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重陽宮之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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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兒…是你嘛……”
小龍女甜甜一笑，眼中卻落下淚來，“這不是夢嗎？”
楊過俯下在她臉頰上親了親，柔聲道：“不是做夢，我不是抱著你嗎？”但見她衣衫上斑斑點點，滿身是血，驟然驚覺，急問：“你傷的怎麽樣，哪裏難受？”
“我…我……”
小龍女身上痛得難熬，再也說不下去。
楊過一雙狹長鳳眼紅染，隱隱可見淚光，顫聲道：“姑姑，我還是來遲了一步。”
“不，你來得正好，我以為今生今世，再也瞧不見你啦！”
小龍女向他一笑，突然間全身發冷，抱著楊過的雙手也慢慢軟垂，“過兒…你…你抱住我，我有些…有些冷……”
“好！”
楊過的左臂收緊，把她摟在懷裏，百感交集，眼眶酸熱至極，淚水終究止不住，緩緩流下，一滴滴落在她臉上。
“你抱我，用…用兩隻……兩隻手……”
小龍女打著寒戰，斷斷續續說著話，突見他右手袖子空空蕩蕩，驚道：“過兒！你的右臂呢？”
楊過苦笑一聲，嗓音低低，“這時候別關心我啦，你快閉上眼睛，一點兒也別用力，我給你運功療傷。”
“…過兒……”
小龍女不住搖頭，她此刻雖命在垂危，一整顆心仍舊係掛在楊過身上，不為自己著想一點，勉力支撐起身子，顫抖著手向楊過右袖摸去，泣道：“可憐的過兒……什麽時候斷的，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
楊過搖了搖頭，看著她的氤氳的雙眸，神色溫柔，緩緩道：“姑姑，我隻要能再見你一麵，隻要能和你永遠在一起，少一條臂膀又算什麽？我還有一條左臂，一樣可以抱你，不是嘛？”
聞言。
小龍女想到：“是啊，過兒就算隻剩下一臂，也能抱著我，我…我原先想著臨死之前看他一眼就好，現在可以死在他懷裏，實在太好，真的太好了，我也該心滿意足了……”發出鼻音的“嗯”了一聲，身子綿綿軟軟依倒在他懷裏，雙目癡癡看著他，向他輕輕一笑。
楊過見她笑中帶淚，心如刀絞，又覺懷裏的她身子越來越涼，卻不敢抱的太緊，心裏兵荒馬亂，兀自煎熬，淚意更甚。
…
林外。
金輪法王、蒙古三傑、全真五老、全真群道、蒙古武士……一眾人等，個個一聲不響，呆呆的望著這對小情人，心思神飛，各有其事，卻是誰也不想向他們動手，也是誰也不敢向他們動手。
……
——】
華山上。
一時陷入死一樣的寂靜，群豪紛紛呆愣的望著天幕裏的楊、龍二人，過了一會，陡然爆發出諾大的哄鬧聲。
或有人掩唇落淚、或有人破口大罵、或有人兀自長歎、或有人磨刀霍霍……
眾生百態，此刻體現的的淋漓盡致。
…
小黃蓉望著天幕，怔怔發呆，是有些觸景生情的想起了當初受的裘千仞一掌，險些香消玉殞的事情了，不禁長歎一聲。
小郭靖顫聲道：“蓉兒，龍姑娘會遇見一燈大師的吧……”
“這個…不知道……”
小黃蓉搖了搖頭，心中卻是想到：“段皇爺遠在大理，怎會那麽碰巧到終南山附近？”口中不禁道，“這幫牛鼻子真討厭！！”
…
石碑前。
“林掌門，龍兒…龍兒的傷，會好吧……”穆念慈顫聲詢問道。
“……”
林丫鬟默然無言，扭頭看向旁處，不做迴答。
林朝英此刻則是想到了寒玉床，可又想起先前小龍女走火入魔，受了嚴重內傷，也不知道用寒玉床療傷，麵色一怔，輕輕一歎。
程英與陸無雙姐妹二人不知道當年實情，心中不住的想：“大嫂這麽嚴重的內傷要怎麽治？”
“……”
公孫綠萼左瞧瞧，右瞧瞧，見氣氛沉寂的很，也是不知道說什麽的好，望著天空，心下想著：“老天爺保佑龍姑娘的傷能治好……”陡然就聽得林朝英道：“我出去一趟！”
聞言。
李莫愁捋了一下袖子，叫道，“祖師，我也跟你一塊兒去，我能幫忙。”
“一邊涼快去，小林兒看好她，別叫她來搗亂。”
林朝英擺了擺手，飄身離開。
“什麽嘛…”李莫愁撅了撅嘴巴，不忿的嘀咕道：“怎麽我就搗亂啦……”
…
王重陽這會臉色鐵青，轉過頭，望著一幹徒弟，道，“玄寶，你別在這兒站著放著，到一邊去！”
“師父…我……”
“閉嘴！”
“……”
馬鈺跟見師父展露怒容，不敢吱聲，默默退至一旁，心間一個念頭劃過：這死的早，好像不全是壞處？
