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岩或許是當局者迷,在他心裏,一旦認定唐念悠是他當年的救命恩人,當然就不會對她產生懷疑。可是紀流雲,卻是心存懷疑的。


    就算那條項鏈在她身上,也不能完全就認定她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兒吧?


    也許是,那個當年真正的小女孩兒把項鏈丟了,而恰巧被唐念悠撿到了呢?


    雖然這個假設聽起來有點離譜,有點不可思議,但,萬一呢?


    周慕岩自然知道他在懷疑什麽,“我想,基本上是可以確定的。唐念悠跟我說起過當年的情景,她說得跟事實沒有任何出入。如果不是她,又怎麽會知道的那麽清楚呢?”


    既然慕岩都這麽說了,紀流雲自然也無法反駁,隻是有些感慨地搖了搖頭道:“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當初你派人四處尋找都找不到,沒想到,當你想放棄了不找她了的時候,她居然自己出現在你麵前了。”


    周慕岩也有些思緒萬千,“是啊,這也許就是天意吧,我也沒想到,還有能找到她的一天。不過,找到也好,我也總算能報答她當年的恩情,也算了結了我十八年來的心願了。”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才接著有些頹然地繼續道:“隻不過了結心願的代價,是魚兒離開了我!”


    “周慕岩,你既然對這個唐念悠已經沒有了別的想法,你為什麽不早點跟蘇蘇解釋清楚?如果你早點解釋了,你們之間也不會鬧出現在這樣的誤會,蘇蘇也不至於大著個肚子跑出去,到現在都沒個蹤影了。”


    洛緩緩在一旁其實聽得明明白白,她也清楚,這件事並不能都怪在周慕岩的頭上,蘇蘇也是犯了倔脾氣,自以為是為了周慕岩好,孰不知,是他們兩個相愛的人互相折磨,還讓別人趁虛而入!


    但,她因為太過擔心蘇蘇,所以忍不住,還是一股腦地把責任都推到了周慕岩的身上。


    周慕岩對她的指責悉數接受,一副後悔的模樣,“是,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跟她說清楚的。都怪我……”


    他這個樣子,紀流雲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慕岩,你也別自責了,畢竟,你不告訴她也是不想她誤會而已。老婆,你也別怪慕岩了。既然現在誤會已經產生了,那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盡快找到蘇蘇,其他的以後再說也不遲啊。”


    “嗬,如果她誠心不讓我找到,那我又能怎麽辦?”周慕岩不由得輕笑一聲,隻是那笑聲裏有著迷茫,“她失蹤了一個月,我也整整找了一個月,我幾乎把整個雲城都翻遍了,也沒找到她。我還能去哪兒找呢?更好笑的是,她今天給我打了個電話,我這一個月拚了命地找她,可是她打電話給我卻是為了別的事情,一句關心我的話,甚至連一句問候都沒有。”


    “什麽?蘇蘇打了電話給你?她打電話給你是為了什麽事?”紀流雲沉思了一下,問道。


    周慕岩就把唐念悠私自把張伯張媽趕了出去,蘇知愉打電話來為他們討公道的事情說了一遍。


    片刻,紀流雲摸著下巴,說道:“既然家裏發生的事情她都知道,那她應該沒有離開雲城才對。隻要她還在雲城,我們就一定可以找到她的。”


    說著,他轉頭看向洛緩緩,“老婆,你跟蘇蘇認識了那麽多年,你知不知道,有什麽比較隱秘的地方是蘇蘇可能會去的?”


    洛緩緩皺著眉頭,很認真很仔細地迴想,“……沒有啊,我們是高中的時候認識的,這些年,她去過的地方我都知道,不過就是家,學校還有附近的一些地方,沒有什麽隱秘的地方啊……”


    說著說著,她腦子裏突然閃過一道靈光,她之前好像聽阿姨說過,他們本來是不住在現在的地方的,而是在蘇蘇五歲之後才搬過來的。


    蘇蘇原來住什麽地方來著?名字記不起來了,可是,她隱約記得好像是在城西。


    那,蘇蘇會不會是迴到原來老家的地方去了呢?


