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公也出來了!啊,他手上提著的是什麽?這、這、這是……一顆腦袋?”


    “我怎麽感覺這腦袋還挺熱乎的?是剛割下來的嗎?”


    “我隻想知道,這到底是誰的腦袋,竟要武安公親自出手斬之?”


    眾人渾身顫栗,寒意遍體,不過沒有一個人同樣這顆腦袋的主人。


    笑話。


    武安公可是他們大胤的不敗戰神,那麽所殺之人,必然是惡人、壞人!


    “不是啊諸位,你們難道都沒發現一個最大的問題嗎……”


    終於有明白人反應過來,目露驚恐道,“這場比鬥是在【兵家沙盤】裏,怎麽會出現真正的傷亡?”


    “臥槽!”


    “難道是真境?”


    被這麽一提醒,眾人總算緩過神來,忍不住爆了粗口。


    “子安,這是怎麽迴事?你所殺乃是何人?”


    有老實人之稱的禮部左侍郎陳實大人滿臉詫異地問道。


    對於這場武比,朝廷這邊當然也是派了大官來支持,正是禮部左侍郎陳大人和洛陽府尹蘇長青。


    而自發前來觀戰的武將勳爵們,那可就多了。有鎮南侯、鎮北伯、五軍指揮使以及諸多的各營校尉。畢竟這場比的是領軍打戰的本領。


    李諾將頭顱往陳老實腳邊一拋,隨意說道:“一個夢巫的腦袋。”


    “四品夢巫?這怎麽可能?巫族怎麽混進來了?”


    陳左侍郎一臉的震撼。


    場上其他武勳武將們也是一臉的茫然。


    巫族和中原王朝之間的關係可不怎麽友好。


    巫蠱之術,那可是讓皇室談虎色變的東西!


    “子安,這幾個南蠻子難道也是偷偷潛進來的?”


    看著地上三個鼻青臉腫昏迷不醒的大塊頭,鎮南侯仗著自己和李諾關係不錯,便急急問道。


    “鎮南伯也在啊,額不對,已經高升了,現在應該稱唿為‘鎮南侯’了。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這幾個南蠻和夢巫聯手殺害了燕王殿下。”


    李諾臉上浮現起一絲哀傷。


    “什麽?燕王殿下被殺了?這到底怎麽迴事?”


    洛陽府尹蘇長青渾身哆嗦,驚詫地連連尖吼!


    死誰,也不能死燕王啊。


    燕王若是不在了,那西北隻怕就會動蕩不安了。


    這事情可大條了啊!


    蘇長青實在是想不通,隻是一次武比,怎連親王都死了,這該如何向陛下交代?


    很快,一隻隻文鶴飛書便衝天而起,飛往各個方向。


    李諾沒理會這些,他轉身看著嘴角溢血,經脈錯亂的釋空和尚,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禿驢,你是自盡呢,還是本公親自動手送你歸西,向佛祖懺悔?”


    佛陀派來你是宣揚佛法普度眾生的,可不是讓你來做天子走狗的。


    釋空看著李諾的表情,便知陰謀已經敗露。


    他也不奢望大胤天子會出麵保他,但他還是要最後掙紮一下的。畢竟,好死不如賴活,他還沒活夠呢,大胤天子答應給他的遠古聖僧的舍利子還沒到手呢。


    便見釋空雙手合十,目露金剛之怒:“李子安,貧僧乃是靈山大自在菩薩座下七弟子,你敢殺我?”


    “二品巔峰的大自在菩薩?”


    李諾稍顯訝異。


    天下各大體係中,佛門和道門的兩大體係的勢力是最大的。


    而佛門又分了兩宗。一為靈山佛宗,擁有一尊【一品佛陀】和三尊【二品菩薩】這等至高戰力;二乃西域密宗,雖無一品佛陀,但有四大菩薩,不過世間無人知曉實力排名第二的文殊菩薩早死在了李諾的手裏。


    釋空老和尚還以為唬住了李諾,輕蔑道:“正是。”


    “那大自在菩薩厲害,還是文殊菩薩厲害?”


    李諾好奇詢問。


    釋空還真被這問題難住了,不由得憋紅了臉。


    其實菩薩們也是有相互切磋的。


    尤其是靈山佛宗和西域密宗之間,隔三差五就要鬥上一次。


    論法力和對佛經的鑽研,文殊還確實壓了大自在一頭。


    但大自在菩薩乃是釋空的恩師,他當然能在外人麵前說自己的師父不如別的菩薩。


    釋空硬著頭皮道:“大自在菩薩乃是得道高僧,二品巔峰修為!”


