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智與一月十八日離開山南前往寶興王國,他本打算等等小野率領的海軍官兵,可是由於寶興王國那邊催的緊,加之他在山南的公務已經基本上料理完畢,於是與竇勝秋一同啟程。竇勝秋經過半年調理,身體已經康複,她算是撿迴來一條命,若不是有鄧紅星,單憑王仁智和商雅蘭,很可能很難挽迴她的性命,鄧紅星提供他獨有的專利藥對穩定竇勝秋身體起了很大作用。


    王妃趙慧連沒和兩人一同動身,迴到寶興宣稱即將臨產,王妃行動不便,夏雪梅三月即將臨產,王仁智做通夏雪梅工作,這個孩子交給趙慧連撫養,趙慧連為此對王仁智感激涕零。即便貴為王妃,若是自己沒有所出,趙慧連在下人麵前也抬不起頭來,一個生不了孩子的女人還算什麽女人,哪怕身為貴婦也是平民茶餘飯後談笑的笑料。


    不考慮年齡、相貌、出身、受教育程度等等因素,一般情況下市場上生過孩子的婦女價格最高,之後是成年處女,不生孩子的婦女幾乎沒人要,市場上一千金幣甚至幾百金幣成交並不稀罕。莊金洪遇刺後寶興王國遇到一個又一個的坎,監國的王太子莊道顏根本鎮不住各級官員,另外他的能力也不行,整日忙的焦頭爛額,國事卻依然一團糟。


    這兩年雨水偏多,國家聯盟洪澇災害頻發,媒體上山體滑坡、泥石流、潰堤等等報道幾乎很少間斷,尤其是怕澇不怕旱的寶興王國,連續兩年僅糧食就減產了百分之三十五。雖然三軍總司令莊道興不接受軍隊參加運河工程建設,但是王仁智和軍方高層見過幾次麵,和大夥談的比較投機,也幸虧王仁智這幾次和軍方高層會談,拯救了許多民眾生命財產。


    寶興水利設施失修,洪澇災害頻發,今天這段河堤崩塌,明天那個圩潰壩,部分軍方高層受王仁智影響,下令出動軍隊搶險救災,挽救了許多民眾生命。救命之恩無疑是大恩,自然對恩人千恩萬謝,有獲救民眾為軍隊歌功頌德,其中不乏給軍隊贈送慰問品的富豪,示範作用下更多的軍隊參加抗洪救災。


    莊道興之前不答應王仁智,是他沒把握,軍隊是保衛國家的機器,讓軍隊去開挖運河,一旦打起仗來誰能確保軍隊的戰鬥力,堂堂三軍總司令被部下懟的滋味不舒服。以前也有軍隊參加抗洪救災的例子,並且並不罕見,可那多是發生大洪水,已經危及軍營,軍隊為了護衛營區,不得不參加抗洪,莊道興不知道王仁智給高層灌了什麽迷魂藥,竟然主動調集部下抗洪救災。


    眼見新年後又即將麵臨春汛,寶興各方要求興修水利設施的唿聲此起彼伏,許多地方年年發生洪災,民眾生活難以為繼,長此以往國家聯盟的糧倉有可能鬧糧荒。提及水利設施建設,運河是繞不過去的議案,但是由於工程量宏大,工期長,所需資金難以籌集,缺少施工隊伍等等原因,每每不了了之。


    運河工程是寶興各方多年以來的夢想,即可防洪排澇,又可連接境內湖泊,利於航運,特別是與大河連通,可極大的促進寶興經濟發展,內河運輸成本遠低於公路運輸成本。王仁智帶著竇勝秋離開寶興王國時告知莊道顏,竇勝秋去大梁朝利於她身體康複,隻是沒想到去了那麽久,關鍵是聯係不方便,一走就沒了音訊。


