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


    秋菊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感覺到腮幫子的酸麻,微微嘟嘴。


    隨後確認自己的衣衫整理完好,這才推門,走出了李牧的屋子。


    然而,剛一出門,便被端著水盆,站在門外一聲不吭的冬梅嚇了一跳。


    “你一直站在這裏嗎?”


    秋菊的眼神有些飄忽,沒好氣的問道。


    冬梅微微點頭,隨後抬眼看向秋菊的領子,努了努嘴。


    秋菊微微一愣,看向自己的衣領,俏臉頓時一紅,趕忙伸手在衣領上蹭了蹭。


    隨後又在手心抹了抹,這才抬眼看向冬梅,將那隻消滅了犯罪證據的小手,搭在了冬梅的肩膀上。


    冬梅身體顫了顫,有心想躲卻沒有躲開,低著頭小聲問道:


    “三姐,世子是不是將你。。。”


    秋菊笑了笑,抬手捏了捏冬梅的鼻子,笑道:


    “想什麽呢,我哪有那麽好運,忘了昨天小昭姐姐說過什麽了。”


    “三姐,你的手好難聞!”


    冬梅的鼻尖嗅了嗅,微微後仰說道。


    秋菊輕笑一聲,說道:“小丫頭,你懂什麽,我去換件衣服,等下要陪世子去弱水堂,你快進去服侍世子更衣。”


    。。。


    大約過了盞茶的功夫。


    李牧意猶未盡的站在玲瓏水榭的門口。


    一旁的小昭,臉上寫滿了不樂意。


    “公子,就不能讓小昭陪你去嗎?”


    李牧揉了揉小昭的腦袋,正色道:


    “秋菊對都城和陰陽家比較熟悉,你乖乖替公子看好家,還有《守心》我也刻好在床頭,你無事時先看一看,這老師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


    李牧說話間,府中走出四個一模一樣的小丫鬟,俏生生的站在小昭身後。


    李牧看了眼秋菊,示意出發。


    誰知,四名小丫鬟齊齊邁步,眼看是要全都和李牧一起出門。


    李牧一看這還了得。


    小昭這會醋意正濃,要是全帶出門,這後院保準要起火。


    隨即眉毛一蹙,開口道:“又不是去旅遊,隻能去一個,就秋菊吧,其他人都迴去。”


    聽到此言,秋菊則是遲疑了片刻,伸手將夏荷推了出來,俏生生道:


    “世子,要不你還是帶上二姐吧,她對弱水堂最熟悉,不,她對整個興朝都很熟悉。”


    李牧詫異的看了眼夏荷,發現她的確有股子幹練女秘書的氣質。


    想著若是換上一套職業包臀裙,再配上黑絲高跟鞋。


    想著想著,李牧便想起之前和秋菊兩人在屋中。。。


    再看看麵前這張一模一樣的臉,趕忙穩了穩心神,出聲道:


    “行吧,就夏荷吧。”


    夏荷的眼中閃過一絲喜意,感激的看了秋菊一眼。


    秋菊則是對她眨了眨眼睛,呲牙笑著。


    當然這些,李牧並未放在心上,轉身便上了馬車。


    讓他驚奇的卻是,這馬車竟是穆真同款,墨家出品。


    李牧雖然好奇,但心中隱隱有些發難。


    眼下自己的情況,還是能不動用真氣,便不要動用的好。


    正欲開口,便見夏荷很優雅的鑽入了馬車,坐到了李牧的對麵,玉手輕輕放在車中的矮桌上。


    隨著真氣的灌入,前頭的馬匹,就像是收到了什麽信號,邁步走了起來。


    李牧好奇的看向夏荷,開口道:


    “你還修了內功?”


    “稟世子,是大人讓暗冰的姐姐傳授我們的,奴婢如今是三階的內家武者。”


    夏荷的語氣很是恭順,但李牧卻從中聽出了些許得意。


    隨後注意到了‘我們’這個字眼,開口問道:


    “那其她三人呢?”


