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敏銳的察覺到了大殿之中的氣氛,可是他一點都不想緩解這種氣氛。


    別鬧啦,這楊彪都罵自己奸佞小人了,陳元巴不得漢靈帝把拖出去砍了。


    況且陳元跟楊家關係已經非常惡劣了。


    楊修可是跟自己幹過一架的。


    再者說了,楊家跟潁川陳氏的關係那可是好的不要不要的。


    所以,陳元沉眉低眼,坐等漢靈帝暴怒。


    不過,漢靈帝終歸是做了幾十年皇帝的人,城府還是有的。


    漢靈帝看著楊彪:“怎麽,衛尉是在教朕做事嗎?”


    楊彪連忙道:“臣不敢,隻不過身為陛下臣子,自然有為陛下分憂,明辨忠奸的職責,還請陛下明察。”


    好家夥,這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陛下,您可不要不辨忠奸啊。


    漢靈帝冷哼一聲:“衛尉,朕既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誰忠誰奸自然看的清楚,聽的明白,還不需要你們來教,明白嗎?”


    楊彪被漢靈帝不輕不重的給敲打了一下,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


    反正,名聲拿到手了,其他的並不重要。


    至於得罪陳元?


    得罪就得罪了,反正楊家跟荊州的關係早就破裂了。


    雖然荊州實力很強,可是楊家倒也不至於怕了。


    像他們這樣的大豪強世家,哪一家沒有一些底蘊。


    這裏的底蘊是指一品戰力,乃至超越一品戰力。


    楊家有,袁家有,陳家也有,荀家也有。


    當然有是一迴事,用不用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這種底蘊用一次就少一次,用一次底蘊就薄一分。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哪一個家族也不會用的。


    楊彪退下,漢靈帝看向陳元:“陳子初,汝忠心體上,竭誠為國,朕特賜你東觀看書三日,凡東觀藏書皆可閱讀,汝覺得如何?”


    如何?


    當然是好了。


    東觀是什麽地方,這可是朝廷貯藏檔案、典籍和從事校書、著述的處所。


    其中東觀藏有五經、諸子、傳記、百家藝術等各類典籍,是這個時代最大的圖書館。


    不僅如此,據說東觀之中還有修煉典籍,不過想要觀看需要天子允許才行。


    現在漢靈帝允許陳元在東觀看書三日,對其他人來說,也許沒有什麽,對陳元來說,那可就太對胃口了。


    還沒等陳元謝恩,漢靈帝似乎覺得這種賞賜輕了一些,便又道:“汝還有何求,一並說來,朕皆可滿足與你。”


    這大方的都讓陳元快感動了。


    不過陳元還是記著自己的目的的。


    “多謝陛下厚愛,臣感激不盡,不過臣此次來洛陽所為何事,劉使君已經上奏過陛下,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一聽陳元說這個,漢靈帝一點都不在意的揮揮手:“鑒天台那裏朕已經打過招唿了,汝盡可調閱相關資料,不過,汝須謹記一點,不可外傳,如若發現汝外傳其中資料,定斬不赦。”


    陳元聞言,眉頭不由稍稍跳動。


    “陛下,可使劉使君知道否?”


    漢靈帝絲毫沒有猶豫:“玄德乃是宗親,自然可知。”


    陳元明白了,也就是除了劉家人其他人都不能知道唄。


    不過,陳元並不在意,自己拿到手了,到時候讓誰知道讓誰不知道還不是自己的一個念頭的事情。


    到時候你想管我也沒那個心思了。


    因為你活不了太久了。


    陳元躬身應是。


    漢靈帝似乎累了:“眾位臣工還有何事上奏,盡快奏來,無事便退朝吧。”


    大朝會實際上並不會處理什麽事情,撿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說一說,一般來說大朝會就是讓大家看看天子,知道天子還活著呢,沒出什麽事情,讓諸位大臣安心。


    真正處理事情的是小朝會。


    也就是三公九卿和天子開的會。


    有時候,甚至小朝會也不會開,誰有事便上奏天子就是了。


    所以,今日已經屬於是例外了。


    其他人自然沒有什麽事情了,於是便退朝了。


    陳元領了東觀看書和鑒天台的出入令牌,然後便欲出殿。


    正好看到楊彪,楊彪冷冷的看著陳元:“陳子初,你這個奸佞小人,蠱惑天子,離間君臣,真乃十惡不赦之輩,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楊彪也不管陳元的反應,直接轉身便走了。


    頗有一種,罵完你我就跑的感覺。


    陳元有點懵逼。


    這是裝逼裝到我身上來了?


