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重陽宮之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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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虛洞。
洞前。
瀟湘子三人仍舊在袖手旁觀，但是沒發現金輪法王額間已鋪滿細密的汗水。
“著！”
小龍女陡然發出一聲嬌叱，劍出如疾電劃過長，暴風驟雨般攻襲。
金輪法王麵色漲紅，金銀銅鐵五輪，越舞越急，風鳴之音刺耳不已。一
叮叮當當之聲經久不息，如若清泉流響，十分動聽，可場上二人過招愈來愈快，帶起的連連殘影，卻叫周圍人看的一陣膽寒。
突然。
嬌豔的陽光下，一連串血珠灑落過長空。
小龍女白衫之上點點斑斑的濺上鮮血，如若在大雪中盛開的一朵朵紅梅，鮮豔奪目，傲霜不屈。
尼摩星喜道：“小妖女受傷啦！”
瀟湘子冷冷的道：“你瞧不出來嗎？是大和尚受傷了！”
“什麽？”
尼摩星一呆，揉揉眼睛仔細瞧去，果真見到金輪法王身上三處湧血傷處，急道：“這大和尚不行，尹兄，瀟兄，大家一齊上啊！”
“好！”
瀟湘子一口答應下來，哭喪棒一揮，陰風鬼嚎聲隱隱作響，跟著抽動金龍鞭的尹克西一起行至小龍女身後丈遠。
金輪法王見蒙古三傑終於前來相助，心中一寬，待見發現三人這隻圍不攻，心思一轉，明白了他們的打算，不禁老臉一紅，心想：“當世四大高手聯手對付這麽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說出去誰敢相信？唉……”重重一歎，雙輪卻是越舞越急，死死纏著小龍女雙劍，不讓她脫身。
……
——】
“金輪你也好意思臉紅啊？怎麽說也是一方武林宗匠的身份，怎生好意思的，一點臉皮都不要了。”
“就是，他們這四個人，要是單打獨鬥勝了，我也不說什麽了，這聯手打一個，算怎麽一迴事啊？你就是讓西毒來，他都拉不下這個臉跟人聯手的。”
…
金輪法王聽得眾人言語，麵紅耳赤，整個人直接紅透了。
華箏在旁瞧著他的臉色，莫名想到篝火上炙烤熟了的烤全羊，麵色愈發古怪。
托雷此刻倒是神情淡淡，他不是武林中人，雖覺得金輪法王四人行事的確有些下作，但並不以為意。
…
“噗——！”
洪七公一口酒全噴了出來，張口就罵：“你們四個臉皮能再厚一點嗎？多大年紀的人了？打一個小輩還聯手，聯手也就罷了。還用這種擺不上台麵的法子，老毒物遇見你們，在卑鄙無恥一道上也要自愧不如！”
一燈大師此刻，也是不住搖頭，他本以為先前瀟湘子三人圍攻小龍女一人也就罷了，沒想到這會連帶著金輪法王也加入進去了，不禁心想：“怎麽說都是一方有頭有臉的人物，怎生好意思這樣做的。”
…
“破輪子王，僵屍臉，黑矮子，黃胡子，你們四個，簡直就是武林之恥！不對！”
李莫愁臉蛋漲紅，叫道：“是蒙古四恥！”想了想，哼道：“也就欺負我師父不在了，不然，非給你們幾個，按在地下打！哼！”
陸無雙聽得她最後一句話，心下也不禁好奇，自己的這位祖師為何去世的那般早，畢竟先前看來，林丫鬟也不像是短壽的樣子。
“……”
公孫綠萼是有點怕李莫愁的，見她展露兇樣，雖顯得有些內裏不足，卻仍舊不敢站在她旁邊，腳步剛一動就被李莫愁抓住了手腕兒。
“喂，綠萼姑娘，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什麽？”
“蒙古四恥啊？”
“這個啊……”
公孫綠萼訕訕一笑，點頭應道，“挺好的。”
…
天幕裏。
【——
楊過一路疾行，陡然聽得嗡嗡風鳴，一抬頭，就見山上一隻反射著陽光的銀輪激飛上空，微微一怔：“金輪大王的輪子……他也在這兒？他已經跟全真教的高手動上手了嗎？姑姑是否已經現身？還是隱伏在旁？不成，我得先過去再說！”
思緒至此。
楊過認準的銀輪所在位置，急奔而去。
……
——】
“唿……楊過終於到了，他們這一對聯手，就算不敵，飄身離去也不成問題，我總算是放心了。”
“你放心的太早了，楊過這還沒到重陽宮，高手過招，瞬息萬變，要是晚了一點……”
“閉嘴！你個烏鴉嘴，我不想聽你說了！”
“我說的是實話嘛，你怎麽還生氣了？”
…
“過兒…你在快些……”
穆念慈這會早早就抑製不住情緒了，站了起身來，那是恨不得自己跑進光幕裏去。
“……”
程英默然無言，視線落在身邊安睡的小小龍女身上，不禁歎了一口氣。
…
【——
嘭！！
突然間。
玉虛洞堆砌的石頭爆裂開來，但見一片飛塵裏，探出十個手掌，霍都跟達爾巴未有防備，登時就被五人合力拍飛出去丈遠，摔在了地上。
“師父！”
