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沒多久,司機送了藥膏過來。本來就是小小的一瓶藥膏,最近似乎用得很頻繁,所以,已經所剩無幾了。不過還好,目測還是能撐到她的傷痊愈的。


    周慕岩幫蘇知愉仔仔細細輕輕柔柔地幫她塗了藥,藥感冰冰涼涼的,疼痛感立刻減輕了不少,連帶著她的身心都輕鬆了一些。


    塗完藥,周慕岩就扶她躺下了休息了,由於不能平躺,又不能趴著,她隻能側著身。


    睡覺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也是相當難受的,雖然她很累很困,但是睡得也並不太安穩。


    等聽著她的唿吸漸漸均勻綿長,知道她睡著了,周慕岩才拿起手機給薑玉珍他們發了個短信,告訴他們蘇知愉醒了,讓他們放心。


    他本以為他們應該都已經睡著了,發完短信就把手機放在了一邊,可是剛放下沒一分鍾,手機的短信提示音就響了,他開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寂靜的深夜裏,也顯得很是清晰響亮。周慕岩連忙拿起手機按掉,看了看床上的蘇知愉,見她並沒有被吵到,才放心看了短信。


    是薑玉珍迴的短信,大致就是說知道了,等天亮了就把湯煲好送到醫院去。


    周慕岩重新把手機放迴去,就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睡著了也眉頭微皺的蘇知愉。本來想伸手去撫平她的額頭,卻又怕弄醒了她,已經伸到了空中的手硬生生地又收了迴來。


    怕她睡得不舒服,所以整整一夜,周慕岩都沒敢合眼,就坐在床邊,看著她。過一段時間,覺著她睡得不舒服了,就小心地幫著她翻個身,側向另一邊。再過段時間,再翻到另一邊。


    如此循環往複,蘇知愉在他的精心看護下,加上塗了藥,背上的傷沒那麽疼了,到了後麵,她睡得也還算舒服。


    因為睡著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鍾了,所以沒睡幾個小時天就亮了。


    雖然周慕岩早在太陽光照進來的第一時間就貼心地把窗簾給拉上了,可是沒過多久,蘇知愉還是敏感地感知到了那弱弱的光線,睜開了眼睛。


    “魚兒,你醒了?怎麽,是想上衛生間嗎?還是覺得餓了?”就在她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周慕岩就從椅子上站起身,身子前傾,看著她問道。


    蘇知愉搖搖頭,作勢要起來,周慕岩立刻扶著她坐了起來,順便掀起她的衣服,看了看她後背的傷,還好,沒再出血了。


    “你一夜都沒睡嗎?”想起自己一睜開眼睛,他就立刻給出了反應,蘇知愉便問道。


    周慕岩邊放下她的衣服,邊不慌不忙地迴答:“睡了,我也是剛醒,恰好比你醒得早了那麽一點。”


    說完,他在床邊坐了下來,看著她,一臉淡然。


    蘇知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他似乎沒有太多疲憊,也就相信了他的話。


    她的一縷頭發垂落在了臉頰,周慕岩伸過手去,想幫她別到耳後去,手腕處被她咬的地方卻露了出來。


    蘇知愉等他幫自己把頭發弄好,才抬手抓住了他的手,手腕處一圈很明顯的牙印,過了這麽久,牙印依然很深,那裏的皮膚泛著紫紅。


    她昨天咬完之後心思放在了其他的事情上,就把這件事忘了,現在又看到,才想起來,昨天她咬得是有多用力。


    慕岩他,被她咬得很痛吧?


    蘇知愉用拇指在那上麵輕輕摩挲著,抬頭問他:“還疼嗎?你真傻,幹嘛讓我咬你的手呢?就算你想轉移我的疼痛,隨便拿個東西給我咬就好了。”


    看著她的眼神裏有著心疼的責怪,周慕岩笑了笑,任由她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腕上摩挲著,“別看牙印有些深,看著嚇人,其實一點都不疼,你的力氣能有多大?再說了,我很抗疼的。”


    蘇知愉知道他沒說實話,隻是為了讓自己不那麽自責,她也沒再說什麽,又低頭看著那一圈牙印,癟癟嘴又說道:“這牙印這麽深,不會消不掉了吧?”


