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俊與嶽飛之間的淵源自不必說,當年武科場私授狀元可就有這位的一份功勞,甚至後來也是此人領人在開封城內追捕趙斌,而這些年張俊在臨安為將,嶽飛在鄂州為帥,兩人的交集倒是少了許多。


    至於說萬俟卨此人,在來臨安為官前,曾做過一任湖北轉運判官,那時正是嶽飛領兵應對曹成之時,而因為嶽家軍的糧草都由各地方官員負責,所以這萬俟卨也因此和嶽家軍打過一次交道。


    可那時嶽飛是皇帝欽封的精忠大帥,他萬俟卨隻是地方上一個負責糧草的判官,兩人之間無論是從官職品秩,還是說手中權力,所負責的事務來說,那都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可就算如此,嶽飛看在糧草重要的分上,還是見過萬俟卨一麵。


    這一麵之緣對嶽飛來說,不過是見一見地方負責糧草的主官,而對萬俟卨來說,卻覺得自己被嶽飛輕視慢待,覺得嶽飛沒有對自己應有的禮儀。


    至於說羅汝楫卻與嶽飛沒什麽交往,隻是嶽飛曾經迴朝述職時,在與沙丙這些舊友閑談時,這羅汝楫碰巧在場,沙丙曾為二人引薦過一番,可自那之後一個刑部員外郎,一個領兵在外的大帥之間,自然不會有什麽交往,因此兩人之間僅僅是一麵之緣。


    但今時今日嶽飛立在堂上,看著眼前這三位身穿朱紫,腰橫玉帶的故人卻不由得微微一愣,當下拱手向上行禮道:“飛見過萬俟大人、張大人、羅大人,卻不知今日喚飛上堂所為何事?”


    那萬俟卨見嶽飛如此,不由得冷笑一聲,“嶽飛,你好大的膽!如今乃是陛下親旨設詔獄,命我禦史台、兵部、刑部,三堂會審你嶽飛貪贓枉法、抗旨不尊、背逆聖議、意圖謀反之罪,你來到堂上磕頭認罪還則罷了,竟然還敢立而不跪,真真是豈有此理!”


    一聽這話,饒是嶽飛這些年經的多、見的廣,但也被嚇了一跳,畢竟萬俟卨這一句話可是給嶽飛定下數條大罪,而且條條可都是抄家滅門之罪。


    “卻不知萬俟大人所言,有何憑據!飛為官數載,卻不知何時有貪贓枉法之舉,行那抗旨不尊之罪?”


    “哼,嶽飛,你竟然還敢巧言詭辯,我來問你,前次陛下發金字牌詔令一十二道,你為何接令不返,以至於陛下需要連下大令十二道,你才迴返臨安,此不是抗旨不尊乎?此不是違逆聖議乎?”


    “哎呀,大人,此真天地冤枉啊,那日陛下的確發金字牌十二道,可卻是道道金牌相連,飛在朱仙鎮大營之內,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便收到了十二麵金字牌,飛在收到第一麵金牌後便讓家將去打點行囊,而等到金牌傳到後,飛方才收拾妥當啊!”


    那邊羅汝楫聞言微微一挑眉,側目看向嶽飛,“哦?如此,嶽飛的意思是,陛下催的太急了?這不是嶽帥你的錯嘍?”


    嶽飛一聽這話,張嘴正欲爭辯,可話到嘴邊,嶽飛突然想起之前何鑄所說的指斥乘輿之罪,是的嶽飛隻能暗暗咬牙將嘴邊的話咽了迴去,隨即向上拱手道:“飛,萬不敢有此念,隻是十二道金牌接連傳到,事實俱在,有營中眾將為證啊!”


    可嶽飛這邊話剛說完,那邊張俊便輕咳一聲,“哦?嶽帥是說營中眾將?這不是巧了嘛,本官如今新掌兵部,就有一位朱仙鎮聯營主將投書到府,檢舉你嶽鵬舉克扣軍糧,貪贓枉法!”


    張俊此言一出,饒是嶽飛也愣在那裏,隨即這位大帥腦海中飛速迴憶了一下朱仙鎮聯營眾將,可倒最後嶽飛也沒想到,有何人能來到這臨安大堂之上誣告自己,“張大人,卻不知你所說的是哪一營主將,其誣告嶽某又有何憑證?”


    “嶽飛,人證便是證,既然你不服,咱們不妨當堂對質”,張俊說完點手喚道:“來啊,帶張國祥上堂!”


    一聽張俊這話,嶽飛眼中不由得露出驚詫之色,當下扭迴頭向身後看去,隻見張國祥的身影出現在大堂之外,隨即低頭躬身邁步來到堂上,待走到嶽飛身邊後,這張國祥也不去看嶽飛,隻雙膝一軟便跪倒在地,向上磕頭行禮。


    “行營護軍前軍副統製張國祥見過三位大人,小人今日冒死南下,便是為了檢舉那嶽飛嶽鵬舉貪贓枉法!”


    堂上萬俟卨聞言微微一笑,“哦?張將軍,你是說嶽飛嶽鵬舉貪贓枉法?你須知口說無憑啊!”


    “哎呀,大人,哪裏有什麽憑據,想那軍中統製之職皆與嶽飛兄弟相稱,如今世人哪知行營護軍,隻知嶽家軍之名啊!那全軍上下都是他嶽飛的一言堂啊!”


    那邊羅汝楫聞言急忙問道:“哦?嶽家軍?嶽飛,你還說你不是包藏禍心,你要是一心為國,又怎會有這嶽家軍一名!”


    “哎呀,大人,如此稱唿我大宋古已有之,昔年邊境有楊家軍、折家軍、種家軍,如今淮河岸有韓家軍,京中更有張家軍之稱”,嶽飛說著忽然抬頭看向堂上坐著的張俊,當下沉聲問道:“張大人,若說著嶽家軍之名就是謀逆反叛,那這張家軍又作何解!”


    張俊被嶽飛此言一問,一時間也不由得微微癟嘴,心中暗道:“我可不能讓他們再這麽胡亂問下去了,別一會問不出嶽飛的罪過,反倒給我定個謀反之罪。”


    想到此張俊當下輕咳一聲,攔住羅汝楫和萬俟卨的問話之聲,隨即出言問道:“張國祥,這軍中稱唿一事不必多說,此的確乃是我大宋舊俗,你且說嶽飛如何貪贓枉法了?”


    “迴大人,嶽飛此人身為大帥,曾數次克扣末將所屬軍糧,在點兵派將之時,更是任人唯親!”


    張國祥說到此更是向上磕頭,眼角落淚道:“哎呀,大人啊,想張某也是昔年黃河岸的舊將,自當年愛華山一戰便從軍為國,可到如今卻還隻是個副統製,想那張憲參軍尚在我後,卻為前軍統製,如此所為難道還不是任人唯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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