王誌坦大喜，連滾帶爬來到了丘處機跟前，哭的跟適才的鐵血硬漢判若兩人，其餘等道亦是一齊湊了過來。
全真五老一時卻是沒理睬他們，而是緊緊盯著下方素衣少女一人獨鬥四大高手的場麵，仔細瞧了片刻，麵麵相覷，人人麵色慘然，均想：“罷了，罷了，原來古墓派的武功精妙若斯，要想勝她，那是終身無望了啊……”
——】
“這把老道能不能有點出息？這鬧半天創出的一門武功，就是用來勝過古墓派，這實在是…唉……”
“嘁，他們家祖師爺都沒這個本事，他們就更別想了。”
“我還是想知道他們這所謂的‘七星聚會’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
林朝英輕哼了一聲，道：“王重陽，果然是你的徒子徒孫，跟你簡直是一脈相承，九陰真經？很了不起嗎？”
“我……”
王重陽大是尷尬，一張保養極好的臉可見紅潤。
“林兒咱們迴去。”
“好的小姐。”
林丫鬟點了點頭，跟著林朝英身形一閃，沒入叢林中，消失不見，王重陽急忙跟了上去。
黃藥師則站在原地發呆，腦海裏迴蕩著林朝英那滿是不屑的一句，“九陰真經，很了不起嗎？”不禁苦笑了一聲，笑聲愈演愈烈，愈傳愈遠，直震的人耳朵隆隆作響。
轟隆隆！！
一束天雷震中頭頂。
“爹！”
小黃蓉放下捂著的雙耳，趕緊跑了過來，一臉關切。
…
【——
玉虛洞前，青鬆林畔。
小龍女鬥至此刻，終是逐漸氣力不支，額間布滿了細汗，臉頰白裏透紅，那抹紅卻是一抹病態的紅潤。
小龍女環顧四周，不禁想到：“而今有這四個強敵，還有那五個老道環伺在側，入目所見，盡是敵人，我孤身一人，今日注定是要喪命在重陽宮中了……”奮力又揮長劍，擊退鐵蛇，立時迴腰扭身，揮出雙劍，蕩開殺近的五輪，忽想：“我遭際若此，一死又有什麽可惜？
隻是…隻是……在這臨死之時，總盼能見過兒一麵。
他這時是在那裏呢？多半是在跟郭姑娘親熱，說不定已成了親，新婚燕爾，那裏想到我這苦命女子在此受人圍攻？
不！
過兒不會這樣，他便和郭姑娘成了親，也決不會忘了我。
我隻要能再見他一麵……”
此刻。
小龍女心思一雜，玉女素心劍法頓時出亂。
見狀。
金輪法王眸中寒芒一閃，驟然大力砸下鉛輪。
隻聽“當——”的一聲脆響。
小龍女左手劍脫手，在空中崩斷，落到一邊青鬆樹下的玫瑰花叢裏。
瀟湘子三人瞧出便宜，立時欺身跟近，兵器急揮。
小龍女與四人相鬥，雙劍就已吃力，何況如今單劍？雖已緊守心神，仍舊是難以招架。
當！！
小龍女又接下金輪一擊勢大力沉的揮擊，踉蹌後退了數步才止停下，見到青鬆下下的玫瑰花叢，神情恍惚了一下，眼前飄過當年跟楊過在花叢中練功時的場景，不禁淡淡一笑，輕輕道上一聲，“罷了……”收起劍勢，心想：“我既已見不到過兒，那便在臨死之時心中想念著他……”臉上神色柔和，神思飄遠。
……
——】
“哎呦，這跟人打架呢，龍姑娘你怎麽還分心想著楊過啊！不要命啦！”
“龍姑娘這是自覺生路無望，不想活了吧？”
“一瞬間的死念罷了，能好好活著，誰願意死呢？”
“楊過你死哪兒去了，快點到啊！”
“別催啦，你在怎麽催，楊過也聽不到，再說，他人都跑出殘影了，已經很快了。”
“唉……我這…不也隻是想著他快些到嘛？好心有好報，老天爺你開開眼，別在折騰這小兩口了。”
“是了，這迴想起他們兩個一路走來，我心裏都悶的慌。”
…
【——
玉虛洞前。
金輪法王法王四人見小龍女突然收劍，為之一愣，心中齊齊想到：“莫非她又有什麽怪招不成？”
一念及此。
瀟湘子三人想起方才了滿天劍雨，不禁打了個寒顫，連忙收起兵刃迴護。
過了數息。
尼摩星一咬牙，肩膀一動，鐵蛇揮舞殺近。
見他動了。
金輪法王輕手輕腳繞行至小龍女身後丈遠，陡然向她後腦砸下一擊。
“不好！”
甄誌丙驚唿一聲，飛身而至，一劍刺退尼摩星，一轉頭，將劍柄遞交給小龍女，剛要說話，又見金輪法王突然殺來，驚道：“龍姑娘小心！”張開胳膊，以背脊擋住金輪法王。
金輪法王眉頭一皺，心道：“這道士衝過來作甚？”不想傷他性命，隨手一揮，將他往旁邊推去。
小龍女下意識接過劍之後，仍舊呆呆出神，但聽得“噗嗤——”一聲，劍鋒入肉，這才醒悟過來看著那刺穿他胸口的傷勢，想到：“他是用性命救了我？”
一刹那間。
小龍女滿腔憎恨之心盡化成憐憫，柔聲道：“你何苦如此？”
甄誌丙命在垂危，聽聞此話，不禁大喜若狂，說道：“龍姑娘，我實……實在對你不起，罪不容誅，你……你原諒了我嗎？”
——】
“你想到美，原諒你，給你臉大的！”
“原先看他舍身贖罪，還有點同情，可看他這樣子，明顯還是賊心不死啊！”
“就如龍姑娘之前所說，將你碎屍萬段都難解心頭之恨。”
…
“阿彌陀佛……”
一燈大師道了一聲佛號，連連搖頭，“癡兒，癡兒……”後又想起陸展元、李莫愁、武三通、公孫止；裘千尺……等等，想起這些人，不禁又感歎道：“一念魔障生，自此萬劫不複啊……”
