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車中的趙青鬆拿出短刀掛迴來的鑰匙,馬上將手腳上的鐐銬全數打開,鎖鏈一去,隻聽他哈哈一聲長笑,左手一把將囚車角落裏的朱妙英攬入懷中,右手握住短刀,朝著身後的囚車欄杆上連踢數腳!


    隻聽“嘭嘭嘭”數聲木材斷裂之聲響起,囚車已被趙青鬆踹了個稀爛。


    今日出囚車,好似猛虎歸山林,蛟龍入大海,天下之大,哪裏不可去得?


    趙青鬆一個起落已躥出囚車,揮起短刀立殺一人!


    而場中第二個行動飛快的人,正是白寒露!


    白寒露一見雁翎刀落地,不顧一切的躥了過去,伸手就把雁翎刀從通幽的斷手中搶來握在掌中!


    雁翎刀一入手,白寒露便覺無窮無盡的力量如江河一般在體內奔湧,眼中黑氣大盛,側目看向一旁的通幽!


    通幽手臂被斬斷,傷口處流血如注,他見白寒露搶到了鏡刀,拚命用左手捂住右臂的傷口,氣急敗壞的向白寒露憤怒的吼道:“白寒露,你這個龜兒子,你先把那個姓趙的給我宰了!”


    白寒露獰笑一聲,手中雁翎刀隨手一揮,使出了趙青鬆傳授的三招刀法的第一刀——橫看成嶺側成峰!


    通幽到死都沒想到,自己會死於這把鏡刀之下!


    自己會死在白寒露手中!


    他死不瞑目!


    通幽那顆碩大的腦袋飛起來一丈多高,骨碌碌地滾到了山腳下去了。


    白寒露一刀殺了通幽,心中殺機大盛,咧嘴怪笑一聲,眼角四周的黑筋綻起,手持黑色雁翎刀,對豐都鬼城的眾外門弟子展開了無差別的瘋狂屠殺!


    “你們這些人瞧不起我,你們都該死!你們看到我殺了通幽,你們更該死!”


    殺!殺!殺!殺!殺!殺!


    一片血光,在黑子嶺中陡然蔓延開來!


    趙青鬆搶了那名外門弟子的雁翅佩刀,抱著朱妙英,翻身上了一匹正在旁邊散放吃草的黃驃馬,一夾馬肚,拍馬便向眾外門弟子衝殺過去。


    眾外門弟子紛紛抽刀反抗,可趙青鬆刀術本就遠在眾人之上,此時又騎在馬上,這些外門弟子都是一群酒囊飯袋,誰能擋趙青鬆一刀?


    隻聽“噗噗噗”聲不絕,血花四濺,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趙青鬆已連殺八人!


    眾人見趙青鬆如此兇殘,哪裏還敢抵抗?


    紛紛四散潰逃,隻恨爹娘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


    趙青鬆掉轉馬頭向後衝殺,正欲衝向一位外門弟子時,陡然見前方黑色刀光一閃,那名外門弟子已人頭落地。


    而後一個身形一晃,白寒露手持黑色雁翎刀向自己衝殺而來!


    剛剛趙青鬆一刀斬斷通幽的手臂後,便踹斷另一側的欄杆衝出了囚車,隨後便是搶刀奪馬對眾外門弟子一陣衝殺,白寒露那頭發生了什麽事,他全沒注意。


    此時白寒露自己送上門來,趙青鬆哪能客氣?


    冷笑一聲,躍馬揚刀,準擬一刀將白寒露斬於刀下!


    此時的白寒露與剛剛已大為不同。


    隨著他手中的鏡刀殺的人越來越多,一股股肉眼不可見的黑氣湧入鏡刀,又順著鏡刀刀柄源源不絕的鑽進了白寒露體內!


    白寒露隻覺得一股股陰冷之極的氣息充盈己身,自己心中的張狂殺意愈來愈盛,全身的筋骨和肌肉如吹了氣的氣球一般膨脹起來,臉上黑筋蔓延,雙目赤紅,模樣已變的三人不似人,七分好像鬼,十分的猙獰兇殘!


    而他的出刀的速度和力度,也愈來愈快,越來越猛!


    一旁看熱鬧的眾外門弟子此時已被白寒露殺了個七七八八,此時他見趙青鬆騎著馬衝殺過來,戰意更盛,直直地迎著趙青鬆衝了過去!


