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迴,後山大道之上,二百白毦精兵,橫住道路,手中高舉火把,將大道照的好似白晝一般,隊伍前兩員大將。


    步下一員將,身披藤甲,掌中領著一對百煉飛爪,足有十丈長的鐵鏈纏在身上,每端留出五尺,拎在手中。背後一麵藤牌,腰間左右各有六把飛刀,盔頭側麵插著一根白色羽毛,比尋常軍士的長了一倍有餘,正是趙斌麾下,白毦兵統帥蒙德津。這蒙德津本就是安定蒙氏後裔,家傳長戈本就不凡,又得神人如夢,傳授百煉飛爪。這對飛爪,既可步戰對敵,又馬戰偷襲,進山林又可翻山越嶺。


    馬上一員將,胯下萬裏煙雲罩,身披九麟鎧,玄鐵甲葉子烏黑發亮,九隻鍍金獸吞,在火光映照之下,熠熠閃光。後背一根銅鐧,黑金戰袍上暗繡金線,戰袍之下暗藏鹿角雙刀,掌中方天畫戟,戟身烏黑發亮,馬鞍一側斜扣弩機,正是趙斌趙於淵。


    趙斌此時大戟也沒好好端著,平擔在馬鞍鞽上,此時正滿臉笑意的看著麵前衝來的一隊人馬。


    如今金兵真可謂是殘兵敗將,這青龍山綿延數十裏,在嶽飛這口袋陣的布置下,幾乎遍地都是金兵屍首。如今來到後山大道之上,隻餘寥寥幾千人,這些人剛經過火燒水淹石頭砸,手上的兵器都拿不齊全,一個個盔外甲斜,被這兩百白毦精兵,尤其是為首的趙斌嚇得東倒西歪,連隊形都保持不住。


    如今金兵為首之人,頭上戴二龍戲珠亮金盔,上插雉雞翎,身穿金甲,護心鏡亮如秋水,飛虎裙遮住磕膝蓋,虎頭靴插在蹬裏,掌中拎著一對流星錘,正是和粘罕換了盔甲的銅先文郎。這銅先文郎身後,有一銅盔銅甲的絡腮胡子的人,此時正借著銅先文郎和金兵的身影掩護著,一步步向後麵退著。


    趙斌見此一幕不由得,不由得大笑道:“粘罕,都是老朋友,咱們就別藏著掖著了,出來聊聊唄。”


    粘罕見此,心知自己躲不過去了,催馬向前迎向趙斌,在經過銅先文郎時,把五股托天叉還給他,接過自己的流星錘。滿臉堆笑的迎向趙斌:“我倒是誰呢,原來是趙英雄啊,去年相見時,咱們沒什麽機會交流,今日一見咱們可要好好敘話啊。”


    趙斌也不著急,大戟一指銅先文郎:“粘罕啊,聊天歸聊天,我先問個問題啊,這穿你盔甲的是元帥銅先文郎吧?你和他是什麽關係啊,我看你和四太子可都沒這麽像啊,難道你和他媽關係不錯?”


    這粘罕身高過丈,肚大十圍,麵似黃土,兩道禿眉,一雙金魚眼,頷下連鬢絡腮胡。而這銅先文郎,高矮胖瘦,臉盤胡子,都和粘罕差不多,唯獨長了一雙三角眼。趙斌方才第一眼都沒認出來,要不粘罕在那裏躲躲藏藏,加上前世嶽飛抓錯了人,趙斌記得有銅先文郎這迴事,這才分出二人。


    粘罕聽了趙斌這話沒什麽感覺,趙斌沒收斂聲音,被後麵的銅先文郎聽了個滿耳。銅先文郎氣的哇哇大叫,一催胯下黃驃馬,舞動五股托天叉奔著趙斌就衝,口中罵道:“趙南蠻,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今日某就取你頭顱,迴去向四太子邀功!”


    這銅先文郎是見過趙斌和金兀術兩次大戰的,第一次黃河大戰兩人戰的是旗鼓相當,但那時因為金兀術無心戀戰,趙斌戟法不熟。至於第二次,那趙斌純粹就是和金兀術拖延時間呢,大戟多用技巧少用力量。銅先文郎在金國也算一員大將,本就自視甚高,覺得自己隻是比兀術力量差些,要是真的對上兀術誰勝誰負也未可知。


    因此這一聽趙斌如此侮辱自己,當下再也按捺不住,口中罵著,胯下黃驃馬也躍過粘罕,大叉舞動起來嘩楞楞直響,直奔趙斌就砸。趙斌見此,神色一正,握緊大戟斜斜向上一挑,往外一架鋼叉,就一下銅先文郎的托天叉崩起多高。趙斌唯恐久戰,讓粘罕再跑了,大戟橫掃戟上月牙奔著銅先文郎的脖子就去,銅先文郎急忙忙立叉防守,一下奔開大戟,兩人馬打交錯。


    趙斌心說:“我也別和你廢話了,粘罕才是大寶貝。”想到此,左手拿穩大戟,右手抽出銅鐧,掄起十成的力氣,奔著銅先文郎後背就是一下,砸的銅先文郎抱鞍吐血,被黃驃馬帶著向前跑了兩步,滾鞍落馬。


    一旁的蒙德津早早準備好,眼看銅先文郎落馬,手中的兩個飛爪直奔肩頭就去。這飛爪掌心裏有機簧,一碰銅先文郎,立即收緊,這鐵爪抓山石都不是問題,何況肉身呢,隻把已經昏迷的銅先文郎疼醒過來。


    趙斌也不迴頭,大戟繼續橫擔在鞍上,看向大太子粘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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