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郡。


    東臨王府。


    王府中一片喜慶,熱鬧非凡。


    這個時候劉子燁也早已褪下了甲胄,換成了一身常服跟臥龍兩人從東海城迴到了王府之中。


    在東海城的時候,劉子燁不得已將自己所有的計劃全都告訴了臥龍。


    原本還對劉子燁抱有懷疑的臥龍聽到這些計劃之後更是大為讚歎。


    萬萬沒想到,劉子燁居然還能知道皇宮中居然還有人包藏禍心!


    再次迴到府中。


    劉子燁剛踏入門檻,隻見許太妃正在帶著佟月在長廊中遊走著,四處指指點點,臉上盡是歡喜之色。


    “看來,許太妃對佟月姑娘很是滿意啊。”臥龍不由得讚歎道。


    “哎……”


    聽到此話的劉子燁也不由得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什麽都沒有說便朝著廳堂內走去,“臥龍兄,請。”


    “嗯。”


    兩人的交談自然也是吸引住了許太妃這邊的注意。


    就在兩人剛步入廳堂不久,許太妃便帶著佟月來到了廳堂之中。


    看到佟月,劉子燁瞬間就有些不知所措。


    從臥龍的口中,他知道是皇兄誤會了自己,他和這佟月姑娘根本就沒有什麽情愫……


    然而同時更加緊張的自然是佟月,看著眼前的劉子燁,她緊張不已,抓著許太妃的手不放。


    許太妃見此,也並沒有多說什麽。


    通過之前的交流,也是大概明白了佟月當初是如何認識劉子燁的,又是怎樣將劉子燁跟當今聖上認錯的。


    不過這種解釋不清的關係許太妃便稱之其為緣分。


    緣分到了,自然而然就會見到。


    “佟月姑娘。”


    劉子燁十分禮貌的打了聲招唿,沒想到這位隻是見過兩麵的小女子如今就這樣成為了自己的有一個王妃。


    “王……王爺……”


    佟月微微前身行禮,言語有些更咽,現在知道了自己喜歡的人是真正的王爺之後就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般大膽,如今看到之後,心裏既是激動又有些複雜。


    “嗯。”


    場麵異常尷尬,劉子燁無奈地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什麽。


    許太妃見此,不由得責怪地看了劉子燁一眼,隨後便又滿臉歡喜的拉著佟月的小手,“月兒,你還有兩個姐姐沒見過呢……”


    “兩個姐姐……”


    佟月小小的腦海,大大的疑惑,盡管再來這裏之前佟慧告訴了她很多事,但此刻心裏依舊十分緊張。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劉子燁卻是將目光看向了許太妃,連忙問道:“母親,巧兒不再府中?”


    “嗯,巧兒跟清兒大早就出門說是去買些布匹,到現在還沒有迴來,不過娘已經派人去前去通知過了,想必一會兒就應該迴來了吧。”


    “又出去了……”劉子廷喃喃自語,身後的臥龍也同樣目光微微閃爍,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自從張巧兒迴到東臨之後,劉子燁便能感覺到張巧兒似乎心性有所變化,行事不僅僅謹慎了起來,而且目的性則是更強,曾多次要他早做準備。


    不過因為張巧兒並沒有從嶺南帶迴來什麽好處,劉子燁對此也十分疑惑,不知是不是嶺南王沒有落入圈套,並不願意與自己合作?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


    “這就是新來的妹妹?”


    眾人迴頭望去,隻見張巧兒身穿青綠色長衫,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般若隱若現,此時正滿臉笑容地朝著廳堂內走來,站在她身邊的不是別人,依舊是一身紅裙的清兒。


    直至後來劉子燁從京城迴來之後,才知道這位叫做清兒的花魁叫做何語清,乃是東臨本土人士。


    隻見張巧兒連忙帶著何語清步入了廳堂,兩人先對著許太妃欠身行禮後,張巧兒便將目光轉向了佟月,開始上下打量著。


    “妹妹果然長得水嫩,皮膚也極其細膩……”


    張巧兒的臉上盡是笑意,根本讓人看不出來到底是真的在誇讚還是在嫉妒。


    這種場麵劉子燁何時見過,隻好連忙走到了許太妃的跟前,說道:


    “母親,如今也快到午時,不如先吃飯再說吧?”