    直到九月底達斑海域突然爆發戰爭,十月初莊道顏得知第五方麵軍海軍出征達斑海域時,他認為這麽大的事情沒有王仁智準許第五方麵軍海軍不可能參戰。可是令莊道顏即吃驚又失望的是,無論是山南的第五方麵軍,還是聯係川康王室,得到的答複都是王仁智還在大梁朝未歸,這種國家大事不可能有假,莊道顏隻能感歎王仁智心大。


    連續兩年洪災頻發,糧食減產高達百分之三十五,因此去年年底開始,唿籲運河工程的唿聲逐漸增多,莊道顏也很想大幹一番,可是要錢沒錢,要人沒人,拿什麽來幹如此宏偉的工程。川康王室新年前往山南,年後莊道顏幾乎天天聯係川康王室,終於得知王仁智迴來的消息,於是天天催促王仁智,一國國王大半年不迴國也說不過去,王仁智隻得提前返迴寶興王國。


    王後身體已經康複,王仁智失去了不迴王宮的理由,迴到王宮的第二天,莊道顏便帶著幾位重臣入宮求見,王仁智本是個閑不下的人,趕緊在養心殿和眾人相見。名為養心殿,聽起來是個宏偉的大殿,其實是個僅有四十多平方的會客室,國王單獨會見重臣多在養心殿,王仁智選擇養心殿主要是為來近距離會談。


    據女官稟報,來的是王太子莊道顏,內閣首相盧玉華,算上王仁智他已經是三朝元老,內務大臣莊瑞瑋,財政大臣莊瑞康,這倆與莊瑞琪同輩的門中兄弟,從莊金洪論也屬王仁智的長輩。王仁智估計這四人聯訣拜訪,估計還是談讓自己改姓這件事情,所以才決定在養心殿談,據女官透露,王室已經達成共識,不再要求國王改為莊姓,但是後代無論男女必須姓莊。


    王仁智不可能改姓,至於後代隨誰的姓都無所謂,目前子女就沒幾個隨自己姓王,不過王仁智反感莊氏貴族集團,不打算如他們的意,趙慧連抱迴來的孩子就姓趙。寶興王國曆史悠久,各種禮法禮儀非常健全,養心殿雖小,但該遵守的不能變,王仁智居中而坐,左手邊莊道顏居首,右手邊盧玉華居首,莊瑞康兄弟居次席。


    眾人見禮後依次落座,侍女奉茶,莊道顏率先開口,恭賀王後身體康複,王妃有喜等等,隨後盧玉華幾人也紛紛給王仁智賀喜,說的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好聽話。王仁智這兒值得恭賀的事情太多了,第五方麵軍海軍取得達斑海域勝利,國家聯盟各地洪澇災害頻繁,農作物大麵積減產甚至絕收,川康王國連續兩年獲得豐收等等。


    王仁智不動聲色,等待四人後邊做什麽文章,出乎意料的是,客套之後莊道顏沒開口,率先開口的是內務大臣莊瑞瑋,原來四人不是和自己談改姓的事情。莊瑞瑋首先羅列近兩年洪澇災害帶給寶興王國的危害,又談了一番預防整治後所受的益處,最後話鋒一轉道:“想當年國王在川康大力進行基礎設施建設,尤其是治理川江康河兩項宏偉工程,川康王國之前年年飽受洪澇之苦,如今川江康河不再是危害而造福川康。當年的川康國力遠沒有開展如此規模水利設施的能力,卻完成了一項不可能完成的宏大工程,如今寶興王國形勢與當初的川康相仿,許多方麵勝過當年的川康,國王有這方麵的經驗,希望國王在寶興再創輝煌。”


    隨後,莊道顏、盧玉華、莊瑞康也紛紛發言,雖然與莊瑞瑋有些地方不一樣,但是總體意思隻有一個,請王仁智出麵主持運河工程,四人無不稱讚王仁智有扭轉乾坤的能力。不料王仁智聽後不接運河工程這個話茬,也不接腔,而是默默的看著四人,莊道顏以為王仁智聽過無數好聽的奉承話,耳朵都已經起繭子了,於是開口說道:“雖然各國國情不同,但是如今寶興的情況遠勝當初的川康,國王既然有能力在川康當時那種情況下完成川江康河根治工程,想必也會在寶興再次創造奇跡。關於運河對寶興的重要性之前已經與國王聊過很多次,這裏就不多囉嗦了,瑞瑋,你把運河規劃大概給國王介紹一下,看看還有什麽不足之處,請國王不要顧及情麵,當麵指出大夥共同探討。”


