聯合陣線財政部的銀行業清理整頓確實掃清了金融市場浮籌,如今昭通新掛牌的企業再也沒有一比十拆分後掛牌,而是實打實的掛牌,諸如先期投資以一抵二抵三甚至抵五是現象也已經絕跡。金幣的購買力正在逐漸增強,但是距離一億金幣兌換一噸黃金,也就是一克黃金一百金幣還有很大差距,聯合陣線財政部表示,銀行業清理整頓仍將長期持續,直至迴歸發行金幣時與黃金的原始比例。


    重病切忌下猛藥,聯合陣線財政部的初衷挺好,可是用力過猛,各國許多企業虧損甚至倒閉,市場一片哀鴻,許多小銀行倒閉,昭通的中介公司也紛紛倒閉。金幣的購買力確實逐漸增強,可是隨著企業虧損倒閉,實業許多企業員工職員失業,丟了飯碗誰還敢花錢?市場隨之蕭條產品滯銷,企業更是舉步維艱,已經形成惡性循環。


    寶興王國因為執行高關稅壁壘政策,銀行業清理整頓的相對影響比國家聯盟各國稍好,可是寶興王國並非世外桃源,同樣也深受影響,加之遭遇洪澇災害,甚至比國家聯盟各國更艱難。王仁智張口詢問資金,並非無的放矢,他估計這四人聯訣而來在打自己的主意,川康山南包括川北國需要資金扶持的地方多了,這些都顧不過來,那還顧得上寶興王國。


    不過自己身為國王,王後竇勝秋雖然因銀行業清理整頓資產嚴重縮水,但是目前還有幾千億身家,明知道寶興財政籌集十億資金都很困難,他故意張嘴就是五十億。國家拿不出十億,國王慷慨出手就是五十億,一來可吸引帶動權貴富豪投資,二來民眾知道新任國王帶頭捐贈資金後,會把國王和王室貴族區別看待。


    莊道顏四人沒想到王仁智直接奔著運河工程資金就來了,偌大個寶興王國說起來窮的要死,別說五十億,十億都沒有,幾人作為執掌國家政務的大佬破有些尷尬。王仁智道:“去年和前年的相關統計數據已經出來了,剛剛迴來,還沒顧上翻看這些數據,不過我估計全國自然災害遭受的損失想必不下幾千億,諸位想過這是什麽概念嗎?


    寶興號稱國家聯盟的糧倉,年均產糧九億噸,也就是說寶興王國人均擁有二點二五噸糧食,國家聯盟範圍內毫無疑問的第一,這是寶興民眾的驕傲,寶興民眾從來沒餓過肚子。國家聯盟人均擁有糧食為五百八十公斤,不及寶興民眾三分之一,個別因地理位置等先天因素缺糧的國家,人均擁有糧食不到三百公斤,民眾不但經常餓肚子,並且口糧中雜糧粗糧占一半左右。


    我知道寶興民眾基本上不吃雜糧粗糧,這兩年因洪災寶興糧食平均減產約百分之三十五,也就是三億噸出頭,價值一百多億金幣,也就是說洪災造成幾十倍農產品的損失。諸位請想想,我囉嗦這麽多有什麽目的?都別急著發言,想想運河工程,想想銀行業清理整頓,彼此之間並非沒有關係,我說關係匪淺不知道諸位是否有同感?”


    莊道顏四人聽後不由得頭腦有點發懵,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這家夥竟然能扯到一塊,故弄玄虛吧他臉上的表情一本正經,不像是忽悠人,可他這思維跳躍的接受不了。王仁智似乎不著急,吩咐女官安排中午飯,自己趁機品品香茗,還轉到養心殿外吸了支香煙,這是他在別苑照顧竇勝秋時養成的習慣,盡量開會時不吸煙,以前他可是不分場合地點。


    王仁智不點破,莊道顏四人半上午也沒琢磨出有什麽關係,莊道顏和王仁智很熟悉,心裏還擱著運河工程這件大事,顧不得盧玉華三人在場,道:“你小子別弄什麽玄虛,有什麽就趕緊往明了說,誰有那麽多功夫陪你在這兒猜謎,趕快說清楚,商量正經事要緊。”


    王仁智故作驚訝的道:“我沒和你們開玩笑啊,難道我談的不是正經事?那好,我就換一種方式聊聊,我請問諸位,淩源國為什麽那麽強?是唯一能與聯盟軍抗衡的國家,寶興人口、國土麵積、自然資源不輸淩源國,為何咱們寶興王國成為不了能與聯盟軍抗衡的強國,先聊聊這個問題,之後在談運河工程,這樣可以吧?”


    這有什麽可聊?這個念頭在莊道顏四人腦海中一閃而過,淩源國工業發達,國內有唯一能與聯盟軍兵工廠媲美軍工企業,因此國家財政收入高,自然不缺養軍隊的錢。但凡不是傻子都清楚,有什麽聊頭?人家淩源國有財力組建一支能夠與聯盟軍抗衡的軍隊,富豪自然聚集到淩源國,這就是越有錢的就越富,窮的依然受窮,不知王仁智葫蘆裏裝的啥東西,四人誰也不開腔。


    王仁智被莊道顏四人涼的稍微有點尷尬,內心有點惱火,不過他依然心平氣和的說道:“不好意思,可能怪我這麽直白的說,沒給諸位留麵子,所有沒人願意聊這個話題,那我再換個方式,寶興號稱國家聯盟的糧倉,我就聊聊這方麵吧。據統計寶興王國在地裏刨食的人不下五千萬,正常年景每年糧食總產為九到十一億噸,我把糧價估高一點,一噸五十金幣,也隻不過五百多億金幣,沒錯吧?