    聽到此話,許太妃也是滿臉的笑容,連忙招了招手,“筵席我早已讓人備好,時候也的確不早了,也好給臥龍先生接風洗塵啊……”


    突然被提到,臥龍也十分禮貌地拱了拱手,“許太妃盛情,請!”


    “請!”


    隨著劉子燁的帶路。


    眾人便來到了府中的一處別苑之中,這一路上,許太妃始終握著佟月的手,張巧兒則是一直跟何語清一齊。


    隻有臥龍獨自一人,跟在劉子燁的身後,仔細地觀察著麵前的幾人。


    而劉子燁在迴東臨之前對他所說的話也同樣在腦海中一直翻滾著。


    劉子燁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讓他在這場宴會之上告訴所有人,這黃金一事陛下已經知曉,而他自己便是為此而來。


    至於什麽下達詔令,賜王妃一事隻不過是幌子而已。


    雖然不知道如此做有何目的,但臥龍至少能從中感受到劉子燁的真心。


    “母親,請上座!”劉子燁指了指那主位,對著許太妃說道。


    然而,許太妃卻是緩緩搖了搖頭,“你是東臨之主,這主位應當由你來坐。”


    劉子燁聞言,也並沒有拒絕,十分自然地就坐在了堂上的主位。


    “請!”


    劉子燁大手一揮,眾人紛紛落座,臥龍便是坐在了劉子燁的左手邊,許太妃帶著佟月坐在了右手邊。


    至於張巧兒與何語清卻隻能坐在下部位置。


    “臥龍兄,嚐嚐東臨的水產,這在京城可吃不到這海裏新鮮的魚蝦。”


    “王爺請!”臥龍依舊十分禮貌,也將筷子伸向了麵前,夾起了一塊魚肉,隨後便往嘴裏送去。


    “不錯,的確新鮮無比。”


    這時,許太妃的臉上也充滿了消息,隨後便端起了桌前的酒杯,對著臥龍說道:“臥龍先生若是喜歡,可以在府上多留幾日。”


    “太妃好意,郝某心領了。”說著,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將麵前的酒杯舉起,隨後便一飲而盡。


    許太妃見此,微笑著同飲一杯。


    “臥龍兄好酒量!”


    劉子燁大笑道,隨後便擺了擺手,站在臥龍身後的婢女連忙再次給臥龍的酒杯中斟滿了美酒。


    同時,那坐在許太妃下位的張巧兒卻是連忙開口,道:


    “早聽聞臥龍先生乃是陛下身邊的近臣,短短一年功夫不到便能成為內閣閣臣,如今一見果然風度翩翩……”


    話音落下。


    臥龍不免有些驚詫,同時劉子燁也目光開始變得閃爍了起來,仔細地看著臥龍。


    “王妃過譽了。”臥龍淡然迴道。


    “臥龍先生謙遜,若非先生的才能和陛下的信任,這種小事大可派其他人來此,又怎麽非得讓先生不辭千裏,親至東臨呢……”


    臥龍聞言,心中不由得一驚。


    雖然看起來這張巧兒是在吹捧自己,但言中之意卻是充滿著試探,如果按照正常流程走,這件事自然不用他親自來此,隨便派一個人便能夠順利地完成這個任務。


    想到這裏,臥龍瞬間就明白了不少。


    這張巧兒很有可能已經知道了陛下如今的狀況,剛好此時,劉子燁也正將目光看向了臥龍這邊,想看看臥龍是如何迴答。


    “王妃此言差矣。”臥龍將目光看向了張巧兒,說道:“首先這傳達詔令不算什麽小事,而且郝某並不僅僅是因為此事而來到東臨。”


    “哦?”張巧兒略作驚訝,隨後便問道:“敢問臥龍先生來此還有何事?”


    張巧兒此言一出,劉子燁頓時緊張無比,但卻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動了動筷子。


    “郝某來此,是來向王爺要錢的。”


    臥龍話音剛落,張巧兒便眉頭忽然一皺,忍不住地將目光看向了劉子燁。


    此時的劉子燁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故作疑問,“臥龍兄這是想問本王要什麽錢?”


