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收迴五羊


    長蟲突然離去,了解他們君山此行詳細情況的重任隻能落到老齊頭身上,而老齊頭不負眾望,言簡意賅將他們君山之行所見所聞說得清清楚楚。特別是四名先天牙士的身死,當然,正如老齊頭所言,此四人是自作自受不可饒恕,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同時,上官陸也將這段時間北關所發生的一切如實說予老齊頭,包括對師叔王渾去向的掩飾,等等!


    諸事商議完畢,眾人離開上官陸所在角樓後,老齊頭卻是偷偷來到屠夫所在的司正角樓,並在第一時間將角樓內所有牙士都趕了出去,屠夫見老齊頭神色凝重一臉神秘,心思轉動,很快便明白老齊頭的用意。


    反而,不再多言,悠閑吃著茶,靜待老齊頭開口。


    “屠夫,我想請你將我體內行意種子取出來。”


    趕走牙士,老齊頭扭捏遲疑半天,直至手中茶盞中茶湯完全涼透,這才開口道出他的目的。


    屠夫瞬間呆滯,老齊頭的魄力實在是超乎他的想象,躊躇下,出言求證道:“是因為腐木石芝?”


    老齊頭迎著屠夫不解的目光,緩緩放下手中茶盞,神情愈加詛喪和悲戚,說話語調也顯得無比低沉,道:“屠夫,是也不是。腐木石芝那玩意兒隻是一個機會罷了,關鍵是體內老師植下的行意種子,它的存在,讓我永遠隻能是偽先天武者,修為也終生止步於此。屠夫,我今年已經九十三歲了,若再不嚐試,我便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何談···”


    老齊頭的堅決令屠夫動容,一時間也不知如何開口,是勸阻還是鼓勵,最終還是選擇擺明其中風險利弊,輕聲道:“老齊頭,取出行意種子,還需慎重。它存在於你體內多年,是你先天行力的源泉。倘若選擇取出行意種子,風險巨大,縱然僥幸渡過此關安然無恙,身體失去先天行力滋養,皮肉、身骨、經絡等等所有一切都將發生巨變,容顏衰老都是好的了。”


    “關鍵是,修為盡喪,你必須自把式重新修習,就算是你骨肉錘煉完畢,外勁積蓄到極限,行意感悟順利,可經絡、竅穴的蘊養、腦識的蘊養、身魂的蘊養,這中間有一環出現問題,皆不可逆,世事變幻莫測啊,老齊頭!”


    “未來可期?老齊頭,你不該是那躊躇滿誌覺得前程似錦的稚子,大半生過去,飽經世故人間滄桑,怎會如那少不更事的稚子般天真和衝動呢?”


    “屠夫,你說的這些,怎知我不曾想過。”


    老齊頭目光直視屠夫,眼神清楚,不見絲毫遲疑,顯然深思熟路過屠夫所提及的一切危險和艱辛。


    “哎···”


    一聲長歎,似是吐盡老齊頭心中所有的心酸。


    沉寂良久,老齊頭再次開口,道:“屠夫,你也清楚,當初就是因為我的一知半解和執念,腦識蘊養不足,神魂尚未同腦識相通,欲強行突破至先天,結果導致體內先天行力失控,橫衝直撞毀壞腦識,若非老師和你們出現,及時搭救,怕是我老齊頭那會兒便神魂消散,早已身死多年了!”


    盡管已經過去多年,老齊頭再次提及,還是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


    “你心裏有數就好,不過行意種子是否能夠去除、如何去除,你隻能去求長蟲了,不管是我還是書生,都無能為力。”屠夫見老齊頭心意已決,也就熄了勸阻的心思,臨了,看著老齊頭臉上那無可抑製的興奮和激動,直言道:“老齊頭,眼下你提及此事怕是有些不合時宜,是否待五羊戰事結束,直接前往藥郡青州農山找尋老師求助,更為妥當呢?”


    “為何?難道長蟲···”


    老齊頭沉浸於對美好未來的期待,腦袋有些宕機,感到屠夫似是話中有話,直接問道。


    屠夫臉上浮現尷尬之色,避重就輕道:“老齊頭,你無須問太多,就算問我也無法告訴你。能告訴你的是,我是以火、土兩行修習,書生是以火、木兩行修習,而我與書生沒有遇到老師之前皆是以火行成就武者。”


    “屠夫,多謝!”


