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應該歡慶的除夕夜,被發生在公路上的狙擊徹底打破。


    祝家徹底沒有任何過年的心思,不僅如此,就連其他家族也是一樣。


    宋家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給祝家打電話表示慰問,不僅如此,宋錚則是馬不停蹄趕到醫院,等待祝國的手術結果。


    宋家,宋正國和老爺子宋立威兩個人在書房坐著,其餘的人都在外麵過年。


    “爸,這事太蹊蹺了。”宋正國皺眉說道。


    宋立威坐在書桌後,手中的旱煙冒著青煙,蒼老的臉色格外凝重,沉沉說道,“說說看。”


    “蹊蹺的地方就在於,為什麽是祝國?”宋正國看著父親,認真說道,“整個中部軍區,雖然祝國也是個關鍵人物,話語權很高,但那也是因為祝家的關係。哪怕他的能力夠,但畢竟年齡和資曆在那裏擺著。祝國並非是中部軍區的主導人物,為什麽要殺他?”


    “嗯。”宋立威老爺子狠狠抽了一口,眉頭緊皺,說道,“你說的沒錯,如果是外國派來的特工,的確沒有殺祝國的必要。”


    “而且,祝國最近並沒有發布什麽對外國敵視的言論,也沒有什麽大動作,為什麽他會被暗殺?”宋立威皺眉說道,“這一點真的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是好事,如果我們連分析的頭緒都沒有,就真的麻煩了。”宋立威皺著眉頭,沉聲說道,“這件事已經驚動了上麵,剛剛給我打過電話,讓我們軍.委高度重視。”


    “唉。”聽到父親的話,宋正國皺起眉頭苦惱起來,說道,“在這種沒頭緒的時候,我們隻能用最原始的推斷方法,利益得到者,誰在祝國受傷這件事中得到的利益最大?即便不是這個人所為,也應該可以找到不少線索。”


    “嗯。”宋立威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對你們和祝祥那兩個兒子還算了解,但在對於下一代知道的沒你們多。好好查,有情況隨時匯報。”


    “好!”宋正國用力點頭,說道。


    ——————


    ——————


    醫院中,人群在手術室門口越來越多。後來的這些人大都不是祝家的人,而是來探望的各個家族的人。


    祝國雖然不在燕京任職,但畢竟是祝家的未來接班人,祝國出事,每家都自然需要來慰問一下。


    祝興邦讓祝興山和祝偉田去處理這些人,他現在完全沒心思和這些人打交道,也告訴自己的兩個弟弟不要和他們多費口舌,讓他們趕緊走,不要在手術室外弄出動靜來。


    現在裏麵手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期間三次護士往裏送血袋。沒有醫生再對他們通知病情,祝興邦也不敢打擾去問。


    這個時候,祝偉田從外側人群中來到祝興邦麵前,說道,“大哥,祝京醒了!”


    祝興邦身體一震,懷中的妻子也是一樣,兩人連忙抬頭,眼神中終於露出一抹喜色。


    “走!去看看!”祝興邦轉頭,對妻子說道。


    兩人連忙跟著遠處醫護人員,來到了下一層的病房門口。進入病房中,醫生正站著給祝京下長期醫囑。


    見到祝興邦和劉越兩人進來,醫生也猜到可能是病人的父母,便沒說什麽。


    “醫生,他情況怎麽樣?”祝興邦看著躺在床上的祝京,臉色蒼白,頭部被裹上繃帶,身上多處也被綁上,情況並不樂觀。


    “重傷,但沒有生命危險。”醫生看了一眼祝京,認真說道,“頭部重度腦震蕩,右手骨折,肌肉挫傷多處,需要休養至少十三周。”


    聽到醫生的話,祝興邦頓時鬆了一口氣。隻要沒有生命危險,沒有留下後遺症比什麽都強。


    “謝謝醫生。”劉越帶著哭腔,感激說道。


    “應該的。”醫生將筆插在胸口口袋裏,將長期醫囑交給護士後,說道,“你們聊吧,但注意讓病人休息,不要太久。”


    “好,謝謝。”祝興邦也感激說道。


    醫生和護士走後,作為母親的劉越連忙來到兒子身旁,看著纏滿繃帶的兒子,眼淚就開始止不住的簌簌往下掉。


    祝京眼睛半睜,看著母親傷心的樣子,嘴角動了動,開口,用很弱的聲音說道,“媽,我沒事。”


    劉越用力點頭,想抓住兒子的手卻又不敢,隻能用力抓著床單,來控製自己的情緒。


    祝京又轉頭,看向母親身旁的祝興邦,輕輕說道,“爸。”


    “感覺怎麽樣?”祝興邦心疼看著自己的兒子,一向威嚴的他也溫柔起來,問道,“要是哪裏難受,就馬上和醫生說。”


    “還好,就是腦袋很沉。”祝京輕輕說道,跟著頓了一下,問道,“我哥怎麽樣了?”