丘處機等老道頭皮發麻，頭都不敢抬一下，跪了下來，其餘的徒子徒孫見狀，哪裏還敢站著？跟著一塊跪下，跪倒了一片。
“……”
王重陽麵沉如水，久久不言，隨後行至丘處機跟前，嗓音壓抑的問：“處機，你死去的師父，有沒有跟你說過，你有些地方，特別像他？”
聞言。
丘處機肝膽一顫，“說過…”
王重陽隨手取來一根荊條，問：“說的是什麽？”
丘處機隱隱覺得不妙，硬著頭皮答道：“嫉惡如仇，性如豪傑，曉醫術，精武道……”
啪！
王重陽一荊條抽了下去，冷冷的道：“我問的是這些嗎？”
群道見之一愣，情緒甚是激動，待到王重陽一個眼神掃過去，頓時老實了。
丘處機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慘白，額頭低落冷汗，顫聲道：“是…是爭強好勝，好臉麵…師父還說……我跟師父年輕時很像。”話一說完，渾身失了氣力般，癱軟了下來。
“是啊…是啊…你跟為師年輕的時候，很像，特別像……”
王重陽發出一聲感歎，旋即，語氣驟然冷下，“那為師有沒有跟你說過，為師最討厭的就是這些陋習！你比之為師更勝一籌，一言不合就要跟人動手！”猛然又是一荊條抽下，顫聲道：“訓誡你那麽多次，讓你戒驕戒躁，你怎麽就是屢教不改！
此番是古墓派的小龍女武功高，能躲過這殺招，那其他人呢？
氣性一上來，就不管不顧了。
你是愛徒心切，含怒出手，可你這一下，要是將人打死了又該如何？”
啪！
又是一荊條抽下。。
這一下，動了真力，丘處機悶哼了一聲，栽倒在地，背上溢出鮮血。
王重陽抬起頭，望著自己的一個個弟子，又道：“還有你們幾個，武功練的越高，行事就更應該謹慎！”低下頭，又看著跪在自己跟前丘處機，怒道：“為人師，弟子品行不端，你不知！行事隻顧自己痛快，不顧旁人！魯莽又固執……”
王重陽說一句，便落下一荊條，
“師父別打了！”
馬鈺一下子衝了上下，抱住了王重陽，讓他往後拉，其餘師兄弟幾個有抱住王重陽，又撲在丘處機身上的，哭聲成一片。
…
“你是徒弟，我是師父，你有過錯，便是為師的過錯！”
王重陽說著，將荊條往地上一丟，掌含真氣，一掌拍在自己胸口，直接噴出了一口血來。
“師父！”
丘處機心驚不已，抬手想要去阻止，卻是慢了一步，心中懊悔無限，老淚縱橫。
林朝英飄身而至，見王重陽向地下栽倒而去，一下扶起了他，蹙眉道：“王重陽，你這苦肉計能不能省省了？”
“我……”
王重陽苦笑一聲，說不出來。
林朝英懶得聽，也不想聽，掃了一眼跪地的群道，冷哼了一聲，拉著王重陽到一旁去了。
…
天幕裏，
【——
青鬆下。
小龍女隻覺身子越來越冷，越來越疼，自知命不久長，低低的道：“過兒，我求你一件…一件事……”
“姑姑，你忘了嗎？我在古墓裏，就答應過你了，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聞言。
小龍女目有追憶，幽幽歎了口氣，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啦……”
楊過道：“在我這裏，永遠一樣！”
小龍女淒然一笑，道：“過兒，反正…我也沒多久好活了，你陪著我，一直瞧著我死，別去陪你的郭……郭芙姑娘。”
“姑姑，我自然陪著你的。”
楊過又是傷心，又是憤恨，道：“我跟那個郭大姑娘半點關係也沒有！我這條手臂便是給她斬斷的！”
“啊，是她砍斷的？為什麽她這樣狠心？”小龍女一驚，叫道：“難道……難道就為了你不喜歡她？”
楊過念起斷臂，眸光恨恨，深吸了一口氣，道，“姑姑，我已說過，在這世上我一生一世隻愛你一個，絕不會再去愛別的什麽人，我永遠不會再跟你分開了！”
小龍女點點頭，笑顏甚麗，突然想起一事，急道，“過兒，你身上的情花毒怎麽樣了？沒有發作嗎？”
楊過笑道，“你別擔心，這情花毒已經沒什麽大礙了，有時雖發作幾次，卻也不是疼的那麽厲害，想來是快好了……”說到此處，見小龍女煞白的臉色，壓抑著的痛苦神情，心中一痛，柔聲道“姑姑，我們迴古墓去，我幫你療傷，好嗎？”
“嗯。”小龍女放下心來，微笑答允，雙手摟住楊過脖頸，任由他攬著自己的腰，將自己扶起。
卻在此時。
丘處機大聲道：“你們不能走！”
王處一臉怒的漲紅，叫道：“龍姑娘，你們古墓派和我們全真教就算有什麽過不去的梁子，我們關起門來自己解決就是，何故約了這些邪魔外道過來，害我教弟子性命！”
…
——】