    老齊頭瞬間明白屠夫話中深意,畢竟屠夫和書生可比他老齊頭待在老師王渾身邊的時間更久,不然屠夫和書生,還有長蟲,不會在成就先天武者後,全都是自我修習,而不是依賴於老師王渾的教導,顯然他三人更清楚武者修習,特別是先天武者的某些隱秘。


    屠夫看老齊頭臉色有些不對,有些不忍,但有些話是真的不能說,不然隻能適得其反,輕聲道:“老齊頭,你不要多想,以你當時的情況,若不立即種下行意種子,助你成為先天武者,你必會腦識盡毀而神魂消散。”


    “屠夫,我知道、我都知道,我隻是腦識被摧毀,並不是完全被毀,往昔種種曆曆在目,對屠夫你、對書生和長蟲,還有老師,這麽多年我不僅未曾有過絲毫怨言,更充滿感激。能夠有今日,其實我已經非常滿足了,隻是眼睜睜看著自己隻能一年年老去,大仇未報,心中多有不甘。”


    ······


    北關暫無戰事,可軍務卻是愈加繁雜。


    北關內關牆一戰,屠夫部、書生部、長蟲部、血狼部皆有太多弟兄受傷,且一個個都是重傷,王郡都指三司自不必多說,一窮二白,血狼自身也是物資匱乏,窮得叮當響,醫房療傷藥物不足,上官陸不得不求助於關內白典。


    關外,海日古及隨他離開北關的那些勇士,還有灰熊部韃子精銳騎兵兩萬餘,他們隻是後撤三十裏紮營,可不是北撤返迴部落。


    強敵在側,怎能安眠。上官陸同書生因北關防務,已不知商議多少次,軍械添置、兵力調配、加強防務等等,整天腳不沾地忙得和陀螺似的,除卻固定時間修習和錘煉武勢,上官陸隻能無限製壓榨休息時間。


    北關漸顯安寧祥和,南關外,聚集韃子敵兵卻已近二十萬,形勢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自先後肅清北關、關內韃子,再度掌控五羊,經白典、半仙、張監三人先後同王郡都指援兵的屠夫三人、荒郡都指援兵胡同知、安北大軍韓監、孫典幾經磋商,這才達成一致。


    五羊都指營正呂忘塵總領五羊一應軍機要務,張監協助韓監領五羊所有監事軍務,典房軍務以白典為首,因其忙於軍關修葺事宜,孫典暫為南關戰事調配糧草、軍械、軍備,至於北關典房軍務由程典暫領,監事軍務則由劉監暫領,卻需通稟於張監。


    北關防務是以王郡都指張司正為首,而南關防務則是以荒郡都指胡同知為首。


    當然,這些都是他們私自商定,並未得到朝堂或是五軍都督府的認可,生死危急關頭,一切以戰事為要。


    如此態勢下,將自己封閉於角樓內的長蟲總算現身,盡管神色滄桑,看上去異常疲憊和憔悴,但臉上卻是喜笑顏開堆滿笑意。


    三日辛勞,成效顯著令人欣喜。


    經他改良,不管是嗜血霹靂彈還是血針,皆對先天大圓滿境武者存在巨大威脅。


    最值得慶賀和歡悅的是,長蟲他們所尋得的腐木石芝乃是年份最佳的腐木芝,兩千年的,所以走出角樓的長蟲將八十顆特殊嗜血霹靂彈和一盒特別血針交給上官陸後,第一時間離開北關,獨身一人前往君山。


    這批長蟲特意製作的嗜血和血針,上官陸並未向關內白典稟報,而是交由程典保管。


    “書生,長蟲已將嗜血和血針調製完畢,對大圓滿境同樣致命,腐木石芝年份確認為兩千年,長蟲已經前往君山,隻是···”來到書生所在角樓,上官陸神色猶豫,欲言又止道。


    書生仿似看破一切,笑著迴道:“小主子,你在猶豫是否將這批嗜血霹靂彈還有血針的事稟報於關內列位將軍大人?”


    “書生,如實稟報事小,而是一旦稟報,血針還好說,可銀色霹靂彈、金滴甲還有百變旗等等,牽扯太多了。當時軍關的確有血狼改製的軍令,究其緣由還是因各寨有太多擢功而升的伍頭、軍頭,改製的本意是依循戍邊軍製也是為了各旗滿製,從血狼軍所開始到血狼軍衛,為了便於應戰,我擅自將軍寨兵馬改為純粹五旗,並且打造百變旗支持啟用罪卒,鍛造軍械軍備更是···”上官陸不再遲疑,將自己心中顧慮全倒了出來。


    書生仿似早就對上官陸所擔憂的這番局麵有過思量,神色如常一臉笑意,成竹在胸,提出一個折中的意見,道:“小主子,五羊現在南北兩關皆遭韃子攻擊,嗜血霹靂彈殺傷力巨大,特別是在這大軍圍困之際,它的作用更是舉足輕重,不過,銀色霹靂彈可以用偶然發現的名義向五羊軍關各位將軍稟述,至於其他的便無關緊要。”


    “我也曾這般想法,可現在血狼四寨戰死的弟兄們太多了,能夠走到今天還能夠活下來,都不容易,我擔心軍關會嚴格執行軍紀,那樣,對他們太過不公!”


    “主子,你想一力承擔,可現在總領軍關監事軍務的並非原五羊左監事,而是京城五軍都督府過來的韓監事。”


    “早晚都需麵對,來找你商議,隻是因為心中糟亂,早晚都要麵對的事情,早一點、晚一點都沒有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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