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永設立繡衣直指監察百官之後,禦史台幾乎形同虛設,無法起到糾舉,彈劾百官的目的,通常他們還沒發現百官的言行有什麽不妥之時,就被繡衣使抓走了。


    後來禦史台做的最多的,就是彈劾繡衣直指。


    可是百官依然害怕被禦史抓到錯處,遭到彈劾,這些諫官就和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根本無法好言相勸和溝通。


    林永正因為怕這些人的口筆,獨立設立一個受自己掌控的監察機構。


    這些諫官不怕死,對他們來說,最高的榮譽就是死諫,而人要是連命都能不要,還能還怕什麽。


    “姚大人,你不要血口噴人,陳良一直安分守己,怎麽可能做出藐視皇威的事情!”陳章跳了出來,藐視皇威是多大的罪過,這罪名要是落實了,林永必然會對陳家不滿。


    姚禦史看著陳章冷笑,說:“難道昨天是我聽錯了嗎?是我的家丁聽錯了嗎?您家的孫兒真是好啊,當街調戲良家子,仗著自己的身份為非作歹,天子腳下,你還有沒有王法了!”


    陳章一愣,昨天的事,他怎麽不知道?


    其實這事不怪陳章。


    昨天衛閑庭走後,家丁很快就找來了姚大人,姚大人也是沉得住氣,和和氣氣的和陳良說了是誤會,把這件事就帶了過去,陳良也不敢迴家和祖父說,才讓陳章一點準備都沒有。


    “陳閣老,可有此事?”林永的臉色已經陰沉下去。


    陳章反應也快,立刻道:“陛下,此事可能有什麽誤會啊,陳良從小乖巧,斷不會做這些事的。”


    “是啊,您家孫兒確實乖巧,我趕到的時候,您的家仆兇神惡煞的看著周圍的百姓,陳良正高聲威脅人呢。”姚禦史在旁邊添了一句。


    “陳良可是說了,他是太子的兄弟,他父親是驃騎大將軍,誰敢不聽他的,他就要把誰抓起來砍了呢。”姚禦史把昨天聽到的話,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林永狠狠拍了一下龍椅的扶手,居高臨下看著陳章,不辨喜怒的說:“陳閣老,您的孫兒權利真是大得很,還想砍了別人,哪天他是不是也準備砍了我啊!”


    他了解陳良的為人,其實剛才姚禦史說的時候,他就是信了的。


    衛閑庭站在殿上,看著林永麵無表情的臉,就知道他的真的生氣了。


    林永還在英州的時候,隻是個王爺,對自己手下愛將的兒子,自己的侄兒還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過他現在是皇帝,不可能再容忍陳良。


    天家無父子,更何況是一個侄子。


    衛閑庭心中冷笑,暗道陳章活該。他昨天可沒看到陳良身上有什麽傷痛,想到前幾天陳章進宮哭訴,害的溫錦若在獄裏受苦,他就有氣,現在也讓陳章感受一下,什麽叫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


    “陛下明鑒,陛下明鑒,良兒絕對不會這麽說的啊,一定是有奸人誤導了他。”陳章使勁的哭訴。


    “陳閣老是說我無中生有,誣蔑他了?”姚禦史今天勢必要讓陳良受苦,想到昨天女兒受的委屈,姚禦史打死陳良的心都有了,“我人微言輕,那要不要把街坊的百姓叫過來,和陳良對峙一下?”


    “還想把百姓帶到這裏來,你當紫薇殿是菜市場嗎?!”陳章道:“我看姚大人才是無視皇威!”


    姚禦史“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朗聲道:“陛下,臣無視皇威甘願受罰,但陳良昨日言語大逆不道,街坊的百姓都可以作證,臣女昨日被陳良羞辱,現在一病不起,請陛下為臣做主!”


    禦史台的諫官的確都是硬骨頭,衛閑庭頗為敬佩的看著姚禦史,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他是做不出來的。


    “陛下,姚禦史這是在以自身相要挾,威脅陛下!”陳章看到林永的臉上陰雲密布,一顆心都沉到了穀底。


    林永咬著牙,一字一句都從牙縫裏擠出來,聽著就直冒寒氣,“你的意思是說,姚禦史用安危看玩笑,誣蔑陳良了?”


    “老臣不敢。”陳章連忙也跪下來。


    “陳閣老真是教育的好孫兒啊!”林永恨不得把陳良現在就抓起來,他給陳家幾分臉麵,陳家還飄乎起來了,“朕的江山,還姓林呢!”


    林永一拍椅子站了起來。


    “陛下息怒。”眾大臣一起跪了下去。


    陳章跪在地上,忍住心中的驚懼,說:“臣管教無方,請陛下責罰。”


    “念在陳良年紀小,口無遮攔,杖二十,閉門思過,陳章管教無方,罰俸一年。”林永麵沉如水,看樣子還覺得這處罰輕了。


    “謝陛下開恩。”


    林永退了朝都會在政事堂處理朝政,衛閑庭估摸著林永今天應該沒心情見朝臣,直接來政事堂見他。


    “你小子,迴來了不先來複命,倒是先去看羲昭妃,還把朕放在眼裏嗎?”林永說的嚴重,可看神情根本就沒生氣。


    衛閑庭笑得有些無賴,“步大人都來複命了,臣跟著湊什麽熱鬧啊,您可別提我阿姐啊,我去的時候,她差點把我耳朵念掉了。”


    他愁眉苦臉的和林永訴苦。


    林永的心情本來不太好,看他這賴皮的樣子也緩解了不少,笑罵道:“你少在朕這裏哭慘,羲昭妃性情溫柔,說你兩句還能把你耳朵說掉了!”


    衛閑庭朝他擠擠眼,哀歎,“陛下,您是沒見過啊,要不下次我進去見阿姐的時候,您在外麵聽聽,阿姐在我麵前可兇了,一點都不溫柔。”


    “朕堂堂一國之君,還能做出聽壁腳的事情嗎!”林永抓起一支毛筆砸到他頭上。


    你可是沒少做。衛閑庭心裏想著,臉上沒什麽變化,笑嘻嘻的把砸到腦袋上的毛筆遞還迴去,反正也是不疼的。


    “朕聽說,你昨天早上在溫府門口,被溫晉明下了麵子。”林永邊說著,邊仔細觀察他的神色。


    衛閑庭哭笑不得的看著林永,在臉上抹了一把,長歎一聲,“我這丟人事都傳到陛下耳朵裏了,以後還怎麽做威嚴的繡衣使啊!”


    “溫晉明的脾氣臭,你沒事跑他那裏挨罵去做什麽。”林永問道,好像真的不知道衛閑庭挨罵的原因似的。


    衛閑庭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剛迴來就聽說溫錦若因為打了陳家的公子被拿進大理寺了,同僚們說,溫錦若是為了我抱不平才打他的,我也不好意思來求您網開一麵,隻能先去給溫大人賠不是了。”


    林永抓了溫錦若本來就是想敲打敲打他,順便給衛閑庭提個醒,別得意忘形了,此時卻說:“什麽因為你打抱不平,他打了陳良,我要是不罰罰他,以後眾子弟效仿怎麽辦。”


    “早知道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就不去賠不是了,這人可丟大了。”衛閑庭長嚎一聲。


    林永看他的哭喪臉鬧心,揮揮手趕他走,“去去,上大理寺傳我口諭,把溫錦若放出來吧,你也別在我麵前礙眼,看得我腦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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