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楊就站在不遠處,剛剛讓弟子們都去休息,轉頭就看到寧七正專注的看著裴音,他走上前,拍了拍寧七的肩。


    寧七迴過神,看到沈楊站在他身邊,笑著問道:“沈堂主怎麽還不去休息?裴姑娘剛才不是說了嗎?”


    沈楊顯然很了解裴音的做事風格,搖搖頭道:“青蚨若是沒事,裴姑娘必然要開執事堂問話,你也不用走了,先等一等吧。”


    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就聽見馬車那邊傳來裴音冷冷清清的聲音,“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問你。”


    寧七轉頭,目光耐人尋味的看著沈楊道:“沈堂主真是了解裴姑娘。”


    “裴姑娘的心思很好猜,隻要你按著她說的做,基本不會有什麽問題,走吧,和我去執事堂。”沈楊先一步轉身向著執事堂的方向走去。


    還有一些話沈楊也不想說出來,今天迴山,隻有裴音帶著碧江在等著他們,往常一直跟在裴音身後的鍾玄銘不在,其他堂主護法也不在,沈楊猜測他們應該在執事堂等著,如果青蚨沒事,就是玄武安心的和他一起迴話,如果青蚨的情況嚴重,裴音就會放玄武去看青蚨,讓自己先迴話。


    本來這種事情隻要沈楊去就可以了,不過寧七畢竟在救人中出了大力氣的,首領也是他殺的,保險起見,沈楊還是決定帶著寧七一起去迴話。


    而且他心中總有一點小懷疑,總覺得寧七和裴音可能是舊識,帶著他也許有好處。


    “玄武身子還沒好利索,沈楊也一路奔波辛苦了,都坐著說話吧。”裴音慢悠悠的走進執事堂,發現先她一步進來的玄武和沈楊都站著呢,擺擺手示意他們先坐下。


    寧七沒職位沒身份,能進執事堂都是借了沈楊的光,自然沒有什麽位置可讓他坐下,他也乖覺,直接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站著去了。


    裴音在上首坐下來,目光虛虛的掃過全場,看到寧七的時候,連停頓都沒有,直接就略了過去,就像不知道房間裏還有這麽個人似的。


    寧七在心裏笑了一下,腹誹了她一句狠心,倒也不怎麽生氣。


    他心裏很矛盾,不太喜歡裴音這種俯視的目光,像是和所有人都隔著一層,可是他又想看到裴音不一樣的方麵,感覺像是又了解了裴音的另一部分,原來總覺得裴音說的什麽不被感情左右是托詞,昨日見到玄武,他突然有那麽一點確認,裴音也許說的不是托詞。


    “沈堂主辛苦了,這次從救人到把人帶迴來,總共沒用幾天,你提前發迴來的信件我看過了,咱們對悅州的掌控還不夠強,此次被人鑽了空子,差點損失我們兩員大將,以後悅州的分堂口加派人手,但凡陌生人進入悅州,都要嚴加探查。”裴音的神色平靜,可是大家還是能聽出一點不高興。


    寧七聽到裴音的安排稍稍集中了一點精神,對裴音做事的幹脆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裴音說的很輕鬆,加派人手,也就是要控製整個悅州的意思,這種事情連州刺史都沒法做到,裴音此舉,往大了說,就是大逆不道,她不是一國之君,卻想做一國之君的事,說出去,林永就會認為她想謀反。


    他能想到的事情,執事堂裏的人精自然也能想到,果然,鴻雁堂主猶豫著問道:“裴姑娘,此舉怕是不妥吧,盤查往來人員這件事,官府就會做了,咱們插手,似乎不太好。”


    其他人雖然沒說話,但也是一臉讚同,有的還點點頭,算是同意鴻雁堂主的看法。


    “官府查官府的,我們查我們的,他們查的是路引,我們查的是人。”裴音的食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麵,表情淡然,“悅州,我們自己的地盤,被人潛了進來,這沒什麽,江湖朋友來來往往,悅州這麽大,也不是咱們說了算。”


    她停頓片刻,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兩口,繼續說道:“悅州發生打鬥,咱們的人竟然不知道,這就很丟臉了,青蚨玄武的武功都不弱,青蚨的鐵扇都丟在了路邊,脫力被擒,這麽大的動靜,要不是往來信件斷了,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抓了人不算,還得帶迴咱們眼皮子底下審訊,分堂口裏的人來往搜查了那麽久,除了一柄損壞的鐵扇,竟然什麽都沒發現。”


    她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發出一聲輕微的碰撞聲,看著下麵坐著的人,一字一句的說:“諸位,這是我恕人穀的臉麵被人踩了。”


    裴音的聲音沒什麽起伏,就是一副就事論事的語氣,可是下麵坐著的諸人一起跪下來,就連她身邊的鍾玄銘都沒站著,寧七無法,隻能跟著跪下去。


    “裴姑娘(師父)請息怒。”


    裴音從來不說重話,當初處理叛徒,殺人的時候,她的神情都沒變一點,平日裏和大家做事有商有量,雖然最後一定要按照她說的做,但在過程中總會給你一種尊重你想法的感覺。


    可是今天,裴音的語氣雖然沒變,但是最後這句話算是相當重了。


    恕人穀成立近四十年,從來沒有人對恕人穀如此不尊重過,這的確是一種挑釁,狠狠的打了恕人穀一個耳光。


    “你們還能聽出來我生氣了,還知道請罪,也還算是有救,都起來吧。”裴音的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說:“好在知道這件事的敵人都死了,也不能說出去炫耀一番,咱們恕人穀的臉麵沒被踩的那麽嚴重,還有補救的時候。”


    眾人站起來,該坐好的坐好,該站好的站好,都小心的控製著自己的唿吸,連額頭上沁出的冷汗都不敢擦一下,全部嚴肅的聽著裴音的吩咐。


    寧七沒有他們那麽緊張,不過也被他們帶累的有點忐忑,說來裴音這種平靜的怒氣他還有點懷念,許是習慣了,他的表情倒還算自然。


    鍾玄銘看了看寧七,倒是對於他的淡定有點詫異,能在他師父的怒火中還如此平靜的人,他還真是不多見。


    “以後進入悅州的每一個人,都要仔細探查,我不希望再發生堂主或者護法失蹤的事情,如果還出現這種情況,讓我發現在哪個堂口負責的地方出的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裴音的語氣很冷,沒有人會認為她是在開玩笑。


    玄武思慮再三,明知道裴音現在很生氣,還是冒險小心的說道:“裴姑娘,此次襲擊我們的人,是朝廷的軍隊。”


    自古民不與官鬥,玄武擔心裴音憤怒之下,真的與朝廷起衝突,恕人穀地勢再險要,弟子再多,也多不過朝廷的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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