洪七公掏了掏耳朵，道，“甄誌丙大義無損，可惜，可惜……嗯……送進宮當太監吧。”
聞言。
一燈大師麵皮抽了抽，道，“洪幫主還是心善，善哉善哉！”
洪七公笑了一下，四下環顧，叫道，“那什麽，老叫花轉轉去。”走到武三通麵前，踢了他屁股一腳，飄身離開。
一燈大師愣了一下，搖頭失笑，道，“看來跟老衲在一塊，的確很無聊啊……”
…
【——
聞言。
小龍女又是一怔，閃過那日在郭府裏甄、趙二道所言所語，一個念頭在腦子中閃過：“過兒對我如此深情，立誓決不會變心，可突然間要去跟郭姑娘成親，棄我如遺，了無顧惜，定是知道了我曾受這廝所汙，我原來沒往這處想過，還不解為何過兒突然變了心，原來是這樣…是這樣……”
念此。
小龍女心下憐憫立時轉為憎恨，一咬牙，直接將右手劍向甄誌丙胸膛刺去，隻她生平未殺過人，雖滿腔悲憤，這一劍刺到他胸口，竟刺不下去。
“誌丙！”
丘處機本在旁觀，見小龍女一劍刺向愛徒，心如刀割，隻是想：“第一劍還可以說是那密宗和尚之故，這第二劍你就是故意的！這如何能繞了你！”登時飛身而出，一掌向她麵門拍去。
……
——】
“老東西不要臉！你自己徒弟什麽鬼樣子都不知道，情況也沒弄明白，直接就對人家小姑娘下殺手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江湖上素有傳聞丘道長性格暴躁，加上看起來的確是龍姑娘一劍刺中甄誌丙胸口，會下此重手，也算情有可原吧。”
“狗屁的情有可原，他今天能冤殺龍姑娘，鬼知道以前還有多人冤死在他劍下？就這還修道之人呢？我呸！”
…
丘處機感知到四周投射而來的火熱視線，麵色漲紅，迴過頭，向一眾小道怒道：“你們一個個的都看我做什麽！頭扭迴去。”
“師弟……”
馬鈺歎了一口氣，按住了丘處機肩膀，歎道：“你又何必拿他們撒火呢？”
“我……”
丘處機語澀，說不出話來，就聽得馬鈺又道，“你這火爆脾性的確應該改改，就如那位程英姑娘所說，三思而行，萬一真的錯殺了好人，豈不是遺憾終身。”
“我…我知道了師兄……”
丘處機垂首，悶悶的道，“我會改的。”
馬鈺搖頭道：“這話，你跟我說沒用，你要跟你自己說，戒驕戒躁啊……”轉過頭麵向群道，“你們也是，被人叫做牛鼻子，不代表就真是牛鼻子！”
…
天幕裏。
【——
噗嗤！！
小龍女一把抽出刺入甄誌丙胸膛的左手劍，迎上丘處機，雙劍在手，登時大占上風，打的盛怒中的丘老道心驚不已。
“師兄！”
其餘全真四老見丘處機情況危機，立時飛身相助。
金輪法王見之一愣，心中大樂，“好好好，自己人打自己人，有趣有趣，且讓你們打就是了！”口中道：“我們退開。”
尹克西跟瀟湘子立時會意，麵上含笑，倒是尼摩星還想著報仇，待聽得尹克西耳語了數句，這才擺手看戲。
如此。
場上便呈現了小龍女一人對陣全真五老，隻是小龍女雙劍在手，本就天下難尋抗手，加上全真五老手中無兵刃，又吃了這麽一個虧，竟是被她一人壓著在打。
……
——】
“…這七星聚會到底是個啥，五個老道又練了個啥，怎麽才出關，就被按著打？”
“這不是沒兵器嗎？空手對上自然是吃虧的，又不是誰都練成了一副金剛不壞之軀。”
“這幫老道我也是看不明白了，不是嘴上常說著大義為先嘛？怎麽事情落到自己頭上，就變了副嘴臉？瞧給破輪子王他們樂的，嘴巴都笑的合不攏了，馬上。”
“嘿，就跟先前說楊過應該先把私仇放下的那些人在樣，刀不割在自己身上，肯定不知道疼啊，都血海深仇了，還給你顧忌這顧忌那的，仇還報不報了。”
“也不能這麽說，郭靖為人還是很可以的，楊過要真殺了郭靖，這輩子良心都要受譴責。”
“不是一會事，再說，這世上又有幾個如郭靖這般剛正不阿，大義為先之人？”
…
“打的好！師妹，給這五個牛鼻子老道身上出一萬個透明窟窿！”
李莫愁舉起手，叫喚道。
“……”
陸無雙臉色抽了抽，搖了搖頭，感歎道：“大嫂人美心善，若真跟你一樣心狠手辣，也不會吃這些苦了……”
聞言。
李莫愁臉色一黑，叫道：“逆徒，誰教你這麽說話的？本姑娘也人美心善，好不好？”
陸無雙表情一言難盡：“沒看出來……”
李莫愁氣鼓鼓的道：“怎麽就沒看出來，姑奶奶不漂亮嘛？姑奶奶那裏又不善良了，我到現在，連隻雞都沒殺過。”側目又問道：“綠萼姑娘，你說姑奶奶我是不是人美心善……”
公孫綠萼心中一片亂麻，正不知如何迴答的好，身後傳來一道溫婉的女子聲音：
“莫愁，你是誰姑奶奶？”
“呀！”
李莫愁一驚，連忙捂住了嘴巴，迴過頭就見到臉色陰沉的師父跟祖師，訕訕一笑，甜甜的道：“師父，人家以後不亂說話了。”
“……”
林丫鬟也沒糾結這一茬，隻是道：“你們……”頓了一下，見到公孫綠萼稍覺驚訝，聽得她向自己問好，點頭迴應了一下，道：“兩個別亂晃了，帶…公孫姑娘一塊迴去吧。”
“好的，師父！”
……
【——
“師父接劍！”