王重陽見此一幕，氣的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身子抖個不停。
林朝英皺著眉，冷笑了一聲，“好哇，顛倒黑白的好本事，原來是有師承的。”
王處一此刻身體發僵，頭都不敢迴一下，不住的在想：“我怎麽會這麽說，龍姑娘跟那幫蒙古人打了那麽久，我怎麽還會這麽說……”整個人從腳底板冷到了天靈蓋。
…
郭芙聽得天幕裏楊、龍二人的對話，忍不住啐了一口。
然後，就接觸到父親的死亡視線，嚇得頭皮發麻，一下子將頭低了下來。
『郭大俠』重重哼了一聲，他的妻子瞧著，默不作聲，隻是心中歎息，“作孽啊……”
…
【——
林外。
楊、龍二人此刻哪有心情與他辯駁，冷著一張臉，不做理會，楊過環顧四周，一雙劍眉緊皺，真氣運之雙足，低聲道：“姑姑，抱緊我，我帶你殺出去。”
“好。”
小龍女依偎在他懷裏，輕輕點頭，就聽得丘處機怒氣衝衝的道：“幹什麽不迴話？龍姑娘，我弟子甄誌丙救你性命，你幹什麽還要恩將仇報，一劍刺死他！這賬應該怎麽算？”
聞言。
小龍女怔了一下，神情淒然，含恨道，“他是該死！”
“你說什麽？！”
丘處機驚怒不已，群道嘩然，紛紛提劍上前了一些，個個麵展怒意。
楊過扭頭看著他們，麵無表情，冷冷的道，“我姑姑說他該死，你沒聽見嗎？”
“你…你們……”
丘處機氣的太陽穴直突突，握著劍不住發抖。
趙誌敬臉色一變再變，心想：“可不能讓小畜生跟這小妖女繼續說下去了，不然，我可不就完了？”突然從後方竄出來，大聲叫道：“好你個逆徒楊過！祖師爺跟你說話，你不但不下跪磕頭，反而倨傲不理，這樣的徒弟為師怎能不教訓你？！”
……
——】
“幹什麽不迴話？你也有臉問。”
“這不是不知道甄誌丙幹的事嗎？”
“對了，指不定先前這個趙誌敬就已經挑撥過了，所以這才……”
“別介，我從頭看到現在，可沒發現趙誌敬什麽去挑撥離間的，這幫老道這麽幹純粹就是護犢子。”
“是人就有私情，像郭靖那樣的人，畢竟還是少數。”
…
王處一此刻心中對他的這個徒弟，不禁是動怒，更是有了一絲恨意，不禁歎道：“我怎麽就教出這樣一個徒弟……”心緒激蕩難平，抓著劍的手不住顫抖，一下子看向不住抓癢的『趙道士』，拔劍就向他劈了過去，這是真下死手了。
轟隆隆！
雷聲轟鳴，王處一應聲倒下。
“師弟！你……”
馬鈺十分頭疼，側目又看了一眼失魂落魄跪坐在地的丘處機，扶額長歎，苦惱道：“這叫什麽事啊……”
丘處機此刻腦海裏則是不斷閃過一張張曾經死在他劍下之人的麵孔，一想到其中可能會有因為自己一時魯莽而殺錯的人，就是一陣胸悶氣惡，頭暈目眩，未支撐多久，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上。
“師弟！”
馬鈺一愣，不知丘處機怎麽突然一頭栽倒在了地上，趕緊跑了過去。
…
【——
楊過迴頭來，望著全真群道，眼裏充滿怨毒，想著：“姑姑傷在你全真教這幫牛鼻子臭道士手下。
今日暫且不理，日後再來跟你們算帳。”狠狠的掃視群道一眼，扶著小龍女，移步而行。
見狀。
趙誌敬心想：“你還想走？今天給你們放跑了，豈不是放虎歸山？”大聲叫道：“大家一起上！”跟著身上帶血的鹿清篤，拔劍衝出。
“…誌敬……”
丘處機一怔，雖是不滿楊過性情行事，一瞬間，耳中響起起郭靖的重托的話，又念起跟楊康師徒之情，不禁抬手叫道，“劍下留情！”
……
——】
“丘處機人還是不錯的啊……”
“可惜是個腦袋一熱就愛跟人動手的家夥，也就是他武功高，後邊有全真教這棵大樹，不然，墳頭草都三丈高了。”
“你跟他交過手？”
“我挨過他打！娘的，想想就來氣，要不是我媳婦跟老娘來的快，命都沒了！”
“丘道長為人雖性急了些，但一定不會欺淩弱小，你多半不是什麽好鳥。”
…
天幕裏。
【——
趙誌敬對丘處機的話充耳不聞，一劍又疾又快的向楊過斷臂肋下刺去。
馬光佐在最後邊，見此一幕，罵道：“牛鼻子要臉不要？專撿人家斷臂刺？”苦於離的較遠，一時趕不過去，四下一瞧，撿起一塊石頭，大吼了一聲，扔了過去，卻是沒砸中趙誌敬，登時氣的哇哇大叫。
……
——】
“哎呦，老馬呀，你這準頭不行，要多練呀！”
“算啦吧，老馬這跟黑熊成了精一樣的體格子，練著東西，還不如多練練他那個大鐵棒呢。”
…
郭襄抹了抹眼角淚水，悶頭喝下一碗酒，拿著一個雞腿往嘴裏塞，吃著吃著又哭了起來。
“哎呦，小妹子，你咋還哭個不停呢？”
“……”
