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會讓你摔下去的。」他坐在她身旁,修長的手臂伸到她背後,扣握她那端的秋千繩,長腿一個踏躍,載著兩人的秋千開始擺動。


    在他刻意的控製下,秋千擺蕩的速度越來越快。


    「別、別蕩這麽高,拜托,慢一點……」她害怕的叫嚷,全然不知自己在驚慌失措間,已縮躲進他寬闊的懷中。


    費奇噙著抹笑,看著她宛如一隻受驚小兔子般,緊緊偎靠在自己胸前,莫名的,他的心口湧起一股從未感覺過的柔軟感受,仿佛被一根輕柔的羽毛輕輕搔過一般,觸動了他心底深處的某一根弦。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放柔了……


    「速、速度太快了,拜托,慢一點……啊!」她忍不住又發出一聲驚叫,小手揪緊他的衣服,閉緊雙眼,不敢往下看。


    秋千擺蕩的速度極快,讓她幾乎有種快要飛出去的錯覺。


    正當她以為這種身處高空的恐懼感永遠不會停止時,驀地,秋千擺蕩的幅度逐漸減緩,速度也越趨變慢。


    她疑惑的悄悄睜開眼,抬頭望向身旁的男人,意外望進一潭溫柔深邃、宛如深海的湛藍中……


    她不禁愣住了。


    夜風輕輕吹拂過她及肩的發,庭院中曇花綻放得極美,淡雅的花香彌漫在空氣中,他的薄唇動了動,似乎輕聲呢喃著什麽,但她卻未聽清楚。


    「什……什麽?」她感覺自己喉嚨幹啞,心跳莫名的加快。


    她現在才發現,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有多靠近,近得她幾乎都能感覺到,由他身上傳來那宛如熱鐵的熾熱溫度。


    「你的頭發上有片葉子。」他緩緩伸出手,為她取下頭發上的樹葉。


    他粗糙的指腹撫過她敏感的耳側,引起她一陣仿佛電流般的酥麻顫動……下一秒,隻見她捂著被他撫觸過的發紅耳朵,蹦地跳下秋千來,如同一隻受到劇烈驚嚇的小兔子般,滿臉漲紅的瞪著他瞧。


    「怎麽了?」他噙著微笑,手裏拿著那片樹葉,不動聲色的問她。


    她下意識猛搖頭。


    「沒、沒事,明天還要早起,我、我先迴房了……」說完,她揪緊身上披著的薄外套,逕自轉身逃進屋裏,匆忙間,連自己落了一隻拖鞋也不知道。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費奇不禁彎起唇,緩緩綻露出一抹曖昧不明的微笑。


    似乎是嚇到她了……


    差點忘了,與一般女人相比,動不動就害羞臉紅的她,極為敏感又膽怯,連他自己也很訝異,這樣的一個女人,居然能輕易觸動隱藏在他熱情外表下,實則冷漠淡然的心。


    不可思議但卻真實發生了,這還是他有生以來,頭一迴對個女人,興起想要擁抱、霸占的念頭。


    真是,很新鮮的感受。


    他斂下眸子,逕自捏著那片翠綠的樹葉,放在掌中把玩著。


    這種感覺應該就是喜歡吧,想要完全擁有一個人,讓她成為自己唯一的這種情感,應該就是喜歡沒錯。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麵對自己喜愛、看中的事物,哪怕用再卑劣的方式,他也要想盡辦法得到,自私蠻橫又霸道的他,骨子裏其實是個危險的惡徒,也隻有她,才會單純的以為這樣的他,是個熱心善良的好人……


    想起那張見了他總是羞怯低垂的清麗小臉,他不禁勾起唇,輕輕揚起一抹淺看來,不能太過心急啊。


    難得遇見了令他如此喜愛,下定決心要得到的獵物,他應該學習優秀的獵人,一點一點慢慢誘惑她進入他的陷阱中才對。


    這樣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他絕對不會輕易地讓她從身邊逃脫。


    他,會非常的有耐心等待,等待她掉入他網中的那天。


    舉起樹葉,他輕湊到唇邊,緩慢吹出悠揚的小夜曲。


    月光下,如詩的悠揚樂曲,輕淺柔悅,隨著秋千徐緩的擺蕩,仿佛也傳進了人心底深處……


    【第四章】


    「咳……咳咳……」一整夜,因胡思亂想導致心緒紊亂未曾睡好的樓楚楚,收拾著店裏,預備打烊,止不住喉間不斷湧上的搔癢幹澀,忍不住側身咳嗽著。


    時間已近下午兩點,是早餐店預定休息的時間,從早上開始,她便感覺喉嚨似乎有些奇怪,老是不住的犯癢發疼,那哽在喉間異樣的幹痛感,使她不時發出猛咳,不舒服極了。


    是因為她整晚想著他那曖昧的撫觸,睡不好的緣故嗎?