全真群道見全真五老落了下風，一個個焦急不已，要將劍扔給他們。
隻是。
不提小龍女身法快過全真五老不隻一籌，就是她此刻手中有劍，劍長臂短，每每有一老道要接住長劍之時，一招“皓腕玉鐲”就向他們手腕刺來，不過幾息功夫，除了丘處機一人以外，其餘四人右腕已傷，當真是狼狽非常。
見狀。
金輪法王心道：“這幾個老道本事也不行啊！”麵上則是哈哈大笑著說道兄我們來幫忙。
旋即。
金輪法王等四人齊齊動身，與全真五老合在一塊，竟成了九大高手圍攻小龍女的局麵。
……
——】
“完犢子！龍姑娘先前打破輪子王他們都隻能勉強抵擋，現在，如何敵的過他們九個人聯手！”
“不要臉啊！真不要臉啊！九個打一個！怎麽臉皮這麽厚啊！”
“是啊，是啊，這群老道士不是說跟蒙古人勢不兩立嗎？現在聯手算怎麽一會事啊？”
“這不是還沒打嗎？指不定，全真五子會先對付蒙古人呢？”
“你這話說的，你自己信嗎？”
…
王重陽遙遙跟在林朝英二人身後，本想一塊去石碑處，陡然見此一幕，一張臉頓時鐵青起來，拔足向全真群道走去。
此刻。
全真上上下下數十號道人紛紛覺得背脊發寒，一迴頭，登時雙足發軟。
馬鈺心跳的嗓子眼，趕緊迎了上去，“師父，您……”
“你死的早，為師不與你計較，一邊站著去。”
王重陽麵沉如水，擺手揮退馬鈺，然後，目光灼灼的盯著門下的幾位弟子，主要是盯著跟前的丘處機。
丘處機冷汗不停的冒，那是頭都不敢抬一下。
與此同時。
楊康一臉陰沉的盯著天幕，心中不止的想：“這丘處機是不是克我家？”
…
【——
玉虛洞前。
全真五老趁著機會，終是有機會施展“七星聚會”，並肩而立，或出右掌，或出左掌，五股大力歸並為一，一掌拍出。
這一掌，聚合五人之力，威力當真非同凡響，掌風直刮的人麵頰生疼，頃刻間塵土飛揚，飛沙走石。
小龍女不敢硬接，側身躲避過，卻是叫尼摩星的鐵拐杖中了招，直接將他整個人打飛出去丈遠，一屁股摔在地上。
“牛鼻子！”
尼摩星心有餘悸的看著彎曲的鐵杖，高叫了一嗓子，向最近的劉處玄殺去，其餘四個老道立時相助，場上亂成了一團。
見狀。
小龍女素手收劍，輕身向場外躍去，卻是被一直盯著她的金輪法王揮動雙輪，逼退迴戰圈中心。
…
林間。
楊過一路狂奔，見前方玉虛洞前，小龍女情況危急，心中焦急不已，欲要大喊出聲，又想到：“不成，此番姑姑深陷圍攻，萬不能因我分心。”隻得死咬著牙，繼續急奔，衣衫獵獵作響，風嘶不止。
……
——】
“楊過，你跑快點啊！”
“這群人不要臉啊！九個大高手，打一個小姑娘！畜生啊！！”
“不對勁，我這揪心的疼，楊過該不會來遲了一步吧……”
“別說晦氣話。”
…
石碑前。
穆念慈懸著的心就沒放下過，見天幕裏小龍女突圍失敗，楊過還沒到，心跟著揪了一下，“這可怎生是好……”迴眸問道：“程姑娘，你武功高，你瞧龍兒她能…能逃的掉嗎？”
“……”
程英沉默良久，苦笑了一聲，給出蒼白無力迴答，“我也不知道……”頓了一下，又道：“等大哥到，等他到了…就好了……”
“可他什麽時候到啊。”
穆念慈雙目發紅，急的哭了出來，抹了一把眼淚水，泣道：“他們這一個個的，也太壞了，怎麽能這樣，憑什麽老是這樣欺負人……”
“哭什麽呢？”
林朝英驟然間飄身而至，擦了擦了穆念慈眼角的淚，柔聲道：“好了，沒什麽好哭的，有我在，會還迴去的！”
…
【——
玉虛洞前。
金輪法王大喊道：“尼摩星，咱們先對付小妖女要緊！”
尼摩星卻是不理不睬，仍舊猛攻全真老道。
金輪法王皺眉，顯是不悅，卻也不耽擱，立時向小龍女攻殺而去。
小龍女跟金輪法王匆匆過手數招，目光流轉間突然停下揮劍，呆呆望著青鬆樹下的玫瑰花叢，叫道，“過兒，當真是你嘛？”
金輪法王搶身而至，勢大力沉揮出鉛輪，生生將小龍女手中雙劍震斷，打的她悶哼了一聲，斷劍脫手落地。
恰在此時。
全真五老又是一擊“七星聚會”打出，叫尼摩星躲了過去，卻是正正好擊中小龍女後心。
“唔——”
小龍女幾乎同時遭受這等大力，嬌怯怯的身子如何抵禦的住？無力向天空墜去，一口鮮血壓製不住，嘔了出來。
嘩啦啦——
勁風聲驟然響起，在群豪注視下，隻見青鬆下有一道身形猛的竄了出來，抱著小龍女身形一晃一閃，又退迴了鬆樹下。
此刻，群豪才看清楚這突然出現之人的臉，紛紛一驚。
正是楊過！
……
——】
“……”
小黃蓉雙手托腮，搖了搖頭，歎道，“果然…還是來晚一步啊……”
玉虛洞。
洞前。
瀟湘子三人仍舊在袖手旁觀，但是沒發現金輪法王額間已鋪滿細密的汗水。
“著！”
小龍女陡然發出一聲嬌叱，劍出如疾電劃過長，暴風驟雨般攻襲。
金輪法王麵色漲紅，金銀銅鐵五輪，越舞越急，風鳴之音刺耳不已。一
叮叮當當之聲經久不息，如若清泉流響，十分動聽，可場上二人過招愈來愈快，帶起的連連殘影，卻叫周圍人看的一陣膽寒。
突然。
嬌豔的陽光下，一連串血珠灑落過長空。