    “消不掉多好,我就當這是你送給我的一個禮物好了,這禮物多好,還可以隨意改變造型呢。你看,這一圈多整齊啊,在這一圈牙印裏麵畫上指針和時間,再畫上一條表帶,這就是一塊最名貴的手表。或者,在這一圈牙印上畫上一點小點綴,再繞著手腕畫個圓,就又變成了一個非常有個性的手鏈。


    就是什麽都不畫,就隻有這一圈牙印,也是一個非常好的印記。不管是什麽樣的造型,都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呢。所以,它一輩子都消不掉才好呢,這樣,我身上就有了你的永久的記號,走到哪裏都丟不了。就算下輩子,我們都變了模樣,你也可以憑這個印記找到我。”


    蘇知愉不禁被他這番話逗笑了,沒想到他的想象力這麽豐富。


    見她笑了,周慕岩鬆了一口氣,也跟著她笑了笑。


    “你餓嗎?媽說會熬了湯給你送過來,應該差不多快來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有開門的聲音,隨後薑玉珍和蘇冠傑走了進來,薑玉珍手裏還提著一個保溫食盒。


    “媽,爸,你們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我們剛說起你們,你們就到了。”蘇知愉看到他們,笑著道。


    薑玉珍見她的臉色比昨天好了許多,又看她臉上的笑容不像是勉強裝出來的,就稍微放心了些,走到床邊把保溫盒放在床頭櫃上,也笑著打量了她一番,道:“嗯,看起來好多了。你不知道昨天,可嚇死我和你爸了。要知道,我們就你這一個女兒,別人不心疼,我們可心疼。”


    說著,薑玉珍還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周慕岩。


    周慕岩臉上雖然沒什麽表情,但他卻是在誠心聽著的,他沒保護好他們的女兒,嶽父嶽母埋怨幾句當然是應該的。


    蘇知愉見薑玉珍這樣,知道她是故意說給慕岩聽的,她怕慕岩會覺得尷尬,於是就連忙咳了兩聲,打圓場,“哎呀,媽,你煲的什麽湯啊?快點給我喝,我好餓啊。”


    薑玉珍也知道女兒這是在幫周慕岩打圓場,也就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媽媽給你煲了乳鴿湯,你現在受了傷,而且還是個孕婦,這個湯不僅能讓你的傷好得快些,還能提供足夠的營養,對你和寶寶都好。”


    邊說著,邊打開保溫盒給她盛湯,隻是在心裏暗歎一聲,這傻丫頭,她這是幫她提點老公呢,自己的老婆要保護好,要好好心疼。他那樣一個複雜的家庭,本來他們家愉兒就心思單純,在那裏生活已經很不容易,他還不把所有事情都想得周到全麵一些!


    其實,她也不是真心責怪他,也知道沒有保護好愉兒,他也很自責,但作為母親,在麵對心愛的女兒受到那麽嚴重的傷痛的時候,心裏肯定會難受,當然也肯定會對女婿有一定的怨言的。


    “好香啊,媽。”


    許是餓過頭了,蘇知愉本來沒有感覺太餓的,但是,當她聞到那湯的香味的時候,她真的覺得很餓很餓了,甚至肚子都在打鼓了。


    “香吧?”薑玉珍笑著,端著碗在床邊坐了下來,拿勺子舀了湯放在嘴邊吹了吹,覺得應該不燙了,才放到蘇知愉的嘴邊。


    蘇知愉就著勺子一口喝下,薑玉珍再舀起一勺再吹,然後再喂給她。


    蘇知愉忽然就想起沒嫁給慕岩之前,甚至在她成年之後,每次她生了病,不管是吃藥還是吃飯喝湯,媽媽都會這樣一勺一勺地喂她。


    想到這些,她心裏暖暖的,湯喝到嘴裏似乎也變得更香了。


    “爸,媽,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一下,知愉這裏暫時麻煩你們先替我照顧一下。”周慕岩想起還要去找那個作為證據的藥丸,就對薑玉珍和蘇冠傑說道。


    薑玉珍沒看他,也沒吭聲,蘇冠傑見狀,連忙擺了擺手說了句,“都是自家人,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再說了,愉兒不也是我們的女兒嗎?父母照顧自己的孩子還不是天經地義的。你該忙就去忙你的吧,這裏有我和你媽就行了。”


    周慕岩點點頭,又看了看蘇知愉,說了句,“我很快就迴來”,然後就轉身出去了。


    “玉珍,你看你那是什麽態度?”看著周慕岩出去,蘇冠傑才對著薑玉珍說道,“慕岩他本來心裏肯定已經夠難受了,你還這麽對他。這件事說到底都是那個什麽韓恩可的錯,你怎麽能怪慕岩呢?”


    “你懂什麽?”薑玉珍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這不叫怪他,我這是要提醒他,我們愉兒也是有娘家人的,也是有依靠的,別讓他們那些周家人想欺負就欺負。如果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呸呸呸,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不過,我隻是說假如,假如再發生這種事情,那我們就把愉兒接迴家去好了,他保護不了,就別充當丈夫這個角色。”


    薑玉珍是真的很疼愛蘇知愉,女兒這一受傷害,她一直以來的文雅都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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