    可是以往即使再晚睡,或是失眠睡不著,都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呢?


    苦惱的撫著喉嚨,她納悶地在心裏猜疑著引發咳嗽的原因,下一秒,隻覺喉間一陣熟悉的搔癢感襲來,她再度無法克製的發出猛烈咳嗽。


    「咳……咳咳咳……」她咳得小臉都漲紅了。


    由倉庫取完物品出來的費奇,正好瞧見她扶著桌子、彎腰猛咳的模樣,忍不住蹙起眉頭,關心的詢問。


    「怎麽咳得這麽厲害,感冒了?」他隨手將預備等會兒要更換的新燈管擱在桌上,大步的走向她,「是不是昨晚和我在院子裏談話談得太晚,不小心吹了冷風,所以著了涼?」


    看她臉色似乎不太好,不會是病了吧?


    「不是、不是,不是那個原因!」見他乍然提起昨晚的事,她先是敏感而激動的搖手,而後察覺自己的反應似乎有些過大,她尷尬的摸摸頭發。


    「我隻是喉嚨有些怪怪的罷了,不是感冒,真的,等等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她擠出微笑,表示自己沒事。


    費奇聞言,不太相信的眯起眼。


    「我瞧你的樣子,不像沒事。」反而好像隨時都會倒下的模樣。


    看他一臉懷疑不信,她用力深吸了口氣,強自振奮起精神,硬裝出一副沒事人般的健康樣。


    「我真的沒事,不信,你看……」她鬆開手中的抹布,幾步上前,取過他放置在桌上預備更換的燈管,在他還來不及阻止前,逞強的踏上店內一張椅子,打算以直接的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健康狀況無虞。


    「瞧,我不是很好嗎,還能自己換燈管,真的沒問題的……」她笑著這樣對他說道。


    但話才說到一半,站在椅子上正高舉雙手拆取舊燈管的她,驀地感到一陣強烈的暈眩襲來,她的身子忍不住晃了晃,手中的燈管摔落地麵,雙腳似突然失去力氣般的一軟,整個人從椅子上摔跌而下。


    「小心!」費奇反應極快地越過餐桌來到她身旁,及時在她摔落前,攔腰抱下她……


    「謝……謝謝……」她兩眼昏花,無力地偎在他懷中,氣息急喘,虛弱地向他擠出抹微笑。


    費奇眉頭擰得死緊,看著她臉上那不自然的潮紅,直覺不對勁地抬手探向她額頭。


    才一觸及她的額際,高溫霎時從他掌心傳遞而來。


    「你發燒了。」他一臉凝重嚴肅地盯著她。


    她燒得這樣厲害,她自己竟然半點也沒察覺嗎?


    「是嗎?我……發燒了?」她頭脹欲裂地聽著他的宣告,整個人暈沉沉的,好像漂浮在太空一樣,輕飄飄的,唯有偎靠著他,汲取他微涼的體溫,才能讓她覺得舒服些。


    見她一副懵懵懂懂,全然不知自己病了的迷糊模樣,費奇有些不悅地抿起了薄唇。


    這個女人,還真是……


    他伸出手臂環過她的背後,一個使力將她抱起,然後邁開修長的長腿,抱著她走向門外。


    「你……要去哪兒?」她睜著迷離茫然的雙眼,聲音沙啞細弱地出聲問他。


    店裏還沒整理好,他要帶自己去哪裏?


    費奇瞥了她一眼,沒好氣的反問。「你說呢?」生病了的人,還會去哪兒,當然是帶她迴家休息嘍。


    被人強押著從店裏迴家後,樓楚楚此時散著一頭因發燒而微微汗濕的長發躺在床上,她的身上蓋著棉被,小柚則趴在她床邊,一臉擔憂的望著她。


    她的臉色因發燒而顯得異常泛紅,唿吸急促而粗重。


    「三十八度半。」費奇由她口中取出溫度計,見到上頭那超過標準值快一度多的數字,忍不住蹙起眉頭。


    「體溫有些高,但還在可在家休息自行療愈的範圍,若是燒一直沒退,就要到醫院去了。」他如此宣布。


    小柚聽了擔心地握著她的手,兩眼含著淚光,小嘴微顫,仿佛隨時會哭出來似的。


    似乎是察覺到小柚不安的情緒,樓楚楚勉強漾出笑,安慰的摸摸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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