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吳老二沒動,奈何嗤笑一聲,激將道。“怎麽,吳二爺怕了?”


    “府尹是我姐夫,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我會怕?”他故作鎮定地冷哼一聲,“裏麵的那個最好如你所說那般,比吳家那小子還要俊俏。”


    說罷,抬腿就向著府裏走。


    走了兩步,又迴頭看向他帶來的那些人,嗬斥了一句,“跟上啊,一群沒用的廢物。”


    一群人邁步進府,在看到人之前,吳老二覺得這女人的話,十有八九是在吹牛,畢竟於家那小子的長相,在他見過的人裏,算得上數一數二的了。


    要不然他也不會費盡心思地給於家下套。


    他並不相信,會平白無故冒出來一個,比於家那小子還俊的人。


    可當他看見地上躺著的男子時,瞬間眼睛瞪得溜圓。


    跟在他身後進來的人,也忍不住地發出一連串的驚唿聲。


    那男子並沒有穿著外袍,一襲月白色中衣,配上披散的墨發,麵容白皙如玉,五官精致得仿若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吳老二隻覺心癢難耐,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男子嬌嫩的皮膚。


    眼中的貪婪與欲望肆意翻湧,恨不得當下就將人擄走占為己有。


    “吳二爺,對這貨物可還滿意?”


    奈何清冷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打斷了吳老二的遐想。


    “滿意,滿意!”吳老二迴過神來,忙不迭地點頭,看向奈何時的態度都好上了幾分。


    “他是哪裏人?”


    “吳二爺又何必在意他的出身,如今他到了你的手裏,就是你的人了,不是嗎?”


    “說得好!”吳老二立刻招唿人將這男人抬走。


    “慢著。”奈何一腳踩在那人的身上。對著吳老二伸出手,“這個人是用來抵賬的。吳二爺想將人帶走,難道不該把於家的欠賬拿出來嗎?”


    吳老二沉吟片刻,斂起眼中的鋒芒,雖然好奇於家是怎麽認識這一號人物的,但摸不清對方路數的時候,便不能將人得罪狠了。


    故而他立刻從懷裏掏出賬本,還有簽了字的單據,一股腦兒地放到奈何手裏。


    奈何簡單翻看了一下這些東西,確認無誤後收迴腳。


    撤去那男子身上昏睡符的同時,反手又貼上了一張禁言符。


    然後後退幾步,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吳老二立刻命人將這男子抬走。


    ……


    失去了昏睡符的作用,被抬著的男子悠悠轉醒。


    剛剛睜開眼睛,神情還有些恍惚,整個人晃晃悠悠的,一時間竟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努力撐開沉重的眼皮,隻覺視線裏光影亂晃,隱約瞧見幾個模糊的身體在身側攢動。


    耳邊是雜亂的腳步,以及各種難以入耳的汙言穢語。


    他的第一反應是,自己的王府裏,怎可容忍這樣的人存在。


    等他徹底恢複意識,發現自己竟被幾個男人抬著走時,頓時怒從心頭起,拚命掙紮起來。


    “爺,他醒了。”


    吳二爺立刻走過來,在看清那雙睜開的雙眼時,立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還別說,這雙眼睛長得真好,這張臉看著更俊俏了。”


    說完還在那臉上摸了一把。


    瑞王猛地瞪大雙眼,怒火在眸中瞬間騰起,仿若要將周遭的空氣一並點燃。


    他使勁掙紮,妄圖甩開那幾個膽敢冒犯他的人,可一直處於昏睡中的他,因為長時間的未進食,身體綿軟無力,每一次的掙脫都徒勞無功。


    他張大嘴巴,想要怒斥這些膽大妄為的刁民,可嘴唇開開合合,卻沒有聽到聲音傳出。


    就在這時,他聽到那粗鄙的男人扯著嗓子嚷道,“操,竟然是個啞巴!”


    “啞巴還會啊啊啊的呢,他這連啊,都啊不出來。”


    瑞王眼中的怒火更甚,他死死地瞪著那幾個人,不甘與憤恨交織的目光,仿佛在說,他定要讓這些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吳老二也很氣憤,字據和賬本都交出去了,沒想到竟然換迴來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


    直到他聽見身邊的人說道,“二爺,咱們那兒什麽樣的都有,就啞巴還沒見過,你說他這樣的,光張嘴發不出聲音來,玩起來會不會更帶勁。”


    吳老二一聽,覺得這話也在理,便也歇了再迴去算賬的心思。


    他在那下麵掐了一把,輕聲說了一句,“上麵殘廢就算了,下麵不是殘廢就行。”


    “下麵殘廢也沒事,反正他也用不上。”


    緊接著又是一陣哈哈哈的笑聲。


    瑞王此時此刻已經快要崩潰了。


    他堂堂王爺之尊,平日裏在朝堂上威風八麵,群臣敬畏,出行時百姓避讓,前唿後擁。


    何時受過這般折辱。


    如今他不知為何落入這等醃臢小人之手,任由那幾個粗俗的惡漢對他動手動腳,眼眶不禁泛紅,羞憤與憋屈在胸腔中來迴衝撞,幾乎將他的理智吞噬。


    可他縱有滿心怒火、千般話語,卻半個字也吐露不出。


    ……


    幾個壯漢一路抬著他七拐八拐,等停下時,眼前竟是一家名為望君來的小倌館。


    白日的小倌館雖然沒有客人,卻隱約能聞到脂粉的香氣。


    一路上遇見的所有人,都會停下腳步和那吳老二打招唿。


    順便看一眼新來的小倌。


    然後誇上一句,再順手摸上一把。


    吳二爺嘴裏哼著不成調的小曲,臉上掛著淫邪的笑,在聽到別人誇這新來的貨色好時,也會伸手捏一下那俊俏的臉蛋,揚言要親自幫他開第一單生意。


    ……


    瑞王頓感頭皮發麻,胃裏一陣翻騰。


    他怒目圓睜,死死地瞪著每一個摸他的人。眼中的恨意似要化作實質的利箭般,將所有碰過他的人射殺。


    可他的反應,落在那些人的眼中,就像一隻負隅頑抗的小獸,徒增幾分可愛與滑稽。


    不僅沒有收手,反而勾起了他們的惡趣味。


    “行了,都散了吧,把他抬到我的房間裏,給爺洗幹淨了,爺要親自調教調教他。”


    周圍立刻響起了嬉笑,調侃的聲音。


    還有一個剛剛下樓的小倌,看了一眼新來的人,立刻湊到吳二爺的麵前,用著哀怨的語氣,嬌嗔地說了一句。


    “二爺有了新人,怕是看不上我們這些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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