    話題被劉子燁接了過來,臥龍自然也將目光看向了劉子燁,拱手道:


    “王爺何必裝瘋賣傻,郝某正是奉聖上之命,前來索要黃金九百萬兩。”


    臥龍義正言辭,臉上盡是自信之色,然而此時的許太妃卻是緊張不已,連忙問道:


    “臥龍先生,這黃金九百萬兩是……”


    “陛下早已知道海外有島盛產金礦,不過由於國事繁忙,所以才未令人開采,如今王爺已經派人前去開采,那這黃金你們說算不算是陛下的?”


    “這……”許太妃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連忙將目光看向了劉子燁,“子燁,你是何時去開采的金礦,就連娘親都不知道?”


    許太妃剛說到這裏,劉子燁卻是連忙開口,“母親,此事子燁並未告訴母親……”


    說到這裏,許太妃瞬間就站起身來,指著劉子燁的鼻子,訓斥道:


    “子燁,你承蒙陛下恩典才得以封王分藩,按照大乾國法,你可享六郡賦稅,但除去這六郡,這天下所有的財產都是國家所有,你這私自開采金礦可有得到聖命?”


    劉子燁聞言,頓時臉色變得委屈了起來,隨後便向張巧兒投去了救命的目光。


    感受到劉子燁的目光,張巧兒也深唿了一口氣,隨後便連忙走到了許太妃的跟前,安慰道:


    “母親,此事不能全怪王爺,其實這是巧兒給王爺出的主意。”


    聽到張巧兒這麽說,許太妃也隨之將目光看向了張巧兒,說道:


    “巧兒,你是子燁的賢內助,怎麽能縱容子燁行如此荒唐之事,如今還要陛下差人前來才承認此事,若不是陛下仁慈,恐怕來的詔令就不止是如此了啊……”


    看到許太妃的愁容,張巧兒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母親不要擔心,這黃金本就是為陛下開采,隻是想著開采完之後再獻於陛下,隻是沒想到臥龍先生這個時候奉命前來……”


    臥龍見此,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容,說道:


    “嗬嗬,王妃倒是說得輕巧,這王爺在東海城厲兵秣馬,操練水軍,郝某可是全都看在了眼裏,若是郝某將此事告知陛下……”


    說到這裏。


    所有人的臉上皆露出了震驚之色。


    何語清坐在原位根本不敢多言,佟月卻是依舊滿臉緊張地坐在也許太妃的身旁。


    隻有許太妃此刻著急不已,連忙解釋道:“先生明鑒,子燁絕對沒有反叛之心!”


    她心思成熟,哪裏又不知道為何分藩之時不分兵權所指為何,定然就是不想讓他們這些藩王朝這一塊兒發展,如今抓到把柄,雖無造反之實,但悖逆聖意,說是又造反之心絕對不為過。


    這時,劉子燁也連忙開口解釋,“臥龍兄,你聽我解釋……”


    “王爺請勿多言,郝某所見之事皆會轉告陛下。”


    如今的臥龍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可是讓眾人著急不已,即便是不太懂事的佟月也是一頭霧水。


    但此刻看似淡定,但其實內心最為複雜的不是別人,正是站在許太妃身旁的張巧兒。


    “臥龍先生,王爺天性好動,在京城的時候就基本上從來不呆在府上,整日跟那些軍士混在一起,如今來東臨不過也隻是去軍營中找那些將士喝酒解悶而已,若是因此就說是叛逆之心,那豈不是太過於武斷?”


    聽到張巧兒這麽說來,此時許太妃也向張巧兒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與此同時,劉子燁也連忙點頭,說道:“臥龍兄,本王隻是喜歡呆在軍營之中罷了,怎麽可能有叛逆之心呢?”


    “是與不是,在下說了可不算,此事皆由聖上定奪。”臥龍拱了拱手,依舊沒有讓步。


    “臥龍先生此言差矣,聖上如此看重臥龍先生,臥龍先生的話聖上定然會仔細斟酌……”


    說到這裏,張巧兒卻是眨了眨美眸,朝著身後的婢女試了一個眼神,那婢女便退除了廳堂。


    隨後張巧兒繼續對著臥龍說道:“再說了,臥龍先生來此不過也隻是替陛下拿迴那九百萬兩黃金,隻要完成聖命,那些小事兒也沒必要向聖上匯報吧……”


    “對,這隻是個小事兒,臥龍兄何必計較,這九百萬兩黃金本王給你便是……”


    劉子燁麵露心疼之色,但心中卻是開心不已,對臥龍的演技更是極其佩服。


    原本,張巧兒知道有這些黃金之後,便提議劉子燁將這些黃金送至嶺南換取兵馬,但劉子燁哪裏能同意啊?


