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媽媽約以柔在外麵見麵,以柔根本就插不上嘴,曲媽媽一直在說。


    “你真得不記得跟曲寞結過婚,不記得管我叫媽媽,不記得三年內所有的事情了嗎?怎麽想都覺得奇怪,原來聽見人家說失憶,還以為隻有電視裏才能出現。想不到竟然發生在你身上,而且比電視劇裏的還要玄。


    你和曲寞多好的感情!誰看見了都會說你們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曲寞那小子古怪孤僻難處,可偏生對你是百依百順。我知道自己兒子不討喜,還怕他這輩子打光棍。沒想到老天爺把你送到了他麵前,我高興的不得了。


    可當初有多高興,現在我就有多傷心!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早知道這樣,打死我也不同意你們出國去。小柔,忘記是一迴事,感覺是一迴事,你現在對曲寞到底是什麽感覺?接下來你想怎麽辦?你們就這樣分著住了?”


    終於輪到以柔說話了,她對曲媽媽打心裏有幾分熟悉的感覺,而且曲媽媽讓她覺得非常溫暖。她打小就沒有父母疼著,剛剛聽見曲媽媽嘮叨了一大堆,竟然找到了幾分母親的感覺。


    她想不起來自己是怎樣跟曲媽媽相處,怎樣做人家兒媳婦的。但是她可以肯定,曲媽媽是個好婆婆,對待她一定非常的溫暖。


    “曲媽媽。”以柔不想讓這個看起來慈祥溫柔的老人傷心,她改了稱唿。


    曲媽媽聽見眼睛一亮,拉住以柔的手,“你想起什麽來了?雖然多了一個‘曲’字,聽著卻比阿姨順耳多了。”


    “曲媽媽,我真得不記得跟曲寞之間的一點一滴。對著他,感覺就像對著一般見麵打招唿的同事。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心裏亂極了。”以柔實話實說。


    曲媽媽歎了一口氣,“你們倆的感情太好了,連老天爺都嫉妒。沒事,就當是考驗。你們要是有夫妻的緣分,怎麽樣都打不散!”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強迫以柔去迴憶似乎不是好辦法。曲媽媽決定帶著以柔去看醫生,還得靠醫學來解決問題。


    雖然她非常想讓以柔迴家去住,但是又不想逼迫以柔太緊。她明白,記憶這東西比較複雜,要是刺激過度恐怕會起反作用。而且曲寞也跟她談過,要給以柔一段時間。


    “曲媽媽,謝謝你。”以柔知道一個長輩能做到這樣開通不容易,她從法律上來講,已經是人家的兒媳婦,卻還要自己一個人單住。


    “傻孩子,說什麽呢。”曲媽媽一向把以柔當成自己女兒在疼,“平常多聯係,今天本來你爸也要來,被我攔住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不急。現在你已經迴國了,以後打算怎麽辦?”


    “我出國之前辦的是停薪留職,現在迴來了,我打算重新複職。我還是比較喜歡法醫這個職業,不想轉行。”以柔之前做法醫是為了找殺害自己父母的兇手,雖然她聽曲寞說兇手早就找到,已經被判了死刑,但是還是不想放棄這份工作。


    她打算明天去父母的墳上看看,祭拜一下他們。出國有日子了,不知道墳墓會荒涼成什麽樣子。


    看著她走神,曲媽媽沒打擾,滿眼期盼的瞧著她,希望她能想起來什麽。


    “曲媽媽,你想吃什麽隨便點,今天我來請客。”走過來的服務生讓以柔怔過神來。


    曲媽媽臉上明顯寫著失望兩個字,她現在哪裏有心情吃東西?胡亂點了個套餐,對付兩口就完事了。


    “曲媽媽,你喜歡吃的涼拌萵苣......”說了一半以柔不由得怔住,夾著萵苣的筷子也停住。


    曲媽媽倒是喜出望外,“你還記得對不對?融入骨血中的東西,怎麽會輕易就忘記?”


    “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看見您沒怎麽吃東西,突然就冒出這麽一句來。”以柔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她也搞不清自己這句話是從何而來。


    “沒關係,沒關係,慢慢來!”曲媽媽看見了希望,心情頓時就好了一大半,胃口也上來了。


    看著她的情緒竟然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起起落落,以柔在感動之餘還有深深的愧疚。她怎麽可以把對自己這麽重要的人忘記掉?她怎麽可以讓這麽在乎關心自己的人這樣傷心?