    可隨即,她便搖了搖頭,自動否認了。不可能不可能,她記得薑阿姨說過,那個地方的住宅早就都拆掉重建了。


    更何況,薑阿姨也說過,蘇蘇她根本就不記得五歲之前的事情,也就更不記得自己的老家在哪裏了。


    紀流雲看著她一會兒恍然大悟一會兒又搖頭否認的樣子,疑惑地問道:“老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洛緩緩看著他,搖了搖頭。


    本來周慕岩也很期待地看著她,見她搖頭,又泄氣地靠在了沙發上。


    紀流雲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慕岩,你也別急。這樣,我們分頭找,我就不信,一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了。”


    周慕岩點了點頭,想了一下,又說道:“不過,這件事情,最好別讓周家蘇家,還有姥爺知道,我怕他們會擔心。”


    “這個你放心,我自然明白的。那……”


    紀流雲說著,看了看時間站了起來,已經深夜十二點多了,“我們就先迴去了,你也早點休息,保重好身體才能更有力氣去找蘇蘇。”


    說完,他拍了拍周慕岩的肩膀,牽了洛緩緩的手往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他又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向站在那裏的慕岩,“對了,我覺得,唐念悠的事情,還是有必要核查地更清楚一些,畢竟,這個世界上,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我認為,你還是應該去鬆山路一帶打聽打聽,雖然那裏很多老住戶都拆遷搬走了,可畢竟還有留下來的。雖然有些困難,但,事關重大,我想還是要去調查一下。反正,去打聽打聽也沒什麽損失,不是嗎?”


    他知道慕岩重情重義,即使知道唐念悠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單純善良的小女孩兒,他也不會狠下心來對她。


    可是,他想起唐念悠之前的樣子,總是覺得心有不安。他打心底,是不希望唐念悠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兒的。


    周慕岩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


    鬆山路?聽到這個名字,一旁的洛緩緩不由得皺了皺眉,這個地名,她怎麽覺得有點耳熟兒,像是在哪兒聽過一樣。


    鬆山路,鬆山路……


    啊,洛緩緩突然想了起來,似乎薑阿姨說的他們原來住的地方,就是在鬆山路一帶。


    這麽巧,那個唐念悠小時候也是住在那一帶的?


    “等會兒。”


    紀流雲牽著她要走,卻被她一把拉住,目光在他和周慕岩臉上轉了轉,問道:“你們剛才說的鬆山路,是城西的鬆山路嗎?”


    紀流雲見她這般反應,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道:“對啊,怎麽了?你去過那裏?”


    “並沒有,”洛緩緩搖頭,“可是……可是,蘇蘇小時候,好像是在那一帶居住來著。”


    “什麽?!”


    周慕岩和紀流雲幾乎是異口同聲喊出來的,喊完,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相當得震驚。


    紀流雲震驚的是,慕岩和蘇蘇結婚了這麽久,居然也不知道她小時候在鬆山路住過?


    而周慕岩震驚的是,他明明很久以前就問過蘇知愉的,可是她也親口迴答了,她沒在那裏住過,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鬆山路是哪裏啊!


    “可是之前我問過她,她說沒有啊!”周慕岩幾步跨到洛緩緩的麵前,“你確定她小時候在鬆山路住過?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洛緩緩被他嚇了一跳,“我……我也是聽薑阿姨說的,應,應該是鬆山路吧?”


    說著,洛緩緩撓了撓頭,“時間有些久了,我當時也隻是那麽一聽,沒有認真記下來。好像是……”


    “那蘇蘇她自己怎麽不知道呢?”紀流雲也是一頭霧水。


    “聽薑阿姨說,蘇蘇五歲的時候出過一次意外,不知怎麽,她的頭摔在了石頭上,她們發現她之後送到醫院,等她醒過來之後,就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


    “五歲?”


    周慕岩喃喃著,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兒,也差不多五六歲的樣子,再加上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和當年小女孩兒身上相似的味道,還有她的善良單純……


    難道……蘇知愉才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兒?


    不不,即便是她身上有很多和小女孩兒吻合的地方,也不能就認定她才是那個小女孩兒。


    畢竟,那條他親手送給小女孩兒的項鏈在唐念悠的身上,如果魚兒才是當年的小女孩兒,那項鏈又是怎麽到了唐念悠的手裏的呢?


    可是,如果呢?如果是呢?