    這段時間他可是一拖再拖,說是一定要等開采到一千萬兩的時候再派人送至嶺南。


    本來張巧兒就對此有些不太能理解,險些劉子燁就要拖不住了。


    結果好巧不巧。


    臥龍這個時候攜聖旨前來,也是讓他想到了一個極好的辦法!


    演這場戲的目的也很簡單。


    那就是從張巧兒的麵前,名正言順地將這九百萬兩黃金運送到京城。


    想到這裏。


    隻見剛才出門的婢女再次折返,手中卻是拿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正蓋著紅布。


    張巧兒便擺了擺手,讓那婢女將手中的托盤放到了臥龍的桌上,說道:


    “臥龍先生,從京城來東臨千裏之遙,勞苦功高,這裏是四千兩黃金,還請笑納……”


    許太妃見此,也是滿麵的笑容,“小小意思,還請臥龍先生收下吧……”


    利誘。


    誰都能看出來是利誘。


    但是對劉子燁來說,這些都無所謂,隻要自己的目的達到就行。


    更何況,他知道這些錢都是張巧兒自己掏出來的,並不是王府的。


    然而此時的臥龍卻是麵露難色,神色略微變得有些恍惚了起來,“這……”


    聽到臥龍猶豫不決的表情,劉子燁的心裏卻是開始犯了嘀咕。


    目的已經達到。


    這臥龍將賄賂一收,然後再帶著九百萬兩黃金迴京城就已經算是十分圓滿地完成任務,還有什麽好糾結的?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臥龍。


    隻見臥龍緩緩搖了搖頭,說道:“這黃金,我不能要!”


    話音落下。


    劉子燁不解。


    張巧兒目露精光。


    此刻表現得最為激動的自然還是許太妃。


    “難不成,臥龍先生真的就不講絲毫情麵嗎?”許太妃激動不已的說道。


    “並非是在下不講情麵。”臥龍迴道。


    此時,張巧兒卻是淡然開口,“臥龍先生,若是果真如此,那麽這迴京路上還有千裏之遙,最近這世道亂得很,可保不準先生還能如此順利啊……”


    威脅。


    先是利誘,後是威脅。


    但是同樣也表明了張巧兒的堅決的態度,恐怕臥龍再要是拒絕的話,恐怕就會慘遭不測。


    此時劉子燁的心中也同樣鬱悶不已,劇本到剛才就已經演完了。


    這臥龍到底是怎麽迴事?


    難道真的就不怕死?


    畢竟張巧兒這個女人,劉子燁還是十分了解的,若是真的逼急了,這女人可是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


    而且。


    這個女人的身邊還有著死士陪伴。


    雖然劉子燁不知道是誰,但完全能夠感覺得出來。


    “並非在下不給麵子,隻是這隨我一同前來的並不是隻有在下一人,隨同兩百多位兄弟,隻怕這些黃金……”


    說到這裏,臥龍便沒有說下去。


    不過張巧兒卻是神色一緩,迴到了自己的桌前,說道:“這是我們的疏忽,忘了隨先生一同來此的兄弟們……”


    張巧兒此話一出,眾人瞬間就心領神會。


    即便是許太妃的神情也同樣緩和了起來,連忙說道:“隻要臥龍先生滿意,盡管開口就是……”


    “是啊,本王這點東西還是有的,臥龍兄看中什麽盡管說來便是,本王絕不吝嗇!”


    哪有什麽人不愛黃金的?


    那都是假的!


    無非就是給得不夠多而已!


    知道了這一切。


    劉子燁的心中也同時鬆了一口氣,不得不佩服這臥龍的演技和貪心。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種威逼利誘,或許才能讓這張巧兒真正的相信吧。


    抱著這種想法。


    那剛才拿黃金的侍女再次來到了眾人的麵前,光是看著那婢女那微微顫動的雙手就知道這次的托盤明顯比剛才都要重了不少。


    臥龍見此,眼神瞬間就變得滿意了起來。


    連忙舉起了麵前酒桌上的酒杯,掃視著麵前的眾人,說道:“在下承蒙太妃、王爺和王妃的厚愛,此事還請諸位放心,在下定然會向陛下解釋其中緣由,相信陛下也不會如此武斷。”


    說罷。


    臥龍便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如此甚好!”