郭襄嘴巴裏鼓鼓囊囊的，待將口中東西緩緩吞下去，這才道：“馬大哥，大哥哥跟大姐姐太慘啦……”
郭破虜頗為認同的點點頭，道：“楊堂哥斷臂，龍姐姐又在此處受這麽嚴重內傷，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楊堂哥就趕上了啊……”
馬光佐放下酒壇跟大肉，搓了搓臉，道：“我相信，楊兄弟現在武功那麽厲害，一定能將龍姑娘治好的。”頓了一下，“欸…這集不是叫洞房花燭嘛？指不定，龍姑娘身子就是好了的，不然，怎麽洞房花燭呀？”
聞言。
郭襄臉蛋微紅。
郭破虜則是懵懵懂懂，不解的抓了抓頭發，問，“龍姐姐身體不好，就不能洞房花燭了嗎？”
“…這個……”
馬光佐一愣，拍了拍郭破虜肩膀，臉上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剛要說話，郭破虜就被郭襄拉走了，她啐道：“馬大哥，你別亂說話，教壞了我弟弟。”
……
【——
嗡！！
劍鋒襲近。
楊過麵無表情，隨腳一踢，直接給鹿清篤圓溜溜的身子，踢飛出去，一下子砸在了尼摩星的鐵拐杖上。
尼摩星這下如何站的住？又是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怒的臉頰發燙，心裏不住的想：“怎麽老是往我身上打？！”
唰——
趙誌敬長劍剛近楊過周身，就被他一腳踢彎劍勢，旋即，單腳下踩，牢牢將趙誌敬的長劍釘在了地上，仍由趙誌敬使出吃奶的勁都拔不出來。
趙誌敬萬萬沒想到楊過力氣那麽大，心思一動，潛運內功，注入長劍之中。
楊過覺察腳下有異，輕蔑的掃了趙誌敬一眼，運氣內功與他相抗，待到趙誌敬不住滴汗，內功提至頂峰之際，淡淡道出跟趙誌敬師徒情分早已了斷，看在曾經叫過他幾聲師父的份上，也不殺他了，陡然泄去足勁。
趙誌敬這一下往後拔的力氣落空，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才停下，胸口劇痛不已，內力在體內橫衝直撞直直叫他臉上布滿血絲，一口血噴了出來，已是重傷。
“誌敬！”
王處一跟劉處玄拔出長劍，向楊過左右攻殺而去，卻在此時，被尼摩星一鐵拐震退，就聽他憤恨的道：“他是我的！”
尼摩星一臉恨意的盯著楊、龍二人，飛身靠近，一鐵丈向楊、龍二人頭頂劈去。
……
——】
“這黑皮瘸子是真給楊過還有龍姑娘給恨上了。”
“沒辦法，實在是破輪子王太能忽悠了。”
“不是他人太傻了嗎？”
“這個……好像…的確是有點傻……”
“畢竟是斷足之恨，怒氣一上頭可就沒理智了，就跟全真教這幫道士一樣，那不就是，直接下死手嗎？”
“龍姑娘最好是沒事，要是死了，今天一個個的，楊過絕對是要全給殺了報仇的。”
…
石碑前。
李莫愁眼神恨恨，暗戳戳的道，“殺了，都殺了，沒一個好東西，誰想要咱們命，咱們就先要他們命！”
陸無雙側目瞧了她一眼，輕輕哼了一聲，卻是叫她聽見了。
李莫愁惡狠狠的問，“逆徒，你哼唧個什麽？”
陸無雙慢悠悠的道，“那你還是好好練練武功，再說大話吧。”
“瞧不起誰呢？”
李莫愁揚了一下下巴，也不想理睬陸無雙，隻是在心中畫小人不住詛咒：哼！我現在打不過你們，就咒死你們。
……
天幕裏。
【——
楊過知曉尼摩星武功不一般，不敢在以腳上應敵，鬆開摟著小龍女的手，一下拔出了身後的玄鐵重劍，向上揮擊，他知此刻小龍女全身無力，身子左傾，鶴立如鬆，讓小龍女靠在自己胸前，立時右袖拂動，將她牢牢跟自己綁在一起。
隻聽“當——”的一聲響，尼摩星右手虎口爆裂，剛剛起來沒多久，又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
一條黑影衝天而起，卻是鐵杖向上激飛。這鐵杖也有十來斤重，向天空竟高飛二十餘丈，直落到了玉虛洞山後。
楊過見這重劍威力恐怖如斯，不由的一怔，心想：“原來這般強嗎？”
……
——】
“……好家夥，你們小夫妻兩個，一樣一樣的，我有多強我自己都不知道？”
“唉……也不知道龍姑娘的傷怎麽樣了，這樣耽擱下去，怎麽還有命在啊……”
“想走，有人不讓走啊。”
“過兒…是你嘛……”
小龍女甜甜一笑，眼中卻落下淚來，“這不是夢嗎？”
楊過俯下在她臉頰上親了親，柔聲道：“不是做夢，我不是抱著你嗎？”但見她衣衫上斑斑點點，滿身是血，驟然驚覺，急問：“你傷的怎麽樣，哪裏難受？”
“我…我……”
小龍女身上痛得難熬，再也說不下去。
