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曾棨幾個門生便找到了秦鋒那裏。


    曾棨領著周孟簡,周述處理了馬文彬治之案的善後,也就是前幾天才迴的應天府。


    見到秦鋒,眾人行了門生裏,才嘻嘻哈哈恭維起了秦鋒在北平大刀闊斧做出的事情。


    這麽久了,對這些門生,秦鋒早就建立起了牢固的信任了。


    在門生的恭維中,秦鋒實話實說,直接道:“先別說這個事情,當下還有一個極重要的事情有必要告訴你們一聲,我官印丟了。”


    啊?


    秦鋒剛剛出言,幾個門生瞬間炸鍋。


    官印丟失,往深了追究,可是有欺君之罪的。


    在幾個門生七嘴八舌的緊張中,秦鋒隨之又道:“沒多大的事情,我能找迴來,告訴你們一聲,也是因為你們是我的門生,一些事情有必要知會你們知曉。”


    他們不過幾個剛進入官場的菜鳥,可指望不上他什麽。


    秦鋒出言,曾棨率先問道:“恩師迴京用不了多久就得與陛下複命,遲遲上交不了官印,陛下那裏怕也會有所起疑,若被陛下知曉,那這事兒可就難辦了。”


    偷盜他官印的人很大的可能就是為讓朱棣知曉的,這都過去了這麽長時間,朱棣怕早就知道情況了。


    朱棣可不是任人擺布之人,知道秦鋒的官印丟了。


    第一時間絕對不是找秦鋒問罪,而必定會先搞清楚秦鋒下一步要做什麽,有可能偷盜秦鋒官印之人又會做什麽。


    秦鋒都能想到偷盜他官印者單純是衝著他來的,朱棣不可能想不到。


    在這種情況之下,朱棣首先要做的不是找秦鋒問罪,而是要搞明白秦鋒以及偷盜秦鋒官印者要做什麽。


    在朱棣搞清這些事情的情況下,秦鋒有足夠的時間讓偷盜他官印乖乖交出來了。


    曾棨詢問,秦鋒微微一笑,自信滿滿道:“陛下那裏暫時不用擔心,隻要盡快尋出官印出不了什麽事的。”


    之後,秦鋒神秘兮兮的也不具體說明,隻是道:“這樣,三天之後長孫殿下若不主動來尋我,你們便找個理由讓他到我這裏一趟。”


    說來說去,朱瞻基是秦鋒最好用的權勢之人了。


    不管是朱高煦還是朱高熾,用了人家,便得想辦法還人家的人情。


    朱瞻基說來算是秦鋒的半個門生,用了他隻能算是先生對門生的使喚,想還人情那就還,不想還也不用非得還。


    畢竟秦鋒教了朱瞻基那麽多東西,知識時無價的嘛。


    秦鋒剛剛出言,周孟簡便當即急不可耐的詢問,道:“長孫殿下與召迴官印有何關係,總不至於官印是長孫殿下偷走的吧?”


    不用秦鋒迴應,周孟簡便直接一巴掌拍了過去,道:“你涉足官場多久了,怎還問這麽幼稚奇怪的問題,長孫殿下偷盜官印有何用,又有何好處?”


    既沒用,又沒有好處的事情,誰會去做?


    周孟簡揉了揉被曾棨拍過的地方,麵色帶著疑慮,道:“就是說嘛,我就是因沒想到對長孫殿下的好處,這不才要詢問嗎?”


    看著幾人的嘰嘰喳喳,秦鋒倒也並未催促他們閉嘴。


    熱熱鬧鬧的,也有生氣。


    良久之後,幾個門生先後停下,周孟簡第一個出言,問道:“恩師真不用我等幫忙吧?隻要恩師有命,我等定不遺餘力辦成恩師的差事。”


    這麽多門生在朝廷身居高位,將來有的是用得著的地方。


    沒必要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毀了他們的前程。


    秦鋒再次擺擺手,拒絕道:“不用,你們隻要按照我的吩咐,到時候找來長孫殿下酒席就夠了。”


    幾次拒絕後,幾個門生也不再堅持。


    之後,秦鋒除了問道科學一門的收門生情況,也問到了飛騰實業中一些有實用性的科學試驗。


    幾個門生一一做了匯報。


    現在雖沒有了與陳瑛的賭注,但那科學一門收門生時仍舊還是很嚴苛的。。


    入門的硬性條件,現在不變,將來也不會變。


    曾棨這幾人為了入科學一門,誰不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若降低了條件,對他們可就不公平了。


