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諸位都想不出什麽好辦法,那我們隻能強攻函穀關了。”


    信陵君有些無奈的說道。


    強攻就意味著拿命去填,這點眾將心裏都很清楚,誰願意拿人命去死磕一座雄關?但除了拿人命填之外,誰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去拿下函穀關。


    田秀也沒辦法,他又變不出大炮,就算變的出來,如何去製造炮彈,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戰國根本就不具備製造炸藥的條件,黑火藥威力太小,根本就無法用於戰爭,更不用說他是文科生,對理科根本一竅不通。


    俗話說術業有專攻,田秀對製作炸藥實在束手無策。


    “上將軍!”尉繚忽然站了起來,見他站起來以後,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


    這讓尉繚一下有點不自信了,他想要坐迴去,在田秀的眼神鼓勵下,尉繚終於開口了:“也許,我們能用掘土的方式進入函穀關。”


    “掘土?”聽完了尉繚的話,信陵君先是眉頭一皺,接著就搖了搖頭:“不行,函穀關是依山修建的,難道我們能把下麵的山石都挖穿嗎?”


    山石確實是挖不穿的,還是那句話,除非有炸藥,不然想憑人力去挖掘堅固的岩石打開一條通道,簡直癡人說夢。


    “我們未必不能把山給挖穿。”李牧突然說了這麽一句看似沒有頭腦的話。


    田秀看著李牧:“我們拿什麽去把山給挖穿?”


    李牧看著田秀,沉吟道:“主公,你忘了我們當初在軹關是怎麽做的了麽?”


    “軹關?”田秀記起了去年跟秦國在河東打的那一仗,當時禁衛軍也是挖地道入城,軹關下麵同樣是堅固的岩石,但當時禁衛軍用了一種特殊手段,硬是把地道給挖通了。


    秦國至今都不知道禁衛軍是用了什麽手段挖穿了堅硬的岩石。當然其他國家的人就更不知道了。


    若不是被李牧提醒,田秀都險些忘了他們還能用這種辦法。


    田秀道:“這個點子不錯是不錯,但是得離函穀關足夠近才行,而且還要隱蔽,不能給秦人發覺。”


    李牧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妨試一試,萬一成了的話,能減輕很多傷亡。”


    信陵君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他伸手打斷眾人,道:“你們能不能把你們的話說的清楚一點?”


    田秀看著信陵君張開嘴……


    轉眼,聯軍開始對函穀關進攻了。


    聯軍首先要麵對的就是秦軍的第一道防線,也就是外圍的那座護城河。而想要渡過那座護城河,就必須拿下擋在河麵中間的那座石塔。


    秦軍放在外圍防線的兵力並不多,一共就幾千人,但就這幾千人,讓聯軍吃了大苦頭,聯軍從形成到今天,打了差不多快一個月都毫無進展。


    這次聯軍進攻的時候,改變了戰術。聯軍先是用戰車作為掩護,讓步兵能夠扛著沙袋將前方的護城河填平一部分。


    由於那座石塔是擋在河麵的中央,以前聯軍進攻,隻能順著一條狹窄的羊腸小道進攻,這給聯軍造成了極大困擾。


    這次聯軍直接把護城河填平一部分,就增大了對石樓的進攻麵積,也更有利於兵力的展開。


    以前聯軍進攻隻能從正麵一條路去攻擊石樓,現在聯軍還可以在石樓的側翼攻擊,這極大加重了秦軍防守的壓力。


    秦軍後方那些山脊上修築的塔樓不斷射出箭矢攻擊聯軍,而聯軍這邊也推出了拋石車。


    由於隔著河岸,大部分裝備都沒辦法去攻擊那些修築在山上的塔樓,隻有拋石機才能勉強夠到。


    雖說是有拋石機的掩護,但拋石機對那些箭樓的傷害,實際上相當有限。


    拋石機投出的石頭,太大了投不遠,太小了的話威力又不夠。就算石頭的大小剛剛適中,也不一定能命中。


    所以打了這麽久,秦軍對岸的塔樓隻被拋石機摧毀了一小部分,其他的仍舊在頑強的運行。


    田秀看著不斷射出弓箭的那些木製塔樓,突然計上心來。“你們去搬點空酒壇來,個頭要大,裏麵灌滿火油,快點。”


    雖然眾將不知道田秀究竟要幹什麽,但還是按照他的吩咐將東西都弄好了。


    “上將軍,你要的東西都好了。”


    田秀看著地上一堆被灌滿火油的酒壇,笑道:“把這些東西都裝到拋石機上,然後拋出去。”


    眾人聽到這話的時候都傻了,拋石機還能這麽玩?