楊過一雙狹長鳳眼紅染，隱隱可見淚光，顫聲道：“姑姑，我還是來遲了一步。”
“不，你來得正好，我以為今生今世，再也瞧不見你啦！”
小龍女向他一笑，突然間全身發冷，抱著楊過的雙手也慢慢軟垂，“過兒…你…你抱住我，我有些…有些冷……”
“好！”
楊過的左臂收緊，把她摟在懷裏，百感交集，眼眶酸熱至極，淚水終究止不住，緩緩流下，一滴滴落在她臉上。
“你抱我，用…用兩隻……兩隻手……”
小龍女打著寒戰，斷斷續續說著話，突見他右手袖子空空蕩蕩，驚道：“過兒！你的右臂呢？”
楊過苦笑一聲，嗓音低低，“這時候別關心我啦，你快閉上眼睛，一點兒也別用力，我給你運功療傷。”
“…過兒……”
小龍女不住搖頭，她此刻雖命在垂危，一整顆心仍舊係掛在楊過身上，不為自己著想一點，勉力支撐起身子，顫抖著手向楊過右袖摸去，泣道：“可憐的過兒……什麽時候斷的，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
楊過搖了搖頭，看著她的氤氳的雙眸，神色溫柔，緩緩道：“姑姑，我隻要能再見你一麵，隻要能和你永遠在一起，少一條臂膀又算什麽？我還有一條左臂，一樣可以抱你，不是嘛？”
聞言。
小龍女想到：“是啊，過兒就算隻剩下一臂，也能抱著我，我…我原先想著臨死之前看他一眼就好，現在可以死在他懷裏，實在太好，真的太好了，我也該心滿意足了……”發出鼻音的“嗯”了一聲，身子綿綿軟軟依倒在他懷裏，雙目癡癡看著他，向他輕輕一笑。
楊過見她笑中帶淚，心如刀絞，又覺懷裏的她身子越來越涼，卻不敢抱的太緊，心裏兵荒馬亂，兀自煎熬，淚意更甚。
…
林外。
金輪法王、蒙古三傑、全真五老、全真群道、蒙古武士……一眾人等，個個一聲不響，呆呆的望著這對小情人，心思神飛，各有其事，卻是誰也不想向他們動手，也是誰也不敢向他們動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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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上。
一時陷入死一樣的寂靜，群豪紛紛呆愣的望著天幕裏的楊、龍二人，過了一會，陡然爆發出諾大的哄鬧聲。
或有人掩唇落淚、或有人破口大罵、或有人兀自長歎、或有人磨刀霍霍……
眾生百態，此刻體現的的淋漓盡致。
…
小黃蓉望著天幕，怔怔發呆，是有些觸景生情的想起了當初受的裘千仞一掌，險些香消玉殞的事情了，不禁長歎一聲。
小郭靖顫聲道：“蓉兒，龍姑娘會遇見一燈大師的吧……”
“這個…不知道……”
小黃蓉搖了搖頭，心中卻是想到：“段皇爺遠在大理，怎會那麽碰巧到終南山附近？”口中不禁道，“這幫牛鼻子真討厭！！”
…
石碑前。
“林掌門，龍兒…龍兒的傷，會好吧……”穆念慈顫聲詢問道。
“……”
林丫鬟默然無言，扭頭看向旁處，不做迴答。
林朝英此刻則是想到了寒玉床，可又想起先前小龍女走火入魔，受了嚴重內傷，也不知道用寒玉床療傷，麵色一怔，輕輕一歎。
程英與陸無雙姐妹二人不知道當年實情，心中不住的想：“大嫂這麽嚴重的內傷要怎麽治？”
“……”
公孫綠萼左瞧瞧，右瞧瞧，見氣氛沉寂的很，也是不知道說什麽的好，望著天空，心下想著：“老天爺保佑龍姑娘的傷能治好……”陡然就聽得林朝英道：“我出去一趟！”
聞言。
李莫愁捋了一下袖子，叫道，“祖師，我也跟你一塊兒去，我能幫忙。”
“一邊涼快去，小林兒看好她，別叫她來搗亂。”
林朝英擺了擺手，飄身離開。
“什麽嘛…”李莫愁撅了撅嘴巴，不忿的嘀咕道：“怎麽我就搗亂啦……”
…
王重陽這會臉色鐵青，轉過頭，望著一幹徒弟，道，“玄寶，你別在這兒站著放著，到一邊去！”
“師父…我……”
“閉嘴！”
“……”
馬鈺跟見師父展露怒容，不敢吱聲，默默退至一旁，心間一個念頭劃過：這死的早，好像不全是壞處？
丘處機等老道頭皮發麻，頭都不敢抬一下，跪了下來，其餘的徒子徒孫見狀，哪裏還敢站著？跟著一塊跪下，跪倒了一片。
“……”
王重陽麵沉如水，久久不言，隨後行至丘處機跟前，嗓音壓抑的問：“處機，你死去的師父，有沒有跟你說過，你有些地方，特別像他？”
聞言。
丘處機肝膽一顫，“說過…”
王重陽隨手取來一根荊條，問：“說的是什麽？”
丘處機隱隱覺得不妙，硬著頭皮答道：“嫉惡如仇，性如豪傑，曉醫術，精武道……”