    “迴世子,大姐與奴婢一般,都是三階,而小三和小四,雖是四階,但她們的姿勢也不差的,用不了幾年便有望步入三階。”


    夏荷的語氣很平淡,聲音冷冷清清,卻不會讓人覺得反感。


    李牧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卻發現夏荷的眸子,一直偷偷的注視著她,眼中的神色,像是在,


    「期待?她期待什麽?」


    李牧微一愣神,不由覺得好笑,


    「她該不會在等著我誇她吧?」


    隨後,便發現夏荷眼中的期待,變成了疑惑,兩條好看的眉毛緩緩的蹙起,目光也不再偷偷摸摸。


    “很不錯,如同你們姐妹這般年紀還真不多見,屬實難得,屬實難得。”


    李牧裝模作樣的誇讚了一番,果然見夏荷的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嘴角也不自覺的勾起,露出兩個淡淡的酒窩,


    “世子殿下秒讚了,奴婢當不起。”


    說的雖是謙遜的話,但語氣中的得意卻怎麽也藏不住。


    一時間,李牧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各種逗弄夏荷,問問這,問問呢,隨後再是一頓彩虹屁。


    路上的時間便這麽打發,也不覺得無聊。


    很快,李牧便來到了城北,弱水堂所在的地方。


    “今日弱水堂不收診,你再在這裏胡攪蠻纏,我可要趕人了。”


    李牧聽著這囂張跋扈的語氣,微微皺眉。


    推開馬車的側窗,便看到麵前是一座非常氣派的庭院。


    門口左右各立著兩座鎮宅雕像,通體黝黑,其形如龜,尾生蛇頭。


    “黑色玄武像?這陰陽家可比墨家講究多了。”


    “世子果然博學,竟識得這聖獸玄武。”


    原本準備先去弱水堂打點的夏荷,走到車窗旁誇咋道,語氣誠懇,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在拍馬屁。


    李牧本想和夏荷切做一下捧臭腳的技藝,卻看到街對麵的馬車上走下來一名青年男子。


    “還真是冤家路窄!”


    李牧看清男子容貌,不由樂了,口中說道。


    “世子和他有仇?”


    聽到夏荷的話,李牧卻隻是笑了笑,沒有作答。


    很顯然,夏荷很是懂事,知道不該問的事情不要問,對李牧告罪一聲,便準備先去對麵的弱水堂。


    “先等等,你沒聽人說,今天弱水堂歇業了。”


    夏荷的腳步一頓,疑惑的轉頭看向李牧。


    她是真的什麽也沒聽到,但既然李牧吩咐,她還是很乖順的站在了馬車旁。


    很顯然,她看出李牧是準備先看熱鬧,便也一句話不說的在一旁等著。


    這時,便聽到街對麵的柳明哲,衝著那名管事打扮的中年男人說道:


    “這位管事,本公子乃是柳家的柳明哲,麻煩你隨便為我指一名術士隨我迴府便可。”


    這名中年管事,明顯是認識柳明哲的,抬眼看了看他身後的小廝,拱手道:


    “柳公子,堂主有吩咐,今日弱水堂歇業,要不您改日再來?”


    柳明哲微微皺眉,試探道:


    “那明日?”


    中年管事想了想說道:“柳公子,要不這樣,待堂主接待完貴客,我親自帶著術士去您府上,您看這樣行嗎?”


    柳明哲發現有些不對,出言問道:


    “要等到何時?”


    中年管事幹咳兩聲,賠笑道:“您別為難我呀,堂主說了,貴客一日未到,便等一日,您還是迴府等待消息吧。”


    方才被中年管事嗬斥的富戶,看到柳家大公子都吃了癟,暗自搖了搖頭,默然的離開了。


    “夏荷,我們迴去吧。”


    “為何?即使弱水堂歇業,但若是世子報上姓名,定然是會通融的。”


    夏荷不解,迴頭看向李牧。


    李牧則是搖了搖道:“明日再來便是。”


    說著,就關上了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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