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暫閉醫館,幾人一道迴到後院。目之所及,房舍布局煥然一新。


    原先的院子改造成四間臥室,保留原先的前廳,又將原本的書房擴大,為九暄等幾人共用。內院專供望舒和行舒夫妻居住。齊齊整整的一個四合院,裏麵幾棵鬱鬱蔥蔥大樹,瞧著頗為眼生,望舒拉了拉行舒的袖子,“怎麽辦到的?”


    “這你不用管,隻問你還滿意麽?”上仙結婚總要撈點福利,土地公不必隨份子,送幾棵大樹花糙裝點一下新居,行舒已經算是厚道。


    “很好。”


    “那,嫁給我?”


    “好。”


    白白也不管不顧,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起心愛的姑娘在院子裏轉了好幾轉。


    下午,行舒飛往天界復命去了。


    待到傍晚閉館時分,行舒一臉喜氣。又遞過來兩張薄紙,“仙籍改過了。我又去了戶部。”


    小姑娘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我該改口叫你相公了麽?還是像清泉稱唿月環‘當家的’?”


    行舒視線掃過全場端著飯碗的老友們,一字一頓,“望舒,這家裏你才是‘當家的’。”


    夜裏,二人在新房裏抱在一起。


    行舒用尖下巴戳戳望舒頭頂,“喜事放在七天後可好?”


    “為什麽是七天?我翻了黃曆,七天後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良辰吉日。”


    “……帝君他七天後有空。”


    “那舅舅也要來。”


    “放心。”


    不管多小的傷口總歸是傷。不讓望舒好利落再戰,白白就算不得體貼溫柔好老公楷模。雖然對於再展男性雄風一事,行舒確實依舊在焦慮。


    平平靜靜的過了三天。


    因為九暄、羲和站崗,男性未婚病患騷擾望舒的現象大幅減少。行舒也便安於居家煮夫身份,整理打掃,閑下來批批公文,寫寫工作報告,這幾天過得很是悠閑。


    閉館時分,望舒瞧著九暄掛上門板,正準備迴後院時,忽然覺得腳下被什麽東西扯住。


    低頭一瞧,一隻白色小毛團正用嘴巴咬住望舒的衣襟,死命拖拽。


    如今小姑娘這身桃紅新衣,可是白白誠意贈送,再說莫名其妙衣擺多幾個牙印,迴去還真不好對小心眼的夫君交代。


    她隻好拉拉裙擺。小毛團極聰明,察覺她的意圖,鬆了嘴。又搖著尾巴圍著望舒繞來繞去。


    望舒眼尖,發現毛團的前爪處在慢慢滲出血跡。


    這小狐狸神情外表都似曾相識。


    她終於醒悟,“青涵?”


    小狐狸拚命點頭,之後撲到她腳麵上,反覆磨蹭。


    望舒彎下腰,卡住小狐狸肩膀,將他牢牢裹進懷裏。青涵一對小爪子搭在望舒胳膊上,還很小心的不讓傷口蹭到望舒,染花她的新衣。


    白龍和鳳凰在一旁圍觀,二人對望一眼,心照不宣的保持緘默。


    這邊行舒、泰平已經切好材料,隻等望舒迴來加工調味。


    賢惠的相公攥著菜刀隻一抬頭,竟看見愛妻抱著隻雄性生物進門,原本泛著桃花的俊臉登時就罩了一層青光。


    即便白白一望便知她懷裏抱的是那隻如假包換的斷袖公狐狸。


    此時好死不死仲晨二王子結束一天的“暗訪”迴家,落在院子裏,邁步進屋,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道,“這隻狐狸怎麽似曾相識?”又歪著頭想了想,“不僅被打迴原形,連言語也被一道封印,真是可憐。”說畢,優雅拂袖。


    “望舒,仙君,”小狐狸眼睛裏都透著委屈,“永欣被人搶走了。”


    “哈?”望舒詫異道,從來隻聽說過劫女色的,莫非如今世道開放到強盜已經葷素不拘,男色也一併收下的程度了?


    轉念一想,黃永欣那隻受虐不受寵的妖嬈癡情小受,迎著秋風在山野間飄蕩的銷魂模樣,也難免惹得哪位綠林好漢偶遇之後就“啥”性大發。


    青涵全身微微顫抖,“是榮王世子妃。”


    ——西貝舅媽?舅舅曾說本尊已經迴宮,現在榮王府的世子妃應是妖怪假扮而成。


    但那隻妖怪分明連阻住十餘年修行的舅舅都成問題,望舒便問,“青涵,你百年修為竟敵不過那世子妃?”