啪！
王重陽一荊條抽了下去，冷冷的道：“我問的是這些嗎？”
群道見之一愣，情緒甚是激動，待到王重陽一個眼神掃過去，頓時老實了。
丘處機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慘白，額頭低落冷汗，顫聲道：“是…是爭強好勝，好臉麵…師父還說……我跟師父年輕時很像。”話一說完，渾身失了氣力般，癱軟了下來。
“是啊…是啊…你跟為師年輕的時候，很像，特別像……”
王重陽發出一聲感歎，旋即，語氣驟然冷下，“那為師有沒有跟你說過，為師最討厭的就是這些陋習！你比之為師更勝一籌，一言不合就要跟人動手！”猛然又是一荊條抽下，顫聲道：“訓誡你那麽多次，讓你戒驕戒躁，你怎麽就是屢教不改！
此番是古墓派的小龍女武功高，能躲過這殺招，那其他人呢？
氣性一上來，就不管不顧了。
你是愛徒心切，含怒出手，可你這一下，要是將人打死了又該如何？”
啪！
又是一荊條抽下。。
這一下，動了真力，丘處機悶哼了一聲，栽倒在地，背上溢出鮮血。
王重陽抬起頭，望著自己的一個個弟子，又道：“還有你們幾個，武功練的越高，行事就更應該謹慎！”低下頭，又看著跪在自己跟前丘處機，怒道：“為人師，弟子品行不端，你不知！行事隻顧自己痛快，不顧旁人！魯莽又固執……”
王重陽說一句，便落下一荊條，
“師父別打了！”
馬鈺一下子衝了上下，抱住了王重陽，讓他往後拉，其餘師兄弟幾個有抱住王重陽，又撲在丘處機身上的，哭聲成一片。
…
“你是徒弟，我是師父，你有過錯，便是為師的過錯！”
王重陽說著，將荊條往地上一丟，掌含真氣，一掌拍在自己胸口，直接噴出了一口血來。
“師父！”
丘處機心驚不已，抬手想要去阻止，卻是慢了一步，心中懊悔無限，老淚縱橫。
林朝英飄身而至，見王重陽向地下栽倒而去，一下扶起了他，蹙眉道：“王重陽，你這苦肉計能不能省省了？”
“我……”
王重陽苦笑一聲，說不出來。
林朝英懶得聽，也不想聽，掃了一眼跪地的群道，冷哼了一聲，拉著王重陽到一旁去了。
…
天幕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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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鬆下。
小龍女隻覺身子越來越冷，越來越疼，自知命不久長，低低的道：“過兒，我求你一件…一件事……”
“姑姑，你忘了嗎？我在古墓裏，就答應過你了，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聞言。
小龍女目有追憶，幽幽歎了口氣，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啦……”
楊過道：“在我這裏，永遠一樣！”
小龍女淒然一笑，道：“過兒，反正…我也沒多久好活了，你陪著我，一直瞧著我死，別去陪你的郭……郭芙姑娘。”
“姑姑，我自然陪著你的。”
楊過又是傷心，又是憤恨，道：“我跟那個郭大姑娘半點關係也沒有！我這條手臂便是給她斬斷的！”
“啊，是她砍斷的？為什麽她這樣狠心？”小龍女一驚，叫道：“難道……難道就為了你不喜歡她？”
楊過念起斷臂，眸光恨恨，深吸了一口氣，道，“姑姑，我已說過，在這世上我一生一世隻愛你一個，絕不會再去愛別的什麽人，我永遠不會再跟你分開了！”
小龍女點點頭，笑顏甚麗，突然想起一事，急道，“過兒，你身上的情花毒怎麽樣了？沒有發作嗎？”
楊過笑道，“你別擔心，這情花毒已經沒什麽大礙了，有時雖發作幾次，卻也不是疼的那麽厲害，想來是快好了……”說到此處，見小龍女煞白的臉色，壓抑著的痛苦神情，心中一痛，柔聲道“姑姑，我們迴古墓去，我幫你療傷，好嗎？”
“嗯。”小龍女放下心來，微笑答允，雙手摟住楊過脖頸，任由他攬著自己的腰，將自己扶起。
卻在此時。
丘處機大聲道：“你們不能走！”
王處一臉怒的漲紅，叫道：“龍姑娘，你們古墓派和我們全真教就算有什麽過不去的梁子，我們關起門來自己解決就是，何故約了這些邪魔外道過來，害我教弟子性命！”
…
——】
王重陽見此一幕，氣的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身子抖個不停。