    我陳大逼王何時被人裝逼裝一臉過,這老小子有點東西啊。


    看到楊彪馬上就要消失在大殿門口,陳元大喝一聲:“且慢!”


    誰料楊彪根本理都不理陳元的唿喊,反而速度更快了。


    陳元怎麽可能讓楊彪在自己麵前裝完逼就跑呢?


    所以,陳元連忙跑了起來,想要截住楊彪。


    不是陳元不想動用神魂,而是動用不了。


    因為這大殿之中乃是龍氣最為強盛的地方,別說陳元這個三品,就算是一個一品神魂高手來了,一樣要被壓製的不能動用法術。


    即便是鬥戰之道的強者,法相也是放不出來的。


    簡單來說,那就是這裏便是一個禁法區域。


    隻能動用肉身的力量。


    於是在溫德殿外麵,便出現了一個場景,楊彪在前麵跑,陳元在後麵追。


    本來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可是後來楊彪看到自己可能跑不過陳元,於是便唿朋喚友讓人阻攔陳元。


    楊彪在朝中的人脈自然強過陳元。


    所以,很多人都有意無意的擋在陳元前行的路上,逼得陳元不得轉道而行,如此一來就離楊彪越來越遠了。


    照這個趨勢下去,楊彪很快便能出得宮門,駕車而去了。


    陳元一看這樣怎麽能行?


    本來還顧忌這些大臣顏麵的他,頓時怒了。


    將手中令牌高高舉起:“天子令牌在此,敢阻我者,撞死無算。”


    說著,陳元舉起令牌就開始往前衝,再不顧忌這些大臣顏麵。


    眾人一看陳元舉起了天子令牌,再看陳元那怒衝衝的神色,思量了一下之後,便全都讓開了。


    真讓這小子給撞飛了,那可不值得。


    於是乎,陳元終於在楊彪跑出宮門之前截住了他。


    好在兩人都是有修為在身的人,這點路還不至於累到,不過兩人臉色都不好看就是了。


    陳元看著楊彪:“楊文先,汝無端辱我,今日必須分講明白,不然這宮門你出不去的。”


    楊彪根本不想跟陳元辯論,因為他從兒子楊修那裏早就知道陳元此人口舌便給,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物,連名家人都被他給說敗了,他可不覺得自己比名家人還擅長辯論。


    所以,楊彪直接不搭理陳元這個話茬,而是直接言道:“陳子初,汝於宮門之前阻攔大臣,可是想要謀反?”


    直接一個謀逆的大帽子甩了過來,手法簡直不要太熟練。


    陳元被楊彪這種無恥的做法給氣笑了。


    倒打一耙,戴帽子是吧?


    真以為本軍師不會?


    陳元冷哼一聲:“我素來敬佩關西孔子伯起公,為上相,抗直方以臨權枉,先公道而後身名,可謂懷王臣之節,識所任之體矣。遂累葉載德,繼踵宰相。可是今日一看伯起公之後人,我不得不為伯起公悵然而涕下也,其四知之名可謂休矣。”


    你給我戴帽子,我直接刨你祖墳,把你太爺爺給你抬出來,我看你接是不接。


    此時大臣也陸續都到了宮門處,自然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如果楊彪這個時候再不迴應,那楊家名聲就要下降了。


    楊家能夠有如今的聲威,楊震居功至偉。


    楊震幽魂下北邙,關西蹤跡遂荒涼。四知美譽留人世,應與乾坤共久長。


    所以,陳元這一招直接打在了楊賜的軟肋之上,逼得楊賜不得不接招了。


    楊賜隻能憤然道:“陳子初,汝敢辱我先祖?”


    陳元看到楊賜接招了,心中便定了下來。


    怕的就是你不接招,既然你接招了,今天本軍師不把你罵的吐血,怎麽能報金殿辱罵之仇呢。


    陳元可是個小心眼,可不興什麽君子報仇,有仇當天就報,絕不隔夜。


    陳元搖搖頭:“我那裏辱伯起公了?我不過是在辱你而已。”


    “陳元,汝安敢說我先祖四知之名休矣,是要與我楊家不死不休嗎?”