小龍女白衫之上點點斑斑的濺上鮮血，如若在大雪中盛開的一朵朵紅梅，鮮豔奪目，傲霜不屈。
尼摩星喜道：“小妖女受傷啦！”
瀟湘子冷冷的道：“你瞧不出來嗎？是大和尚受傷了！”
“什麽？”
尼摩星一呆，揉揉眼睛仔細瞧去，果真見到金輪法王身上三處湧血傷處，急道：“這大和尚不行，尹兄，瀟兄，大家一齊上啊！”
“好！”
瀟湘子一口答應下來，哭喪棒一揮，陰風鬼嚎聲隱隱作響，跟著抽動金龍鞭的尹克西一起行至小龍女身後丈遠。
金輪法王見蒙古三傑終於前來相助，心中一寬，待見發現三人這隻圍不攻，心思一轉，明白了他們的打算，不禁老臉一紅，心想：“當世四大高手聯手對付這麽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說出去誰敢相信？唉……”重重一歎，雙輪卻是越舞越急，死死纏著小龍女雙劍，不讓她脫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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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輪你也好意思臉紅啊？怎麽說也是一方武林宗匠的身份，怎生好意思的，一點臉皮都不要了。”
“就是，他們這四個人，要是單打獨鬥勝了，我也不說什麽了，這聯手打一個，算怎麽一迴事啊？你就是讓西毒來，他都拉不下這個臉跟人聯手的。”
…
金輪法王聽得眾人言語，麵紅耳赤，整個人直接紅透了。
華箏在旁瞧著他的臉色，莫名想到篝火上炙烤熟了的烤全羊，麵色愈發古怪。
托雷此刻倒是神情淡淡，他不是武林中人，雖覺得金輪法王四人行事的確有些下作，但並不以為意。
…
“噗——！”
洪七公一口酒全噴了出來，張口就罵：“你們四個臉皮能再厚一點嗎？多大年紀的人了？打一個小輩還聯手，聯手也就罷了。還用這種擺不上台麵的法子，老毒物遇見你們，在卑鄙無恥一道上也要自愧不如！”
一燈大師此刻，也是不住搖頭，他本以為先前瀟湘子三人圍攻小龍女一人也就罷了，沒想到這會連帶著金輪法王也加入進去了，不禁心想：“怎麽說都是一方有頭有臉的人物，怎生好意思這樣做的。”
…
“破輪子王，僵屍臉，黑矮子，黃胡子，你們四個，簡直就是武林之恥！不對！”
李莫愁臉蛋漲紅，叫道：“是蒙古四恥！”想了想，哼道：“也就欺負我師父不在了，不然，非給你們幾個，按在地下打！哼！”
陸無雙聽得她最後一句話，心下也不禁好奇，自己的這位祖師為何去世的那般早，畢竟先前看來，林丫鬟也不像是短壽的樣子。
“……”
公孫綠萼是有點怕李莫愁的，見她展露兇樣，雖顯得有些內裏不足，卻仍舊不敢站在她旁邊，腳步剛一動就被李莫愁抓住了手腕兒。
“喂，綠萼姑娘，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什麽？”
“蒙古四恥啊？”
“這個啊……”
公孫綠萼訕訕一笑，點頭應道，“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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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裏。
【——
楊過一路疾行，陡然聽得嗡嗡風鳴，一抬頭，就見山上一隻反射著陽光的銀輪激飛上空，微微一怔：“金輪大王的輪子……他也在這兒？他已經跟全真教的高手動上手了嗎？姑姑是否已經現身？還是隱伏在旁？不成，我得先過去再說！”
思緒至此。
楊過認準的銀輪所在位置，急奔而去。
……
——】
“唿……楊過終於到了，他們這一對聯手，就算不敵，飄身離去也不成問題，我總算是放心了。”
“你放心的太早了，楊過這還沒到重陽宮，高手過招，瞬息萬變，要是晚了一點……”
“閉嘴！你個烏鴉嘴，我不想聽你說了！”
“我說的是實話嘛，你怎麽還生氣了？”
…
“過兒…你在快些……”
穆念慈這會早早就抑製不住情緒了，站了起身來，那是恨不得自己跑進光幕裏去。
“……”
程英默然無言，視線落在身邊安睡的小小龍女身上，不禁歎了一口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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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突然間。
玉虛洞堆砌的石頭爆裂開來，但見一片飛塵裏，探出十個手掌，霍都跟達爾巴未有防備，登時就被五人合力拍飛出去丈遠，摔在了地上。
“師父！”