林朝英皺著眉，冷笑了一聲，“好哇，顛倒黑白的好本事，原來是有師承的。”
王處一此刻身體發僵，頭都不敢迴一下，不住的在想：“我怎麽會這麽說，龍姑娘跟那幫蒙古人打了那麽久，我怎麽還會這麽說……”整個人從腳底板冷到了天靈蓋。
…
郭芙聽得天幕裏楊、龍二人的對話，忍不住啐了一口。
然後，就接觸到父親的死亡視線，嚇得頭皮發麻，一下子將頭低了下來。
『郭大俠』重重哼了一聲，他的妻子瞧著，默不作聲，隻是心中歎息，“作孽啊……”
…
【——
林外。
楊、龍二人此刻哪有心情與他辯駁，冷著一張臉，不做理會，楊過環顧四周，一雙劍眉緊皺，真氣運之雙足，低聲道：“姑姑，抱緊我，我帶你殺出去。”
“好。”
小龍女依偎在他懷裏，輕輕點頭，就聽得丘處機怒氣衝衝的道：“幹什麽不迴話？龍姑娘，我弟子甄誌丙救你性命，你幹什麽還要恩將仇報，一劍刺死他！這賬應該怎麽算？”
聞言。
小龍女怔了一下，神情淒然，含恨道，“他是該死！”
“你說什麽？！”
丘處機驚怒不已，群道嘩然，紛紛提劍上前了一些，個個麵展怒意。
楊過扭頭看著他們，麵無表情，冷冷的道，“我姑姑說他該死，你沒聽見嗎？”
“你…你們……”
丘處機氣的太陽穴直突突，握著劍不住發抖。
趙誌敬臉色一變再變，心想：“可不能讓小畜生跟這小妖女繼續說下去了，不然，我可不就完了？”突然從後方竄出來，大聲叫道：“好你個逆徒楊過！祖師爺跟你說話，你不但不下跪磕頭，反而倨傲不理，這樣的徒弟為師怎能不教訓你？！”
……
——】
“幹什麽不迴話？你也有臉問。”
“這不是不知道甄誌丙幹的事嗎？”
“對了，指不定先前這個趙誌敬就已經挑撥過了，所以這才……”
“別介，我從頭看到現在，可沒發現趙誌敬什麽去挑撥離間的，這幫老道這麽幹純粹就是護犢子。”
“是人就有私情，像郭靖那樣的人，畢竟還是少數。”
…
王處一此刻心中對他的這個徒弟，不禁是動怒，更是有了一絲恨意，不禁歎道：“我怎麽就教出這樣一個徒弟……”心緒激蕩難平，抓著劍的手不住顫抖，一下子看向不住抓癢的『趙道士』，拔劍就向他劈了過去，這是真下死手了。
轟隆隆！
雷聲轟鳴，王處一應聲倒下。
“師弟！你……”
馬鈺十分頭疼，側目又看了一眼失魂落魄跪坐在地的丘處機，扶額長歎，苦惱道：“這叫什麽事啊……”
丘處機此刻腦海裏則是不斷閃過一張張曾經死在他劍下之人的麵孔，一想到其中可能會有因為自己一時魯莽而殺錯的人，就是一陣胸悶氣惡，頭暈目眩，未支撐多久，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上。
“師弟！”
馬鈺一愣，不知丘處機怎麽突然一頭栽倒在了地上，趕緊跑了過去。
…
【——
楊過迴頭來，望著全真群道，眼裏充滿怨毒，想著：“姑姑傷在你全真教這幫牛鼻子臭道士手下。
今日暫且不理，日後再來跟你們算帳。”狠狠的掃視群道一眼，扶著小龍女，移步而行。
見狀。
趙誌敬心想：“你還想走？今天給你們放跑了，豈不是放虎歸山？”大聲叫道：“大家一起上！”跟著身上帶血的鹿清篤，拔劍衝出。
“…誌敬……”
丘處機一怔，雖是不滿楊過性情行事，一瞬間，耳中響起起郭靖的重托的話，又念起跟楊康師徒之情，不禁抬手叫道，“劍下留情！”
……
——】
“丘處機人還是不錯的啊……”
“可惜是個腦袋一熱就愛跟人動手的家夥，也就是他武功高，後邊有全真教這棵大樹，不然，墳頭草都三丈高了。”
“你跟他交過手？”
“我挨過他打！娘的，想想就來氣，要不是我媳婦跟老娘來的快，命都沒了！”
“丘道長為人雖性急了些，但一定不會欺淩弱小，你多半不是什麽好鳥。”
…
天幕裏。
【——
趙誌敬對丘處機的話充耳不聞，一劍又疾又快的向楊過斷臂肋下刺去。
馬光佐在最後邊，見此一幕，罵道：“牛鼻子要臉不要？專撿人家斷臂刺？”苦於離的較遠，一時趕不過去，四下一瞧，撿起一塊石頭，大吼了一聲，扔了過去，卻是沒砸中趙誌敬，登時氣的哇哇大叫。
……
——】
“哎呦，老馬呀，你這準頭不行，要多練呀！”
“算啦吧，老馬這跟黑熊成了精一樣的體格子，練著東西，還不如多練練他那個大鐵棒呢。”
…
郭襄抹了抹眼角淚水，悶頭喝下一碗酒，拿著一個雞腿往嘴裏塞，吃著吃著又哭了起來。
“哎呦，小妹子，你咋還哭個不停呢？”
“……”
郭襄嘴巴裏鼓鼓囊囊的，待將口中東西緩緩吞下去，這才道：“馬大哥，大哥哥跟大姐姐太慘啦……”
