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岸邊,隨著趙斌拿出暗衛關於張所被殺的調查結果後,這支南下的輕騎中就再也沒有一絲反對的聲音,全軍上下那是一門心思的想要趕到臨安城。


    如此一來,各樣事務操辦起來自然是分外利落,那邊精忠帥旗剛剛降下,這邊四小就將九龍寶旗高高懸起,趙忠也將那份檄文與當年的血詔並在一處,借由暗衛之手傳揚天下。


    而隨血詔和檄文的傳出,一眾輕騎也趁著夜色登船渡江,待大軍過江後,正和那由西京趕來的楊乾會合一處,兩軍人馬浩浩蕩蕩奔臨安急行。除此外,趙斌這些年在各地留下的人馬也是聞風而動,太湖、洞庭、鄱陽三湖之內,紛紛聚起當年相約之旗,一麵麵八龍旗飄揚在長江之上,兵鋒直指臨安城內。


    當然,這暗衛的消息不是一天就能傳遍天下,各路人馬聞風而動也非一日之功,等到臨安城內的君臣收到消息就要更晚一步了,而就在這幾日時間之中,臨安城內的嶽飛卻是吃了不少苦頭。


    卻原來,這張俊三人在秦相府內一番密議之後,便想點手喚小廝去請秦檜,可沒想到張俊這手剛舉起來,身背後就傳來一聲輕咳,緊接著便見秦檜身著絳紫色文士袍,倒背這雙手,緩步出現在花廳之內。


    “怎麽?三位大人,可是已經商量出對策,知道該如何審問嶽飛了?”


    “迴相爺,我三人已經有了對策,隻是這其中還需要那張國祥配合!”


    秦檜微微點點頭道:“這是自然,畢竟此人是嶽家軍出身,對嶽飛的所做所為應該是知之甚詳,你們三位主審與他多親多近也是分所應當!”


    說著秦檜走到自己的座位旁,抬手端起桌上的酒杯,“既如此,這等大事可就拜托三位大人了!來來來,你我同飲此杯!”


    一聽秦檜這話,張俊三人自然急忙起身端杯與秦檜碰杯,四人圍在圓桌旁相視一笑,隻是每人眼中的神情卻各有不同。萬俟卨眼中閃爍著兇戾之色,甚至眼底隱隱還有一絲興奮之色;羅汝楫則是滿眼的貪婪之色,看向秦檜的雙眼中那貪功之心是毫不隱藏;至於說張俊的眼中,卻神色莫名,有一絲猶疑、一絲慶幸、一絲遲疑。


    可無論這三人心中有何算計,當他們三人將酒杯與秦檜碰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們四人便算是結成構陷嶽飛的同盟,之後這四人之間自然是隔閡大減,圍坐在花廳內飲酒暢談,是好不快活,酒宴直到夜半子時方歇,張俊三人方才離開秦檜的相府。


    隻是與萬俟卨、羅汝楫的獨自離開不同,張俊走時身後還跟著一名大漢,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前軍副統製張國祥。張俊領著張國祥迴到自己府中,兩人在書房內一個說一個學,忙了足足一個時辰,張俊方才迴臥房休息,獨留張國祥一人在書房內低聲默背張俊交給自己的說辭。


    待到次日天光大亮,張俊、萬俟卨、羅汝楫三人各自從自家府門出門,趕往臨安城內大理寺,隻是這次三人來到府門前,卻要比前兩次何鑄、沙丙來大理寺審問嶽飛不同,那二位來時,大理寺卿範洵是遠接高迎,堂上更是將一切設擺妥當。


    可今日張俊三人來時,這大理寺門前除卻執勤的兵丁外,再不見半個人影。


    原來,就在張俊他們在秦檜府中飲宴密謀之時,這何彥猷和李若樸在臨安城內聯絡書生、名士,兩人聯合文士智浹、布衣劉允升、範澄之等人,結合金殿上傳出的消息,以及這些日子在大理寺內二審嶽飛的經過,為嶽飛寫了一道伸冤的奏折。


    這一道奏折讓何彥猷和李若樸忙了足足一天一夜,二人一直忙到天邊泛起魚肚白之時,見此情形,何彥猷和李若樸也不遲疑,當下便持奏折來到皇宮大內門前,為嶽飛上書鳴冤。


    此舉要是放在一天前,那趙構可能還真有心思看看奏折,可現在因為兀術那封親筆信,趙構已然定下了冤殺嶽飛的決心,所以趙構連看都沒看這道奏折,隻輕聲吩咐一聲,便有金瓜武士將何彥猷和李若樸二人押入大理寺獄中,與嶽飛做了鄰居。


    這兩人被關入獄中自然不叫事,可對於大理寺來說,那可就熱鬧了,主事的寺卿範洵現在是丟官罷職,輔助寺卿的何、李二人又被押在監中,偌大的大理寺內依官職便是隻剩下那大理寺獄丞了。


    可這獄丞之職不比其他職位,總不好擅自離崗,跑到大門前迎接張俊等人,故此這三位朝廷大員下轎之後,立在大理寺門前,竟然顯出一絲尷尬來,三人愣在那裏片刻,互相對視了一眼,方才麵色尷尬的邁步走上石階,來到大理寺內。


    期間又是指揮手下喊人,又是吩咐下屬排擺大堂,一直忙到正午時分,這三堂會審的大堂才算布置妥當,張俊三人方才來到堂上坐定,隨著驚堂木一聲輕響,萬俟卨沉聲喝道:“來啊,將人犯嶽飛與本官押上堂來!”


    衙役們層層傳遞,不多時就聽得腳步聲音響亮,不多時嶽飛的身影便出現在大堂之上。


    原本嶽飛在監中看到何彥猷和李若樸入獄,心中就大感詫異,可還沒等著嶽飛去和這二人攀談,探聽外麵究竟都發生了什麽,就聽到外麵層層通報之聲,口稱“人犯嶽飛何在?”


    這區區六個字不要緊,嶽飛聽在耳邊,驚在心中,心下暗道:“怪哉,之前幾次登堂,都不曾提人犯之稱,罪名雖然安了不少,可是連半個證據也沒有,怎麽今日還未登堂,便以人犯相稱,莫不是這朝堂上生出什麽變故來?”


    嶽飛懷著滿心的疑問,從大理寺獄內緩步來到大堂之上,待立在堂上抬頭往上一看,卻見這堂上既不見沙丙,也不見前兩次都在的範洵,反倒是昔年的幾位故人端坐在那裏,而且看衣袍冠帶這三位故人如今官職可都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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