王誌坦大喜，連滾帶爬來到了丘處機跟前，哭的跟適才的鐵血硬漢判若兩人，其餘等道亦是一齊湊了過來。
全真五老一時卻是沒理睬他們，而是緊緊盯著下方素衣少女一人獨鬥四大高手的場麵，仔細瞧了片刻，麵麵相覷，人人麵色慘然，均想：“罷了，罷了，原來古墓派的武功精妙若斯，要想勝她，那是終身無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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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老道能不能有點出息？這鬧半天創出的一門武功，就是用來勝過古墓派，這實在是…唉……”
“嘁，他們家祖師爺都沒這個本事，他們就更別想了。”
“我還是想知道他們這所謂的‘七星聚會’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
林朝英輕哼了一聲，道：“王重陽，果然是你的徒子徒孫，跟你簡直是一脈相承，九陰真經？很了不起嗎？”
“我……”
王重陽大是尷尬，一張保養極好的臉可見紅潤。
“林兒咱們迴去。”
“好的小姐。”
林丫鬟點了點頭，跟著林朝英身形一閃，沒入叢林中，消失不見，王重陽急忙跟了上去。
黃藥師則站在原地發呆，腦海裏迴蕩著林朝英那滿是不屑的一句，“九陰真經，很了不起嗎？”不禁苦笑了一聲，笑聲愈演愈烈，愈傳愈遠，直震的人耳朵隆隆作響。
轟隆隆！！
一束天雷震中頭頂。
“爹！”
小黃蓉放下捂著的雙耳，趕緊跑了過來，一臉關切。
…
【——
玉虛洞前，青鬆林畔。
小龍女鬥至此刻，終是逐漸氣力不支，額間布滿了細汗，臉頰白裏透紅，那抹紅卻是一抹病態的紅潤。
小龍女環顧四周，不禁想到：“而今有這四個強敵，還有那五個老道環伺在側，入目所見，盡是敵人，我孤身一人，今日注定是要喪命在重陽宮中了……”奮力又揮長劍，擊退鐵蛇，立時迴腰扭身，揮出雙劍，蕩開殺近的五輪，忽想：“我遭際若此，一死又有什麽可惜？
隻是…隻是……在這臨死之時，總盼能見過兒一麵。
他這時是在那裏呢？多半是在跟郭姑娘親熱，說不定已成了親，新婚燕爾，那裏想到我這苦命女子在此受人圍攻？
不！
過兒不會這樣，他便和郭姑娘成了親，也決不會忘了我。
我隻要能再見他一麵……”
此刻。
小龍女心思一雜，玉女素心劍法頓時出亂。
見狀。
金輪法王眸中寒芒一閃，驟然大力砸下鉛輪。
隻聽“當——”的一聲脆響。
小龍女左手劍脫手，在空中崩斷，落到一邊青鬆樹下的玫瑰花叢裏。
瀟湘子三人瞧出便宜，立時欺身跟近，兵器急揮。
小龍女與四人相鬥，雙劍就已吃力，何況如今單劍？雖已緊守心神，仍舊是難以招架。
當！！
小龍女又接下金輪一擊勢大力沉的揮擊，踉蹌後退了數步才止停下，見到青鬆下下的玫瑰花叢，神情恍惚了一下，眼前飄過當年跟楊過在花叢中練功時的場景，不禁淡淡一笑，輕輕道上一聲，“罷了……”收起劍勢，心想：“我既已見不到過兒，那便在臨死之時心中想念著他……”臉上神色柔和，神思飄遠。
……
——】
“哎呦，這跟人打架呢，龍姑娘你怎麽還分心想著楊過啊！不要命啦！”
“龍姑娘這是自覺生路無望，不想活了吧？”
“一瞬間的死念罷了，能好好活著，誰願意死呢？”
“楊過你死哪兒去了，快點到啊！”
“別催啦，你在怎麽催，楊過也聽不到，再說，他人都跑出殘影了，已經很快了。”
“唉……我這…不也隻是想著他快些到嘛？好心有好報，老天爺你開開眼，別在折騰這小兩口了。”
“是了，這迴想起他們兩個一路走來，我心裏都悶的慌。”
…
【——
玉虛洞前。
金輪法王法王四人見小龍女突然收劍，為之一愣，心中齊齊想到：“莫非她又有什麽怪招不成？”
一念及此。
瀟湘子三人想起方才了滿天劍雨，不禁打了個寒顫，連忙收起兵刃迴護。
過了數息。
尼摩星一咬牙，肩膀一動，鐵蛇揮舞殺近。
見他動了。
金輪法王輕手輕腳繞行至小龍女身後丈遠，陡然向她後腦砸下一擊。
“不好！”
甄誌丙驚唿一聲，飛身而至，一劍刺退尼摩星，一轉頭，將劍柄遞交給小龍女，剛要說話，又見金輪法王突然殺來，驚道：“龍姑娘小心！”張開胳膊，以背脊擋住金輪法王。
金輪法王眉頭一皺，心道：“這道士衝過來作甚？”不想傷他性命，隨手一揮，將他往旁邊推去。
小龍女下意識接過劍之後，仍舊呆呆出神，但聽得“噗嗤——”一聲，劍鋒入肉，這才醒悟過來看著那刺穿他胸口的傷勢，想到：“他是用性命救了我？”
一刹那間。
小龍女滿腔憎恨之心盡化成憐憫，柔聲道：“你何苦如此？”
甄誌丙命在垂危，聽聞此話，不禁大喜若狂，說道：“龍姑娘，我實……實在對你不起，罪不容誅，你……你原諒了我嗎？”
——】
“你想到美，原諒你，給你臉大的！”