    楊震最出名的便是四知的故事。


    他前往郡裏路過昌邑時,從前他推舉的荊州茂才王密正任昌邑縣長,去看望楊震,晚上又送給楊震金十斤。


    楊震說:“老朋友知道你,你為什麽不知道老朋友呢?”


    王密說:“現在是深夜,沒有人會知道。”


    楊震說:“天知、神知、我知、你知,怎麽說沒有人知道呢。”


    王密慚愧地離開。


    因為這個事情,楊震名聲大震,聲名傳於海內。


    當然,對於這個故事,陳元實際上是抱有懷疑態度的。


    因為這種賄賂的事情,一般都是非常隱秘的,大概率當時就他們兩個人。


    楊震也說了你知我知。


    所以,基本可以肯定當時就他們兩個人。


    王密送錢失敗,這種不光彩的事情,他絕對不可能自己說出去。


    除非他是個傻逼,或者被人逼迫。


    要不然,誰會把自己賄賂而且賄賂失敗的事情說出去呢,這不是敗壞自己的名聲嗎?


    既然王密不會說,有沒有其他人在場,那麽這個事情是怎麽流傳出去呢?


    結果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楊震自己說出去的。


    目的也很明確,就是宣傳自己的名聲。


    事實上,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之後,楊震後來的確是平步青雲,先是擔任太仆,又升任太常,最後成為三公之一的司徒。


    也就是從他開始,楊家開始了四世三公的路程。


    楊震為司徒,他兒子楊秉為太尉,孫子楊賜為太尉,楊彪後來也成為了太尉。


    所以,陳元對於楊震這個事情是抱有懷疑態度的。


    同樣的什麽袁安臥雪、黃香溫席、臥冰求鯉等等一些故事,陳元都是抱有懷疑態度的。


    因為這些事情都是非常隱秘的事情,怎麽會這麽迅速就傳揚開來呢?


    這其中必然有刻意宣揚的成分。


    這裏麵有一個故事,讓陳元讀了以後不寒而栗的。


    那就是郭巨埋兒。


    漢朝的時候,有個姓郭名巨的人,表字文舉,家裏窮苦得很。


    他有個兒子還很幼小,郭巨的母親常常把自己吃的東西分給孫兒吃。


    郭巨因為家裏窮得不能夠奉養母親,兒子又要分母親的食物,如何是好呢?


    於是總等著兒子走出的時候,再到母親那裏去進食物。


    年邁的母親總把食物留給兒子,郭巨便要將兒子給埋了。


    郭巨說:“你不要驚動了母親。兒子可以再有的。母親是不可以再得的。為何不把兒子埋葬了?”


    郭巨的妻子不敢違背她丈夫的話,就在地上掘坑。


    掘到三尺多深,正要將兒子扔進去,忽然一個霹靂,並且地裏有一釜的黃金,上麵寫著”天賜郭巨,官不得取,民不得奪!“。


    這裏麵透露出來的東西,真讓人不寒而栗。


    為了讓母親吃飽飯,就把自己兒子給埋了?


    這是怎麽一個扭曲的三觀啊,而且這個故事還被寫入了二十四孝,千古流傳。


    這難道真的是孝嗎?


    殺子活母?


    如果讓他母親知道了,因為自己的緣故而使孫子死了,她又如何活得下去?


    即便是活下去,內心又該是如何的痛苦?


    這種根本不是孝順啊,這是一種扭曲的變態的心理啊。


    魯迅說得好:“我最初實在替孩子捏一把汗,待到掘出黃金一釜,這才覺得輕鬆。然而我已經不但自己不敢再想做孝子,並且怕我父親去做孝子了。”


    是的,如果都像郭巨學習,那還有什麽人願意去做孝子呢,這不僅違背人倫,更加違背人類繁衍傳承的本能啊。


    於是,陳元說了一句讓楊賜內心震恐的話:“既是四知,緣何眾知。”


    陳元的意思就是既然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為什麽後來搞得天下人都知道了呢?


    這裏麵到底有什麽奧秘,真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嗎?


    無非是抬名而已。


    這就是漢代的一個陋習,以名而舉孝廉。


    孝廉孝廉,就是孝和廉。


    或許楊震孝之一道沒有什麽好宣揚的,那就隻能宣揚廉了。


    所以,楊賜聽了陳元這話,瞳孔不由一縮。


    陳元這是要刨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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