    “你確定,你確定魚兒她五歲之前是在鬆山路居住的?”他不由得又看向洛緩緩,眼神裏盡是期待。


    洛緩緩本來就記得不是很清楚,現在被他一遍一遍的問,她更加覺得不確定,隻能又點頭又搖頭,“哎呀,我也不確定,可是,大概齊,是吧。”


    “慕岩,你在想什麽?難道,你懷疑,蘇蘇才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兒?”看著他的神色,紀流雲突然腦洞大開。


    蘇蘇在鬆山路住過,而且慕岩也說過,他遇到那個小女孩兒的時候,她差不多就是五六歲的樣子。


    周慕岩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可是……流雲,你記得我跟你說過,那個小女孩兒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獨特的香味嗎?知愉身上也有這種味道,而且,我和她第一次見麵,第一引起我注意的,就是她身上的那股熟悉的香味。所以,我當初就懷疑過她是不是就是我要找的人,可是,後來她說她沒在鬆山路住過,我才打消了我的懷疑的。”


    “那這麽說來,就真的很有可能了!”紀流雲簡直有些興奮,如果蘇蘇真的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兒,那她和慕岩之間的這緣分,可就真的是太奇妙了!


    “現在,除了那條項鏈不在蘇蘇的手上,其他的都吻合。接下來,我們隻要好好調查一下,事情應該可以水落石出吧?畢竟,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


    洛緩緩現在倒是有些懵,轉來轉去,難道蘇蘇才是慕岩要找的那個女孩兒?如果真的是,這,也太神奇了!


    “可是,就算是魚兒她失憶了,不記得五歲之前的事情了,但我也沒聽嶽父嶽母他們提起過啊。”周慕岩仍然有些疑問,“就算是平時閑聊,應該也可以聊到往事的吧?魚兒怎麽會一點都不知道呢?難道嶽父嶽母從來都不跟她提起她五歲之前的事情嗎?”


    “哦,我記得阿姨說過,本來蘇蘇失憶之後他們試圖跟她說起往事,希望她能恢複記憶的。可是,每次提起的時候,蘇蘇都會頭疼欲裂,很難受很痛苦的樣子。他們不忍心看著她受罪,於是,漸漸地,便再也不提起了。而且一直過了這麽多年,也沒有再提起過。或許他們覺得,五歲之前反正也並沒有什麽值得迴憶的東西,記不記得起來也無所謂吧。”洛緩緩迴答道。


    原來是這樣,那就一切都說得通了!隻是,魚兒真的會是他心裏念了十八年,愛了十八年,夢想著找到她娶她為妻的女孩兒嗎?


    “這樣,”紀流雲沉思了片刻,然後看著緩緩和慕岩說道,“我們分頭行動,緩緩負責去再跟蘇媽媽套套話,問清楚來,他們以前是不是真的住在鬆山路。順便,再多打聽一些蘇蘇小時候的事情,說不定會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不過,你記著小心一點,別把蘇蘇不見了的事情說出來了,免得他們擔心。慕岩,你負責去調查唐念悠。我呢,就負責去找蘇蘇。相信,很快一切都會歸為原位的!”


    ………………………………


    送走了紀流雲和洛緩緩,周慕岩站在客廳裏很久,他的心情有些激動,又有些患得患失。


    他當然希望魚兒就是當年的小女孩兒,但又怕事情調查清楚之後讓他失望。


    不過,不管怎樣,就算魚兒不是當年的小女孩兒,他對她的愛也不會改變。


    就算唐念悠依然是那個小女孩兒,他對她也隻有感激之情,他當然不會對她不管不顧,他會好好安置她,或是給她一大筆錢,或是給她一個很好的工作。


    但是,除了這些,其他的,他給不了!


    許久,等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周慕岩上了樓,走到主臥室門口,伸手想推開門,卻又在半空中停下。


    這個臥室,他已經一個多月沒有進去過,一想起裏麵滿滿的都是他和魚兒的迴憶,甚至有些不敢進去。


    他怕進去,看到裏麵熟悉的場景,就會觸景生情,會更加思念他的小魚兒!


    停了片刻,他還是把手伸向了門把手。可是,他還沒來得及用力,門卻突然從裏麵打開了,一個女人的臉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先是一陣欣喜,不由自主地輕聲喊了聲,“魚兒。”


    但隨即,當他看清楚那個女人的臉的時候,先是一愣,然後心裏頓時升騰起一股怒氣。


    “誰讓你進來這個房間的?!”周慕岩猛地推開房間門,唐念悠一個不察,差點被門撞了一個趔趄。


    周慕岩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大踏步走進房間。


    “怎麽了,慕岩?”唐念悠穩住身子,急急地跟在周慕岩的身後,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討好地問著。


    其實,她心裏也憋了一股氣,慕岩不都已經宣布了她在這個家裏的身份了嗎?她現在是周太太啊,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啊,當然要住在主臥室了,不然,難道還以客人的身份住在客房嗎?