“原先看他舍身贖罪，還有點同情，可看他這樣子，明顯還是賊心不死啊！”
“就如龍姑娘之前所說，將你碎屍萬段都難解心頭之恨。”
…
“阿彌陀佛……”
一燈大師道了一聲佛號，連連搖頭，“癡兒，癡兒……”後又想起陸展元、李莫愁、武三通、公孫止；裘千尺……等等，想起這些人，不禁又感歎道：“一念魔障生，自此萬劫不複啊……”
洪七公掏了掏耳朵，道，“甄誌丙大義無損，可惜，可惜……嗯……送進宮當太監吧。”
聞言。
一燈大師麵皮抽了抽，道，“洪幫主還是心善，善哉善哉！”
洪七公笑了一下，四下環顧，叫道，“那什麽，老叫花轉轉去。”走到武三通麵前，踢了他屁股一腳，飄身離開。
一燈大師愣了一下，搖頭失笑，道，“看來跟老衲在一塊，的確很無聊啊……”
…
【——
聞言。
小龍女又是一怔，閃過那日在郭府裏甄、趙二道所言所語，一個念頭在腦子中閃過：“過兒對我如此深情，立誓決不會變心，可突然間要去跟郭姑娘成親，棄我如遺，了無顧惜，定是知道了我曾受這廝所汙，我原來沒往這處想過，還不解為何過兒突然變了心，原來是這樣…是這樣……”
念此。
小龍女心下憐憫立時轉為憎恨，一咬牙，直接將右手劍向甄誌丙胸膛刺去，隻她生平未殺過人，雖滿腔悲憤，這一劍刺到他胸口，竟刺不下去。
“誌丙！”
丘處機本在旁觀，見小龍女一劍刺向愛徒，心如刀割，隻是想：“第一劍還可以說是那密宗和尚之故，這第二劍你就是故意的！這如何能繞了你！”登時飛身而出，一掌向她麵門拍去。
……
——】
“老東西不要臉！你自己徒弟什麽鬼樣子都不知道，情況也沒弄明白，直接就對人家小姑娘下殺手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江湖上素有傳聞丘道長性格暴躁，加上看起來的確是龍姑娘一劍刺中甄誌丙胸口，會下此重手，也算情有可原吧。”
“狗屁的情有可原，他今天能冤殺龍姑娘，鬼知道以前還有多人冤死在他劍下？就這還修道之人呢？我呸！”
…
丘處機感知到四周投射而來的火熱視線，麵色漲紅，迴過頭，向一眾小道怒道：“你們一個個的都看我做什麽！頭扭迴去。”
“師弟……”
馬鈺歎了一口氣，按住了丘處機肩膀，歎道：“你又何必拿他們撒火呢？”
“我……”
丘處機語澀，說不出話來，就聽得馬鈺又道，“你這火爆脾性的確應該改改，就如那位程英姑娘所說，三思而行，萬一真的錯殺了好人，豈不是遺憾終身。”
“我…我知道了師兄……”
丘處機垂首，悶悶的道，“我會改的。”
馬鈺搖頭道：“這話，你跟我說沒用，你要跟你自己說，戒驕戒躁啊……”轉過頭麵向群道，“你們也是，被人叫做牛鼻子，不代表就真是牛鼻子！”
…
天幕裏。
【——
噗嗤！！
小龍女一把抽出刺入甄誌丙胸膛的左手劍，迎上丘處機，雙劍在手，登時大占上風，打的盛怒中的丘老道心驚不已。
“師兄！”
其餘全真四老見丘處機情況危機，立時飛身相助。
金輪法王見之一愣，心中大樂，“好好好，自己人打自己人，有趣有趣，且讓你們打就是了！”口中道：“我們退開。”
尹克西跟瀟湘子立時會意，麵上含笑，倒是尼摩星還想著報仇，待聽得尹克西耳語了數句，這才擺手看戲。
如此。
場上便呈現了小龍女一人對陣全真五老，隻是小龍女雙劍在手，本就天下難尋抗手，加上全真五老手中無兵刃，又吃了這麽一個虧，竟是被她一人壓著在打。
……
——】
“…這七星聚會到底是個啥，五個老道又練了個啥，怎麽才出關，就被按著打？”
“這不是沒兵器嗎？空手對上自然是吃虧的，又不是誰都練成了一副金剛不壞之軀。”
“這幫老道我也是看不明白了，不是嘴上常說著大義為先嘛？怎麽事情落到自己頭上，就變了副嘴臉？瞧給破輪子王他們樂的，嘴巴都笑的合不攏了，馬上。”
“嘿，就跟先前說楊過應該先把私仇放下的那些人在樣，刀不割在自己身上，肯定不知道疼啊，都血海深仇了，還給你顧忌這顧忌那的，仇還報不報了。”
“也不能這麽說，郭靖為人還是很可以的，楊過要真殺了郭靖，這輩子良心都要受譴責。”
“不是一會事，再說，這世上又有幾個如郭靖這般剛正不阿，大義為先之人？”
…
“打的好！師妹，給這五個牛鼻子老道身上出一萬個透明窟窿！”
李莫愁舉起手，叫喚道。
“……”
陸無雙臉色抽了抽，搖了搖頭，感歎道：“大嫂人美心善，若真跟你一樣心狠手辣，也不會吃這些苦了……”
聞言。
李莫愁臉色一黑，叫道：“逆徒，誰教你這麽說話的？本姑娘也人美心善，好不好？”
陸無雙表情一言難盡：“沒看出來……”
李莫愁氣鼓鼓的道：“怎麽就沒看出來，姑奶奶不漂亮嘛？姑奶奶那裏又不善良了，我到現在，連隻雞都沒殺過。”側目又問道：“綠萼姑娘，你說姑奶奶我是不是人美心善……”
公孫綠萼心中一片亂麻，正不知如何迴答的好，身後傳來一道溫婉的女子聲音：
“莫愁，你是誰姑奶奶？”
“呀！”