    劉子燁也是滿臉的笑容,連忙舉起酒杯,“我等同敬臥龍先生一杯!”


    話音落下。


    包括何語清在內,所有人都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這花魁喝酒自然厲害,但佟月可就沒那麽舒服了,萬萬沒想到這酒居然如此難以下咽,辣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許太妃見此,忍不住笑道:“這女兒家總歸是要學會喝點酒水。”


    酒過三巡。


    整個廳堂之內也就再也沒有了關於“謀逆”“黃金”這種敏感的話題,更多的則是針對於佟月展開的各種教導。


    對此,許太妃自然是樂此不疲,酒宴散去過後,許太妃依舊拉著佟月迴到了自己的房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至於劉子燁這邊,自然而然的就跟著張巧兒迴了房,可憐何語清隻能獨守空房。


    即便是劉子廷再三說過此事,但劉子燁的心中始終有些膈應。


    更何況。


    雖然表麵上張巧兒跟那何語清情同姐妹,但劉子燁若真的爬上了床,按照張巧兒的心性,到底會不會發脾氣?


    總之。


    為了心中大計,劉子燁自然不會顯得如此著急。


    至於臥龍,此刻則是在安排好的客房中看著麵前的兩堆金子愁眉苦臉。


    此刻他心中的想法十分簡單。


    呂太常發現前朝寶藏,數值難以估計。


    戶部尚書孫思博的屢屢措施更是讓大乾國庫賺得是盆滿缽滿。


    至於這位東臨王劉子燁更是誇張,直接是發現了一座金礦小島,光是這一次就能給陛下帶迴去九百萬兩黃金!


    而自己呢?


    隻能通過這種演戲,替陛下賺了這萬兩黃金而已!


    而且,這還是東臨王劉子燁出的注意,雖然通過自己的加戲,獲得了這後麵的部分賄賂,但這還遠遠比不上他人!


    沒用!


    自己實在是太沒有用了!


    跟這些人一比,自己簡直是廢物中的廢物!


    臥龍這邊苦惱不已,但同樣苦惱不已的還有在自己房間內的劉子燁。


    不過跟臥龍不同。


    此時他麵上的表情既是苦惱,又是氣憤!


    “真是混賬!”劉子燁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麵,怒道:“皇兄到底是如何知道我在此開采黃金的?”


    聽到此話。


    坐在床邊的張巧兒同樣是眉頭緊鎖,“難不成這東海城中有奸細?”


    此話一出,劉子燁瞬間搖了搖頭,“這城中校尉乃是大將軍親信,若不是有這一層關係,我也不能順利地混進去,難道是大將軍他……”


    說到這裏,劉子燁便麵露不可置信之色,但隨後便自己開口否認,“不可能,大將軍待我如同親子一般,對皇兄又是極其不滿,絕對不可能是大將軍那邊出的問題……”


    “哎。”張巧兒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便說道:“最近聽說皇帝常年呆在宮中沒有出門,但實際上卻是暗中發展眼線,監視著整個大乾,如此看來,恐怕也是被人發現了端倪……”


    “那麽這人到底是誰?”劉子燁反問道,這件事他倒是清楚,但自然不可能主動袒露。


    “此事巧兒也不知,隻不過向父王交換兵馬一事恐怕就……”


    說到這裏,張巧兒也同樣難受不已。


    “巧兒,上次你迴東臨,隻是告訴本王借兵一事失敗,但是卻沒有說完整,這嶺南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劉子燁連忙追問,這些事兒張巧兒一直沒有跟自己說,當初迴來的時候更是愁眉苦臉許久,若不是自己發現了這金礦,正巧又被張巧兒發現,也不會提議說要以黃金借兵。


    “沒發生什麽。”張巧兒轉過頭去,並沒有告訴劉子燁的意思。


    然而劉子燁此時卻是心急不已,“巧兒,你曾說過,嶺南王說好要助本王上位的麽?如今本王向他要個一兵一卒都不給,且不說大計能否成功,即便成功了,莫不成這嶺南王是想坐享其成?”


    說到這裏,張巧兒便迴過了頭,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了起來。


    “王爺莫要心急,此事巧兒自有打算!”