    田秀見眾人都不動,很是生氣:“愣著幹嘛,還不快點兒!”


    軍士們七手八腳的把那些酒壇搬上拋石車,然後點燃了上麵的泥封,接著就將這些燃燒的酒壇拋了出去。


    酒壇一落地,裏麵的火油全都濺射出來,接著就是發生燃燒。


    其實這些酒壇的精準度也很有限,但被拋射出去的酒壇裏有火油,隻要是被油濺射到的地方,都被火點了起來。


    而秦軍對岸那些塔樓,基本上全是木製的,一遇到火就會燃燒。


    沒過多久,對岸的塔樓,一多半都被大火點燃。


    眼看火勢越來越大,秦軍的弓弩手們紛紛從塔樓中撤出。田秀見狀,立即命令聯軍發動總攻。


    聯軍士兵們越過護城河,如潮水般湧向石塔。秦軍拚死抵抗,但在熊熊烈火和聯軍的強大攻勢下,漸漸不支。


    最終,聯軍成功突破了秦軍的第一道防線,向著函穀關挺進。然而,他們深知,真正的挑戰還在後麵等待著他們。


    秦軍的第二道防線,也就是他們的主體陣地,這才是最難突破的。


    函穀關完全就是依山修建,並且山上大部分樹木都被砍伐了,這就是秦國的未雨綢繆,防止有人點火燒山。


    而且就算不把山上的樹木砍光,聯軍也沒辦法放火。函穀關是居高臨下,迎麵全都是光禿禿的崖壁,無論是拋石機還是火箭,都不可能射上去。


    接下來的戰鬥就沒什麽技巧可言了,完全就是用人命去填線。


    聯軍扛著雲梯分批對函穀關的城關發動猛攻,受到地形限製,聯軍的重型攻城器械都推不上來,隻有拋石機能夠到城關,但函穀關修的很高大,拋石機沒辦法把石頭拋的那麽高,所以也提供不了掩護。


    戰鬥進行的十分慘烈,前麵的人倒下了,後麵的人繼續衝鋒。


    有的時候被弩槍貫穿,也有的人被石頭砸成了一團肉泥,但聯軍進攻的勢頭沒有半點減緩,依舊不斷發動悍不畏死的進攻,這一點讓田秀大為佩服。


    同時田秀也來到了距離城關不遠的一處山腳下,用手掰下一塊山石,居然是花崗岩。


    見此,田秀心中一沉,花崗岩是所有岩石中最為堅硬的一種,除了炸藥之外,鮮有什麽東西能將它破壞。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花崗岩並不耐高溫,這或許也是他唯一的破綻。


    “好了,讓弟兄們開始吧。”田秀吩咐眾人開始挖掘通往城內的通道。


    鑿子、錘子砸在堅硬的花崗岩上發出砰砰的聲響,一群人鑿了半天,隻是鑿下來一些石頭的碎末。照這個進度下去,聯軍明年都不可能挖進函穀關。


    “好的點火吧!”田秀吩咐人在石頭上澆上火油,接著點火,在火焰烘烤的一陣後,士兵們又如法炮製的往上麵潑醋,果然這次堅固的花崗岩變得酥脆,一敲就掉下來一大塊。


    見這種辦法有用,田秀總算鬆了一口氣。士兵們也是幹勁十足,不斷的往石頭上澆油點火,然後潑醋,接著就是開鑿。


    古人的智慧是後人不能想象的,在那個沒有炸藥起重機的年代,古人能隻依靠雙手就將一座大山給鑿穿,甚至還能在山裏修建出一座奢華的墓室。


    田秀並不知道古人使用的方法是不是他所使用的這種招數,但毫無疑問,這種招數對於開鑿山體,是行之有效的。


    此時,聯軍還在不斷從正麵進攻函穀關。


    田秀來到信陵君身側,和他一起指揮攻城。


    見他過來,信陵君忙問:“怎麽樣,你們的辦法有用嗎?”


    田秀點點頭。


    信陵君見此,長舒一口氣:“這次,函穀關再也不是一座不可能被攻克的堡壘了。”


    聯軍在進攻函穀關的同時,陳馳也迴到了鹹陽。


    當子楚聽說魏王居然把他們耍了的時候,頓時大怒。


    “魏王圉這個匹夫,居然敢戲耍寡人,寡人一定不會放過他!”