    莊道顏的話分明有點對王仁智不尊敬,王仁智認為存在的問題不一定是問題,還需要大夥討論後下結論,他和王仁智經常出現分歧,雙方都有過讓步,不過至今雙方仍然堅持的居多。莊瑞瑋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還沒開口王仁智搶先問道:“內務部負責調研評估關於運河相關情況,聽幾位的語氣,似乎運河工程已經蓋棺定論了,那麽就應該工部負責,不該內務部在這兒介紹情況吧。”


    其他人和王仁智不熟悉,聽不出他是否同意運河工程上馬,不知道他這句話有什麽含義,熟悉他的莊道顏趕緊解釋,運河工程還存在較大分歧,今天是征求他的意見,並非詳談,工部是個剛上任的新人,今天來不合適。莊道顏的潛台詞是工部反對上馬運河工程,王仁智也沒點破,道:“既然是論證運河工程,那麽為何不請莊總司令參加?”


    王仁智人雖然不在寶興國內,但是寶興的情況他大體清楚,今年軍方抗洪救災出了大力,之前反對軍方參加民間建設的莊道興已經默認軍方行為,王仁智認為運河工程離不開軍方參與。莊瑞瑋慢悠悠的道:“依著國王的意思是不是也應該把王後請來啊?”


    王室內部抵製王仁智的大有人在,莊氏的基業憑什麽交給一個外人?莊瑞瑋就是其中之一,論輩分他比王仁智高一輩,論年齡他可給王仁智當爺爺,被王仁智搶在自己前邊本就不高興,因此說話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王仁智沒搭理莊瑞瑋,而是看著莊瑞康問道:“去年財政收入比前年減少百分之幾?今年情況如何?”


    莊瑞康沒想到王仁智突然發問,愣神的功夫莊道顏道:“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自然災害頻繁財政收入必然減少,相應的還需增加開支,寶興財政本就不富裕,運河工程需要一筆巨額款項,這不是請來國王想辦法嗎?”


    首相盧玉華從王仁智的話裏聽出點意思,道:“國王這是對運河工程持反對意見了?國王想沒想過,運河工程不但可改變寶興交通狀況,並且結合防洪排澇工程,有助於提高寶興抗災能力。當然,以寶興現在的能力,這項宏偉工程還存在諸多困難,資金短缺,工期過長,設計施工隊伍等等,但是不能等,否則等於空想做夢,這個夢已經做了很多年了,不能再做下去了,總之,這一天上馬就這一天受益,這是一項扭轉寶興命運的偉大工程,希望國王不要顧忌諸多困難,恩準這項偉大的工程。”


    盧玉華慷慨激昂的一番話令人熱血澎湃,莊道顏幾人不僅很激動,不怕國王不準,他的個人力量阻止不了大家的熱情,隻有王仁智似乎不激動,看著莊瑞康問道:“目前財政能籌集多少工程款?五十億金幣?”


    按說寶興是個大國,五十億金幣雖然是個大數目,但是偌大個寶興王國上馬一項偉大的工程,財政籌集五十億金幣應該沒什麽問題,哪怕五十億金幣不足工程所需的百分之一。莊瑞康聽後臉色一沉沒說話,在坐的其他人也是臉色一緊,寶興連續兩年災害頻發,財政收入減少不說,還得因救災額外增加開支,別說五十億,十億也籌集不到。


    王仁智接著道:“不是我反對上馬運河工程,而是不讚成上來就幹這項工程,諸位想過沒有,資金不到位,工程幹幹停停的後果嗎?諸位又想沒想過工程因資金不足被迫停工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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