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駐兵魁淩


    身為衛正的上官陸怎會閑著,眾人離去之後上官陸也在衛堂牙士的引領下找到提前進入魁淩峰的薑愧、二寸、娃娃三人。


    “薑叔,我讓你帶的東西都帶過來了嗎?”看到薑愧,上官陸開門見山直接詢問道。


    薑愧:“主子,都帶過來了,但嗜血霹靂彈隻有主子你要求的七成,這還是我強行將百變軍庫所有嗜血霹靂彈都取走,於狐狸那張苦瓜臉別提多精彩了。”


    上官陸點點頭,仔細盤算一番,看是否需要更改計劃,待心中算定,目光掃過娃娃那過於興奮和激動眼神,不由出言叮囑道:“娃娃、二寸,血狼四寨能夠調撥的武者如今盡皆歸你二人統領,行事小心謹慎些,他們可都是幾位大人的寶貝。”


    “大人您放心吧!”聽到上官陸警示的二寸神色一緊,肅聲迴道。


    娃娃盡管年幼,卻是年少老成,二寸相對娃娃來說要顯得更活躍一點,自然也就有些浮躁,上官陸讓二人在一起就是一種互補,想著還有他自己和薑愧盯著,就算他二人有什麽失誤也不會是多大問題,可上官陸恰恰忽略了娃娃這個自幼生長於血狼衛寨的孩子對血狼特殊的感情,致使事情發展到連他自己都無法預料的程度,盡管最終結果是好的。


    魁淩峰上,準確的是對峰頂和南風,血狼士卒有條不紊各行其是,上官陸在查看過薑愧帶上峰頂的百變軍械後離開營房,前往南風。


    魁淩峰,是血狼君山營地方圓百裏最高的一座山峰,而其特殊之處不僅在於峰頂平坦寬闊可駐兵,重點在於山勢緩和的南、北峰,大部分區域依舊是怪石嶙峋山高坡陡,易守難攻,這也是上官陸敢於在軍情不明,血狼問題重重的前提下敢於進駐魁淩峰的底氣所在。


    魁淩峰上熱火朝天構建工事準備應戰的同時,他們所防備並為之憂心如焚的未知兵馬的處境還遠不如他們呢。


    沒錯,奪坪峰南,值守士卒中小柯那伍最先發現的大量不明人馬正是自韃子鐵蹄下逃入君山的王郡援兵。


    王郡馳援五羊關七萬大軍遭遇從天而降的韃子騎兵襲營,死戰下三萬餘士卒在都指營同知統領下迫不得已進入君山,大軍不僅要擺脫身後韃子騎兵的糾纏和廝殺,更要同君山內層層疊疊數不勝數且實力強橫的遺獸、天獸、地獸拚命,數不清的險象環生、無數次的虎口逃生,一路奔逃、一路搏殺、一路死亡,不知不覺已跨越君山最兇險的內麓地段,進入君山北麓奪坪峰附近。


    但他們的處境並未因此而改變,韃子窮追不舍不說,為數不多的糧草早就消耗一空,馬匹牲畜已經殺無可殺彈盡糧絕已是無以為繼的地步,停留於此,是無奈之下的權宜之策。


    可以說,得天之幸活著進入君山北麓奪坪峰附近的王郡援兵,已是勢窮力竭下的窮途末路。


    “大人,馬肉已所剩無幾,韃子距此地尚有百裏,如今君山大雪封山白雪皚皚,韃子也在君山內喪失大量戰馬,何況這君山本就高峰羅列危峰兀立,騎兵無法騎行,他們也隻能在我們身後遠遠吊著。”


    奪坪峰南一座不起眼山峰上,一個連簡陋都算不上準確的說是相當破爛的營帳內,一名身說夏人典吏裝扮的中年漢子低聲稟報著,而他稟報的對象正是王郡都指營同知,也就是王郡馳援五羊關大軍的領軍之人,額骨高聳麵色白皙的王郡都指營同知大人,至於體壯如牛、肥頭胖腦的年輕小子則是麵無表情閉目不語。


    “嗯,可不就是吊著嘛,等我們餓的走不動道、舉不起刀,殺起來也就不費勁了。”自嘲過後,這位同知大人語氣轉而嚴厲道:“你們典房還是沒弄清楚我們如今究竟身處何地嗎?”


    被質問的軍吏一臉苦笑,卻又不得不如實迴稟:“迴大人,君山橫跨三郡之地不說東西綿延更是近三萬裏,君山層巒疊嶂山勢連綿起伏本就不宜辨別方向,何況大軍為躲避那些強大的遺獸群,在君山內幾乎是橫頭直撞,沒有熟悉君山的向導,短時間實在是無法獲悉具體位置。”


    就在同知眉角微一皺起,將要發怒之時,察言觀色功夫頗深的軍吏當即開口道:“大人,不過弟兄們倒是抓了一些軍卒,看軍服軍械應該是五羊邊軍士卒,他們應該清楚我們具體位置,但他們始終懷疑我們是北荒的韃子,死活不鬆口。”


    “嗯···”


