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邦昌一馬當先,之後是銀車,車隊當中正是秦檜陪著趙王,這次的軍士依舊是張邦昌那隊親信人馬。張邦昌此時倒是熄了貪汙的心,將大宋國庫最後剩下的這些銀兩全部帶給了金兀術。


    大隊人馬進了金營,張邦昌迴身說道:“秦大人,你陪好趙王殿下,我去和金兀術談判。”秦檜此時也被金兵嚇破膽了,隻知道連連點頭,而此時的趙王則更是不堪了,要不是有秦檜伸手托住,都要栽下戰馬了。


    張邦昌一進金兀術帥帳,隨即跪倒在地:“臣見過殿下,幸不辱命,如今臣已匡得大宋王子來到大營之中。”


    金兀術此時看著張邦昌更是平添三分厭煩,擺擺手,示意一旁的哈密蚩說話,哈密蚩當下起身道:“楚王果然好手段啊,隻是就這一位王子怕是不夠斷送大宋江山吧,小可想來這應該隻是楚王妙計的第一步吧,不知第二步可需要我們配合啊?”


    張邦昌連連點頭:“軍師果然是我大金第一智者,我和那大宋皇帝說,四殿下提出要太子為質,方可退兵。原本按照本王所想,這所謂太子必是孤親自來送,到那時迴城之後,孤說圓是圓,說方是方。誰知朝中有個新科狀元,名喚秦檜,竟然自己出來,說要保護趙王殿下同來。此人並非是本王的黨羽,甚至朝堂之上,處處與孤作對,所以請殿下相助,將此人強留金營當中,這樣孤才好繼續辦下麵的事。”


    哈密蚩一撚胡須:“小可明白了,那請楚王引這二人進來吧。”


    張邦昌點點頭,轉身出了大營,眼看張邦昌出了大帳,金兀術再也按捺不住,一拍桌案:“軍師,你看看這貨,這是個什麽嘴臉,這會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稱孤道寡了。”


    哈密蚩急忙勸道:“殿下息怒,息怒啊,正是因為這奸賊如此,咱們才有機會利用啊。”


    帳外張邦昌走到秦檜和趙王的馬側,抬手扶住趙王:“請殿下下馬,金兀術要見見你。”


    趙王在馬背上顫抖著說道:“兩位愛卿啊,孤...孤王這腿軟的厲害,還請你們扶孤下馬。”秦檜聞言急忙側身下馬,剛繞過自己的馬,要去扶趙王,奈何張邦昌卻早已等不住了,手上暗暗用力,將趙王拉下馬來。


    趙王直接跌坐在地,滾了一身塵土。秦檜見狀急忙跑過來,扶起趙王:“殿下殿下,快起來,怎麽這麽不小心啊。”


    張邦昌也急忙上前,幫著連連拍打趙王身上的塵土,隻是這手上力氣卻比秦檜重的多了,邊打邊說道:“是啊,是啊,殿下你也太不小心了,秦檜你快扶好殿下,將殿下照顧好了。”說著轉身走向金兀術的帥帳,也不再迴頭看這二人。


    可是張邦昌這邊剛邁進帥帳,伸手半撩門簾,口中說道:“四殿下,這位就是... ...”


    話沒說完,忽地就聽到帳外秦檜高唿:“殿下,殿下你怎麽了?張相你快來看看啊,趙王殿下薨了!”


    帳內金兀術、哈密蚩和張邦昌聞言都是一驚,齊齊衝出帥帳。隻見秦檜此時已經坐在地上,懷中抱著的趙王已經如同爛泥一般了。張邦昌急忙問道:“秦檜,這是怎麽迴事?不是讓你照顧好殿下嗎?殿下這是怎麽了?”


