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宮人將田秀夫妻迎進了大殿,立馬就有兩個宮女迎上來請田秀入席,宮女將田秀夫妻迎進了靠近趙王右側上首第一席的位置入座。而兩人落座以後,那些上了年紀的人還能不動聲色,但其餘幾個年輕人的目光已經挪不開了。當然他們主要是在看趙媛,畢竟美人永遠都吸引人的目光。


    “各位,別看了,小心看到眼裏拔不出來了。”田秀說了一句後,幾個年輕人才有所收斂。但餘光還是不斷在趙媛身上瞟。估計他們都在想,這位美貌的夫人會是誰?


    兩人坐了沒一會兒,隻聽大殿外麵突然嘈雜起來,然後就見太子偃率先進入到大殿,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因為門口光線比較強烈,看不清麵貌,不過誰都猜的出來這就是上官燦父女。


    上官父女一進門,眾人都紛紛起身迎接,不過也有自重身份的坐在原地閉目養神。但剛才那幾個盯著趙媛的年輕人,此刻都是伸著脖子看向門口的上官文君。趙媛也忍不住把脖子伸了出去看向門口的上官父女,田秀卻是很沉得住氣悠閑的喝著茶。


    趙偃搶先幾步走到大殿中央,向眾人拱手道:“本宮迎接上官先生父女,讓各位久等了,失禮失禮。”


    其他人也都紛紛拱手:“太子殿下客氣了!”也有人道:“請上官先生父女快入座吧!”


    這時趙偃轉身道:“上官先生,上官小姐,請入座。”


    先進來的是上官燦,對方約莫四十出頭,身材瘦削,頭戴高冠,一身淺灰色的儒袍,白麵長須,目光炯炯有神,頗有些仙風道骨。


    不過此時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在他女兒身上,上官文君的年齡最多不過十六七歲,她如夢幻般地出現在眾人眼前,仿佛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一頭如絲般柔順的長發輕輕垂落在她的雙肩上,閃爍著黑色的光澤。她的肌膚如雪,白皙中透著淡淡的粉色,如同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花瓣上。


    她的麵容精致絕倫,五官恰到好處地分布在臉上,猶如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她的眉毛修長而微微彎曲,如同兩片柳葉般輕盈。她的眼睛大而明亮,猶如一灣清澈的湖水,深邃而迷人。她的鼻梁挺直,嘴唇紅潤而富有彈性,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一抹甜美的微笑,讓人不禁為之傾倒。她的雙腿筆直而修長,步伐輕盈而優雅,每一步都仿佛在翩翩起舞。


    她身穿一件白色的長裙,裙擺隨風飄動,宛如一朵盛開的百合花。她的身上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清香,讓人感到心曠神怡。她的美麗不僅僅在於她的外表,更在於她的氣質和內涵。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溫柔和善良,讓人感到無比溫暖。她的才華還很難說是不是天下第一,但長相估計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很接近了。


    趙媛是名滿邯鄲的第一美女,但比起上官文君,也僅僅是稍勝半籌而已。這主要是因為上官文君還小,五官還沒發育完全,而且相比趙媛身上也少了點成熟氣質。不過要是等上兩三年,上官文君完全發育成熟了,肯定會超過趙媛。


    上官文君一進場,霎時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連那幾個年長的學究也忍不住用餘光去瞟上官文君。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


    不過上官燦顯然是對這種場麵已經司空見慣,他淡然的向眾人拱手行禮:“老夫道家學者上官燦,見過諸位。女兒,還不給各位先生見禮?”


    上官文君也上前一步,輕啟朱唇,曲膝行禮,道:“上官文君見過各位先生。”她的聲音很清冷,是那種傳說中禦姐音。


    其他人聽了,也趕忙拱手見禮,其中一個年輕人更是舔著臉走上前,奉上各種讚美之詞,聽得人肉麻。


    “來,兩位先生坐!”太子偃將上官父女引到了田秀對坐的席位上坐下。


    上官父女落座了以後,上官文君抬起頭和坐在對麵的趙媛對視了一眼,顯然兩女人都對對方頗為留意。


    正在這個時候,趙王走進大殿,身後還跟著李斯、韓非以及一大群學者。


    趙王一進場,全場人立即站起身行禮。


    “諸位都到了?”趙王先和眾人打過了招唿之後,才將目光看向上官燦父女。


    隻看了一眼後,趙王的目光就挪不開了。


    “小姐想必就是上官文君!寡人可是早就聽過你的豔名。”


