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官府下達了一則征兵令。


    官府宣稱要以20萬大軍進攻河西,一舉鏟除暴秦。


    一時間,整個趙國為之沸騰!


    聽說要攻打河西,許多為了賞賜的趙人,紛紛報名參軍。


    如今幫官府打仗,已經不像以前。


    就拿上次官府攻打燕國,戰爭結束以後,所有參戰的官兵都得到一筆不菲的賞賜。


    所以趙人一聽說官府又要打仗,人人都躍躍欲試。


    司寇府已經被前來報名參軍的人擠爆了。


    看著司寇府外長長的隊伍,田秀想笑。


    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整個趙國都知道他們要打秦國,估計政哥兒馬上也該收到風了。


    看了一會兒後,田秀的馬車返迴相府。


    他剛踏進家門,就見毛遂過來稟告:“主君,廉頗將軍來了!”


    “哦?”田秀略感詫異,廉頗來見是想幹什麽?


    帶著疑惑,田秀來到大堂。


    一身戎裝的廉頗正坐在軟墊上閉目養神。


    看到田秀進來,廉頗立即起身見禮。


    田秀忙拱手還禮,笑道:“老將軍怎麽來了?”


    “老夫聽說丞相要攻打秦國,這場戰役,老夫可不能缺席!”


    田秀輕輕搖頭,說道:“老將軍年事已高,此次出征,路途遙遠,秀不忍老將軍再受顛簸之苦,您還是不要去了。”


    廉頗一聽,麵色微變,大聲道:“丞相,廉頗征戰多年,隻求馬革裹屍而還,何怕什麽顛簸之苦?您莫非是信不過老夫?”


    田秀趕忙解釋:“老將軍誤會了,秀隻是體恤老將軍,絕對不是信不過您!”


    “此次出征,老夫非去不可,丞相若是不允,老夫便碰死在丞相麵前!”


    說著,廉頗站起身就要往身後的梁柱上撞。


    “罷了罷了!”田秀唯恐廉頗真的撞死在自己麵前,隻得妥協:“也罷!既然老將軍一定要去,秀就上書大王拜老將軍為將!”


    隻見那廉頗滿臉淚痕縱橫交錯,他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激動得難以自抑。接著,他拱起雙手,對田秀深深一拜:“丞相,廉頗在此拜謝你了!!”


    田秀慌忙扶起廉頗:“老將軍今天就留在我這,我擺一桌酒,就當為您餞行。”


    廉頗搖頭:“丞相,這頓酒且留著,等老夫歸來,你我再痛飲一番!”


    次日,田秀上書趙王以廉頗為將統兵攻秦。


    趙王準之。


    三日後,廉頗率領八萬大軍(禁衛軍三萬)向西進攻河西。


    ……


    鹹陽。


    王宮中。


    天空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撕裂開來一般,一道道閃電如同銀蛇般在厚重的烏雲間穿梭遊走,緊接著便是一聲聲震耳欲聾的雷鳴聲滾滾而來,響徹雲霄。那聲音猶如萬馬奔騰,又似山崩地裂,令人膽戰心驚。


    與此同時,傾盆而下的瓢潑大雨如同一群脫韁的野馬,瘋狂地衝刷著大地。豆大的雨點猛烈地敲打著屋頂的瓦片,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雨水順著瓦片的縫隙急速流淌下來,匯聚成一股股洪流,然後相互交織、融合在一起,最終形成了一道氣勢磅礴的雨幕。這道雨幕宛如一條巨大的白色瀑布,從屋簷上傾瀉而下,濺起無數水花和水霧。


    秦王政負著手,站在走廊上,欣賞著外麵的雨景。


    趙高腳步匆匆的從身後過來,輕聲道:“大王,丞相來了。”


    秦王政迴過身,麵無表情的吩咐:“讓丞相過來吧!”


    須臾,呂不韋來到。


    也許是因為事態緊急,呂不韋一路飛奔而來,甚至連傘都沒有帶。此刻,豆大的雨點無情地砸落在他身上,仿佛要將他整個吞噬一般。雨水迅速浸濕了他的衣衫,從頭頂一直流淌到腳下,使得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幹爽的。原本梳理得整整齊齊的發髻也變得散亂不堪,幾縷發絲貼在額頭上,隨著他急促的唿吸微微顫動著。


    “大王!”呂不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拱起手道:“河西…河西有急報來!”


    秦王政眼神一凜,沉聲道:“河西出了什麽事情?”


    呂不韋深吸一口氣,緩聲道:“夏陽令急報,河西一帶出現大量敵軍旗號乃是趙國。其人數眾多,來勢洶洶,夏陽令恐難以抵擋,特加急來報,請求支援。”


    秦王政眉頭緊皺,來迴踱步片刻後說道:“趙國此舉,莫不是想趁我大秦伐蜀之際,趁虛襲我河西?”