    小狐狸垂下頭不言語。連耳朵上幾根銀毛也耷拉下來。


    白白目光灼灼掃向小狐狸,眼神是直接的“驅逐”,卻還不忘迴答望舒的疑問,“元公子那塊玉佩絕非凡品。於靈力極為有益。”


    簡而言之,榮王家祖傳的玉佩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功率放大器。


    “舅舅將它送我……”


    白白擺手,“不妨事,元公子轉身之際,我將隨我修行數千年的一塊玉璧悄悄放在他身上。如今算來,他靈力更勝以往。”玉佩雖也珍貴,但無論如何敵不過望舒頸間那塊內丹。隻此一句,便親疏立顯。


    小姑娘滿意的笑笑,“白白手法不錯。”


    行舒博聞強記,不僅學識出眾,甚至研習過“妙手空空”大法。當真乃好學不倦的文人雅士典範。


    “我就說眼熟。”仲晨一拍額頭,“今天正巧從榮王府出來,世子妃與世子長期不睦,今天終於大徹大悟就新搶了個麵首迴來。竟就是你的情郎吶。那公子眉清目秀,身上隱隱染著些你的氣味。”仲晨揚手一指,“莫非你還與屋裏這幾個一向不大喜歡多管閑事的上仙有舊不成?”


    望舒將小狐狸放在椅子上,轉身從藥箱裏拿了潔淨的布條和傷藥,“仲晨你今天話這麽多?可是受什麽刺激了?再說,氣味和眼睛扯得上關係?你莫不是氣糊塗了?”


    二王子斂起幸災樂禍神情,忽而不語。


    家裏一向是仲晨吃癟,全家開心。九暄瞄瞄自己親哥,道,“今天偶然聽說,平陽公主寂寞難耐,又新納一房男寵。”


    “同是天涯淪落人,那更要替你出氣啦,青涵。”望舒還特地迴頭,“是吧?仲晨。”


    白白妒夫在場,誰也不敢給青涵解開封身法術。


    於是,小狐狸包紮傷口完畢,就蜷在望舒椅子之下,啃著一對雞腿,暫時忘卻了煩惱和憂愁。


    泰平估計是在最初給青涵洗澡時就與他建立了純潔堅貞的同誌情誼,端著飯碗,還不時夾點青菜、肉丸丟到青涵嘴邊。


    二王子初見即驚為天人,但也並非魅力無法抵擋。


    從來隻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幾天沒與公主私會,人家喜新厭舊。


    同時對自身魅力產生懷疑,以致稍稍沮喪的仲晨今晚就化悲憤作了食量。


    這一頓,連夜宵的份也一掃而光。


    九暄和仲晨兄弟在飯後,一個勁兒的圍著小姑娘諂媚。基本被捧到天皇大帝身邊的望舒見好就收,抖抖袖子,起身去了廚房。


    她剛抄起一把青菜,就聽見大門咣的一聲。她頭也不迴,高聲問,“誰放進來的?”


    白白匆匆進門,拉著她的小手,不慌不忙走迴院子裏。


    是一群黑衣不速之客。


    手中刀刃在火把下還閃著寒光。


    為首之人不失威嚴,“奉勸諸位乖乖隨我們走。”身後侍衛同時長刀出鞘,眼神陰冷,絕對是紅果果的威脅。


    望舒張開胳膊摟住飛撲過來的小狐狸青涵,也沒錯過身旁仲晨那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轉頭對著白白,“仲晨假公濟私。”


    行舒在外人麵前,一貫雍容華貴,微微一笑道,“我們從不推崇血腥殺戮。”


    加上他一身白衣,委實很“甘地”。


    九暄眨眨眼睛,“管飯的話,我們跟你們走。”


    那副神態,分明是位模範守法好公民。


    “痛快。”首領又道,“綁上。”


    羲和如閃電一般閃到那人身前,盯著對方的眼睛,一字一頓,“綁,就不用了。”


    黑衣人氣勢矮了一截,眼睛中竟有些迷茫,“……那就不用。”


    “這是?”小姑娘一向不恥下問。


    “媚術。”白白笑道,“隻有羲和擅長此道。”


    “哦……所以出門買東西你都會叫上他。”


    壓寨相公 中


    今天白白上至天庭下到戶部,辛苦跑腿改了戶籍。


    有證在手,望舒、行舒二人再也算不得非法同居狗男女,小姑娘底氣甚足,抬頭挺胸,一手摟住小狐狸青涵的小腰,另一手牽住自家夫君,閑庭信步,好似郊遊般輕鬆自在。


    黑衣人頭領哪能容忍,大喝一聲,“快走!”


    白白抬首,收起滿麵笑容,寒冰視線掃過,頭領下意識迴避,竟不防驚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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