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晚上,秦鋒吃著飯,腦中正考慮該怎麽解決這個事情的時候,王金虎拿著封信走了進來。


    “東家,外麵有個人給東家送來封信,臉上表情有些不同尋常,看起來不像單純送信的,小人怕誤了東家的事兒,就趕快把信送來了。”


    若隻是跑腿送信,大多會說明身份的。


    照王金虎這麽說,這送信之人還真有些不同尋常。


    秦鋒放下筷子,抬手抹了抹嘴,這才抬手接了王金虎的信。


    哪出裏麵的信,展開,隻有寥寥幾句話。


    “已過去了一天,秦先生別忘了老夫的事。”


    不用想,這信是出自劉晨元之手了。


    這才一天就送了信過來,這哪像是子求人幫忙的。


    秦鋒把信重重拍在桌上,臉上有了些怒容。


    “怎麽了,東家,是何人送的信?”王金虎追問。


    瞧著王金虎眼神之中的擔憂,秦鋒把信丟了過去。


    模棱兩可的一句話,當然很難知曉其中的深意。


    即決定給王金虎瞧了,那就沒必要說一半留一半了,秦鋒隨之便把劉晨元強製劫持他過去,並強迫他提供熱氣球送人去宮裏刺殺朱棣。


    秦鋒出言,王金虎閃過震驚後,良久才終於平靜了下來,開口為秦鋒出謀劃策,道:“東家,以小人來看,宮外那位可遠不是當今天子的對手,當務之急,東家要不去稟明朝廷,及早脫去東家的嫌疑,也能尋求朝廷的庇護,宮外那位雖不是當今天子的對手,但仍不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所能應對的。”


    和劉晨元若隻是這個牽連,的確是能這樣直接稟告朝廷。


    可他除了這個,與劉晨元還交織著別的事情。


    若不能尋個解決的良策,那他怕是得惹一身騷的。


    秦鋒在自己腦袋上胡亂抓了一把,把王金虎招唿到了耳邊,小聲道:“我再和你說個事情,你千萬要保密,哪怕是喝多了,也絕不能對外吐露出半個字的。”


    用了王金虎幾年,也是確信王金虎能夠守口如瓶的。


    若非如此,秦鋒就是爛在自己肚子裏,也不敢與王金虎多說一個字的。


    得到王金虎的保證之後,秦鋒這才一五一十,道:“靖難剛結束,我來鍾山考察賺錢的門路,碰到漢王正在搜尋建文皇帝,我鬼使神差幫建文皇帝打了掩護。”


    雖隻是一個掩護,但也足以歸為建文餘黨了。


    建文餘黨下場怎樣,那可是不言而喻的。


    啊?


    王金虎眼神當中,震驚更甚。


    “那...”


    碰到這個事情,實在不是王金虎處理範圍之內了。


    “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拖著劉晨元,查到更多證據後再報於朝廷,爭取著能一網打盡,這次中策。


    上策的話,那隻能是寄希望於陛下與建文皇帝握手言和了,他們叔侄情深了,我這個沒什麽分量的建文餘黨應就不至於被清算了吧?”


    最後,秦鋒歎了口氣,無奈道:“至於下策怎樣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要是沒準備好的話就把劉晨元的事情稟報給朝廷,劉晨元必定會以我當初曾掩護過建文皇帝,把我歸咎為建文餘黨,拉我下水的,在這個問題之下,當今陛下一直都謹慎,向來都是本著寧可錯殺,絕不發過的準則的。”


    朱棣本就得位不正,他若再不謹慎些,那皇位又哪能坐得穩?


    秦鋒說了些解決之法,王金虎停頓片刻後,才道:“東家若有需要小人去做的,小人定能為東家赴湯蹈火的,不僅是小人,飛騰實業還有好多工人都能的,正是東家他們家裏的生活條件才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大部分人家裏都建了新房,有的人還購了地。”


    其實,秦鋒若被劃分進建文餘黨,飛騰實業的這些人可也逃脫不了幹係的。


    不過,能有他們這句話也就挺讓人舒心的了。


    王金虎出言,秦鋒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必過分擔心,我有把握處理好這個事情的,你隻需嚴格保密,別讓第三個人知道就行了。”


    這個事情還沒到解決的時候,自是不能宣傳的人盡皆知的。


    他娘的,人有時候還真不能婦人之仁,他當初就當沒看出朱允炆的身份,沒幫朱允炆打這個掩護,那現在或許就沒這麽麻煩了。


    婦人之仁的事做多了,隻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而與此同時,東暖閣。


    朱棣站在東暖閣門口,望著外麵一座連著一座的大殿。


    鄭和站在朱棣身邊,一字一句沉聲稟報,道:“這幾日奴婢從建文殘兵的口中聽聞到了個事情,建文朝的戶部侍郎劉晨元在以高價從這些人中尋較為出色者,奴婢仔細調查後得知,劉晨元於前幾日帶著尋來的人進京了,恐有大動作要做。”


    劉晨元若沒什麽特別的打算,也就不會背地裏搞這個事情了。


    聽聞鄭和出言,朱棣並沒馬上迴答。


    當初剛進京,朱棣會懷疑自己的合法性,也會擔心會沒人支持。


    兩年過去,朱棣篡位謀逆的標簽早就被撕下。


    他是勝利者,建文隻能是失敗者。


    片刻之後,朱棣這才出言,問道:“可有允炆的消息嗎?”


