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鑫和史鳳燕夫妻二人慘死在家裏,這讓眾人都感覺到非常驚詫。最先發現屍體的是家中的保姆,本來她被放了假,臨時又迴來取衣服。一進門就看見金鑫的屍體,嚇得驚慌失措趕忙報警。等到警察來了,才看見樓上還有兩具屍體——一人一狗。


    那保姆隻看見金鑫的屍體就嚇得不輕,聽說樓上還有死人,嚇得連樓都不敢上。


    王婧正在一樓的小保姆間裏安慰她,等她情緒穩定再錄口供。


    陸離帶著人正在拍照,法證科的同事隨後取證,以柔在二樓檢查史鳳燕的屍體。


    曲寞一直在旁邊瞧著,看見以柔恢複了工作時的鎮定自若稍微放下心來。


    “女性,年齡不詳,身高一百六十二厘米,初步檢查懷疑是被鐵錘擊中腦部造成死亡。胸口插著一把匕首,灰色金屬把手,上麵有雕花,刀體露出體外一厘米。死者的頸部、胳膊、腹部和大腿一共有大小、深淺不一的刀傷十六處。


    下體嚴重割傷,傷口數量——繁多。死者麵部遭鐵錘多次打擊,五官辨認不清,左眼珠脫離眼眶暫時沒有發現,詳細結果需要迴去解剖才能下結論。


    死者旁邊的小狗根據毛的顏色、卷曲程度還有體型可以判定為寵物狗,具體品種有待檢查。小狗頭部凹陷嚴重變形,爪子的前端全部被利器切掉,應該是匕首之類。


    至於是不是死者胸口紮著的那把,需要具體檢驗才能知道。另外,小狗的外生殖器被弄斷,根據傷口的斷裂走向,懷疑是被用手生生扯裂,然後再用利器割斷。”以柔的聲音非常冷靜,可曲寞還是從她偶爾微顫的尾音聽出她心中隱藏壓製住的一絲恐懼。


    兇手的手段非常殘忍,非常血腥。史鳳燕被他一錘就殺死,他竟然還連續紮了十六刀在死者身上,最後還對死者的下體進行了摧殘。兇手更是對一隻無辜的寵物狗進行了虐殺,相對於同家滅門案,手段在逐漸升級。


    光是看著這血淋淋的場景,想著兇手行兇時的殘暴沒人性,一般人都會受不了。更何況是曾經親身經曆,和兇手隻有一扇門之隔的以柔!


    她的恐懼在能理解的範圍之內,很正常!要是她表現的超冷靜,超鎮定,倒會讓曲寞擔心了。


    檢查完二樓的屍體,以柔又下到一樓的客廳。


    跟史鳳燕比起來,金鑫的死法就好看和舒服多了。


    “他是被鐵錘擊中後腦一下致死,身體的其他地方沒有傷痕。”對金鑫屍體的檢查簡單極了,“至於有沒有中毒或者服用某種藥物,還需要解剖之後才能知道。”她一邊說一邊摘下手套。


    法證科的同事正在取證,陸離早就樓上樓下都勘察過了,還拍下了照片。


    “通知家屬了嗎?”他喊郝明,“死者的兒子在多倫多,隻能通知兒媳婦葉紅。”


    “正在聯係中。葉紅的手機關機,公司那邊說她還沒有去上班。”郝明正在打電話,試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葉紅。


    傭人的情緒基本穩定,王婧正在給她錄口供。


    “平常金家一共有幾個傭人?”這麽大的別墅,隻有金鑫和史鳳燕兩個人在實在是有些奇怪,案發的時候為什麽沒有其他人在場呢?


    傭人趕忙迴答:“老爺說明天去出差,夫人約了姐妹們去法國購物,就給我們大家放了假。我想要迴鄉下看兒子和媳婦兒他們,突然想到少奶奶給了我孫子一些小少爺不要的玩具忘記拿了,就折迴來取。”


    “你們都放假,金品源誰來帶?”


    “小少爺被少奶奶送到娘家去了,每個月小少爺都要去姥姥家裏住上兩天。少奶奶在分公司做經理,搬到小公寓去住了。家裏沒有人,所以我們才被放了假。”傭人迴著。


    王婧聽了手中的筆停頓了一下,“葉紅不是總公司銷售部經理助理嗎?”


    “前幾天剛剛成了分公司的總經理,聽說少奶奶非常能幹,剛一上任就拿下個大項目。”傭人一提到葉紅話就多起來,“少奶奶人非常好,對我們傭人總是客客氣氣。而且在別墅住著的時候,手腳很勤快,隻要有空就做家務,一點架子都沒有。小少爺的早餐一直都是少奶奶在打理,衣服都是手洗,照顧的無微不至。逢年過節還會包紅包給我們,出手很大方。”


    那個女人漂亮能幹又賢惠善良,聽著似乎很完美啊。不過越是外表完美無缺的女人,內裏越是腐爛不堪!這是王婧心裏最真實的想法,她有時候覺得自己有些自戀,就是看不得誰比自己優秀,尤其是女人!