    聽到祝京的問題,祝興邦和劉越先是一怔,跟著都沒有說話。


    劉越低著頭,眼淚掉的更兇了。祝興邦則是轉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哥正在手術,還沒出來。”祝興邦沉沉說道,“但沒事,手術到這個時候還沒停,就說明你哥肯定沒事。”


    “……”


    祝京看著父親,又看了看哭得越來越兇的母親,什麽也沒說。


    “你當時在車上有發現什麽情況嗎?”祝興邦想了想,對兒子問道,“那個司機也重傷送到手術室,雖然結束了但還沒醒。”


    隻見祝京搖搖頭,努力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頭有些疼,皺眉說道,“當時正在車裏,我哥剛迴身想對我說什麽,子彈就進來了。”


    祝興邦聞言心中一緊,子彈打中的是祝國的肩膀中段,也就是說要不是祝國正好轉身,子彈就會貫穿祝國的腦袋!


    想到這,祝興邦心中甚至慶幸起來。


    “除此之外呢?”祝興邦又問道,“還有別的嗎?”


    “沒有了。”祝京有些虛弱說道,甚至眼睛又閉上一些,隻留下一條縫隙。


    劉越見狀,連忙迴頭對丈夫說道,“你快別問了,先讓他休息,這些話留著以後再問不行嗎?”


    祝興邦也知道自己問得有點多,尤其對於現在的祝京,連忙說道,“你好好休息,睡一覺,什麽都不要想。”


    “嗯。”祝京虛弱應道,跟著徹底閉上眼睛。


    還不到一分鍾,他就陷入沉睡。


    看著躺在床上唿吸均勻的兒子,祝興邦和劉越的眼神裏除了心疼還是心疼,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痛苦。


    更痛苦的是,祝國現在還生死未卜。


    “讓他睡吧,護士會照顧好他的。”祝興邦貼近妻子耳邊,小聲說道,“我們去樓上,等著祝國出來。”


    “嗯。”劉越用力點頭。


    ——————


    ——————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四個小時。


    一般來說,在這些資深的醫生手下,一個非腦部手術很少能做到超過四個小時的時間,但這一台手術到現在依然沒有結束的跡象。


    已經是淩晨零點半,哪怕是除夕夜後的淩晨,這個時間也有許多家庭已經入睡,但整個祝家以及很多軍人世家卻根本無法睡著。


    祝國的手術還沒有結束,門外的人已經走了許多。在祝興邦的命令下,大部分祝家人都迴到家中,現在還守在門口的不到十個人。


    祝偉田也被祝興邦趕迴家中去和妻子團圓,本來一年就能見兩天的他們不能被自己耽誤。祝興山則是留在醫院陪著。


    期間有醫生和護士進進出出,神色嚴肅而匆忙。他們也不敢攔下,生怕耽誤什麽事情。


    血袋又送了四五次,越來越多權威的醫生趕到,一起參與手術。


    祝祥也一個電話打到孟庸那裏,孟庸也給中心醫院打過電話,在得知了情況後並沒有說太多,隻對祝祥說了一句,現在的傷交給中心醫院比交給他要好,脫離生命危險後的治療交給他做。


    祝祥知道孟庸的性格,孟庸從來不是那種逞強之人,他說行的,那就是沒人能治療的比他更好,他說不行的,那就是別人比他強。


    所以,現在祝家所有人都寄希望於手術室裏的醫生們,尤其是劉越,長時間的等待已經讓她的精神熬不住,瀕臨崩潰。


    五個小時。


    六個小時。


    ……


    九小時二十七分。


    天已經出現一點亮色,城市寂靜無聲。


    叮。


    突然間手術室的燈滅了,發出清脆的響聲。


    所有在走廊裏的人都心中一驚,祝興邦‘唰’的一下站起來,轉身瞪大眼睛看著手術室門口。


    隻見幾名身穿手術服的醫生走出來,祝興邦三步化做一步,幾乎是跑著來到醫生麵前。


    “醫生!”祝興邦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更控製不知自己的喉嚨,幾乎是壓抑的吼著,問道,“我兒子他怎麽樣了?!”


    醫生看著祝興邦渾身繃緊的樣子,疲憊的臉上露出一點笑容,說道,“救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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