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字數:3313 最新更新時間:2014-07-18 01:50:39.0]


    騷猴兒一對兒三角眼瞅著武嶽陽,“試?你倒說說怎麽試?”


    武嶽陽將火把插在土牆上,直視著騷猴兒道:“你可知道對麵那山洞裏藏著什麽?”


    “我怎麽知道,有屁快放!”騷猴不耐煩道。


    武嶽陽也不跟他一般計較,“那山洞是張獻忠的藏寶地,洞裏金銀財寶堆積如山。”


    騷猴兒擰在一起的眉頭瞬間打開,兩眼閃爍放光,歪著腦袋問:“張獻忠?藏寶地?”


    武嶽陽點點頭,“我的想法是這樣,團結會那些神神秘秘的黑衣特務總共不過十餘人,雖然訓練有素但畢竟人手少,可那山洞裏金銀器物眾多,他們三趟兩趟必定搬不完。咱們瞅準他們運送財寶出去的空檔,去洞內偷出幾件大些的器物迴來,等他們迴洞時候咱們冒充他們搬東西出密道去,一旦上到地表,不管守洞口團兵多寡,咱們率先發難,首先攻敵不備,打他們個猝不及防,之後是拚還是逃隨機應變。”


    “嘁。”騷猴一撇嘴,“你說得倒輕巧,你怎麽知道他們不會喊更多的團兵過來?你又怎麽斷定他們每次搬運財寶出去洞裏不會留人?”


    姚青沒有言語,不過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她也有這樣的疑問。


    武嶽陽搖頭道:“不會,和尚多了沒水喝。這藏寶地是被咱們誤打誤撞發現的,除了咱們怕隻有他們這些特務知道。你看他們偷偷摸摸躡手躡腳的樣子,唯恐鐵血團結會那些民兵來分一杯羹。我敢斷定他們寧肯多折騰幾趟,也不會找更多的人來瓜分財物,更敢斷定守洞口的人多不了——都守洞口誰來作苦力搬運財寶?而且為了防止這些特務監守自盜,洞內也不大可能留人看守。”


    “嘿呦,這家夥的,可了不得,分析得頭頭是道的。”騷猴兒嘲笑道。


    姚青略有遲疑,道:“我覺得他說的合情合理,咱們還能怎麽辦?難道你有更好的對策?”


    騷猴兒摳了摳鼻孔,“我沒意見,反正別讓我打頭陣就行。”


    “自然我先上去,你們跟在後邊就是。先別安排這個,咱們得先去弄幾件既輕便又結實的器物出來,出密道時可遮掩頭臉,逃跑時可遮擋子彈。”武嶽陽一邊說著一邊小心湊到洞口向對麵張望。


    對麵洞口很快傳出腳步聲,一片人影晃動,幾個特務或拎或扛,將大小不一的幾個麻袋和竹筐運到大溶洞中來,毫不停歇地鑽進密道,向洞外走去。


    “走吧,抓緊去尋些遮身的器物,盡量一次拿齊全。”武嶽陽伸手去扒洞口的泥土。


    “等等。”姚青道,“他們可都穿了黑色的夜行衣,咱們仨可隻有你穿著這種衣裳,一旦出去不立即就露餡了?”


    武嶽陽一時間被難住,怔在那裏,不等他想出辦法,騷猴兒道:“不會,現在外麵都到晌午了,他們也隻有幾個人穿著黑色的夜行衣,其餘都脫了去,乍看和咱們的打扮也沒啥兩樣,隻要別讓他們看見了臉,估摸也不會被立即就認出來。”


    武嶽陽暗自鬆一口氣,他想著密道外麵二爺爺這會兒差不多也追上山來了,他不論知不知道自己的生死,都不會坐視特務們將張獻忠寶藏吞了去,一旦老人發難,三人逃生就會容易很多。當下武嶽陽道:“那好,咱們行動吧。”


    姚青攔住武嶽陽,“等等,萬一那山洞裏他們當真留了看守的人怎麽辦?”


    “放心吧,他迴來的時候我留意著人數,他們隻進來九人,這會兒出去的也是九人,絕不會錯。”武嶽陽堅定道。


    “不等他們搬幾趟咱們再搬?”姚青又道。


    “不可。東西閱辦越少,越往後咱們越容易暴露,趁著他們還沒搬兩趟,東西還多,咱們趕緊下手,也不至於他們能看出來少些什麽。”武嶽陽不願浪費時間,他扒開洞口泥土,率先爬出去。


    姚青辯他不過,一咬牙就跟了上去。騷猴兒見兩人爬出,也隻好跟在後麵。


    三人一溜小跑繞過卵狀巨石,又繞過聖諭碑,進到藏寶窟中。


    武嶽陽從成堆的器皿中取過兩件從朽木上脫離下來的編鍾,一手一隻提著。姚青見地上有特務們留下的一摞麻袋,她取過一隻,胡亂撿些圓腹簋和銅壺銀盆塞進去。兩人招唿騷猴兒盡快離開,可騷猴兒這會哪還搭理他倆。


    騷猴兒血氣上湧,唿吸加快,胸口砰砰地跳得厲害。他這會兒眼睛已經不夠用了,不停地左瞧右看。騷猴兒拾起腳邊的一塊銀錠,咬了咬,塞進懷裏,又俯下身,大把大把地抓起銀錠往懷裏塞,他一邊塞一遍抬頭張望,猛地看見左側不遠處堆積的金條。騷猴兒忙不迭地跑過去,摸起一根金條,在手裏掂了掂,再咬了咬,掩飾不住地笑出聲來,他一邊自懷中向外掏出銀錠,一邊抓起金條塞進懷去,不等銀錠完全掏出,金條就將銀錠壓在了下麵,他索性隻顧大把往懷裏塞金條,直到將大褂高高撐起,導致一挪步就會有金條掉出。