    “大王息怒!”蔡澤在一旁安慰道:“魏王這個小人,我們遲早要收拾,但眼下還是要想想如何化解危局。”


    子楚點點頭,強壓著怒氣,說道:“魏王圉居然沒有上當。我們的反間計已經失敗了,現在還有什麽辦法能化解危局呢?”


    群臣麵對秦王的話,皆沉默不言。


    子楚懊惱的說道:“難道我大秦600年的基業,就要葬送在寡人手裏了?”


    此時,一名宮人快速從外麵進來,拱手道:“大王,楚國有使來,欲麵王。”


    “哦?楚國派來的使者?”子楚一怔,這種時候楚國派使者來是想幹什麽?


    子楚整理了一下衣衫,道:“宣他覲見。”片刻後,一名楚國使者在侍衛的帶領下,走進了大殿。隻見此人約莫四十歲上下,一臉精明之相。


    “敝臣楚國士大夫昭睢拜見秦王。”


    子楚打量著昭睢,道:“不知先生此來,所為何事啊?”


    昭睢衝子楚一拜:“特為兩國和好而來”


    “和好?”子楚來了興趣:“這麽一個和好法。”


    昭睢直起身子,淡然的看著子楚:“我王願助大王抵禦晉軍,從此以後秦楚兩國結為兄弟之國,共同進退。”


    這番話讓子楚頗為心動,但他知道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楚國會好心幫秦國抵禦三晉麽?


    “條件呢?”子楚沉聲問道。


    昭睢淡然一笑,道:“我王希望貴國可以歸還宛葉、漢中之地。”


    他的話音剛落,子楚立即迴絕:“不可能!宛葉、漢中都是我大秦先輩浴血奮戰所得,寡人絕不會拱手相讓,絕不!”


    宛葉、漢中都是秦國重要的戰略城市,這些地盤丟了,秦國基本上就要縮迴關中了,這等於放棄秦國幾十年來的東出成果,子楚當然不可能會答應。


    昭睢見此,又是一笑:“若是如此,我王將起兵三十萬攻打藍田、武關,那時休說宛葉、漢中,隻怕整個秦國都將不再屬於大王您。”


    子楚冷笑一聲:“先生是在威脅寡人嗎?”


    昭睢道:“外臣不敢,外臣隻是想請大王仔細考慮我王的提議。宛葉已成我國掌中之食,無論大王給予不給,寡君都將取之。大王所失去的,不過是一個漢中。用漢中一地來換取整個秦國的安寧,大王說是值還是不值呢?”


    子楚非常痛恨楚國這種趁火打劫的行為,他恨不得現在就把昭睢拉出去砍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那樣做,若是砍了昭睢,秦楚就要不死不休了。


    想著,子楚開口道:“先生暫到館驛安歇,此事容寡人還要和群臣商議一二。”


    昭睢拱手道:“那就請大王快點做出決定,外臣告辭。”


    等到昭睢一下去,大殿上馬上就炸了鍋。


    “楚人實在欺人太甚了,大王我們絕不能答應他們的條件。”


    “大王,王翦將軍還在武關,請他帶兵去和楚國拚了。”


    “不錯,楚國一個手下敗將也敢言勇!若是沒有晉人相助,楚國早被我們亡國了。”


    群臣義憤填膺之際,子楚將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兩位丞相:“二位丞相,你們說寡人該不該接受楚國的條件呢?”


    “應該接受╱絕不能接受。”


    蔡澤和呂不韋同時說話,但說出的答案截然不同。


    子楚先把目光看向蔡澤:“左相,你先說你的觀點。”


    “唯!”蔡澤應了一聲後,緩緩說道:“伊闕之戰我軍大敗,王翦久戰疲憊,司馬南他們又距離鹹陽過於遙遠,急切之間難以趕迴。如今我大秦已經無兵可調。函穀關危如累卵,隨時會被聯軍攻下。一旦函穀關丟失,聯軍頃刻間就要打到鹹陽。鹹陽並無城牆,聯軍一旦殺到,鹹陽必失矣!”


    說著,蔡澤對秦王深深一拜:“為今之計,我國隻有暫時答應楚王的條件,換取楚國出兵相助,等擊退了三晉,我國恢複元氣,還可以把失去的土地重新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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