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個時辰之後,王耀祖用托盤端出了幾盤蓋著盤子的東西。


    “做什麽了,用了這麽久。”


    王老六率先上前,掀開了覆蓋著的盤子。


    盤子掀開,沁人心魄的香味隨之席來。


    “還挺香。”


    王老六拿起桌上筷桶的筷子從其中一個盤子夾起一小撮放進嘴裏,筷子才剛從嘴裏拿出眼睛當即一亮後,臉上神色凸顯受傷。


    “怎麽,不好吃?”秦鋒詢問。


    看來得另找庖廚了,就說王老六十幾年的老庖廚都做不好,王耀祖他一個連灶台都沒靠近過的幫廚哪裏能做的好。


    話音才落,那知王老六開口後竟是道:“你小子第一次掌勺竟還能比老子做得好,這還有天理嗎。”


    隨之,把筷子遞到秦鋒麵前,道:“秦東家,你嚐嚐,這些年我不敢說吃膩山珍海味,天南地北的菜也曾吃過些,這小子能把一道素菜做成這樣實屬不錯了。”


    秦鋒帶著好奇,從筷桶重新拿了一雙夾了一絲絲放進嘴中。


    舌頭和牙齒碰撞後,一股特別的味道緩緩襲來。


    之後,秦鋒又夾了托盤的第二道。


    這次的味道與第一道略有差別,但也隻是美味的不同。


    在驚訝中,秦鋒很快掰開了以堿蒿嫩苗餡包的包子。


    微微冒著熱氣,隨著熱氣飄散出一種淡淡的香味。


    吃上一口,清淡鮮美,也算是素包子獨有且極致的味道了。


    秦鋒眼露精光,第一次對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少年另眼相看。


    “耀祖兄弟這幾道菜做的味道鮮美,極具特色,完全可堪當堿蒿的招牌菜了。”


    好就是好,把好說成不好這可不是他的風格。


    王耀祖麵露靦腆,完全沒有被表彰之後的沾沾自喜,道:“秦東家覺得好就行,自小便跟著我爹在廚房瞎忙,愛胡亂琢磨,像這種堿蒿嫩的很,小火久燉容易變老,微過大火才能保住堿蒿的鮮嫩。”


    一番道理說的頭頭是道。


    王老六從之前的受傷很快上升到了欣慰,一把拍在王老六肩膀上,道:“一個堿蒿你小子竟還能說出這麽多彎彎繞來,我老王家後繼有人了啊。”


    這個老王家是哪個老王家不得而知。


    王耀祖含蓄微微一笑,未曾多言。


    王老六則隨之出言問道:“秦東家,我兒子這菜做的還行吧,不行的話就把你那堿蒿放到我酒肆吧,不出一年時間,我肯定給你打出招牌來。”


    他要的是以最快的速度迅速盈利,一年時間可太漫長了。


    秦鋒沒直接迴應王老六,隻道:“這菜需要的是一個鮮對吧,若加些提鮮的東西是否能比現在口味更好些?”


    若是這樣的話,他倒可嚐試著弄一下味精。


    味精這東西在後世一度有流言說,吃多了會致癌,但幾十年過去了,產味精的廠家也沒倒閉不說,更沒出現什麽確切的科學依據。


    王耀祖點頭應道:“應該可以吧,可什麽才能提鮮?”


    秦鋒也沒指望王金虎再搞出提鮮的東西,自己直接包攬了過來,道:“我去想辦法,剩下的堿蒿你自己再練做幾道菜,等我把提鮮的東西弄出來,再商討招牌菜的事情。”


    既是要搞招牌菜,那當然是要一擊即中,第一次就弄到最完美了。


    從王老六那裏迴來後,秦鋒當即開始著手鼓搗味精。


    後世市麵上賣的味精主要成分是穀氨酸鈉,而穀氨酸鈉需從糧食裏發酵提純,這並非那麽容易辦到。


    所以,秦鋒打算退而求其次,換種方法。


    蘑菇,香菇,外加些蝦米,這三種鮮味都挺足,隻能嚐試把這三種烘幹碾碎混合在一起試試效果了。


    後世倒有人以此方式製土味精的,但效果到底怎樣,還需親自試了才知。


    蘑菇,香菇,蝦米那都是市麵上常見的東西,秦鋒一句吩咐後,片刻後三種東西便擺在了他麵前。


    之後,秦鋒炕幹蘑菇香菇以及蝦米當中的水分。


    這道工序並不容易,秦鋒以小火烤了一個多時辰,才終挑出幹且沒糊的幾個。


    緊接著,又把三種東西碾碎混合在了一起。


    拿到一小碗不怎麽發白的粉末後,秦鋒先做了品嚐。


    鮮,香,還挺好吃的。


    次日一大早,秦鋒帶著這一小碟味精直接去了王老六那裏。


    王老六的酒肆客流量不算少,若不一大早過去,那就得後半夜才能騰出鍋灶嚐試把堿蒿做出來。


    還不知道能否與王老六達成最後合作呢,自不能讓王老六耽誤賺錢。


    帶了王老六酒肆的時候,他們才剛開始打掃酒肆。


    見到過來,這次王耀祖比王老六還要激動。


    “秦東家帶來提鮮的東西了?”