    上官文君對著趙王款款見禮:“文君見過大王。”


    趙王親自上手扶起上官文君,忍不住發出稱讚:“上官小姐,果真知書達理。”


    趙媛在旁邊來了一句:“大王,這似乎是基本的禮節。”


    趙王迴過身看了趙媛一眼,要換成別人敢說這話,估計早被拖出去打死了。也就趙媛敢揶揄趙王。


    麵對趙媛的揶揄,趙王笑道:“阿姐,怎麽你也來了?”


    趙媛麵無表情:“怎麽,阿姐是不當請之人嗎?”


    趙王被弄得有點下不來台,正尷尬之即,太子偃主動過來解圍:“父王,你快坐吧!不然大家都得陪您站著。”


    趙王入座以後,眾人這才各自落座。待眾人坐下以後,上官燦笑道:“大王,在座的想必都是名人高士,在下見識淺薄,還請大王引薦一二。”


    趙王趕忙命身旁坐著的太子偃起身為上官父女介紹請來的眾人,首先介紹的是坐在上官父女身後第二席的李斯、韓非,他們倆都是荀子的學生,在天下的名聲很響亮。因此太子一介紹,上官父女立即起身見禮,並且口稱先生。


    而在李斯、韓非身旁坐著的是一個30出頭的中年人,叫公羊?(mie),他是魏國公羊學派的傳人,而公羊學派的立派宗師公羊子是能和荀子比肩的人物。作為公羊學派的傳人,上官父女也給了應有的尊敬,同樣稱其為先生。


    而在公羊?後麵,第三位名叫嶽肅,此人身材矮小,眼神中卻露著精光,他穿著一件繡著八卦的法袍,據說是陰陽家的大賢。而第四位的打扮就很特殊了,他的頭上沒有束冠,隻用一塊布巾束發,一身粗布麻衣腳上穿著麻鞋,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上還背著一把劍,身旁也沒有婢女伺候,原來此人是墨家弟子名叫範建。


    剛才屋子裏麵那些人,他是唯一一個沒去看上官文君的。


    對這兩個人,上官父女同樣很尊敬禮數相當周全,不過主要都是上官燦在說話,上官文君好像很高冷,基本不開口。嶽肅熱情的迴應著上官燦,但範建僅僅是點了點頭,就不再言語。墨子弟子一直主張減少禮數,上官父女並沒覺得奇怪。


    倒是田秀來了興趣,之前他已經把齊墨全部都吸引到趙國了,楚墨那邊也有不少人來投,這個範建會是齊墨還是楚墨?他來趙國為什麽不來投奔自己呢?難道是不知道墨者都在為他效力?


    田秀疑惑間,太子偃也把左側的賓客介紹完了,接下來就是介紹右邊的賓客。右邊首先介紹的自然就是田秀。聽了太子偃的介紹後,上官燦不由多看了田秀兩眼,接著才急忙拱手:“原來閣下就是武安君,我在楚國時就聽說過你的大名。無餘侯時常在我麵前稱讚您!”


    無餘侯也就是莊辛,一提到莊辛,田秀忙道:“莊將軍還好嗎?”


    上官燦撫須笑道:“無餘侯縱情於山水,生活相當愜意啊!”


    兩人打過了招唿之後,不等太子偃介紹趙媛,趙媛率先開口:“久聞上官小姐是吳越第一才女,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上官文君看著趙媛,道:“不知這位夫人是?”


    太子偃主動介紹道:“這是我姑母,靜樂長公主。”


    “哦!”上官文君輕輕點頭,道:“文君也早就聽說過公主的大名,聽說您是蓋聶的弟子?”


    趙媛道:“也算不上弟子,隻是跟他老人家學過幾天劍法。”


    上官燦笑道:“巧了,小女也跟隨蓋聶先生學過劍法,算起來公主和小女算得上同門呐!”