    要按真實實力,趙青鬆這一刀非把白寒露給砍成兩截不可!


    但此時的白寒露被鏡刀灌輸的死氣大幅度的增強了身體機能,已初具鬼門惑神之絕世神通,見趙青鬆飛馬奔至近前,神通自動發動,一雙鬼目裏紅光閃爍,直向趙青鬆瞪去!


    趙青鬆不懂鬼門的神通種種法門,在淡白色的晨曦中,在微微有些刺目的朝陽裏,不經意間與白寒露那雙紅眼珠對上了眼!


    霎時間,一人一馬,錯身而過,各自躍出了數丈之距離!


    隻聽‘喀’的一聲輕響,趙青鬆手中的雁翅刀被白寒露手握的雁翎鏡刀斬為兩截,翻滾著插進了一旁的土中!


    馬上的趙青鬆心神大震!


    他不知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在剛剛兩人錯身而過的瞬間,趙青鬆陡然覺得心神一陣恍惚,眼前似乎出現了什麽人的黑影,又似乎什麽也沒出現?!


    但就是這麽稍微一晃神的瞬間,他手中雁翅刀砍出的軌跡失去了變化,撞在了鏡刀刀刃上,被鋒利無比的鏡刀給切成了兩截!


    不過趙青鬆並不是震驚於自己的刀在白寒露手裏的境刀麵前不堪一擊,他是震驚於剛剛自己在關鍵時刻竟然會晃神!


    這是他自藝成以來,從未有過的怪事!


    不過他心裏也猜到自己剛剛之所以晃神,恐怕跟白寒露手裏的那把黑亮如鏡的雁翎刀和白寒露的眼神脫不了幹係!


    他想不明白,白寒露隻是拿到這把刀不大的一會功夫,實力怎麽會暴漲至此?


    那要是讓他拿這刀待上數載,自己豈不是要被他一刀秒殺?


    想到這件恐怖至極的事,趙青鬆不由得心中打了個突!


    他想掉轉馬頭,跟白寒露再戰一合。


    最好能將白寒露斃於刀下,自己將鏡刀搶過來,好好的研究一下,這把怪刀上到底蘊含著什麽奇怪的力量?


    可他轉念又一想,此事大大的不妥,風險太高!


    剛剛之所以白寒露隻是斬斷自己的刀而沒殺死自己,並非是自己武藝高強,而是因為白寒露刀法生澀,施展起來還不大純熟!


    但白寒露單單用不大純熟的刀法,便輕易的砍斷了自己的刀,若是自己跟白寒露廝殺下去,就算白寒露刀法再不純熟,再一不能再二,誰能保證這次自己在走神的瞬間白寒露不會一刀將自己砍死?


    世事難料,沒有百分百把握的事情,隻能去賭命!


    趙青鬆不喜歡賭命,也輕易不賭!


    原本這邪門之極的鏡刀也值得他賭上一賭,可他現在懷裏正抱著朱妙英呢!


    自己的命可以賭,但妙英的命自己能輕易的也拿著去賭麽?


    愛情會讓無堅不摧的男人變的軟弱。


    趙青鬆退縮了,看著懷裏的朱妙英,他不肯也不敢再下這個賭注!


    反正自己這個錦衣衛也不打算幹了,自己現在打算和朱妙英隱居山林,從此退出江湖,就讓其他人都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吧!


    人死號消,江湖上從此再沒有我趙青鬆這號人物。


    “曹隊長,眾錦衣衛兄弟們,你們要是還活著,也別怪我趙某不救你們,我趙某實在是無能為力,希望兄弟們都好運吧!”


    心中頗為無奈的感歎一番,趙青鬆仰天長嘯一聲,馬不停蹄,向前直衝而走!


    提馬奔了約莫有數十丈,趙青鬆迴頭望見白寒露仍舊還站在原地發呆並未追來,轉臉看到路邊胡亂丟棄的馬車。


    “嘿!大好金銀,不拿白不拿。”趙青鬆一夾馬腹,奔至運金車旁,一腳蹬開車上木箱,閃耀的金光幾乎晃瞎了他的雙眼!


    好大一箱金條!


    要想將這一箱子金子盡數運走,那不現實,趙青鬆慌忙速急的拿了二十來根金條,全都裝到了馬鞍上的側袋裏,塞結實了,喝一聲‘駕’,拍馬向山中荒無人煙的小徑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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