    秦鋒把以一般酒壺大小瓷瓶裝的味精遞過去,道:“這乃我獨家秘方,你可先嚐嚐,鮮味倒還挺足,就看加到菜裏的味道怎樣了。”


    王耀祖湊近鼻子裏聞過後,又傾到在手心裏用舌尖舔了舔。


    慢慢品嚐後,開口道:“是極有鮮味,秦東家稍等,我開火試試。”


    王耀祖飯做得怎樣先不說,對做飯至少是有樂趣的。


    不像王老六,純粹是得過且過混日子的。


    像王老六那種能做出什麽美味來,那才真的見鬼了。


    秦鋒把帶來的二十斤堿蒿奉上,道:“這堿蒿你拿著慢慢練練手,等你什麽時候練得差不多了,那便由你們酒肆推出招牌菜,我提供堿蒿和你手裏那秘方,你負責做,分成亦或者賺了錢給你月錢以及酒肆租金,到時候再再商議。”


    王耀祖既有這個手藝,那直接交給他就是,也沒必要舍近求遠再找別人了。


    酒肆做主的還是王老六。


    在秦鋒出言後,王老六打發了王耀祖去做菜後,這才笑著開口道:“秦東家人品信得過,秦東家定吧,秦東家說怎麽合作那就怎麽合作。”


    秦鋒也是別人敬他一尺,他敬別人一丈的人。


    越是這種讓他提合作的,那他越不會讓人吃虧的。


    其實,早在準備種植堿蒿的時候,他便已經考慮好這個問題了。


    畢竟是關係到他事業一環節的,他肯定要把能想到的都提前想好的。


    王老六痛快,秦鋒自也不婆婆媽媽的,直接道:“分成,我放在酒肆租賣,還有另外一種方法,那就是我帶著耀祖另擇新店,不過這樣的話,那肯定是要與王伯的酒肆產生競爭的,於王伯來講多少會有所不利的。”


    最關鍵的一個原因,還是因為若再另擇新店,需花一筆投資倒是小事,期間選址,裝修,雇傭夥計那需浪費不少時間。


    與王老六認識時間也不短了,對王老六的人品還是信得過的。


    若能與王老六達成合作,省了他重新開店的麻煩,也能為王老六吸引些客源,也算是互惠共贏之事了。


    秦鋒提及三種合作方式後,王老六大手一揮道:“秦東家果然講究人,既如此,那某也不能不夠意思,這樣吧,秦東家的堿蒿放到酒肆賣,賣多少秦東家便拿多少。


    秦東家這堿蒿若是賣的一般,也用不了多少炭火,至於耀祖就當是讓他曆練了,若秦東家這堿蒿賣的好,那勢必是要給酒肆帶動客源的,酒肆不給秦東家好處了,哪還能再要秦東家的錢,還是賣多少秦東家拿多少。”


    如此的話,秦鋒可就是占了大便宜了。


    看在王老六這麽夠意思的分上,秦鋒又補充道:“這樣吧,王伯若是覺我鼓搗那提鮮的東西有用,那我便把那東西提供給王伯使用,至此王伯一家,至於價錢什麽的王伯看著給。”


    看著給那水分就大了。


    不過,秘方在手,天下無敵。


    隻要握著秘方,那便等於抓住王老六的命脈了。


    價錢給的合適那繼續合作,價錢倘若不合適,那合作隨時終止。


    食客們習慣了有秘方的菜,突然不加那東西了,可是會極大影響酒肆生意的。


    就憑這一點,王老六也不得不給出一個高價的。


    另外一點,這秘方雖隻有三種主要原料,但秦鋒為避免為人發覺裏麵的成分,還加了不少其他的東西。


    既不影響鮮味,又能夠混淆視聽。


    在此事上,王老六並未直接應答,隻道:“這事兒往後再說。”


    王老六還沒詳細看過秦鋒弄出那秘方,又怎知那東西的效果如何,自是不能馬上答應秦鋒的。


    最關鍵的還是,王老六隻想掙個溫飽錢,養活了一家老小就行,是王耀祖有些不凡的收益,想要試試,王老六這才與秦鋒有個合作的心思。


    不然,在他的菜沒得到秦鋒滿意的時候,他也就直接找個相熟的庖廚給秦鋒便完結了此事了。


    堿蒿嫩苗才是最緊要的。


    其他事情又沒有都一樣,因而在他鼓搗那秘方的事情上秦鋒也沒強迫王老六。


    王老六用了,他賺不了多少。


    王老六不用,與他也沒有多大影響。


    事情達成,秦鋒直接離開。


    此事也著急不來,王耀祖越是能把做堿蒿嫩苗的手藝精進到極致,越能夠吸引更多的食客。


    耐著性子,讓王耀祖慢慢練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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