    “臣想應該是這樣,我軍主力都在黔中、蜀郡,趙國不趁這個機會趁虛而入才是怪事,河西之地斷不可失,否則我大秦危矣!”


    “丞相不必驚慌,我們在河西還得有八萬大軍,趙國除非以舉國之力,不然急切之間,豈能拿下?”


    秦王政很自信,河西還駐紮了八萬大軍。


    八萬呢!


    就是八萬個饅頭,趙國也得啃幾個月吧。


    “臣聽說,出現在河西的敵軍打著禁衛軍的旗幟,恐怕是李牧來了,而且河西沒有大將鎮守,萬一……”


    “仲父言之有理,趙國連禁衛軍都出動了,看來寡人不能輕敵。”


    秦王政低著頭沉思了片刻,道:“讓張唐將軍去坐鎮河西如何?”


    呂不韋想了想說道:“張唐將軍經驗豐富,可堪一用,不過張唐性情如火,得找一個人輔佐他才行。”


    “丞相以為何人可以勝任?”


    “老將司馬梗如何?”


    秦王政想了想,緩緩點頭:“可!”


    傾盆而下的雨幕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淹沒一般,那雨滴如黃豆般大小,狠狠地砸向地麵,濺起一片片水花。


    秦王政站在宮殿前,靜靜地凝視著眼前這肆虐的暴雨,他的目光凝重而深邃,心中的思緒翻湧。


    不久後,張唐、司馬梗兩人冒雨趕來,盔甲之上盡是水珠。秦王政看著二人,神色嚴肅道:“趙國犯我河西,今命你二人前去抵禦。張唐為主帥,司馬梗為輔佐,務必守住河西。”


    張唐抱拳高聲應道:“大王放心,末將定不辱使命。”司馬梗也跟著表態。


    二人領命後,迅速整頓兵馬朝著河西進發。


    而另一邊,廉頗率領的趙軍一路猛進。沿途秦軍雖奮力抵抗,卻難敵廉頗的豐富作戰經驗。然而,就在快要逼近夏陽時,廉頗卻下令紮營休整。


    眾將士不解,廉頗解釋道:“我軍連日猛攻,部隊已經相當疲憊,如今大軍繼續前進,一旦遭遇敵軍,我們會很被動,不如先休整一下,等待戰機。”


    數日後,張唐和司馬梗二人趕到夏陽。


    兩人剛到夏陽,消息就被廉頗捕捉。


    這倒不是趙軍的情報部門有多靈敏,而是這兩人一到,夏陽城頭上居然就打出了二將的旗幟。


    廉頗聞知張唐來到,立即召集眾將到他營帳之中開會。


    “諸位,想必你們也知道了,張唐來了。”


    眾將點頭,張唐來到河西坐鎮的消息,早在趙軍中傳開了,這不是秘密。


    李牧拱手說道:“上將軍,張唐當年曾經跟隨過白起,此人不可小覷。”


    當初李牧是跟張唐交過手的。


    對於張唐的能力,李牧是清楚的。


    此人雖然不如王翦,但也是一員悍將。


    李牧唯恐廉頗輕敵,主動提醒。


    廉頗點頭:“這個張唐,本將是聽說過的,傳聞此人性如烈火,倒與本將年輕之時相似。”


    這話既有感慨自己年輕之時的意思,但更多的還是想跟張唐碰一碰。


    李牧趕忙提醒:“上將軍,我軍此戰是拖住秦軍的注意力,不到萬不得已,最好還是不要去招惹秦軍。”


    “李將軍,你的意思老夫都明白,可是老夫的脾氣你也知道,如果張唐來了,老夫畏縮不前,秦人必定會疑心,到時他們如果猜到我們的企圖,那可就麻煩了。”廉頗對著李牧耐心解釋。


    聽著廉頗的解釋,李牧也覺得他的確有點欠考慮。他隻想著牢牢的把秦軍的注意力吸引在河西,卻忘記了雙方主帥的性格。


    一軍主將的性格突然大變的話,就是任傻子也能猜出其中有詐。


    翌日廉頗派人向張唐邀戰。


    張唐的性格火爆,但他那位副將司馬梗是個老成的人。


    廉頗料定,他的戰術送到即便張唐有心應戰,司馬梗必定也不會答應。


    事實也的確如此,趙軍一連五日向秦軍邀戰。


    秦軍固守城內,堅守不出。


    廉頗見狀,又對左右吩咐:“派人高聲辱罵,激張唐出戰。”


    隨後,趙軍挑選了幾十個嗓門大的對著夏陽的秦軍不斷辱罵。


    司馬梗麵對趙軍的辱罵,淡定自如。


    不得不說司馬家的人臉皮確實夠厚,哪怕祖宗18代都被人問候了一遍,依舊能沉住性子。


    不過張唐的脾氣就沒那麽好了。


    趙軍連日辱罵,從他的祖宗18代開始,到他的全家女性幾乎都問候了一遍。


    張唐實在忍不了了。


    “直娘賊!趙軍真他媽的欺人太甚!”張唐憤怒的罵了一句後,拿上自己掛在營中的佩劍,就準備出去。


    司馬梗睜開眼睛:“將軍何去?”