    隻是,她不敢當著慕岩的麵發脾氣而已,現在她還沒跟他發生實質性的關係,她還不是貨真價實的周太太,她還不能隨心所欲地展露自己的真實情緒。


    周慕岩卻沒理會她,他的目光在房間裏掃了一圈,眼神裏頓時充滿了更大的怒火。


    這間臥室,變得跟以前魚兒在的時候完全不同了。裏麵的擺設換了,東西擺放的地方變了,風格也變了。


    床上的床單和被子,不再是魚兒喜歡的顏色和圖案;床頭櫃上,也不再有她喜歡的書;他打開衣櫃,裏麵沒有了魚兒的衣服……


    一切的一切都變了,一切的一切,都再也見不到魚兒的一點影子,似乎她從來就沒有在這裏生活過一般!


    周慕岩眯起雙眸看向唐念悠,指著這麵目全非的房間,沉聲問道:“這是誰幹的?”


    唐念悠即便是再不了解他,也知道此刻的他很生氣,很危險,她有些膽戰心驚,“我……”


    “誰給你的權利讓你這麽做的?你有什麽資格動這裏的東西?又有什麽資格住在這個房間?”


    她剛說一個字,就被周慕岩怒聲打斷。


    唐念悠嚇得身子一抖,她穩了穩情緒,小心翼翼地開口:“慕岩,你怎麽了?不是你宣布的嗎?我現在已經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我,我當然要住到主臥室來啊,難道我還住在客房?那我拿什麽身份管理家裏的下人呢?


    既然知愉她走了,我成了這個家的女主人,那這間臥室自然是由現在的主人做主的,我隻是把它變成了我喜歡的風格,把裏麵的東西換成了我喜歡的,衣服換成了我的衣服,這,也沒什麽錯……”


    最後一個“吧”字還沒說出口,手臂就一下被周慕岩狠狠抓住,疼得她吸了一口涼氣,“啊,慕岩……”


    “誰說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了?”周慕岩卻不管有沒有弄疼她,臉上帶著一抹嘲諷,“嗬,唐念悠,你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呢,我隻是說你有在這個家的居住權和管理權,可沒有說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既然讓我管理這個家,不是女主人又是什麽?”唐念悠忍著手臂上的疼痛,咬了咬唇,難道他又要反悔嗎?


    “哼,”周慕岩冷哼一聲,甩開她的手臂,“有管理權的,除了女主人,還有管家。我念及舊情,才讓你當個管家。怎麽?你還得寸進尺,想要當這個家的女主人了?”


    唐念悠一愣,原來她會意錯他的意思了嗎?原來他從來沒有想過讓她成為他的女人,成為這個家的女主人嗎?


    他不是說,她是他最愛的女人嗎?他不是心心念念了自己十八年嗎?


    那現在,他這又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因為蘇知愉?


    難道在不知不覺中,他最愛的人已經變成了蘇知愉?


    難道是,在不知道蘇知愉就是當年那個小女孩兒的情況下,他依然愛上了她?


    不,不行!她好不容易把蘇知愉給趕走了,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認輸放棄?


    她一定要成為慕岩的女人,她一定要讓蘇知愉在他的心裏消失的幹幹淨淨!


    想到這裏,唐念悠看著周慕岩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下一秒,像是決堤了一般,嘩啦啦地往外流。


    “慕岩,你怎麽了?你這個樣子,我很害怕,你知道嗎?這十八年來,我心裏一直在想著你念著你喜歡著你,我也一直想象著和你重逢的情景。我幻想過,和你邂逅,然後幸運地,你也愛上我,我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慕岩,這十八年裏,我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可是,隻要一想到你,隻要一想到以後還可能會和你見麵,我就很努力地生活下去。慕岩,你是我的精神支柱,我生活下去的動力啊。現在,我和你相認了,可是,卻不是我想象中的樣子。


    我愛著你,可是你卻不愛我!如果你真的覺得我住在這裏,會帶給你困擾,那我可以離開。反正,每天看著自己愛著卻不愛自己的人,我也很煎熬,很痛苦。慕岩,我走以後,你就當我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十八年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吧。反正,十八年前,那隻是一件小事,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因為那件事要從你身上得到什麽好處。慕岩,再見!”


    說完最後一句,唐念悠緩緩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就在她的手剛觸到門把手的時候,身後傳來周慕岩的聲音,“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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