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東廠。


    鄭和率領的東廠番子被牽製在祭奠方孝孺的讀書人這裏,整個東廠顯得異常寂靜。


    除了偶爾傳來的蟬鳴聲外,再無其他任何動靜。


    王金虎進了東廠幾次,早就把關押秦鋒之地告訴了邱新安。


    一隊身著黑色夜行衣的人翻牆進來後,貼著牆直奔關押秦鋒的牢房而去。


    而此刻秦鋒的牢房,表麵上防守空虛,隻有幾個零零散散的獄卒,但實則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埋伏上了刀斧手。


    隻要一聲令下,整個東廠都能控製了。


    秦鋒躺在床鋪上,閉著眼睛,有些百無聊賴。


    大戰將近,睡肯定是睡不著了,萬一他睡著的時候被捅上一刀,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了。


    沒用多久,外麵便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東廠的人一早就被禁止行動了,這麽多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可有些不太尋常。


    秦鋒睜開眼睛,才翻身坐起,門外便有一隊人馬閃身進入。


    領頭的那人壓著聲音,招唿著秦鋒,道:“秦先生吧,我等奉命來救秦先生,秦先生快跟我們走。”


    表明原因,領頭那人轉身就走。


    原以為秦鋒會馬上跟上,哪知道秦鋒久久沒動。


    明知道有埋伏,離他們遠些還來不及呢,又怎會上趕著往他們身邊湊。


    看秦鋒不動,那人隻能停腳再次催促,道:“秦先生別愣著了,快走啊!”


    朱高煦哪去了,不會睡著了吧,怎這麽久見不到人影?


    朱高煦遲遲不出現,以防被這些人看出端倪,搶先於朱高煦之前就要了他的命。


    秦鋒在那人不斷的催促之下,隻能抬腳上前。


    剛走出一步,咣咣當當甲胄摩擦聲伴隨的噠噠腳步聲朝四麵八方湧了過來。


    秦鋒當即退至數步開外,遠離是非之地。


    片刻功夫後,朱高煦領著一隊軍卒把整個東廠圍了個嚴嚴實實。


    “你們膽子倒是不小,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就敢來,既然來了,那就都留下吧。”


    這些人敢闖進來救秦鋒,是因為東廠守備空虛的情況下。


    現在一下冒出這麽多人,且還都是能著甲胄的軍卒。


    不用想,這一看就是掉進圈套了。


    既如此的話,指望放他們離開肯定是不可能了,唯一的辦法隻能是憑自己殺出一條血路了。


    “兄弟們,跟他們拚了。”


    都已經這樣了,不拚的話可就隻有等死了。


    一聲令下,刀劍碰撞,兩方相遇。


    在那隊黑衣人和朱高煦交鋒離開牢房位置後,秦鋒隨之起身關上牢門,把被他們砍斷的門鎖重新鎖上。


    有了這道鎖,也算是多了一層保障。


    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會被輕易誤傷了。


    不知是朱高煦嫌牢房的空間太窄,故意往外麵退,還是因為那對黑衣人卻有些能耐。


    反正沒用多久,兩方人馬便離開了大牢。


    瞧著大牢倒下的都是黑衣人,占上風應還是朱高煦。


    不費腦力,隻憑刀劍拚殺,朱高煦若再不能辦好,那真得重新考慮一下,他是否能堪大用了。


    大概等了幾炷香之後,朱高煦身上臉上掛著血出現了。


    以刀柄敲擊著牢門,帶著些許興奮,喊道:“開門,快來門,都解決了。”


    聽到朱高煦的聲音,秦鋒這才起身過去。


    “這麽快就都解決了?殿下英武。”


    朱高煦喜歡聽這種恭維的話,肯定是要時長講上幾句的。


    “這算什麽,一抬手的事情。”


    論起刀劍拳腳這些東西,朱高煦的確鮮少碰見對手的。


    “那可留個活口?”


    留下活口,才能知道他們是如何被邱新安派來的。


    隻有搞清楚合格問題,才能徹底洗清他身上的冤屈。


    哪成想朱高煦神色一變,反問道:“還要留什麽活口,這不都很清楚了嗎,他們受命那個什麽應天書院的院長來救你,遇到本王的埋伏後,不要命的反擊,毫無投降的跡象,本王隻能把他們全部斬殺了。”


    行,你厲害。


    人都已經死了,說什麽都沒用了。


    唯一的辦法,隻能是等鄭和那裏的消息了。


    不管怎麽說,朱高煦好歹也是救他出去的人,轉眼之間,秦鋒莞爾一笑,道:“不說這個了,憋在這裏好幾日,都快發黴了,還勞殿下先開了牢門,把臣弄出去。”


    既然都已經安全了,那自然也就沒必要留在這裏了。


    “鑰匙沒在你這裏?”朱高煦反問。


    他既是被羈押在這裏的,哪容他帶著鑰匙。


    秦鋒攤攤手,還沒來得及開口,朱高煦舉起刀劍就要砍下。


    他身上的冤屈好歹也算是洗刷掉了一半,若再通過砸門出去,那豈不顯得是畏罪潛逃了。


    “等等,等等...殿下,臣好歹也算是洗掉冤屈,光明正大出來的,怎還能再砸門撬鎖,東廠的獄卒呢,找個過來。”


    早知道這麽麻煩,他就不應該把門鎖死了。


    “麻煩!”