李莫愁一驚，連忙捂住了嘴巴，迴過頭就見到臉色陰沉的師父跟祖師，訕訕一笑，甜甜的道：“師父，人家以後不亂說話了。”
“……”
林丫鬟也沒糾結這一茬，隻是道：“你們……”頓了一下，見到公孫綠萼稍覺驚訝，聽得她向自己問好，點頭迴應了一下，道：“兩個別亂晃了，帶…公孫姑娘一塊迴去吧。”
“好的，師父！”
……
【——
“師父接劍！”
全真群道見全真五老落了下風，一個個焦急不已，要將劍扔給他們。
隻是。
不提小龍女身法快過全真五老不隻一籌，就是她此刻手中有劍，劍長臂短，每每有一老道要接住長劍之時，一招“皓腕玉鐲”就向他們手腕刺來，不過幾息功夫，除了丘處機一人以外，其餘四人右腕已傷，當真是狼狽非常。
見狀。
金輪法王心道：“這幾個老道本事也不行啊！”麵上則是哈哈大笑著說道兄我們來幫忙。
旋即。
金輪法王等四人齊齊動身，與全真五老合在一塊，竟成了九大高手圍攻小龍女的局麵。
……
——】
“完犢子！龍姑娘先前打破輪子王他們都隻能勉強抵擋，現在，如何敵的過他們九個人聯手！”
“不要臉啊！真不要臉啊！九個打一個！怎麽臉皮這麽厚啊！”
“是啊，是啊，這群老道士不是說跟蒙古人勢不兩立嗎？現在聯手算怎麽一會事啊？”
“這不是還沒打嗎？指不定，全真五子會先對付蒙古人呢？”
“你這話說的，你自己信嗎？”
…
王重陽遙遙跟在林朝英二人身後，本想一塊去石碑處，陡然見此一幕，一張臉頓時鐵青起來，拔足向全真群道走去。
此刻。
全真上上下下數十號道人紛紛覺得背脊發寒，一迴頭，登時雙足發軟。
馬鈺心跳的嗓子眼，趕緊迎了上去，“師父，您……”
“你死的早，為師不與你計較，一邊站著去。”
王重陽麵沉如水，擺手揮退馬鈺，然後，目光灼灼的盯著門下的幾位弟子，主要是盯著跟前的丘處機。
丘處機冷汗不停的冒，那是頭都不敢抬一下。
與此同時。
楊康一臉陰沉的盯著天幕，心中不止的想：“這丘處機是不是克我家？”
…
【——
玉虛洞前。
全真五老趁著機會，終是有機會施展“七星聚會”，並肩而立，或出右掌，或出左掌，五股大力歸並為一，一掌拍出。
這一掌，聚合五人之力，威力當真非同凡響，掌風直刮的人麵頰生疼，頃刻間塵土飛揚，飛沙走石。
小龍女不敢硬接，側身躲避過，卻是叫尼摩星的鐵拐杖中了招，直接將他整個人打飛出去丈遠，一屁股摔在地上。
“牛鼻子！”
尼摩星心有餘悸的看著彎曲的鐵杖，高叫了一嗓子，向最近的劉處玄殺去，其餘四個老道立時相助，場上亂成了一團。
見狀。
小龍女素手收劍，輕身向場外躍去，卻是被一直盯著她的金輪法王揮動雙輪，逼退迴戰圈中心。
…
林間。
楊過一路狂奔，見前方玉虛洞前，小龍女情況危急，心中焦急不已，欲要大喊出聲，又想到：“不成，此番姑姑深陷圍攻，萬不能因我分心。”隻得死咬著牙，繼續急奔，衣衫獵獵作響，風嘶不止。
……
——】
“楊過，你跑快點啊！”
“這群人不要臉啊！九個大高手，打一個小姑娘！畜生啊！！”
“不對勁，我這揪心的疼，楊過該不會來遲了一步吧……”
“別說晦氣話。”
…
石碑前。
穆念慈懸著的心就沒放下過，見天幕裏小龍女突圍失敗，楊過還沒到，心跟著揪了一下，“這可怎生是好……”迴眸問道：“程姑娘，你武功高，你瞧龍兒她能…能逃的掉嗎？”
“……”
程英沉默良久，苦笑了一聲，給出蒼白無力迴答，“我也不知道……”頓了一下，又道：“等大哥到，等他到了…就好了……”
“可他什麽時候到啊。”
穆念慈雙目發紅，急的哭了出來，抹了一把眼淚水，泣道：“他們這一個個的，也太壞了，怎麽能這樣，憑什麽老是這樣欺負人……”
“哭什麽呢？”
林朝英驟然間飄身而至，擦了擦了穆念慈眼角的淚，柔聲道：“好了，沒什麽好哭的，有我在，會還迴去的！”
…
【——
玉虛洞前。
金輪法王大喊道：“尼摩星，咱們先對付小妖女要緊！”
尼摩星卻是不理不睬，仍舊猛攻全真老道。
金輪法王皺眉，顯是不悅，卻也不耽擱，立時向小龍女攻殺而去。
小龍女跟金輪法王匆匆過手數招，目光流轉間突然停下揮劍，呆呆望著青鬆樹下的玫瑰花叢，叫道，“過兒，當真是你嘛？”
金輪法王搶身而至，勢大力沉揮出鉛輪，生生將小龍女手中雙劍震斷，打的她悶哼了一聲，斷劍脫手落地。
恰在此時。
全真五老又是一擊“七星聚會”打出，叫尼摩星躲了過去，卻是正正好擊中小龍女後心。
“唔——”
小龍女幾乎同時遭受這等大力，嬌怯怯的身子如何抵禦的住？無力向天空墜去，一口鮮血壓製不住，嘔了出來。
嘩啦啦——
勁風聲驟然響起，在群豪注視下，隻見青鬆下有一道身形猛的竄了出來，抱著小龍女身形一晃一閃，又退迴了鬆樹下。
此刻，群豪才看清楚這突然出現之人的臉，紛紛一驚。
正是楊過！
……
——】
“……”
小黃蓉雙手托腮，搖了搖頭，歎道，“果然…還是來晚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