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父今天特地等到燕垂風和歲歲迴來才傳的晚膳,燕垂風算是沾了歲歲的光,能蹭一頓豐盛的飯菜。


    歲歲進了院子就一路小跑,燕垂風都攔不住他。


    “爹爹!”歲歲大老遠地就用奶唿唿的嗓音喊道。


    人未到,聲先到。


    聽小家夥的聲音,他今天玩得倒是開心。


    燕父露出個笑意,看著歲歲邁著小短腿一路跑進門,衝到他麵前,燕父趕緊伸手把人接住。


    跑這麽快,也不怕摔著!


    見這小家夥跑的小臉紅撲撲的,滿臉開心之色,燕父不由問道:“今日怎麽這麽開心?”


    歲歲抿了抿小嘴,然後止不住眉開眼笑,抱住燕父的脖子,一副羞澀的小模樣:“歲歲今天去鍋子學,博似誇歲歲了。”


    燕父倒很少見這小家夥害羞,暫且先不追究他去國子學的事情了,反而眼底溢出笑意,問道:“誇的什麽?”


    “誇歲歲似墜聰明的小孩!”歲歲眼睛亮晶晶地,開心說道。


    說罷,歲歲眼巴巴地望著燕父,小臉上寫滿了想要被誇的期待。


    被這樣亮晶晶的眼睛看著,燕父哪裏忍心辜負小家夥的期待,立馬高聲誇讚:“是最聰明的小孩啊?博士說的,那一定是真的,爹爹就知道歲歲肯定聰明!”


    歲歲紅著小臉,抿嘴笑著,然後害羞地拿小手捂了捂臉,撲進了燕父懷裏撒嬌地扭著。


    燕父好笑地拍了拍歲歲的背,一轉頭,看見燕垂風也進來了。


    燕父清了清聲音,換上嚴肅的表情,質問道:“你今日怎麽把歲歲帶去國子學了?”


    雖然歲歲是玩得開心了,但這件事到底不合規矩,他得問個清楚。


    不等燕垂風迴答,歲歲仰起小腦袋道:“歲歲要去呀!”


    燕父沒想到是歲歲主動要去的,不禁疑惑,國子學裏能有什麽好玩的?


    不過轉念一想,燕垂風一向沉穩守禮,若不是歲歲這小磨人精纏著,想來也不會將他帶去國子學。


    燕父沒好氣地點點歲歲的腦袋:“你去幹嘛?”


    “去讀蘇呀!”歲歲擰著小眉毛,理直氣壯地迴答。


    兩歲的小娃娃,去國子學和那些十幾二十的人一起讀書?是一起讀《三字經》還是《百家姓》?


    燕父氣笑了:“你怎麽那麽好學呢?”


    歲歲氣鼓鼓道:“歲歲聰明!聰明就要讀蘇!”


    燕父聞言,想起昨天的事來,這才明白燕垂風為何把歲歲帶去了國子學,原來這小家夥一直糾結著自己聰不聰明這件事呢。


    奇了怪了,這樣的小奶娃不是向來頭天的事,隔天就忘嗎?


    偏這小家夥對此事這麽執著。


    燕父歎了口氣:“偏你氣性大些。”


    歲歲拍了拍燕父的手,鼓著臉道:“歲歲米有森氣呀!”


    燕父看了眼歲歲,就這還說沒有生氣,全家就數他最會發脾氣了。


    但燕父沒有辦法,這小家夥發脾氣也可愛的很,叫人根本生不起氣來,燕父隻能哄著他:“行行,你最乖了。”


    燕父讓燕垂風坐下,讓人傳膳。


    怕歲歲明日又跟去國子學,燕父還是發話道:“歲歲喜歡讀書,就請夫子到府上教他,明日不能再帶去國子學了。”


    燕垂風本也沒想再帶歲歲去國子學,便應聲說:“父親說的是。”


    應完又覺得不妥,歲歲究竟喜不喜歡讀書這件事,還有待商榷。


    歲歲卻仰著腦袋:“歲歲要去鍋子學讀蘇!”


    燕垂風早就想好了說辭應對歲歲,此時便麵露難色,假裝猶豫不定地說:“哥哥也很想帶你去,隻是助教說,下次再見到有學子在課上睡覺,就要打他手心……”


    想到自己今天就在助教課上睡覺了,歲歲瞪圓眼睛,害怕地捂住兩隻小手:“要打歲歲手?”