    “還不心急?這金礦一事都已經被皇兄知曉,沒了這金礦,本王怎能發家?”


    劉子燁心急不已,但心中卻是大為開心。


    自己終於是能夠將這些黃金交給皇兄,想必皇兄知曉此事之後定然會高興的睡不著覺吧?


    “王爺不是還有大將軍支持麽?”


    張巧兒的反問讓劉子燁不禁有些疑問,“可是大將軍歸根結底也不是自己人,雖然目前看來,東海城的將士們已經對本王頗有好感,但也僅僅隻有不到十萬兵馬,即便是加上你父王的二十萬,那也才三十萬,若不能夠出奇製勝,又如何麵對這大乾百萬鐵騎?”


    張巧兒聞言,也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隨後便將目光看向了劉子燁的雙瞳。


    看著張巧兒的雙眼,劉子燁的心中也是微微一怔。


    “王爺,其實巧兒上次借兵失敗的原因,隻有一個……”張巧兒緩緩張口。


    劉子燁見此,心中激動不已。


    終於肯說了!


    然而,劉子燁自然不能表現出來,反而是柔和地看著麵前的張巧兒,緩緩起身走到床邊,伸手撫摸這張巧兒的臉龐,溫柔地問道:“愛妃盡管說來,若是受了什麽委屈,本王勢必會幫你!”


    終於。


    此話一出,張巧兒果然破防,整個人瞬間就擁在了劉子燁的懷中,眼淚更是嘩嘩地流落了下來。


    這可是讓劉子燁驚詫不已。


    但很明顯,劉子燁同時也明白了這張巧兒定然是在嶺南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不然。


    他何曾見過張巧兒如此?


    以前的張巧兒可以說是極其自信,仿佛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即便是他都要小心對待。


    可就是如此自信的一個女人,如今卻是哭得梨花帶雨,似乎有著訴不盡的委屈。


    “巧兒無用,上次失敗正是因為我那兄長從中阻撓……”


    聽著張巧兒啜泣的聲音,劉子燁也長舒了一口氣,撫摸著張巧兒的後背,歎息道:“這種事兒早點告訴本王不就行了,本王又不會責怪於你……”


    實際上這也是劉子燁的心聲。


    他想過其中出現了萬般差錯,卻萬萬沒想到居然就是如此簡單的理由?


    然而這個時候張巧兒的雙手則是將劉子燁抱得更加緊了起來,吞吞吐吐地說道:


    “其實,其實……不止如此……”


    劉子燁聞言,心中大為興奮,這件事果然沒有表麵的那麽簡單!


    其中必然有什麽極其關鍵的秘密!


    很有可能就是直接粉碎嶺南王奸計的關鍵性證據!


    不過。


    劉子燁自然不能將自己的心裏想法如此表達,而是繼續安撫道:


    “愛妃說來便是,若是你兄長惹得你不愉,本王也要將其好好教訓一頓,替你出氣!”


    “真的嗎?”


    張巧兒緩緩抬頭,此時的雙眼已然布滿了淚水,這可是讓劉子燁十分不解。


    “當然是真的!”


    雖然劉子燁迴答得斬釘截鐵,但張巧兒卻是忽然變得猶豫了起來,喏喏地說道:


    “還是算了,隻怕王爺聽了之後就不愛巧兒了……”


    說到這裏,張巧兒就沒有說下去了,反而是更加抱緊了劉子燁。


    劉子燁不禁覺得唿吸都變得有些困難了起來,但心中更是對張巧兒責怪不已。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劉子燁很想知道!


    “本王對你的情誼,難道你自己還不明白麽?你看即便是皇兄賞賜的女人本王就連碰都沒碰過!”說到這裏,劉子燁發現張巧兒依舊沒有說下去的意思,於是咬了咬牙,補充道:


    “即便是巧兒你做了對不起本王的事情,本王也絕對不會對巧兒減少半分愛意!”


    說到這裏。


    張巧兒卻是忽然一頓,隨後再次抬起了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劉子燁,吞了吞口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劉子燁看到張巧兒如此表情,心中忽然一涼。


    難道真的就這樣被自己給說中了?


    張巧兒去嶺南之後還真的就做了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霎時間。


    劉子燁整個人的腦子忽然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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