    趙媛也跟著笑出了聲,但語氣卻有那麽幾分敵意:“看來我得稱唿上官小姐一聲師妹了。”


    感受到趙媛話語中的敵意,上官文君迴敬道:“隻是不知道師姐的劍法如何,有空定要討教一二。”


    趙媛笑道:“那太好了,師妹若是有空就來我的府上坐坐,師姐一定跟你切磋切磋!”


    其他人聽了趙媛的話後,都不禁感到後悔。怎麽自己沒把夫人或者女兒帶來,這樣就能請女人出麵,邀請上官燦父女到自己家中做客。其實一般這種宴會,大部分人都不會帶妻女,當著妻女的麵跟人家辯論,贏了還好,輸了不丟人嗎?當然了,還有另外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原因,那就是帶上了妻女,還怎麽在上官小姐麵前表現自己呢?


    介紹完了趙媛,接下來介紹的就是坐在他們後麵的那幾個年輕人了,其中一個名叫申陽,就是剛才跑到上官文君跟前去獻殷勤的那個。趙偃介紹說他是法家的著名學者申不害的後人。不過目前他改投縱橫家了。


    坐在他後麵的那個叫孫哲,這人跟田秀差不多大,趙偃介紹說他是著名軍事家孫武子的後人,但滑稽的是他居然改投了法家。


    而坐在最後的是個老者,這位也是個重量級人物,趙偃介紹說他是長桑君,據說今年已經100餘歲,這位是醫家弟子,而他的老師就是扁鵲。不過這個扁鵲不大可能是田秀認識的那個扁鵲,田秀認識的那個扁鵲最多七八十歲,如果這位長桑君真的已經100多歲,怎麽可能拜一個七八十歲的後生為師呢?


    戰國時期,號稱為諸子百家。但真正有影響力的學說,實際上一共隻有十餘家,其他基本都是打醬油的。而這一次聚會,集中了儒、道、陰陽、墨、縱橫、法、醫七家,如果將田秀算作半個兵家的話,那在場的就是八家。而這八家學派都是當今最流行的學說。其中有幾個更是各個流派的佼佼者比如李斯、韓非、公羊?。


    當然了像這種聚會,這個時代還是經常發生的。比如說以前齊國的稷下學宮,就經常廣招天下各流派的群賢去發表自己的觀點互相論證。而在場的這些人都是各家流派學說中的佼佼者,田秀也有些好奇,看看他們會爭辯出些什麽來。


    大在寒暄一番後,公羊?率先發言:“上官先生父女久居吳越,又是越國王族之後。不知能否給我們講一講越國的風土人情?”


    上官燦微微一笑,謙虛地說道:“公羊先生說笑了,越國已經亡國50餘年,越人早就已經融入楚國,還有什麽風土人情可講?”


    “越國雖小,但文化獨特,上官先生不妨說說越地的風俗文化,也好讓我等長長見識。”李斯接口道。


    上官燦點了點頭,正要答話,一旁的上官文君卻突然插嘴道:“李斯先生,聽聞法家主張以法治國,不知在越國是否可行?”


    韓非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笑道:“法家之法,乃治國之道,適用於各國。然越國自有其特殊性,需結合實際情況而定。”


    “如此說來,法家之法並非萬能咯?”上官文君追問道。


    韓非哈哈一笑,“世間豈有萬能之法?法門萬千,皆需因時製宜,方能達到最佳效果。”


    眼見話題被引到了法學上,眾人紛紛加入討論,各抒己見。一時間,殿內氣氛熱烈非凡。


    田秀在一旁默默聆聽,心中暗自感歎。這群人不愧是各家流派的精英,思維敏捷,見解獨到。這場論辯,想必會精彩異常。


    爭論愈發激烈,各家觀點碰撞出火花。儒家倡導仁義禮智信,道家主張無為而治,法家主張以法理治國......田秀漸漸沉浸其中,他開始思考這些學說如何能應用於國家治理。突然,他注意到範建始終沉默不語。田秀好奇地問道:“範先生,你對諸家學說有何看法?”範建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諸法皆有可取之處,但亦有不足。關鍵在於權衡利弊,找到適合之國之法。”他的話語簡潔明了,卻引發了田秀更深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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