    燕垂風見他這副害怕的小模樣,心裏覺得好笑,但麵上不露聲色,歎了口氣道:“歲歲想去的話,就同哥哥一起去吧,到時候讓助教打哥哥手心好了。”


    歲歲連忙從燕父懷裏跳到地上,噠噠地跑到燕垂風身前,小手拽著燕垂風的手指頭,癟著小嘴著急道:“不打哥哥手!”


    見歲歲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樣,燕垂風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可是哥哥不舍得歲歲挨打。”


    歲歲登時撲倒在燕垂風膝上,帶著哭腔說:“歲歲不去鍋子學了,不打哥哥!”


    燕垂風沒想到小家夥居然真的哭了,連忙將人抱進懷裏好聲安慰:“沒人打哥哥,歲歲別哭了。”


    小家夥僅僅是聽到自己會被打就哭成這樣,真是叫人心裏又疼又軟,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


    輕聲細語地哄了好一會兒,歲歲知道沒人會打燕垂風,也就不哭了,乖乖地坐在燕垂風懷裏鼓嘴說:“歲歲自己讀蘇。”


    燕父聞言道:“爹爹給你請夫子,專門給你上課。”


    燕垂風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隱晦地提醒道:“父親,歲歲今日隻讀了小人書。”


    小人書?那不就是一本畫冊?


    燕父收到燕垂風投過來的暗示的眼神,明白了他的意思。


    合著歲歲今日去國子學這一天,助教的課是睡過去的,讀的書還隻是小人書。


    燕父有些啼笑皆非,若是他真給歲歲請來夫子講學,怕歲歲能從白日睡到晚上,這便罷了,就怕夫子氣不過,給歲歲的手心啪啪幾板子下去。


    到時候心疼的還是自己。


    算了算了,左右歲歲才兩歲大,既然歲歲不是真心喜歡讀書,那啟蒙的事便不急於一時,平日裏教幾個大字,背些古詩,於他這個年紀才算相宜。


    請夫子的事便沒了後續,歲歲不清楚,還一心要自己讀書呢。


    吃完這頓晚膳,燕垂風在迴院子的路上就開始給歲歲做沐浴的思想準備工作。


    燕垂風又是哄,又是騙,才終於讓歲歲口頭答應下今晚的沐浴安排。


    誰知進了屋子,歲歲小衣裳一脫,鞋子一蹬,飛快地爬到了床上,揉了揉眼睛說:“好困呀,歲歲要睡覺覺了。”


    燕垂風哪裏還能讓這小家夥再跑了,將馬上要鑽進被窩裏的人攔腰抓了迴來,歲歲隻能咯咯笑著,無謂掙紮。


    燕垂風叫人先備好了一盆熱水,讓歲歲把手伸進去適應適應。


    歲歲以為這樣就不用進水裏沐浴了,開開心心地拍著水。


    燕垂風在一邊看著不肯就範的歲歲,忽然心思一動,有了主意。


    他換上一副深沉的神色,緩緩開口:“今天宋博士找哥哥說了幾句話。”


    因宋博士誇了幾句歲歲,歲歲現在可喜歡宋博士了。


    果不其然,一提到宋博士,歲歲就支起小耳朵,好奇地問道:“嗦什木呀?”


    燕垂風心裏有些好笑,但凡拋餌下去,歲歲總是要上鉤的。


    燕垂風一臉遺憾道:“宋博士說呀,歲歲這孩子,十分聰明,就是可惜……”


    歲歲也不玩水了,抬起小腦袋緊張地看著燕垂風:“可惜什木呀?”


    燕垂風歎了口氣,遺憾道:“可惜歲歲髒髒的,臭臭的,宋博士說,這樣邋遢的學子當不了君子。”


    歲歲今天被宋博士開了小灶,特地教了他什麽是君子,歲歲覺得當君子可光榮了,此刻聽到自己不能當君子,立馬著急地說道:“洗洗就當菌子呀?”


    燕垂風憋著笑,故作高深地點了點頭:“要像宋博士那樣,幹幹淨淨的,才能當君子。”


    宋博士確實總是衣著簡單整潔,樸素得很。


    歲歲聞言難過地推了推水盆,歎了口氣:“唉呀,當菌子尊難呀!”


    “是啊,所以不是誰都能君子,也不知道哪個又聰明又幹淨的人才能當上君子呢?”燕垂風搖搖頭,滿臉遺憾。


    一聽這話,對君子身份無比渴求的歲歲立馬跑到燕垂風身前,抓著燕垂風的衣角,仰著小腦袋眼巴巴地看著他:“歲歲洗洗就能當菌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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