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機遇難料


    返迴氈篷,隨著上官陸的軍令,鐵蹄、長林兩伍士卒翻身而起,身藏氈簾後,手持彎刀嚴密戒備。


    徐老狐、孫大槍、謝禿子,循著氈篷陰影躡手躡腳進入上官陸所在氈篷。


    “依照此前謀劃,摧毀鷹翎神羽部承祭之地,將之嫁禍於青狼金氈帳下狐狢神羽部,埋下灰熊、青狼兩大金氈部之間彼此仇視的種子,厚積而勃發,韃子內部狼煙四起兵連禍結,方才有我們行事的機會與空間。”上官陸心情顯得非常沉重,言語也深沉許多。“方才我與薑牙士親自查探神祭石塔所在浮島情況,此前所定計策皆有些許紕漏,實難做到萬無一失,不是注定一敗塗地便是折戟沉沙勝算渺渺。”


    “真神奴隸千夫長,先天武者實力。”徐老狐用有些不太確認的語氣說著,看似是謝禿子這個斥候,實則注意力一直都在上官陸身上。


    “是,也不全是。”上官陸點頭又搖頭道。


    薑愧緊接著解釋道:“徐伍頭、孫伍頭,鷹翎神羽千年前乃是金氈部,占據整個薩爾草場,敗落之後依附效忠於灰熊金氈,雖部族青壯數目驟降、戰力縮減,但畢竟曾為金氈部,真神奴隸中依舊存在兩位千夫長,隼級勇士、先天實力,且承祭真神的石塔內有九滴來自於白牙部金鷹真神的真神靈液。”


    徐老狐一臉凝重,孫大槍卻是滿不在乎甚至無所謂的說道:“隼級勇士不過先天武者,陣總身邊同樣有張、徐兩位先天前輩,兩伍弟兄結為軍陣,擊潰真神奴隸易如反掌,再不濟我們不是還有賀瞎子呢,有甚擔心呢!”


    孫大槍外表看起來體健筋強闊臉暴鰓,還真是表裏如一,這性子也是率直樂觀,自信滿滿臉上又滿是疑惑,不知其他幾人究竟在思慮些什麽。


    氈篷內幾人不是陣總就是伍頭,就連薑愧也是絕頂武者掛了個牙士的身份,麵對孫大槍投來詢問的眼神,謝禿子幾次欲開口解釋,但上下有別尊卑有序,上官陸不開口,他更不能說了。


    上官陸輕笑幾聲,搖頭道:“孫伍頭,事情若當真如你所言,反倒算是一件幸事。”


    “陣總,若非如此,又有什麽複雜的呢?夜黑風高夜殺人正當時,趁夜潛水入島殺人放火,殺他個幹幹淨淨,燒他個寸草不生,一場大火就算是那真神靈液也得玩蛋去,擔心個卵啊。”孫大槍兩眼放光,激動的手舞足蹈,唾沫星子都飛到坐在他身邊的徐老狐臉上。


    “大槍,能不能注意點啊,唾沫星子都飛到老子臉上了。”徐老狐不滿的埋怨道。


    “老狐,你這個狐還真沒叫錯,前怕狼後怕虎軟蛋一個,拳頭夠大、槍尖夠利那就是爺,老子就認一句理:實力夠強,貓貓狗狗當屁放。”孫大槍滿是輕蔑、鄙視的眼神看著徐老狐,壓低聲音喊叫道。


    徐老狐一臉無奈,低聲道:“大槍,是蠅營狗苟,不是貓貓狗狗。”


    “就是貓貓狗狗嘛,反正是當屁放的玩意兒,都一樣。”


    ······


    孫大槍與徐老狐兩個人的性格截然想法,自他二人諢號上便可窺視一二,孫大槍有勇無謀崇尚以武力解決一切,徐老狐沉穩慎重,謀定而後動,與上官陸很是相像,有等同先天武者存在的隼級勇士,已經不是任何周密籌謀能夠彌補,畢竟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都是虛言,況且還有金鷹真神靈液的存在,更令人忌憚。


    上官陸適時製止兩位伍頭的爭執,緩聲道:


    “好了,孫伍頭如此樂觀乃是因為對韃子知之甚少。”


    “孫伍頭,真神靈液之威不容小覷,乃是出自韃子白牙部奉祭金鷹真神所出開靈神液,此物為信奉之力所化,對韃子而言乃是聖物,於我夏族武者卻是劇毒之物,先天武者觸之必死。”


