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閑庭感覺心如刀絞。


    他無法承受裴音包容的眼神,抬起手蓋在裴音的眼睛上,輕聲說:“不要這樣看我,裴音,不要這樣看我。”


    衛閑庭的掌心溫暖,略帶了一點潮濕,像是緊張。


    裴音在黑暗中眨了一下眼睛,長長的睫毛刮著衛閑庭的掌心,酥麻感從掌心一直蔓延到心髒。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有些恍惚。


    上次距離這麽近好像還是四年前,衛閑庭耍了個小心眼把裴音撲倒在地上的時候。


    衛閑庭眼神掙紮,看著裴音如胭脂般豔麗的唇,像是被誘惑了一般,慢慢的俯下身。


    裴音的五感比常人敏銳,即使衛閑庭的手掌覆在她的眼睛上,也不妨礙她對外界的感知。


    她能感覺到衛閑庭的氣息越來越近,心裏朦朧的有一點猜測,知道衛閑庭可能要做什麽。


    裴音有一點慌亂,下意識的偏了一下頭。


    黑暗中,她沒有看見衛閑庭瞬間變色的眼眸。


    裴音的動作像是刺激了衛閑庭,本來還算平靜的神色瞬間就變得暴戾起來,他用另外一隻手捏住裴音的下巴,低下頭毫不猶豫的吻下去。


    衛閑庭的吻兇狠激烈,裴音緊閉雙唇不去迴應,她想抬起手去推開衛閑庭,突如其來的刺痛感瞬間讓裴音的心思從手迴到了唇上,衛閑庭狠狠的咬破了她的嘴唇。


    裴音隻是不死,並不是感知不到疼痛,她疼的倒抽一口冷氣,雙唇張開的瞬間,衛閑庭趁機而入。


    衛閑庭的舌頭靈活的在她的口腔裏掃蕩,捏著她下巴的兩根手指微微用力的往上抬了抬,強迫裴音抬起頭迴應他的吻。


    他的手法熟練的就像經常這樣做似的,裴音迫不得已的和他纏吻在一起,腦子裏突然飄過一個念頭:這小鬼的技術什麽時候這麽好的?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心髒處出乎意外的震動了一下。


    “砰!”


    裴音覺得耳邊像是響起了一個驚雷,哪怕衛閑庭的強吻都沒有這一聲輕微的響動來的震撼。


    她抬起手用力的推開衛閑庭,忽略掉兩個人分開的時候,嘴角曖昧的銀絲,半坐起來向後退了兩下,捂著心髒的位置,驚恐的看著衛閑庭。


    然而當她的手放在心口上的時候,心髒一片平靜,就像剛才的震動隻是她神誌不清產生的幻覺,但是裴音發誓,她絕對不會感知錯誤,她的心髒在剛剛那一瞬間,真的跳動了一下。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裴音刹那間失去了所有的冷靜,看著衛閑庭的眼神就像看著什麽妖魔鬼怪,她從沒聽說過哪個血族的心髒還能跳動的,這算什麽,佛祖和她開的玩笑嗎?


    她用了兩百多年的時間去尋找的救贖,所有人都嘲笑她的異想天開,她已經放棄了不切實際的想法,甚至想借著毒血侵蝕的機會安靜的死去,然後呢?上蒼告訴她,她所追求的不是虛妄!


    裴音不知道自己應該放聲大笑還是失聲痛哭,她不敢做出一丁點激烈的情緒,在沒有確定之前,她不敢有太多妄想,如果這隻是希望之後的絕望,那麽裴音覺得她可能承受不起。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有發現衛閑庭看著她的眼神越來越危險。


    “裴音。”衛閑庭輕輕叫了她一聲,聲音溫柔似水,柔情繾倦。


    裴音應聲看向他。


    衛閑庭眉眼含笑,深情脈脈的看著她。


    他伸出一隻手,對裴音說:“阿音,過來,你離我太遠了。”


    裴音活了三百多年,還是第一次感覺到恐懼,她看著衛閑庭言笑晏晏的臉,腦子裏警報的弦瞬間拉響,叫囂著讓她離衛閑庭遠一點。


    分明是她教出來的孩子,可是這一刻,她竟然不知道衛閑庭心裏想的是什麽。


    她現在大部分的力量都用來控製毒血不蔓延到心髒,力氣和反應速度已經和衛閑庭差不多了,雖說勢均力敵,她也沒有絕對把握可以製住衛閑庭。


    “裴音,你總是這樣,總要離我遠遠的。”衛閑庭歎了一口氣,蹙起雙眉,一副苦惱的樣子,神色說不出的憂鬱,“如果最開始的相遇就注定是別離,你為什麽還要出現在我麵前呢?”


    說到最後的時候,衛閑庭的眼睛裏再次充滿怨恨。


    他上前一步,抓住裴音的手腕,把裴音從床裏側拽過來,單手控製住裴音的兩隻手,固定在她的頭頂,把她壓在床上,俯身笑眯眯的問:“阿音,我有那麽可怕嗎?”


    如果忽略衛閑庭充滿怨尤的眼睛,裴音可以肯定,她再沒見過比衛閑庭更好看的人。


    衛閑庭抬起空閑的那隻手撫著裴音的眼睛,微笑著問:“阿音,你剛才為什麽要用那種恐懼的眼神看著我?”


    裴音害怕的不是衛閑庭本身,而是自身那突然跳動的心髒,她沉默的搖搖頭,激動地心情已經恢複平靜,雙眸無悲無喜的看著衛閑庭。


    她依舊把衛閑庭排除在自己的生活之外。


    她心裏還是有一些震驚的,衛閑庭在她麵前素來乖巧聽話,裴音還是第一次見到衛閑庭瘋狂的一麵,她看著衛閑庭,心緒複雜。


    “裴音,你實在太能跑了,心腸也太狠了。”衛閑庭現在處於一種清醒的瘋狂狀態,眼神狂熱的看著裴音,“我本來想著處理完京城的事情就去子都山找你,那時候無論你說什麽,我都要把你綁在我身邊,誰曾想,陳熙哲一個小圈套,你就急匆匆的來看我了。”


    “既然你這麽關心我的死活,為什麽就不能留在我身邊呢?無論我是發脾氣還是裝乖討好你,你都執意要走,為什麽呢?”衛閑庭的喉嚨間溢出一聲輕笑,像是發現了什麽秘密一樣愉悅,他洞若觀火的看著裴音,慢慢的說:“裴音,你在害怕我,在你自己都沒發現的時候,你就在害怕我了。”


    裴音的瞳孔不自然的收縮了一下。


    衛閑庭放聲大笑,狀若瘋魔。


    大笑過後,他看著默然不語的裴音,輕聲問:“阿音,現在你還能說出,無論我做什麽你都原諒我嗎?”


    片刻的沉默後,裴音那波瀾不驚的聲音再度響起,“是,我原諒你。”


    “那就留下來陪我吧。”衛閑庭捏了捏裴音的臉頰,寵溺的說:“別再想著走了,我不想最後隻能留下你的屍體,裴音,我還是喜歡看你活著和我說話呢。”


    他的眼神十分認真,肯定的表示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裴音嘴角突然揚起一個笑,十分讚賞的看著他,吐出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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