    察覺到同知大人的不滿,軍吏再也不敢賣弄,迅速說道:“大人,既然能夠在君山發現五羊戍邊軍卒,想必我們距離五羊戍邊軍寨已經不遠,也就是說我們應當走出君山內麓來到北麓。”


    同知一眼瞪過去,斥罵道:“好了,說來說去等於白說,北麓、北麓,我不知道我們走出內麓了嗎?關鍵是北麓具體位置!”看著像個鵪鶉一般縮著身子的軍吏,一臉無趣,擺著手語氣低緩道:“盡快弄清楚身處何地,不然寒冬下的莽莽群山可是連個雞毛都不會有,若能打探到這邊的戍邊軍寨最好,不管能籌措給我們多少軍糧,也能解燃眉之急。”


    軍吏本欲離去,聽到同知大人提及軍糧,鼓足勇氣低聲提醒道:“大人,兩人餘人的軍糧可不是小數目,僅憑戍邊軍寨,怕是···”


    “哼,虧你還是老子舉薦進入典房,就算飽食終日也該知道點東西,我看你純粹就是混吃等死的玩意兒,怪不得不招人待見,死皮賴臉跟著老子出來。”笑罵之後,同知大人心情似乎不錯,緩聲解釋起來:“我們於五羊關南遭韃子襲營,自望關角進入君山雖接連奔逃有些慌不擇路,但想必不會離五羊關太遠。朝廷對邊軍極近苛刻,但唯獨在糧草一向上極為厚待,軍寨特別是戍邊軍寨,他們的糧草儲備乃是依照一寨滿製人數一年的量進行調撥儲備,為的便是各軍寨麵對韃子圍攻之時,可以堅守待援,所以,能夠從那些邊軍士卒口中打探出戍邊軍寨位置所在,便能夠籌集到一定軍糧。”


    “大人,畢竟是軍中袍澤。”軍吏已經聽出同知大人話語中的意思,試探著說道。


    軍吏這話一出口,同知雙眼中滿含戾氣,語氣中更充斥著無盡的狠厲:“是不是要老子將你撕碎充作軍糧呢?”


    “是大人。”軍吏麵色沉重見禮之後快步離去,可就在他即將走出營帳的瞬間,卻又聽到身後傳來沉悶的叮囑聲:“軍卒戍邊,能活下來不容易,別弄出人命。”


    隨著軍典腳步聲漸不可聞,一直靜靜肅立在同知身後的年輕人這才開口:“師父···”


    “我不是你師父,隻是你老師。”年輕小子“師父”二字一出口,便遭到同知大人的厲聲製止。


    被嗬斥後的年輕小子微縮腦袋,眼眸中的失落也是一閃而過:“老師,那老扒灰讓您領兵馳援五羊關本就居心不良,咱在王郡攢下的家底也快折騰光了。”


    “哼,老扒灰什麽心思,不就是打著朝廷下旨,王郡都指調派援兵前往五羊關的由頭,順勢借勢讓我這個本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都指同知領兵,然後一舉將我踢出王郡,打得一手好算盤啊,真不愧是王郡出了名的老扒灰啊!”憤憤然,同知的臉上浮現一絲愧疚和寂寥,語氣也低沉了幾分:“是我王渾疏忽了,低估了劉榕對我的警惕和敵視,當夜紮營之時更是粗心大意草草了事致使韃子順利襲營,死傷慘重不說還落得如此境地。”


    年輕小子臉上同樣浮現出一抹感傷,但眼中卻有仇恨更有殺意,上前用手緩緩在他老師肩膀揉搓著然後低聲問道:“老師,韃子在身後緊追不舍,是帶著弟兄們繼續向西還是折轉向北呢?”


    名喚王渾的王郡同知沒有猶豫,直接低語道:“向北吧,向西能走到哪去。軍糧已經耗盡,就算儲存下來的獸肉和馬肉也不多了,必須盡快得到糧草補給,不然寒冬大雪我們撐不了多久,就算向北也不知要走多久、能走多久,走到君山北麓邊緣也就差不多了,倘若沒有戍邊軍卒相助,我們是走不出君山的,何況韃子那邊還有那幾位隼,我們也不能離開君山,最終逃不過殊死一搏。”


    魁淩峰,真個南峰山腰一直綿延到山頂這超千丈距離內,各式防禦設施在血狼士卒不懈奮戰下如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整個南峰看上去更是熱火朝天的工地,而非即將迎戰強敵的戰場,艱辛勞苦自不必多說,但卻無一人懈怠,更無一人埋怨,因為他們很清楚,手裏的物什修建的越完備,活命的機會便更多一分。


    究竟是人定勝天還是天意難違,旁處可能無法知曉,但在此刻的魁淩峰南峰,無容置疑定然是人定勝天,崎嶇不平山石聳立的南峰在血狼士卒不辭辛勞的忙活下,天翻地覆可能有些誇張,但舊貌換新顏卻是毫不為過。


    不說靠近峰頂的林木被砍伐一空,山腰自山頂沿路厚實的積雪也被清掃幹淨,裸漏出來的尖銳山石在血狼士卒的改造下,不僅令整個南峰更加險峻,更是暗藏無數殺機,儼然將山峰、山石等天然之物打造成森寒恐怖的戰爭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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