    “要錢不要命啊你!裝這麽許多金條還怎麽逃跑?”武嶽陽壓著嗓子叫道。


    騷猴兒充耳不聞,看見珠寶玉器也拿,看見木石古玩也舍不得放手,懷裏塞得滿滿當當,就解開褲繩,往褲筒裏放。可是他上身塞得金銀過多,失去褲繩的束縛,金條和銀錠掉了滿襠滿地。


    “他奶奶個爪兒的!”騷猴兒手忙腳亂地滿地拾取金銀財寶。


    武嶽陽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他抓過一枚銀錠向騷猴兒丟過去,跳腳道:“你別出去了,在這兒守著金山銀山過日子吧!”


    銀錠叮地一聲砸在騷猴兒腳邊的提梁壺上,騷猴兒怔了一下,好似醒轉過來,他丟下金條,起身係牢褲繩,向洞口跑過來。


    “你倒是拿件遮身的器物!”姚青指著編鍾提醒道。


    騷猴兒返身跑到編鍾前,抓起一隻編鍾,看了看,扔到一邊,探手拿起編鍾下麵的一個金閃閃的蒲團。


    “快走!他們該迴來了!”武嶽陽說罷竄出藏寶窟,跑迴之前藏身的土屋洞口,鑽了迴去。


    姚青和騷猴兒也一前一後迴到土屋。


    武嶽陽唿哧唿哧大口喘息著填埋了洞口。姚青嫌棄麻袋中的金屬器具相互碰撞發出聲響,就將它們全部倒出,從土屋裏抓了樹根和破爛的衣物往袋子裏裝。


    武嶽陽勸道:“樹根能輕便些,可是擋不了子彈,終究還是這些鐵疙瘩管用些,你嫌它們碰撞發出聲響,用那些破衣服將它們包住即可。”


    姚青沒有答話,不過還是按武嶽陽的建議去做了。


    騷猴兒坐在一旁,從褲筒裏掏出幾根金條和一些小件的珠寶,小心翼翼地塞到懷裏。他把黃燦燦的蒲團端到麵前,吐一口唾沫上去,用袖子反複擦拭,神態極其專注。


    “騷猴兒,我有一事問你。”姚青突然道。


    “大公子,你想問啥?”騷猴抬起頭來。


    “我押著他下山去送信,山上都發生了什麽?”


    “沒發生什麽,隻是不見你迴來,大掌櫃的擔心你被團結會擄了去,臨時改了作戰計劃,親自帶領兄弟們下山去索家嶺砸窯,讓謝二當家的和葛師爺看守山寨……”


    “你說我爹讓謝老二和葛師爺一起看守山寨?”姚青挑眉道。


    “是啊。”


    姚青沉默片刻,又追問道:“後來呢?”


    “天黑後,大掌櫃的就率領兄弟們下山去。我看守水牢裏那些秧子,留在山上,沒有見到山下都發生了什麽,隻知道大掌櫃他們下山後一個時辰左右,謝二當家的擔心他們失手,就下山去接應大當家的去了,可是很快山下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肖疤子帶著幾個兄弟逃迴山來,說他們迎麵碰上了團結會的大部隊,本來打算撤退迴山,可是在黑林子中了團結會埋下的地雷,結果大掌櫃他們……”騷猴兒瞅著姚青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就沒說下去。


    姚青將眼淚含了迴去,咬牙道:“接著說!”


    “謝二當家的沒接到大掌櫃的,隻好率領兄弟們退迴山來。肖疤子為給大掌櫃的報仇,到水牢將關在裏麵的秧子全給點了。再之後就沒什麽了,團結會攻山,咱們既缺人手,又少槍支彈藥,兵敗在所難免。最後謝二當家的帶幾個兄弟騎馬衝下山去,我們沒搶到馬,隻有裝死了。”騷猴兒訕訕道。


    “謝老二下山去接應我爹,帶了多少人馬?”姚青盯著騷猴兒的眼睛問。


    “應該有二十來個兄弟吧……”騷猴兒含糊道。


    “應該?你到底是不是親眼所見?”姚青鳳眼圓睜,臉色如霜。


    “我……我偷懶到後院睡覺去了,並沒看到謝二當家的帶多少人下山。後來是因為地雷爆炸的巨響將我驚醒,後麵發生的事確是親眼所見。”騷猴兒搖頭道,他將蒲團也用破布包裹起來,並塞了些樹根進去,做成鼓囊囊一個大包袱。


    姚青見騷猴兒不似說謊,微微歎口氣,沒有繼續追問。


    武嶽陽將手指豎到唇前,示意兩人噤聲。外麵先是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小隊特務穿過溶洞,進到藏寶窟中。


    “有幾件事最後叮囑你們二位一聲。”武嶽陽扔給兩人一人一支盒子炮,“第一,出去後,別立即逃跑,更不可出聲,先查明情況再說;第二,我不開槍,你們誰也不準開槍,跟在我身後便是,一旦逃跑,最好倒退著逃,將這些金銀銅鐵擋在身前;第三,外麵可能會有一個灰袍老道接應我們,真動起手來,別開槍打這個人。”


    “好,你說怎樣就怎樣。”姚青道。


    “依你就是!”騷猴兒也爽快地應承了。


    “那好,咱們這就動身!”武嶽陽點頭道。他扒開洞口封土,提著兩個編鍾,悄無聲息地鑽出土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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