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昭和狄青的大軍主力會師後,很快他們在澶州城裏見識到了金人的極度殘忍行徑。


    澶州城內,共計有四十六戶顯赫家族。


    僅僅一個夜晚過去,以前在澶州城裏橫行霸道的一千多人,就被金兵屠殺得一幹二淨。


    在完顏宗望和完顏宗弼這兩兄弟看來,那些曾經對他們像狗一樣卑躬屈膝的宋人世家,都是楊昭的同夥,故意引誘他們深入大宋腹地。


    在這種深深的仇恨之下,他們壓根無需聽取任何解釋,直接用武力解決問題。


    得到這些豪門大族的積蓄後,那些金兵反而對澶州城中剩下的普通平民百姓家失去了屠戮的興趣,而是選擇了棄城北逃。


    在澶州城的知縣府衙裏,楊昭和狄青二人看著城裏殘留的百姓們正在清掃府衙內的肢體殘骸,兩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一絲頗感複雜的神情。


    不一會兒,一個仆人抱著一顆麵目猙獰的人頭從後院走出來。


    狄青冷笑一聲,說:“這人我認得,叫劉同文,宣和元年的進士。金軍來犯的時候,就是這家夥打開城門,並且還組織百姓夾道歡迎侵略者。”


    “現在他卻被金軍反過來殺了,也不知道進了地府以後,他會不會後悔得破口大罵。”


    狄青曾在北方邊境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在他尚未崛起的那個時期,他在北境沒少吃那些豪紳士商的虧,雖不至於仇恨至深,但也對他們極為痛恨。


    楊昭瞥了一眼那個人頭,隨後不再過多關注,說道:“早在金軍入境之前,六蝠堂就已經在北境進行了全麵排查,沒有撤離到河北東路的每一個人,都不是無辜的。


    包括現在這些看似可憐無助的所謂百姓,實際上也隻是那些豪紳士商的手下爪牙,他們全都罪有應得。”


    兩人在巡查縣衙的同時,也在討論接下來的戰事安排。


    北宋的北方邊境地域廣大,地處平原,本應是大宋最富裕的糧食產區之一。然而經由大宋六賊以及朝廷上的士族代表多年的禍害,這片原本應該充滿英勇豪邁的冀北男兒,早已淪為了毫無骨氣的邊疆懦夫。


    此刻,完顏宗望和完顏宗弼兄弟倆所率僅剩的四萬金軍已不足為懼。楊昭和狄青經過商議,反而並不急於消滅或驅趕這支金軍,


    而是打算讓他們繼續留在北境,四處活動,清除那些豪紳士商的殘餘勢力,這才是首要任務。


    比如澶州城,憤怒至極的金軍一番洗劫之後,這裏的豪紳士商幾乎被斬草除根,偶爾有幾個地主餘孽,也無法掀起什麽風浪。


    此時,隻需稍加整頓軍備,就能隨時把原先撤退的士紳百姓們遷迴來,並順利推行朝廷的政策。


    如果整個北方邊境都能像澶州城這樣,不出兩三年的時間,這片一度幾乎脫離大宋掌控的地區,將會迅速恢複為大宋最堅固的屏障之一。


    定了計劃,就得付諸實施。


    接下來的日子裏,首先由宗澤率領五萬北疆邊軍,以雷霆萬鈞之勢,成功收複了失去的薊州。


    大宋與金國交界的地帶,真定府與薊州形成掎角之勢,隔絕內外。


    與此同時,狄青則帶著大軍主力,著手清剿金軍涉足過的地區,徹底消除所有隱患,並以軍事管製的方式開始整飭北境防禦體係。


    隻有楊昭,派遣嶽飛、伍雲召和伍天錫三人帶領九陽衛和巡天衛,如同追趕兔子一般,緊緊追著完顏宗望和完顏宗弼兩兄弟,在整個北境裏瘋狂穿插奔襲。


    哪裏需要金軍去禍害整治,三方大軍便會聯合起來,協助調整他們的行動方向。


    在三方大軍的密切配合下,這支金軍仿佛變成了耕耘整個北境的工具人,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便將北境中的豪紳士商鏟除了九成之多。


    就在此刻,嚴冬的第一場雪終於遲遲到來。


    不同於往年的零星小雪,今年的第一場雪飄灑得紛紛揚揚,持續了整整兩天兩夜,把整個北宋的北方邊界染成了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


    大雪覆蓋之下,掩蓋了過往的蠅營狗苟,抹去了金軍遺留的罪惡痕跡。


    等到第二年,那些肥胖流油的豪紳士商屍體會將整個北境的土地滋潤得肥沃異常,使之變成一方人間樂園。


    冬雪降臨,北境深耕。


    這時,在鄴城之內,楊昭、狄青、宗澤、嶽飛、伍雲召、伍天錫等人聚集在中堂,摒棄了往日繁雜的禮節俗套,圍著一隻烤得金黃酥脆的烤全羊,每人手裏捧著一壇美酒,暢飲甚歡。


    兩隻烤羊下肚,十幾壇酒喝幹。


    楊昭這才開口道:“狄帥、宗帥,河東遼軍已被殺得七零八落,河北東路的金軍也隻剩下兩千餘人苟延殘喘,我敬兩位一杯。”


    “喝了這杯酒,本公子就不在北境久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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