    但不降低,又有不少資質差一些的,真正喜歡科學。


    科學一門的發展是需要無數人共同努力的,這些人不僅包括資質上乘的,還包括資質欠缺的。


    而某一東西的發現發明,並不僅僅隻有資質上乘者有份兒。


    所以,有資質欠缺者卻也要也有必要吸納進科學門下。


    為了區分於曾棨那些人,這些人可收他們為外門弟子。


    這些時日,已有不少人開始以外門弟子拜入科學一門了。


    招生以及課程安排,全都由曾棨等人完成。


    在把科學一門的問題詢問完畢後,秦鋒又詢問了曾棨幾人對馬文彬等家眷的處理。


    馬文彬家眷到底是否知曉馬文彬該他們那些錢是從何處來的不得而知,反正在曾棨等人抄家的時候,倒也很配合。


    所有值錢的東西悉數上交,在曾棨之後查找時倒不見任何隱藏之處。


    段武喜的家眷隻是隱約覺著他們還活著,畢竟除了他們每人會給他們送錢了。


    在段武喜家眷的認知中,段武喜他們之前是效忠於建文皇帝的,現在建文皇帝戰敗,他們即便活著也不能露麵了。


    因而,誰都沒去過多打聽段武喜的存在。


    當曾棨帶著段武喜等人的消息去見他們家眷時,不少人都奔潰了。


    段武喜若因靖難之役隱姓埋名,那情有可原。


    可現在遲遲不能露麵,卻是因他他們當了匪,這哪能接受。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些家眷無形當中都曾受過好處,理應承當承當這個事情所帶來的後果。


    該問的問的差不多後,秦鋒直接安排曾棨幾個迴去了。


    他們除了在翰林院當差,還要去文淵閣打下手,每日忙得腳不沾地,肯定不能像秦鋒一覺睡到三杆醒的。


    該睡的時候還是得早點睡,若是當值的時候打瞌睡除了差錯可就不好了。


    曾棨幾人離開,秦鋒這才把王金虎叫到了跟前。


    “交給你個事情,你明天就去尋個鐵匠,讓他打個官印出來。”


    話還沒說完,王金虎當即大吃一驚,驚唿問道:“東家要弄假官印?”


    真官印丟了,又私刻假官印,那可罪加一等。


    秦鋒抬起食指,連連道:“小點聲,這事兒能這麽大驚小怪嗎?”


    王金虎極力押著聲音,但言語當中還是難免激動。


    “東家官印丟了是不小心,但若是刻假的,被朝廷發現了那事兒可就大了,東家要不找曾翰林他們,實在不行再尋尋漢王殿下,太子殿下...”


    王金虎一連數了一大堆,要不是王金虎這麽數,他都不知道他能找幫忙的人竟還會有這麽多。


    在王金虎數完之後,秦鋒才微微一笑,道:“行了,你去刻記性了,我知道分寸,偷我官印的人明顯就是衝著我來的,我若就這麽承認我官印丟了,那不就意味著我輸了了嗎?”


    他現在混的也算是風生水起了,若依舊誰還能欺負了,那他費勁吧啦弄這些又有何用。


    秦鋒堅持,又信心十足,王金虎自也不再多言。


    在王金虎答應之後,秦鋒才開口,道:“我告訴你官印的大致重量樣貌之類的,也無需太像,大致差不多就行了。”


    又不是真的用假的代替真的了,那麽像幹什麽。


    而且,弄得不像,倘若真有人想在這個事情上彈劾他還尋不到合適的理由呢。


    不用等三日,第二日朱瞻基便尋到了秦鋒這裏。


    雖說即便秦鋒不在,朱瞻基他又什麽問題了,仍舊能夠請教曾棨等人。


    曾棨這些人在科學方麵沒少下苦功,在一些方麵比秦鋒都要強,為朱瞻基答疑解惑完全是綽綽有餘的。


    奈何,朱瞻基還是會把一些問題積攢下來詢問秦鋒。


    問誰都一樣,反正也沒指望朱瞻基在科學方麵有多深的造詣。


    朱瞻基見到秦鋒,當即麵露興奮,問道:“我還等著你與皇爺爺複命之後來我這裏一趟呢,遲遲不見你過來,我也就隻能來尋你了。”


    秦鋒把茶送到朱瞻基麵前,笑而不語,並沒有著急解釋原因。


    朱瞻基倒是忍不住了,不過才剛剛端起茶杯,便直接開口問道:“父親聽說,你的官印丟了?”


    不說本來就紙包不住火,若是有人再故意對外宣傳此事,那可就更隱瞞不住了。


    秦鋒還想找朱瞻基幫忙呢,那就更不能瞞著了。


    在朱瞻基試探著詢問才出口,秦鋒便隨之點頭,迴道:“是有此事,臣出去許久不曾見到殿下甚是想念,若非如此的話,一早就與陛下負米昂後,去看望殿下了。”


    秦鋒應承,朱瞻基一臉緊張。


    “怎麽搞的,父親說這事兒可大可小,即便皇爺爺有心袒護,也不能太嚴重,除了你此去北平的功勞全部被抹除之外,怕還會再被治罪的。”


    這事兒的嚴重性,誰都知道。


    秦鋒麵露微笑,絲毫沒把朱瞻基的所說的嚴重性放在眼裏,隻瞧著朱瞻基一臉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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