    朱棣若不想由勝利者變成失敗者,那就得隨時掌控對手的動向。


    總不能對手對了跟前,他還對人家動向一無所知。


    鄭和沒有任何思考,不假思索迴道:“暫時隻知道建文一定是活著的,至於身在何處還需再查,種種跡象來看,建文身邊不僅有追隨者,也會有出手協助者的,不然的話,當初金川門一開口燕軍便牢牢把守住了各處城門,建文突破重重阻礙消失的無影無蹤根本不可能。”


    這是眾所周知的,隻是當時的局麵亂哄哄的,很難查到朱允炆到底是怎麽離開皇宮,跑出去的。


    朱棣不置可否,直接道:“這個事情後還需抓緊查,另外,劉晨元那裏的動靜既然掌握了,等時機成熟了直接拿人吧,從他口中或許多少能知道些允炆的下落。”


    有了朱棣的旨意,鄭和隻需照辦就是。


    朱棣已掌握了劉晨元動向之事,秦鋒自是不得而知,他一夜無眠正翻煩心該如何處置這個問題。


    他現在完全就處在兩難的境地,劉晨元手中抓著他把柄,他去朱棣那裏檢舉劉晨元不行。


    至於,幫劉晨元刺殺朱棣更不行了。


    即便不用他穿越者的先知,就是結合當下這些局麵分析,都知道劉晨元的刺殺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既然成功不了,他又哪敢給劉晨元提供熱氣球。


    現在能弄出熱氣球的隻有他飛騰實業,查都不用查都能知道熱氣球是由他提供的。


    到時候,他可就罪加一等了。


    當天下午,秦飛竟突然登門了。


    秦飛雖聯絡於王老六的酒肆與飛騰實業,負責從飛騰實業取貨給王老六的酒肆。


    但秦飛並不想用秦鋒的關係,很多時候都是派人過來的。


    唯一親自過來的時候,也不過是在貨物上有出入。


    而出這些問題的時候,不過也就是兩家剛開始合作的時候。


    那個時候,兩家負責配貨取貨的人都不是很熟悉,這才容易出差錯。


    這都已合作一年多了,雙方的人早就已經熟悉了。


    因而,秦飛也有一年多沒來飛騰實業了。


    秦鋒見秦飛,除了去王老六的酒肆,就是相互邀請喝酒的時候了。


    這個秦飛過來,倒是讓秦鋒有些詫異。


    秦鋒第一時間把秦鋒喊到了客廳,又喊人上了新茶。


    秦飛從懷裏拿來了封信,遞給秦鋒,道:“哥,有個人把這封信送到了酒肆,點名交給我,說是讓我親自把信轉交到你手裏,聽那人說的挺鄭重的,我怕誤事,第一時間就拿著信過來了。”


    既是要給他的信,直接來飛騰實業不好嗎?


    他飛騰實業雖不像王老六的酒肆能夠隨便出入,但遞封信件,還是能夠第一時間送到他手中的。


    秦鋒心裏起疑,馬上從秦飛手裏拿了信。


    打開之後,幾行熟悉的字跡引入眼簾。


    “很抱歉以這種方式提醒秦先生記得與老夫的約定,秦先生事務繁雜,老夫實在擔心秦先生貴人多忘事,待將來事成之後,唐突之處,老夫再為秦先生賠禮道歉。”


    這他娘的找秦飛來給送信是幾個意思,威脅不成?


    秦鋒直接把信揉成一團,使出渾身力氣甩了出去。


    瞧著秦鋒如此,秦飛一副做錯事的態度,問道:“哥,這信...”


    秦鋒看了個信就成這樣了,秦飛自覺他不該送信過來的。


    秦飛開口,秦鋒怒氣這才消退了幾分,露出一道笑容,道:“沒事,有個人想和我做筆生意,怕我不答應直接托你來送信了,你別管了,我自己處理就是了。”


    這幾年,秦飛所接觸的不過都是王老六酒肆的生意,根本沒有處理這些事情的能力。


    即便與他說了,除了增加他的壓力,再起不到什麽別的作用了。


    秦鋒找了個借口搪塞,秦飛有些自責,道:“早知道送信那人是存了這個心思我就不幫他送這個信了,怕耽誤了他的事情,我還一點兒都沒耽擱便跑來了。”


    那人既有藥要騙秦飛送信的心思,秦飛又哪是對手。


    “無妨,不就是一封信,他想送送就是了,我不想與他合作,他找誰來送都不行,隻是辛苦你跑這麽一趟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明:從建文四年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張六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張六陽並收藏大明:從建文四年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