    秦檜顫巍巍的抬頭,伸手指向帥帳旁的一道人影:“張相,就是此人,殿下本就心生膽怯,雙腿發軟。這剛讓我扶著來到帥帳門口,此將竟然瞪了殿下一眼,殿下就這樣被他活生生嚇死了。”


    原來兀術的帥帳門口,有位護帳將軍,名喚蒲蘆溫,身高足有一丈,兼之生得十分兇惡,平日裏站在那裏已然是百步煞氣了。今日趙王在秦檜得攙扶下,顫顫悠悠得來到門口,這蒲蘆溫看著稀奇。


    趙王如今年方十五,身高不過六尺,隻到這將腰腹間,這蒲蘆溫居高臨下,見南朝人物竟然如此,不由得多看了兩眼,誰曾想就這兩眼,將本就處在驚懼之中的趙王給活生生嚇死了。


    金兀術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氣急,又看到秦檜抱著趙王嚎哭,不由得更添了三分心煩,揮手指了指蒲蘆溫:“你,自己去找軍法司領十軍棍受罰。”說完又一指秦檜:“你,對,就那個大宋文官,別哭了,把你家殿下拖下去埋了,莫要在孤王麵前礙眼!來幾個人,看好他!”


    說著獨自轉身進了帥帳,張邦昌也急忙跟進帳中,金兀術看著張邦昌冷笑道:“張相好計謀啊,帶了這麽個無膽鼠輩來了,口口聲聲說是大宋的王子,連本王的大帳都沒進來就活生生嚇死了,事到如今你說怎麽辦?”


    張邦昌一聽金兀術喚自己張相,唯恐自己王位不保,急忙說道:“四殿下勿憂,如今朝內還有一個九殿下,乃是康王趙構,待臣將他匡來,順便再為殿下多匡些朝中銀錢。另外還請殿下命人,將我和我帶來的人手轟出金營,並且繼續佯攻開封城。”


    金兀術實在無心理他,隻得揮揮手,示意哈密蚩去配合張邦昌。


    於是張邦昌又一次上演了潰逃迴京,經過這一日折騰,入城時已經日色漸晚,張邦昌連夜入宮。有內侍引這張邦昌直入徽宗所在偏殿,還沒進門張邦昌就聽見屋內傳來陣陣罵聲:“你怎麽忍心?完兒如今隻有十五歲,他對你的皇位有什麽威脅?你竟然如此狠心,將他送去金營,滿城上下數十萬人,難道選不出來幾個質子?”


    原來徽宗在後宮聽聞欽宗將趙王送去金營,不由得氣急,直接將欽宗喚入自己的宮中,一頓訓斥。張邦昌在門外聽見徽宗怒罵,急忙將帽子推歪,袍服扯了扯,又憋出幾滴眼淚,這才一把推開門,踉踉蹌蹌的跌進殿中:“陛下陛下,禍事啊,趙王...趙王殿下...趙王殿下他......”


    徽欽二帝聞言,急急開口:“你倒是說啊,趙王怎麽了?”


    張邦昌哭道:“趙王殿下在金營之中,被活活嚇死了。”


    徽宗聞言,痛唿一聲:“我的完兒啊!”向後跌坐而去。


    欽宗急忙忙上前扶住自己父皇:“張邦昌到底怎麽迴事,你一一給我講清楚!”


    張邦昌這才把金營之中,趙王跌下戰馬,又被蒲蘆溫嚇死的經過講了出來。徽宗更是加了三分傷心,不由得落下眼淚。


    欽宗勸了許久,徽宗這才止住悲聲。張邦昌又說道:“臣啟陛下,這金兀術言說,既然說好送質子,那就必須要送個活得,這死人怎能為質。另外這金兀術還說,如此無膽之人,豈是能是大宋太子。”


    徽宗此時還在悲哭,沒反應過來張邦昌說來了什麽,欽宗卻聽了個滿耳,一時氣急踢翻麵前桌案,徽宗最愛的筆墨紙硯灑了一地:“他金兀術還要什麽?要不要朕去給他當人質啊?他治軍不嚴,嚇死我弟弟,竟然還要再送去一位親王?!”


    張邦昌心知這兩人如今可謂是悲憤交加,自己要是多言,激起他們奮起抵抗的心思反而不美,索性低著頭,倒退著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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