    朱高煦口中抱怨,卻也還是揮手招唿,道:“聽到沒有,東廠獄卒呢,活著還是死了,有活著的就過來開了牢門。”


    這些獄卒也不傻,對今晚的情景多少也是有些猜測的。


    兩方交戰後,他們躲起來還來不及,可定不會貿然往上去湊。


    隻要他們不摻和進去,保個命還是沒多大問題的。


    “在呢,在呢...”


    朱高煦唿喊後,片刻便有東廠番子跑了過來。


    這番子手裏握著鑰匙,才一過來便毫不猶豫開了牢門。


    堂堂漢王都在,再問秦鋒能不能出去那純粹是在找罵。


    從大牢離開,朱高煦便手搭在秦鋒肩膀上,笑嘻嘻地道:“我還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現在對於他來講,最好的消息不過就是證明他的清白而已。


    而朱高煦能給他帶來證明清白的好消息,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


    “找到建文離開宮裏的密道了?”


    秦鋒猜透,朱高煦臉色拉跨,有些興趣欠缺。


    “和你消息說話真沒勁,怎什麽都被你猜出來了。”


    這沒辦法,誰讓他太聰明了。


    為了配合朱高煦,也為了讓朱高煦再將來關鍵的時候,還能出麵幫他的忙。


    秦鋒微微一笑,應道:“臣就是知道個密道,還得牢殿下告訴臣那密道到底是怎麽迴事?當時燕軍把各處要隘都把手的水泄不通了,建文又是怎麽逃出去的。”


    這個問題,還真就是秦鋒想要知道的。


    即便這個密道是一早就挖好的,朱棣進京後把整個皇城都翻的水泄不通了,卻始終一無所獲。


    單從這方麵將,這密道就挺神秘的。


    秦鋒詢問滿足了朱高煦的好奇心,朱高煦停頓都沒有,隨之便迫不及待的解釋,道:“那本王就和你講講,那密道就在奉天殿的龍椅下麵,開啟之後便會直接鎖死,單從此即便是有經驗的工匠也很難發現的,再加之,當時父皇進京後,奉天殿應被焚燒,為了安撫人心,沒用多久就下旨重建奉天殿了,自然也就沒發現這個密道。qqxδnew


    這次也就是知道了我在城外碰到的那和尚是建文,順著他周圍找去,就差掘地三尺了,才終在發現數百丈之外發現了一處密道,這裏人煙本就稀少,且距皇城也已經有一段距離了,從這裏出去自然也就不會被輕易發現了。


    你是不知道,我撒出了差不多數千人才終於找到了這個出口,進去之後裏麵七拐八繞,十幾處出口大多是像這種人煙稀少,直達城外之處,不過從這些出口拐去皇城就隻有兩個入口了,一個實在奉天殿,一個實在乾清宮,反正兩處都是皇帝出沒之處。”


    大致介紹了情況之後,朱高煦這才略帶疑問詢問,道:“這密道四通八達絕非一時半夥所能修建好的,這必然是在修建應天府的時候就已經修好的了,你說皇爺爺為何要搞這些?”


    究竟是什麽原因,那怕隻有朱元璋本人知道了。


    但就照朱高煦目前說的這些,朱元璋在皇帝經常出沒的地方挖了這些四通八達的密道,那肯定是要為皇帝本人服務的。


    隻是,朱元璋既猜透將來有靖難的可能,又為何執意壓要傳位與朱允炆。


    即便是要傳朱允炆,那也應該是卸了朱棣的兵權。


    朱允炆本就年輕,再能力不夠的情況下,是很難震朱棣的。


    簡單思考之後,秦鋒搖頭迴道:“建文既是能確切找到這些密道離開,那必然是得到了太祖皇帝的隻言片語的,太祖皇帝究竟為何要這樣做,那怕隻有建文知道了。”


    其實即便現在殲滅了劉晨元和邱新安,卻也很難真正打擊到朱允炆的。


    畢竟朱允炆在很多文臣眼中是正統外,還有朱標所留下的不少人脈是能夠利用的。


    秦鋒和朱高煦邊走邊說,在這些說完之後已離開了牢房。


    而就在他們剛從牢房出來的時候,鄭和已領著一隊人馬風風火火的迴來了。


    見到朱高煦,鄭和先行上前見禮。


    之後,這才開口笑著問道:“秦侍講既然無恙,那闖進東廠的人必然是控製住了?”


    碰上朱高煦,是控製所能了事的嗎?


    朱高煦也沒迴答,連個眼神都沒給鄭和,抬腳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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