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料到,貝爾斯登會如此瘋狂。


    哪怕在屏幕那頭的伊利亞·亨廷頓聽到消息的那一刻,整個人都陷入長考之中。


    “陳,貝爾斯登應該沒時間了。”


    我以沉默表示讚同:“你估算,貝爾斯登集團能支撐多久?”


    “再過幾天就是十一月了,如果整個十二月都沒有緩和的跡象,僅僅當期的應付款,就會讓這家快一百年的投行破產。”


    伊利亞·亨廷頓語氣沉重的對我說道,視頻會議就我們兩個人,還有一個,就是被亨廷頓家族培養出來的麗貝卡,隻是被我趕出了房間。


    技術早就可以實現了視頻通話,雖然畫麵不是太清晰,通話有延遲,而且整個設備昂貴到離譜,可這份技術早就攻破了。


    眼下,讓我最擔心的是貝爾斯登的單子要不要接的問題,一旦接了,利潤不如預期,貝爾斯登過了年就得宣布破產。


    這還是西方的新年,也就是最快一月份,貝爾斯登進入破產流程。


    200億美元啊!


    這幫家夥竟然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200億美元,絕對是職業賭徒的孤注一擲。


    可以說,貝爾斯登集團,將所有的優質資產抵押售賣之後,才湊出了這筆錢。


    一旦出現虧損,甚至利潤達不到預期,貝爾斯登集團都得死。


    所有的投資者的投資合同,將成為一張廢紙。


    怪不得蓋倫·弗雷德曼在美林銀行受了那麽大的氣,還是忍下來了,這是虱子多了不怕癢,完全是沒有迴頭路了。


    原本像貝爾斯登集團這樣的超級資本,就算是破產,多少剩點資退還給投資者,而這一次,完全不給自己活路。


    要麽活下來。


    要麽死。


    投資者的死活,已經不是他們考慮的問題了。


    同時也說明,低利潤的投資,根本就滿足不了貝爾斯登的胃口。


    一個月幾千萬的利潤,確實有點羞辱人。


    不過我猜測,蓋倫·弗雷德曼操作的資金根本就不可能這麽大,最多不超過30億美元。可是才幾千萬美元的利潤,確實讓他臉麵無存。


    “既然他們決定了,我們就做,陳,你哪裏有難度嗎?”


    “貝爾斯登沒有退路了,美林也沒有退路了。”


    伊利亞·亨廷頓在屏幕那頭咬牙切齒道:“這幫混蛋,美林雖然要比貝爾斯登好點,可是上半年虧損也超過了兩百億美元。貝爾斯登倒下,接下來就是雷曼兄弟,如果雷曼兄弟也倒下,就會是美林了。”


    誰能想到,曾經全世界資本界的老大,離開投行第一寶座才不到二十年,就麵臨破產的邊緣。


    伊利亞·亨廷頓在感慨貝爾斯登的同時,也在為美林黯然。


    這場次貸危機,來的太猛烈了,似乎還沒有完全發作,華爾街五大投行之一的小老弟就已經要倒下了。


    “陳,我能信任你嗎?”


    “什麽意思?”


    “我授予你美林銀行在倭國的全權,包括麗貝卡的所有業務,都由你決定和處理,所以,我希望……”


    “我們是合夥人,不存在效忠。伊利亞,你選擇錯了方向。”


    伊利亞·亨廷頓是什麽人?


    亨廷頓家族的繼承人,出身名門,一出生就站在了金字塔頂端的大少爺。


    他才是真正世界資本核心圈子裏的核心人物。


    他這樣的人,有能力,也有野心,同時還能表現出強者適當的仁慈之心,當然,這種仁慈更像是假仁假義。


    當他釋放善意的時候,有的是人響應。


    可惜,他把這種善意用錯了方向,我不吃他這一套。


    因為他不是柯裏昂,我也不是要尋求他幫助的人。


    我和他一樣,都不缺錢,也不缺乏影響力,隻不過在不同的國家,注定不可能成為誰順從誰的局麵。


    在屏幕上,伊利亞的畫麵停滯了很長時間,似乎是表情呆滯了一會兒,又像是信號不好,最後苦笑之後大概一秒多,才傳來聲音:


    “沒錯,我們的信任在於利益。陳,我為我之前的話道歉。


    不過,我還是那個條件,美林總部這邊我無法決定,但是東京的業務,全部由你處理,不用在我同意後實施了。”


    “伊利亞,這可是你家的公司,我給你工作,不多得表示一下嗎?”


    “陳別開玩笑了,你的錢絕對比我多。”


    伊利亞遲疑道:“我知道你想要洲際公務機,我訂購了一架達索航空公司的獵鷹7x,交貨日子在一個月之後,轉給你怎麽樣?不過尾款得你去結,我現在也沒什麽錢。”


    “可以,我去叫麗貝卡過來。”


    既然伊利亞·亨廷頓已經做出了最後的決定,接下來的時間,就該交給麗貝卡。


    在門外,麗貝卡對我怒目相向了好一陣,要是我不和她那麽近的話,這會是賞心悅目的場麵。


    可惜,她身上濃烈的香水味,讓我差點打噴嚏。


    我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這讓麗貝卡氣的牙癢癢。


    “陳,你到底給伊利亞施了什麽巫術,他怎麽可能做出這麽瘋狂的事?”


    “你想多了,隻有事情到了無法挽救的地步,他才會選擇這麽瘋狂的孤注一擲。麗貝卡,我知道伊利亞交代了你很多事,你也會是個合格的小間諜,不過你最好能夠全力支持我的決定,這是你主人最後的崛起籌碼,別讓他輸個幹淨。”


    “伊利亞不是我主人,再說一遍,不是!”


    女人氣急敗壞的樣子都差不多,攥著拳頭,咬著牙,雙腿分開,彎著腰,將每一個肺泡裏吸滿了空氣,然後在極短的時間裏,噴發出來。


    沒錯,就是噴發,或者咆哮也可以。


    不過她的情緒我並不在意,我更需要重視的是,策略要改變了。


    “峰哥,大半夜你還沒睡?”


    “我剛寫了個報告,不過有點草率,剛發了出去。”


    “報告?”


    “合夥人的投資意見報告。”


    我簡單的說了一下,薑有容不是圈內人,她不懂的這場由五大投行參與的殊死搏鬥,最終將意味著什麽?


    在曆史上,華爾街的五大投行都死了。


    沒錯,都死了。


    先是貝爾斯登在明年3月破產,緊接著是雷曼兄弟硬挺到了明年9月份,還是無法逃脫破產的厄運。


    接著是三個月之後,美林銀行被美洲銀行以440億美元收購,不同於貝爾斯登的2億多美元,雷曼兄弟的宣布破產之後,幾周內,核心業務被拆分,一共才賣了幾十億美元。


    美林被收購,總算不是三瓜兩棗就賣了。


    挺到最後的高盛和摩根士丹利等到了政府的救助款,可最後大股東更替。


    可以說,華爾街五大投行無一幸免。


    也許很多人都不知道貝爾斯登和雷曼兄弟的破產意味著什麽,還種方式說,這兩家公司破產之後,香江不少息影和退出演藝圈的明星都出來開工了。


    歌神又開演唱會了。


    奶茶的活動一場接著一場,根本就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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