郭破虜頗為認同的點點頭，道：“楊堂哥斷臂，龍姐姐又在此處受這麽嚴重內傷，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楊堂哥就趕上了啊……”
馬光佐放下酒壇跟大肉，搓了搓臉，道：“我相信，楊兄弟現在武功那麽厲害，一定能將龍姑娘治好的。”頓了一下，“欸…這集不是叫洞房花燭嘛？指不定，龍姑娘身子就是好了的，不然，怎麽洞房花燭呀？”
聞言。
郭襄臉蛋微紅。
郭破虜則是懵懵懂懂，不解的抓了抓頭發，問，“龍姐姐身體不好，就不能洞房花燭了嗎？”
“…這個……”
馬光佐一愣，拍了拍郭破虜肩膀，臉上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剛要說話，郭破虜就被郭襄拉走了，她啐道：“馬大哥，你別亂說話，教壞了我弟弟。”
……
【——
嗡！！
劍鋒襲近。
楊過麵無表情，隨腳一踢，直接給鹿清篤圓溜溜的身子，踢飛出去，一下子砸在了尼摩星的鐵拐杖上。
尼摩星這下如何站的住？又是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怒的臉頰發燙，心裏不住的想：“怎麽老是往我身上打？！”
唰——
趙誌敬長劍剛近楊過周身，就被他一腳踢彎劍勢，旋即，單腳下踩，牢牢將趙誌敬的長劍釘在了地上，仍由趙誌敬使出吃奶的勁都拔不出來。
趙誌敬萬萬沒想到楊過力氣那麽大，心思一動，潛運內功，注入長劍之中。
楊過覺察腳下有異，輕蔑的掃了趙誌敬一眼，運氣內功與他相抗，待到趙誌敬不住滴汗，內功提至頂峰之際，淡淡道出跟趙誌敬師徒情分早已了斷，看在曾經叫過他幾聲師父的份上，也不殺他了，陡然泄去足勁。
趙誌敬這一下往後拔的力氣落空，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才停下，胸口劇痛不已，內力在體內橫衝直撞直直叫他臉上布滿血絲，一口血噴了出來，已是重傷。
“誌敬！”
王處一跟劉處玄拔出長劍，向楊過左右攻殺而去，卻在此時，被尼摩星一鐵拐震退，就聽他憤恨的道：“他是我的！”
尼摩星一臉恨意的盯著楊、龍二人，飛身靠近，一鐵丈向楊、龍二人頭頂劈去。
……
——】
“這黑皮瘸子是真給楊過還有龍姑娘給恨上了。”
“沒辦法，實在是破輪子王太能忽悠了。”
“不是他人太傻了嗎？”
“這個……好像…的確是有點傻……”
“畢竟是斷足之恨，怒氣一上頭可就沒理智了，就跟全真教這幫道士一樣，那不就是，直接下死手嗎？”
“龍姑娘最好是沒事，要是死了，今天一個個的，楊過絕對是要全給殺了報仇的。”
…
石碑前。
李莫愁眼神恨恨，暗戳戳的道，“殺了，都殺了，沒一個好東西，誰想要咱們命，咱們就先要他們命！”
陸無雙側目瞧了她一眼，輕輕哼了一聲，卻是叫她聽見了。
李莫愁惡狠狠的問，“逆徒，你哼唧個什麽？”
陸無雙慢悠悠的道，“那你還是好好練練武功，再說大話吧。”
“瞧不起誰呢？”
李莫愁揚了一下下巴，也不想理睬陸無雙，隻是在心中畫小人不住詛咒：哼！我現在打不過你們，就咒死你們。
……
天幕裏。
【——
楊過知曉尼摩星武功不一般，不敢在以腳上應敵，鬆開摟著小龍女的手，一下拔出了身後的玄鐵重劍，向上揮擊，他知此刻小龍女全身無力，身子左傾，鶴立如鬆，讓小龍女靠在自己胸前，立時右袖拂動，將她牢牢跟自己綁在一起。
隻聽“當——”的一聲響，尼摩星右手虎口爆裂，剛剛起來沒多久，又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
一條黑影衝天而起，卻是鐵杖向上激飛。這鐵杖也有十來斤重，向天空竟高飛二十餘丈，直落到了玉虛洞山後。
楊過見這重劍威力恐怖如斯，不由的一怔，心想：“原來這般強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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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夥，你們小夫妻兩個，一樣一樣的，我有多強我自己都不知道？”
“唉……也不知道龍姑娘的傷怎麽樣了，這樣耽擱下去，怎麽還有命在啊……”
“想走，有人不讓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