    張唐怒道:“趙軍把我祖宗18代都罵盡了,我是忍不了了。”


    司馬梗聽了哈哈一笑,道:“大丈夫生當在世,豈能連幾句惡語都容他不下?趙軍對我們高聲辱罵,恰恰說明他們黔驢技窮。隻要我們繼續忍耐,等趙軍糧盡,他們自然會退走將軍不必驚慌。”


    張唐聽罷,氣的轉身瞪了司馬梗一眼:“他們罵的不是你家祖宗問候的不是你家女性,將軍自然可以在此安坐。”


    司馬梗嘴角一抽,差點罵人。


    特麽的前兩天他們罵的一直是我,當時沒見你這麽激動。


    結果現在輪到罵你了,你就急著要去跟人家拚命。


    要不是看張唐才是主將,司馬梗高低要給他整兩句。


    忍住了罵人的衝動,司馬梗又閉上眼睛繼續閉目養神,不再理會張唐。


    接下來的幾天,趙軍依舊是日日罵陣,秦軍照常高掛免戰牌,死守不出。


    日子一天天過去的時候,尉繚終於是率軍來到了上郡。


    趙軍為了掩人耳目,一直是晝伏夜行。


    原本半個月的路程,趙軍用了足足一個多月。


    趙軍出現在上郡時,上郡的秦軍頓時大驚。


    上郡治所,膚施城中。


    郡守令狐飛聽說城外出現趙軍,頓時大驚。“趙軍,趙軍怎麽會突然出現在上郡?他們此刻不應該在河西嗎?”


    斥候急道:“城外的確出現了大股趙軍,人數小不下於十萬啊!”


    十萬人!


    令狐飛心中一沉。


    趙軍一次調集了十萬人來攻打上郡,這明顯不是什麽佯攻。


    隻怕趙軍明攻河西,實則是要攻上郡。


    不行,我得盡快把這個情況報告給秦王。


    想著,令狐飛對斥候吩咐:“你立即前往鹹陽,就說我上郡遭遇趙軍主力,請秦王火速發兵來救!”


    “唯!”


    斥候下去了之後,令狐飛又叫來郡丞:“立即發出告示,全城丁壯上城,隨本官守城!”


    “唯!”


    尉繚率軍來到膚施城下。


    此刻城頭上還相當混亂,明顯是因為他們來的太快,守軍還來不及反應。


    尉繚見此大喜,抽出佩劍大喝一聲:“全軍聽令,攻城!”


    黃昏時分,膚施城破。


    郡守令狐飛力戰而死,其餘秦軍棄城而走。


    趙軍拿下膚施後,從城中繳獲了十萬石糧。


    原本趙軍攜帶的糧食已經耗盡,後方的糧食還沒有送來。


    這些糧食對趙軍來說雪中送炭。


    趙軍在補充了糧草以後,繼續攻略上郡其他地區。


    與此同時,秦國鹹陽。


    王宮中。


    秦王政正在用飯,正在他吃的香時,呂不韋匆匆進來。


    看到呂不韋,秦王政忙招唿他坐下:“仲父,用過飯了嗎?”


    呂不韋哪還有心情用飯?


    “大王出事了!”


    聽到呂不韋說出事了,秦王政隻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埋頭吃飯,隨口問:“張唐這小子是不是跟廉頗打起來了?”


    張唐每天都給他上書,請求和趙軍會戰。


    秦王政知道張唐早晚壓不住性子和趙軍打起來,但有司馬梗在,就算他真的出戰,也不會全軍覆沒,最多就是吃些苦頭。


    等他挨了廉頗的毒打,應該就會老實了。


    “大王,並不是河西那邊的消息。”


    “哦!”秦王政終於沒心情吃飯了,抬頭看向呂不韋:“難道是王翦那邊出了事?”


    “也不是王翦!是上郡,上郡那邊出事了,三日以前,一支趙軍突襲上郡,隻用一天就拿下了膚施,郡守令狐飛戰死。”


    呂不韋也沒心思再跟秦王打啞迷了,直接把上郡的消息告訴他了。


    秦王政聽完,先是一怔,然後憤怒的把米飯扣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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