    “鷹翎神羽部此前曾為金氈部,瘦死駱駝比馬大,既然真神奴隸中有兩位先天實力千夫長,其祭司的實力隻高不低,且部落祭司向來神秘,我們對此寡見少聞也就難以做到對症下藥有的放矢。”


    上官陸將問題這麽擺出來,孫大槍臉上的嘲諷再也看不到了,滿是急色,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抓耳撓腮沒個坐像。


    突然間,孫大槍像是又想起什麽,直接跳了起來看向謝禿子喊道:“禿子,你是斥候伍斥候,查探軍情不正是你的職責嘛,晚間我長林伍弟兄都被你弄去吃酒,就沒盤出點什麽道來,這祭司究竟什麽底細啊。”


    “孫頭,那阿古達不過是區區騎長,如何能夠知曉部落祭司內情。”孫大槍炙熱、期待、不滿的眼神,讓謝禿子有些手足無措,滿臉苦澀的輕聲解釋道。


    上官陸看到謝禿子的模樣,應該是有所收獲,當即問道:“可查探出什麽?”


    “陣總,職下套出真神奴隸駐守石塔的千夫長半年一換,現在石塔內這位千夫長已經駐守已經滿半年,四日後便會離開浮島,另一位千夫長因前往白牙部參加金鷹真神神祭之事,無法按時返迴,最快也在五天後方才返迴霞日草穀。”謝禿子快言快語,當即將自己打探到的情況如實通稟。


    “也就是說,四日後當前石塔內千夫長便會離去,另一位千夫長並不會準時駐守承祭石塔。”千載難逢的機遇有些過於湊巧,上官陸實在是有些難以置信,慎重起見不得不再次確認,畢竟真神奴隸兩位千夫長無法正常交替,便會出現一個真空,一個鷹翎神羽部真神承祭石塔不會有先天武者駐守的真空,僅僅是一支鷺級勇士統領牙級勇士的百人隊,上官陸並不畏懼,有的是辦法悄無聲息的解決他們。


    謝禿子語氣堅定滿是歡喜的快速迴道:“陣總,是阿古達、是阿古達在醉酒之後透露出來。阿古達年輕時好勇鬥狠爭強好勝,為賭一口氣去馴服野生的天翅龍馬,結果被馬蹄踢中胯間,傷了子孫根,他的一個血祭兄弟便常以他那在真神奴隸中任騎長的兒子來打趣,就在今日,阿古達血祭兄弟到易市弄酒,打趣他說四日後夜間兒子偷偷迴來看他。”


    謝禿子見氈篷內眾人仿似不相信他似的,匆忙補充道:“陣總、孫頭、徐頭、薑前輩,浮島空間有限,守衛浮島真神奴隸為三月一換,此次因情況特殊,他們這一支需確認另一位千夫長登島入塔後方可離島,四日後夜間無千夫長鎮守,所以才能夠偷摸離島返家。”


    “他們百夫長呢,怎會容許他們擅離職守?”上官陸再次詢問。


    “聽說百夫長的氈篷也在這一帶,離島並不遠,不過並不是迴家而是到易市吃酒。”謝禿子立刻迴道。


    “陣總,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浮島無先天,真神奴隸人心浮動,兵將兩分戰力不存,蒼天有眼先賢保佑,何愁大事不成呢。”徐老狐激動莫名,興奮的說道。


    “哼,殺雞屠狗,幹他娘的嘞。”孫大槍笑著說道。


    一時間,氈篷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上官陸臉上,就等待上官陸下令,明日夜間一蹴而就,以摧枯拉朽之勢直搗黃龍,立不世功勳揚名天下。


    與幾人截然不同,盡管上官陸臉上掛著興奮與激動,微垂的雙眼中還有那麽一絲擔憂與悸動,陷入天人交戰之中,遲遲無法做出決斷,顯得有些患得患失優柔寡斷。


    氈篷內的氣氛也隨著上官陸的沉默而逐漸凝重,徐老狐、孫大槍、謝禿子也收斂起自己的心思,閉口不言。


    就在這時,自始至終一直閉目養神恍若影子存在的薑愧上前兩步,看著上官陸一會兒後點點頭,這才開口沉聲說道:“事關重大豈能草率,軍情需各方印證,確認無誤方可行事,磨刀不誤砍柴工,身處敵國行事還需謹慎。陣總行事一貫是謀定而後動,諸位此前並未在陣總麾下效力,可能不全知曉。老狐、大槍務必確保鐵蹄、長林兩伍一切準備妥當,不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功虧一簣。”


    “薑牙士吩咐的是······”


    “夜色已深,三位早些迴去歇息吧。”薑愧一揮手,示意三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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