    “那個葉紅還挺會收買人心。”她嗤之以鼻,“她除了工作就是照顧一下孩子,平時還有保姆幫忙,這也算不得能幹!對了,你們都是什麽時候離開的,葉紅又是什麽時候搬走的?她是不是有別墅的鑰匙?”


    那傭人顯然不喜歡聽王婧說得話,語氣變得不耐煩起來,“少奶奶是昨天晚上搬走的,她們也是昨天離開。我是今天早上五點鍾走得,打算趕汽車迴鄉下。到了車站連票都買好了,突然發現東西落下,就趕迴來取。”


    “也就是說你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是啊。”


    “你為了趕五點鍾的汽車特意起了個早,可到了車站卻為了舊玩具又趕迴來。”王婧用審視、懷疑的目光看著她。


    “你什麽意思?”傭人喊起來,“你是懷疑我殺了老爺、夫人?我坐公交車來迴,刷得是公交卡,你可以去查!那些玩具都是從國外買迴來的,小少爺隻玩了一次,還是全新的!我一個月才迴兒子家裏一次,不給孫子帶東西怎麽行。我看你年紀不大,是剛參加工作吧?不會破案就別胡亂說話,要不是你們警察沒本事,殺人犯也不會滿街亂跑到處作案!”


    “你說誰沒本事?”


    “你跟我橫什麽?前幾天所有的報紙都寫了同家的滅門案,就是連人帶貓狗都死了。我們老百姓可什麽都知道,你們想瞞都瞞不住!我說怎麽破不了案,公安局都是你這樣的人,能破案才怪!”


    “你......”


    “這位大姐,喝杯水消消氣。這是我們隊裏新來的小姑娘,第一次出現場,可能問話的方式有些不對。”陸離走了進來,給傭人大媽一杯熱水,又朝著王婧使了個眼色。


    “你這小夥說話還挺順耳。”傭人大媽聽見郝明喊自己大姐,心裏覺得挺舒坦,接過水喝了一口。


    “大姐,你說所有的報紙上都寫了同家的案子?”


    “是啊。”傭人又喝了一口水迴著,“家裏訂了報紙,老爺有吃早餐看報紙的習慣。那天我收拾餐桌,看見上麵放著一摞子,寫的都是同家的新聞。尤其是那個大洋晚報,寫得挺詳細,還說跟十五年前的一件案子是同一個兇手。”


    陸離聽了覺得有些奇怪,“你們家老爺平常喜歡看法製版?”


    “老爺平常看金融報的時候多,不過那幾天誰不議論命案?”


    聽見傭人的話,陸離心中奇怪的感覺越發重了。


    “大姐,昨天晚上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嗎?你好好迴憶一下。”


    “特別?”她聽見這話冥思苦想起來,隨後搖搖頭,一邊迴憶一邊說,“沒什麽特別。吃早餐的時候老爺說要出差十天半個月,夫人就說法國巴黎有個什麽時裝周,要去購物之類的話。老爺聽了有些不高興,倒是少奶奶說了幾句好話,老爺的臉色才緩和了些。


    後來,少奶奶上樓去,迴來的時候說娘家媽媽來電話想小少爺,要帶迴去住幾天。少奶奶又說工作忙,去小公寓那邊住方便,暫時搬過去住,讓我上樓幫著收拾行李。


    等我下樓的時候,就聽他們說,老爺給我們放假了。什麽時候迴來,聽夫人通知,應該十天左右。我想請假出去給孫子買玩具,少奶奶聽見就把小少爺不喜歡的玩具給了我幾樣。”


    “少奶奶的話在這個家裏挺有份量?”陸離又問著。


    “少奶奶人好,生了個兒子,大少爺又那樣。反正夫人是不在乎,老爺要是再不偏向些,她的心裏就更委屈了。而且老公公都疼兒媳婦,我家的死鬼脾氣倔,一生氣就隻有兒媳婦敢跟他說話,他也隻聽兒媳婦的勸。”


    “大少爺那樣?哪樣?”陸離眼神一閃追問著。


    “沒什麽,就是身體不好經常去國外休養。”傭人明顯是在遮掩,她一定知道些什麽。


    陸離見狀說:“你知道什麽就說出來,或許對破案有幫助。而且現在金鑫和史鳳燕都死了,估計你也不能在這裏做下去。我們不是什麽報刊雜誌的記者,不會捕風捉影胡亂宣揚。對案情有幫助我們就查證,沒幫助聽聽就算了,你說出來沒關係。”


    聽見陸離的話,傭人的眼神開始閃爍起來。她遲疑了好一陣,最後才吞吞吐吐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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