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三昧的嘴角勾起一個深沉的笑。


    他立刻快馬趕到雲韶府。


    “不知步大人到訪,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趙奉鑾接到消息,立刻趕到門口迎接。


    “免禮了,本官是為大殿下遇刺一事前來的。”步三昧邊說邊往裏走,問,“大殿下昨天從你這裏出去就遇刺了,他來雲韶府做什麽?”


    趙奉鑾有些訝異,“出去就遇刺了?那不可能啊!”


    步三昧停下腳步,皺眉看著她,“奉鑾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想包庇犯人隱藏實情嗎!”


    話到最後,他的麵容已經沉下來。


    “大人恕罪,下官並非隱藏實情,實在是大殿下來我這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走了啊,下官聽聞殿下是在傍晚遇刺的,可是殿下離開的時候,天還亮著呢。”


    步三昧閉了閉眼。


    他想起不久之前才問過小太監的話。


    “你們去雲韶府做什麽,幾時離開的?”


    “殿下說想看看中秋宴上跳舞的舞姬,說是皇後娘娘生辰快到了,不過小的沒大聽懂,一會我們就離開了,走的時候天還亮著呢。”


    莫非真的是我想多了?步三昧不禁懷疑自己。


    他追問道:“不知殿下來此做什麽,還請趙奉鑾據實已告。”


    趙奉鑾苦笑了一下,“步大人,殿下就是來看看舞姬,想在皇後娘娘的生辰宴上獻禮,您可別迴去告訴殿下說您知道了,殿下命令下官保密的,下官頭頂的烏紗帽還想保住啊。”


    “本官知道了,不會出賣奉鑾的,今日多有打擾了,本官在雲韶府轉轉就走,奉鑾不用陪著了。”步三昧心裏還有疑惑,準備先遣走趙奉鑾,四下問問,看有沒有新線索。


    “那就不打擾大人了,若是有事,大人盡可派人去找我。”趙奉鑾行禮告退。


    步三昧在雲韶府轉了一圈,問了幾個人,除了不知道不清楚的,就是說林思明待了一會就走了,看樣子都不像是說謊。


    若是一兩個人,步三昧還會懷疑衛閑庭買通了她們,但是問了這麽多人,迴答的都差不多,看樣子林思明遇刺真的不是衛閑庭的手筆了。


    畢竟他不可能買通整個雲韶府的人。


    衛閑庭可不關心步三昧在他後麵是不是等著揪他的小辮子,他這幾日悠閑的很,除了上朝,被林永問一問抓歹徒的進度,就一直在衙門裏呆著,哪都不去。


    皇都的百姓被滿街兇神惡煞的繡衣使嚇得不敢出門,可是誰也不敢在林永麵前抱怨一句,生怕被林永懷疑,和大皇子遇刺的事件聯係在一起。


    繡衣使著實在皇都裏威風了幾天。


    “這些狐假虎威的走狗,早晚有一天得被陛下厭棄!”老張坐在酒樓裏,看著下麵繡衣使,啐了一口。


    他的朋友聽到這話,嚇得白了臉色,“老張,你這嘴上沒把門的,說什麽呢!不要命了是不是!”


    老張咧咧嘴,滿不在乎的一笑,“我說的是實話,要不是姓衛的進了繡衣直指,咱們也不至於跑到邊陲吃沙子!”


    這話說的倒是真的。


    衛閑庭從西山行宮出來,入了繡衣直指之後,老張他們幾個害怕被報複,先一步和商雪柏請命外調,在邊陲吃了兩年多的沙子,直到調令下來,他們迴了皇都。


    “那能怎麽辦,他現在權利可不小,惹了他,還是咱們遭殃。”他的朋友勸了他一句,也沒想到再次迴來,衛閑庭的勢力已經這般大了。


    “咱們和他可沒什麽交集,隻要不惹事,他還能把咱們怎麽樣。”老張倒是看得明白。


    他們幾個正閑聊著,就見一隊繡衣使走進了酒樓,奔著二樓就來了。


    “這是要抓誰了吧。”一個人說。


    沒想到他的話音還沒落呢,繡衣使就走到了他們麵前。


    蒼鬆翠柏看了看老張一幹人等,對視一眼,一揮手,“帶走!”


    後麵的繡衣使拿著繩子上來,就要往他們身上套。


    老張不知道自己怎麽喝個酒就得罪這些人了,自然不肯被帶走,他長的本來就壯,這時候站起來就揮開了繡衣使,粗聲粗氣的嚷,“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我們什麽都沒做,憑什麽拿我們!”


    翠柏冷笑一聲,“憑什麽!我們懷疑你們和大殿下遇刺有關,拿你們迴去審問!”


    “什麽大殿下,我們都沒見過呢!你們不能亂給我們扣罪名,我要見我們統領!”老張幾個不肯就範,和繡衣使廝打起來。


    蒼鬆看的不耐煩,事情到了這一步,就等著把他們帶迴去了,這樣拖下去,萬一真引來了商雪柏或者步三昧,就不好收場了。


    “都讓開!”他高喊一聲,繡衣使訓練有素的飛快閃開。


    他和翠柏兩個人迅速衝到老張麵前,一人伸出一隻手,對著老張的兩肩按下去,隻聽“哢嚓”一聲,直接捏碎了老張的肩胛骨。


    老張的幾個朋友一擁而上,卻三兩下就被蒼鬆翠柏踢了出去,乒乒乓乓跌在地上。


    “綁了帶走,拒捕傷人,罪加一等!”蒼鬆冷聲道。


    待把人綁走之後,蒼鬆摸出一錠銀子扔到戰戰兢兢的掌櫃懷裏,“上麵的東西砸壞了,店家修一修吧。”


    他們把人帶迴了衙門,由翠柏壓著去了那落迦,蒼鬆去向衛閑庭稟報。


    衛閑庭正在後院午睡,他在兩棵樹之間做了一個吊床,此刻正躺在上麵,用書本蓋住臉遮擋陽光。


    “大人,那幾個人都抓住了,已經送到那落迦了。”蒼鬆道。


    “幾個?”衛閑庭聲音清明,看樣子根本沒睡著。


    “六個。有兩個在家休沐,四個在酒樓,幾乎同一時間帶迴來了。”


    衛閑庭一躍而起,隨後把剛才看了兩眼的雜記扔在吊床上,笑容帶了點血腥氣,“走吧,去看看我的老朋友,這案子拖了五天,也該結了。”


    那落迦自從中秋節之後,已經很久沒有人進來了,今天聽到裏麵傳來中氣十足的叫罵聲,衛閑庭還有些懷念。


    “衛閑庭,我們根本沒有刺殺大殿下,你根本就是誣蔑!”老張被人吊在刑房裏,看著幾個行刑官破口大罵,“你們這些走狗,不得好死!”


    幾個行刑官麵無表情的準備各色刑具,像是沒聽到他的叫罵一樣。


    “張爺這喊聲真是有力,我在門口就聽到了,看樣子是我們那落迦招待不周啊。”衛閑庭站在刑房門口,微笑看著老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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