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和展玉痕跟著蘇和子來到皇宮的時候。


    攝政王正坐在北冥王的書房中,靜靜地看著牆上的一幅圖,圖中遠景瓊山堆雪,從極遠處慢慢地往近處看,雪白的顏色正在被替換,漸漸地出現樹木,再往下就是綠色,一直是綠色,深淺不一很寬闊的綠色屏障,像是堵住了雪的蔓延,再往近處依舊是綠色,不過成了草原,綠色的草原鋪展出無邊無際的感覺,然後是牛羊,然後是星星點點的帳篷,再往近就是村莊,城市,然後,仔細觀察,圖中人很少。


    猛一看似乎很是和諧,萬物靜美,再放大圖中的人看,幾乎都是行色匆匆大人,老人,而孩子特別少,那些行色匆匆的大人和老人都是手裏提著東西,往孩子的方向而去。


    而在他們身後,是大量廢棄的田地和寂寞的村莊……


    攝政王靜靜地看著,最後閉上了眼睛。


    “大哥,你到底何時才能醒來,整個北冥國都再埋怨我,可是他們卻不知道真相,不知道北冥之王正在為他們做什麽?”


    攝政王把手按在了圖上,這是一片遼闊的疆土,任何人隻身投入,隻能是迷失。


    “大哥,現在外麵都在尋找瘟疫的源頭,嫣紅帶迴來的藥,的確是有效果,可是他們卻不知道,那隻是短期的效果,他們不知道這場瘟疫的背後有著怎樣的淵源,更不知道你正在和瘟疫的鬥爭。更不知道,若是徹底的治愈會換來更猛烈的瘟疫攻擊。


    北冥人都在埋怨我,說我不徹底治療瘟疫,可是大哥,隻有我知道你在那危險的地方正在舍命的廝殺。


    若是我這裏徹底的治療好了北冥的瘟疫,那麽就會有更多的瘟疫一湧而出,到時候你怎麽戰?


    大哥,我真希望在這樣的拖延中,你能盡快的找到方法。


    可惜弟弟能力有限,凡夫俗子,不能給大哥分擔。“


    攝政王深邃的眼底有些淚光閃爍,沒有人知道他和自己的大哥正經曆的壓力。圖下方的桌在上,有一個香爐,香爐裏燃著一種淡淡的香,而那香味隻是籠罩在畫得上麵……大哥畢竟也是一個人。


    ……


    一片雪域中,北冥之王正在和一道紅色的影子廝殺。


    而在兩道影子廝殺的不遠處,白雪皚皚的山腳下,有一處紅色在湧動,那紅色一會兒變大,一會兒變小,而且每次變大的時候,總有一絲紅色逃逸到空氣中,快速的蔓延變淡,直到消失,似乎是融進了空明的空氣。


    北冥王揮著銀色之劍一次又一次的刺向紅色的影子。


    紅色的影子確實在北冥王的劍下變得越來越小,很快就被削沒了,但是當北冥王坐下來休息的時候,那個紅色就有慢慢地出現了,而且狂妄的笑著:“北冥王,你就認命吧,你再也不能封住我了,這段時間裏,你也看到了,你封不住我了,雖然你能消減我,但我又會聚攏還原出現。


    這是天意,你違背不了。“


    “我不相信你說的天意,我鎮守北冥,做北冥之王,也是天選之人,天又怎麽會負我?你的宿命就是被封在雪山之下,平衡冷熱的更替,你若出來,才是對這方世界的破壞,這不是天意。


    你也看到了,因為你的不遵守天意,已經有瘟疫在肆虐。“


    “遵守天意?哈哈哈,你想的真美,北冥王,你本應該和我一起在這裏,你守著這一邊的雪白,我守著另一邊的紅,這冰與火的共存與平衡,早就是安排好了的,可是你自己打破了。


    這個世界的幾個口子,人家都在遵守,就你為了自己的私欲忘記了該遵守的,所以才出現了這個現象。


    “哦,太舒服了,這裏的空氣有助於我變得強大。”


    隨著聲音,滋滋啦啦一陣,似乎是在燃燒,火紅色的影子的確是有長大了一些。


    北冥王聲音低沉地說道:“是的,我是犯了錯,但這也不是你竄出來的理由,你也不要得意,若是上天對我有懲罰,那就是讓我在這裏堵住你,堵住你,你也隻能在這裏做出幾個小唿吸。


    我也決定了,一直留在這裏堵住你。“


    “哼,說得好聽,你就不想你的妻女,你可是因為他們才犯了戒,可惜她們卻渾然不知。“


    “少廢話,我是不會退讓的,看劍。”


    “那你就不可憐你的子民,他們可正在被瘟疫肆虐。你的弟弟可是沒有為他們治療。


    你很清楚,現在我的瘟疫就在你北冥國。你隻要讓我出去,我就給他們治病,然後這草原雪山牛羊,我和你平分享受。


    沒有我的世界,你不覺得很寂寞嗎?你看看,這些年以來,你的劍氣都消減了,一個武魂,怎們能夠長期不戰。


    一方世界怎麽能夠沒有戰爭?


    你讓一下,放我出去,我的到來,會讓這個世界精彩。“


    “一派胡言,你的存在,就是在雪山之下平衡寒熱,而不是出來破壞的和平。


    這一方世界,自有他的存在的風格。


    我是武魂不錯,但是我更願意天下太平,寶劍生鏽。


    以我一人之力,和你在此拖延永遠,我隻要能做到就不會改變這個想法。“


    “你就不可惜你好不容易有了的肉身?”


    “外物而已,隻要這世界和平,我沒有肉身又何妨?”


    “蠢貨,你可明白,你就是和我這樣大戰無數迴,又能怎樣?你的國家,你的百姓的疾苦,怎麽解決?你迴去打理你的北冥,我收迴瘟疫,我們一起在這草原上平分秋色,或者席卷天下有何不好?”


    “膚淺,若是你說的就是好,這世界早不存在了,你不要忘記了我們存在的初衷。”


    “我當然記得,可是這已經過了多久,滄海桑田,幾經改變,那些曾經的純粹,早已經變質。


    這裏早已經不是最初的世界,這裏息息相生,已經演化出了更加複雜的東西,不用我和你守著最初的純粹,這個世界受得住我們離開,也受得住我們的摧殘,因為它是無數生物的裂變和衍生出的新世界,早已不需要我們這些古董。“


    “萬變不離其宗,他們都是衍生在平衡之上的,若是沒有人保持這個平衡,那麽這辛苦衍生出的美好就會被毀滅。”


    白色的冰一樣的影子和紅色的影子不再說話了,他們又狠狠的廝殺在一起。


    而在大晏的皇宮裏,攝政王還在看著畫,他默默地往香爐裏續著香。


    有一個小內侍在書房外,輕輕地說道:“秉攝政王,國師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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