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衙門內,何鑄在屋內翻了一夜的檔案,屋外這些文吏就抄了整整一夜,待到次日天明,這位何中丞方才皺著眉走出廂房,院內的宗穎見此當即迎上前問道:“何中丞,忙了一夜,抄了這許多資料,卻不知有何斬獲啊?”


    看著迎上前來的宗穎,何鑄緩緩搖搖頭道:“何某多謝宗郎中相助,隻是某今日還有公務在身,現在卻還是一身布衣,因此現在卻要先迴去更換衣袍,待到來日閑暇之時,再來謝過宗郎中相助之情!”


    宗穎見此卻也不惱,微微拱手道:“好,如此卻是辛苦何中丞了”,宗穎說著抬手一招,身背後自有兩名軍卒上前,每人手中都捧著一摞文冊,“你二人幫何中丞將這些東西搬去大理寺,免得大人還要來迴勞動!”


    “多謝宗郎中了!”


    “哎,分內之事,中丞何必多禮。”


    何鑄聞言二次衝宗穎拱了拱手,隨即轉身出兵部衙門,趕迴家中更換官袍玉帶,隨後再從家中乘官轎趕往大理寺中提審嶽飛。


    因為有宗穎派人送抄錄的各樣文檔前來,因此大理寺內也是早早準備妥當,公堂之上一眾衙役兵丁分左右而列,大理寺卿範洵攜大理寺丞何彥猷、李若樸在大理寺石階之上靜候何鑄到來。


    不多時三人一見何鑄的小轎行來,當即邁步下石階迎上前去,何鑄在轎內見此情形,也急忙用腳點轎板示意轎夫停轎,下轎後何鑄快步迎上前去,“何某怎敢勞煩寺卿大人降階相迎!”


    這範洵聞言卻是連連拱手道:“何中丞,何大人,我的何兄啊,你來可是救了小弟我了,這裏不是講話之所,請請請,你我大堂敘話!”


    何鑄見此也不客氣,當下與範洵並肩而行,步入大理寺內,直入大理寺大堂之上,這大堂外左右兩側是披甲兵丁,大堂上分兩邊而立是衙役捕手,端的是肅穆森嚴。


    往正前方看今日這大理寺堂上卻擺著四張桌案,大堂兩邊一左一右兩張書案相對擺放,正是給那記錄供詞的師爺所用,隻是今日這堂上這差事卻交由何彥猷、李若樸兩人。


    另外兩張桌案其中一張自不用說,正是這大理寺大堂上的主審之位,而另一張桌案卻擺在主審位的左前方,乃是範洵為自己準備的桌案,是這大堂上的陪審位。


    說話間何鑄四人也已經走上堂來,那何彥猷和李若樸自不用說,分往兩旁的偏案去坐,而何鑄看看主審位和陪審位,當下抬手虛引道:“如今既然是在這大理寺內,何某卻不好......”


    這何鑄話沒說完,範洵便急忙擺手道:“何大人,今日這案子乃是陛下親命,以詔獄審嶽飛,你乃是陛下欽點的主審官,我安能竊居主審之位啊!還請何中丞上坐!”


    何鑄聞言卻是苦笑道:“範大人,今日這案子哪裏是那麽好審的,原本我昨日接了差事後,想著上街探訪一下民情,聽聽咱們這位嶽少保的官聲,卻不想竟然從瓦舍中聽出他幾條大罪來,可當我去兵部查了庫檔後,卻又發現這些大罪竟然、竟然都沒實證,這這這,你叫我如何是好。”


    範洵一聽這話卻是一愣,隨即追問道:“卻不知何大人昨日聽來哪幾條大罪?”


    “第一是貪汙糧草,每每討要糧草時都是多要多占;第二則是駐兵朱仙鎮,刻意遲疑拖延北伐一事,包藏反心;第三卻說他曾在軍營之內自比太祖皇帝,言說自己和太祖都是三十歲建節!”


    聽何鑄說完這幾條罪後,範洵麵色先是一僵繼而搖頭失笑道:“是真是假我一時間猜不到,但是這街頭百姓實在是了得啊,竟然能知道嶽大帥在軍營之內說了什麽,竟然在臨安城內就知千裏之外的戰況,我大宋百姓如此,還愁什麽金人難滅啊!”


    何鑄一聽範洵此言也不由得搖頭輕歎,“所以啊,這個位置可不好坐啊”,可嘴上雖然這麽說,但還是邁步向桌案後走去,畢竟這乃是趙構指派的差事,他何鑄又能如何。


    範洵見此微微一笑,繼而也邁步向陪審位而去,待兩人坐穩身形後,何鑄當下取過桌案上擺放的由宗穎送來的文檔,同時整理這一會問話的思緒,範洵見此也隻在一旁靜待,過了許久範洵才出言問道:“何中丞,是不是該帶嶽飛上殿了?”


    “哦?哦!帶,帶嶽飛上堂,某家這裏也有幾點疑惑,要請咱們嶽帥解惑!”


    範洵聞言當下衝堂上衙役擺手道:“來啊,傳令獄丞命其押嶽飛上堂受審!”


    一聲令下,自有衙役層層通傳,不多時就聽得堂外傳來腳步聲陣陣,何鑄坐在桌案後隻聽這腳步聲就覺得此人氣質不凡,雖說這位腳上穿的是布底鞋,但卻能聽出來那每一步都走的是踏踏實實,循聲望去就見一人已然立在堂上。


    卻見這位頭上黑發被一節緞布束住,身上穿一身純白中衣中褲,腳下蹬一雙黑色薄底快靴,抬頭往麵上看,卻見這位三綹墨髯飄灑胸前,一對虎目是正氣淩然,立在堂上是挺胸抬頭氣宇不凡。


    無論是何鑄還是範洵都在心中暗讚,“好威風,好大帥,雖是布衣卻也有其氣度在身,真真大丈夫也!”


    可這二位心裏雖然稱讚,嘴上卻也不能遲疑,何鑄這邊輕咳一聲後,正聲問道:“堂下案犯何人?”


    “某相州湯陰嶽飛嶽鵬舉!大人口稱案犯,卻不知飛罪犯哪條?”


    “本官這裏有你三條大罪,條條都是斬首之罪,這頭一條便問你可有貪墨糧草,多要多占一事?”


    嶽飛聞言一挑眉,隨即向上拱手道:“飛每每所討糧草,都是軍中必需之數,何談貪墨一事啊?這多要多占更是無從談起啊!”


    “可本官查舊檔,此次北伐之前,你每次出征之時所討糧草每月不過十萬石,緣何此次朱仙鎮時,你卻上表討要糧草二十五萬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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