    我不拿其它東西舉例,就以一架尋常的戰機價值兩億金幣舉例,二三百架戰機的價值就等於五千萬人辛勤勞作一年創造出的財富,這中間是不是存在什麽問題?一家年產五十萬輛價值十萬金幣小型客運車輛的企業,年產值也與五千萬農夫創造的產值相當,一千輛重甲戰車價值五百億金幣,似乎來錢都比在莊稼地裏來的容易。”


    王仁智的話令莊道顏四人感到很可笑,這都哪兒和哪兒啊,扯得上關係嗎?和運河工程根本沾不上邊,其他人不好發笑,莊道顏沒有這個顧忌,一邊微笑一邊搖頭。種地還不簡單,隨便是個人種地,保證不了畝產三百斤以上,二百斤出頭問題不大,讓這些農夫去試試,五千萬人能造出什麽?高技術含量的東西沒受過高級文化教育行嗎?根本沒有可比性。


    盧玉華思索一陣後,看了看王仁智,他清楚這麽簡單的道理王仁智不會不知道,於是試探性的問道:“國王的意思是不是說這個社會的定價體係存在問題?”


    莊道顏道:“有什麽問題?一個受過十幾二十年文化教育的人,和一個僅受過五六年教育的人能一樣嗎?這是人家多出來十來年的苦讀應該受到的迴報。”


    盧玉華立馬道:“王太子理解錯了,國王不是針對這個,而是針對的定價體係,農產品價格偏低,工業品價格偏高,尤其是軍工和科技含量高的產品,這是我的理解。”


    王仁智微笑著說道:“首相的理解有那麽點意思,不過還是沒理解我的意思,我是這麽想的啊,淩源國之所以強,是因為工業基礎雄厚,尤其是軍事工業可與聯盟軍相提並論。淩源國強在其軍隊的武器裝備以及戰略物資儲備,在坐的應該沒人否認糧食也是重要戰略物資,寶興王國既然號稱國家聯盟的糧倉,為何不做糧食的文章?”


    莊瑞康小聲試探性的道:“國王的意思是咱們嚴格管控糧食,整體抬高糧價?”


    莊瑞瑋道:“想什麽呢,國家聯盟半數國家糧食可自給,輸出糧食的國家也不少,僅憑寶興控製不了糧價,再說了,糧價上漲雖然對咱們有利,可是別忘了,寶興僅有五千萬農戶,三億六千萬靠買糧生活,糧價漲幅過高,咱們自己先受不了。”


    王仁智道:“不愧是主管內務的大臣,糧價漲幅過高寶興自身確實先受不了,話題迴到運河工程,運河工程資金短缺,寶興可以管控糧食為由,出台限製糧食外銷的政策,在現有關稅的基礎上再次增加關稅。”


    寶興王國執行的是關稅壁壘政策,進出寶興王國征收高達百分之十的關稅,因此寶興王國與國家聯盟各國商貿不暢,若是糧食再額外征收關稅,估計糧商都得破產,寶興王國自己消化多餘的糧食吧。四人第一時間想的是這是自己斷絕寶興糧食生意,莊道顏不止一次見到王仁智和莊道興為了調動軍隊抗洪救災發生爭吵,聯想到他說的迴到運河工程上麵,好像突然開了點竅。


    外銷糧食增收額外關稅,必然導致糧食外銷不暢,寶興作為糧食生產大國,糧食一旦滯銷,國內糧價必然下跌,早晚會迴到糧商所需的平衡點。寶興國內糧價下跌,外銷價格上漲,國家利用征收的額外關稅籌集運河工程資金,這點資金對運河工程可算杯水車薪,不過若是軍隊參與運河工程建設,這筆額外籌集的資金怕是可起大作用。


    莊道顏開了個頭,另外三人總算多少明白點,軍隊官兵本就有軍費供養,這部分資金是用來刺激官兵們的勞動積極性,隻不過寶興農人吃點糧食滯銷糧價下跌的虧。一上午也沒談出點眉目,眾人中午用餐時莊道顏埋怨王仁智淨是單方麵異想天開的奇思妙想,根本不現實,還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拿糧價下跌的錢刺激官兵積極性。


    王仁智先是歎了口氣,然後才說道:“合著我之前說了那麽多你們還是不理解,寶興與淩源國相比是個農業國,不光糧油,所有農副產品都應該設法漲價,但是得考慮如何穩定內部,否則糧價下跌牽扯五千萬人,有可能引發動亂。不過諸位似乎忘記我來自哪裏了吧?即使忘了我來自什麽地方,川北國和川康王國目前的養殖業難道也看不見嗎?寶興一半是雜糧,大力發展養殖業的話,寶興很可能還需引進糧食,琢磨好了後再批評人。”


    聽了王仁智這句話,莊道顏才想起來王仁智起初說的那些話,川北國和川康王國都是人均擁有糧食不足五百公斤的國家,養殖業卻搞的風起雲湧,每年需調運大量雜糧作為飼料糧。川北國和川康王國都是三兩千萬人口的小國,體量太小不能形成規模效應,寶興王國則大不相同,若是有寶興王國加盟養殖業,以寶興王國的規模,足以掌控家禽家畜的定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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