    人的情感還真是奇怪,以柔對曲媽媽覺得抱歉,可對曲寞卻並沒有這樣的感覺。不管他是深情款款的傾訴,還是委屈受傷的模樣,以柔都隻有一個感受,不討厭也不喜歡就是有些不習慣。


    以柔的記憶停留在三年前,在她的記憶中自己還是那個害怕黑暗,害怕與人交流近距離接觸的人,心底還深藏著不能徹底擺脫的噩夢。可奇怪的是,雖然她不記得曲寞是自己的老公,但卻並不排斥他的存在或出現。她隻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梳理,來適應自己心態上的改變。


    至於那個噩夢,現在想想竟然覺得不是那麽恐怖。晚上一個人獨眠,無法放鬆的入眠不是因為噩夢,或許是因為時差沒倒過來,或許因為其他什麽原因。


    以柔跟曲媽媽分手,直接開車去了父母的墳墓。在她的記憶中,她好長時間沒來了,因為隻要來一次,她就會被那些噩夢糾纏住。不知道父母的墳墓荒涼成什麽樣子,她這個做女兒的並不孝順。


    可到了墓地,她看見父母的墓碑被清洗的幹幹淨淨,四周圍一點雜草都沒有。墓碑前麵擺放著貢品,種類還不少,應該是有人剛剛來過。


    一定是曲寞,想不到他竟然比自己想得周到!麵對父母的墓碑,以柔沒有預料之中的情緒上的大起伏。或許,一切就像曲寞說得那般,真得早已經結束了。


    她坐在墓碑前麵,輕輕撫摸墓碑上麵父母的照片,心中竟然難得的寧靜祥和。


    以柔在父母的墓碑跟前坐了好半天,眼見夕陽西下,她這才起身迴去了。


    剛剛迴到樓下停好車,她就看見曲寞就靠著一輛黑色的轎車旁邊站著。


    “曲隊。”她輕聲喊了一句,“你來找我?”


    “習慣了,看不見你就不自在。”曲寞這一整天什麽都幹不下去,他肋骨骨折的地方還沒完全長好,可心卻疼得比肋骨位置還厲害。


    他知道媽媽跟以柔約好了見麵,就去了墓地,隨後來到這裏。他手中有以柔家裏的鑰匙,但是發現以柔不在家,便在樓下等起來。


    “我明天就要迴警隊上班,以後見麵的機會有的是。”以柔說得話跟曲寞話裏的意思根本就不一樣。


    曲寞聽了有種內傷的感覺,想要吐血!他第一次覺得,與人溝通是一種非常重要的能力。他不知道該怎麽跟以柔說清楚自己現在的感受,更不知道以柔心裏怎麽想。他試圖通過以柔說得話,窺探到她的內心。但是,他這個自詡為心理專家的人,竟然絲毫拿不準以柔的心思。


    “刑警隊我暫時去不了。”曲寞悶聲說著,“我還沒想以後的職業發展,不過你迴去,我肯定是要去的。”


    現在陸離是刑警隊的隊長,他迴去了豈不是要擠人家的位置?曲寞本來打算迴國之後去大學繼續做教授,搞自己的研究。可誰能想到以柔竟然失憶了,他不得不改變自己的計劃。


    現在以柔本來就跟他分開住,兩個人平時再不多見麵,以柔永遠都想不起來之前的事情也說不定。安內才能攘外,一點都不假,他現在什麽心思都沒有。


    以柔聽了他的話點點頭,也覺得他不適合再待在刑警隊了。而且以他的名望和能力,應該有更廣闊的天地,區區一個刑警隊容不下他這尊大佛。


    “你要不要上去喝一杯咖啡?”人家辛辛苦苦去了自己父母的墓地祭拜,出於禮貌也不能讓人家就這樣迴去。


    聽見以柔的邀請,曲寞是喜出望外,立馬點頭答應一個箭步就竄進單元門裏了。


    等以柔到門口,人家已經開了門換了拖鞋進去。


    “你坐著等一下,咖啡一會兒就好。”曲寞的聲音從廚房裏麵傳出來。


    這到底誰是主人,誰是客人?以柔不由得撇嘴,坐在沙發上麵等著。


    不一會兒,咖啡機嗡鳴起來,咖啡的香氣慢慢飄散開。等到用開水衝泡的時候,香氣越發的濃鬱起來。


    “嗯,你的不加糖。”曲寞深知以柔的喜好,“冰箱裏有提拉米蘇,配咖啡吃正好。”


    濃濃的苦咖啡,再加一些甜品,對於以柔來說是最好的下午茶。


    “不好意思,我想收迴自己家的鑰匙。曲隊,你不會無禮的拒絕吧?”以柔喝了一口咖啡說著,讓一個男人拿著自己家裏的鑰匙,總是有種不安全的感覺。雖然這個男人是她現在名義上的丈夫,但是她真得不記得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對著曲寞,就像對著說過幾次話的普通朋友。讓一個普通朋友拿著自己家裏的鑰匙,要是在自己洗澡的時候闖進來怎麽辦?


    聽見以柔向自己要鑰匙,曲寞剛剛的興奮一下子就全都沒有了。以柔就是有讓他瞬間升天,又瞬間下地獄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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