    “二品巔峰啊,那可是比我厲害多了。”


    李諾咂了咂嘴,很實誠地迴答道。


    釋空見狀,不由得冷哼一聲:“你知道就好。”


    然而李諾卻是提起了刀,朝著釋空一邊走,一邊說:“但那又如何?你是你,他是他。兩者不能混為一談。你不過區區四品小禪師,老子殺你,便如殺雞屠狗一般容易。這裏離西域都十萬八千裏了,老子可不信大自在菩薩的手那麽長,能夠保得住你這顆光頭腦袋。”


    “李子安你敢?”


    釋空驚怒極了,他低喝一聲,強忍著內傷反噬,凝聚起了【法相金身】!


    然而……


    這也隻是引來李諾的不屑一笑。


    他輕飄飄地揮出一刀。


    佛音炸裂!


    佛光奪目!


    釋空的【法相金身】仿佛見了佛祖親臨,直接四分五裂。


    而漫天佛光之中,一道刀芒一閃而沒,劃過了釋空的脖子。


    一顆光頭腦袋衝天而起,隨後重重砸落在地。


    李諾這才將不染一絲心血的浮屠刀歸鞘。


    白馬寺裏裏外外,鴉雀無聲。


    這觸目驚心的一幕所帶來的震撼,是完全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白馬寺的釋空主持,可是正兒八經地經過皇帝冊封的,官府都沒有權利逮捕他,更別說直接當場斬殺了。


    可李子安,他就敢這麽做了!


    場上老百姓乃至武勳和文官,全都是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而白馬寺的其他的僧人弟子,這會兒哪敢忤逆李諾的虎須?


    紛紛做了縮頭烏龜,沒有一個敢為自己方丈出頭。


    他們徹底怕了。


    連禪師都說殺就殺,他們若敢多出一言,豈不是死無全屍?


    李諾將釋空的腦袋也踢給了左侍郎,說道:“陳大人,這裏由你來收場吧,我去一趟皇宮。”


    “啊!子安你怎能如此做?你太膽大妄為了!即便你懷疑是釋空禪師和巫蠻勾結,那也不能說殺就殺啊,你可以先稟告陛下。”


    陳侍郎捂著胸口欲哭無淚。


    哎。


    這叫什麽事嘛?


    怎麽凡事一旦和李子安扯上關係,就會變得這麽驚心動魄。


    老了老了,這心髒……受不刺激啊……


    李諾拍了拍刀鞘:“此乃先帝禦賜【繡春刀】,可上斬貪官,下斬佞臣。”


    還來?


    陳侍郎一臉無語。


    不過,他也不能將李子安怎樣。別說他隻是禮部左侍郎了,即便是尚書,那也沒轍啊。


    人家可是太子太師,目前整個官場上比他大的,也就文相和太子太傅了。


    所以這難題,還是交給陛下去處理吧。


    “不說了,先走一步。”


    李諾也沒再多言,直接禦劍飛行,朝著皇宮飛去。


    “子安,皇城禁止浮空飛行!”


    陳侍郎急著直跺腳。


    在皇城,目前擁有飛行執照的隻有兩個人。一是國師姬夕瑤,其二便是酒劍仙李太白。


    其餘人等,皆不可飛行。


    不然就會被認為是蔑視皇權,遭受大胤真龍之氣的攻擊!


    “哈哈,無妨。”


    李諾早已消失在天邊,唯有爽朗的笑聲還在白馬寺上空來迴響蕩。


    被血浮屠保護著的薑秋月抬頭深深凝望著天際盡頭,臉上露出一個癡迷的表情。


    這個男人,雖然缺心眼,毛病多,但確實強到離譜啊。


    “公主,我們走吧。”


    血浮屠副將低聲說道。


    “嗯,迴吧。讓麒麟大儒向大胤朝廷提出抗議吧。若沒有一個交代,那隻能……兵戎相見了。”


    薑秋玉收起小女兒姿態,言語中滲出冰冷的殺意。


    她西楚雖然沒有大胤那麽強大,但也不是好欺負的!


    而隨著李諾的離去,白馬寺裏的看客們見沒熱鬧可看了,也是開始散去。


    其實大部分人都還被蒙在鼓裏,不知到【兵家沙盤】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而真龍之氣並沒有攻擊李諾,李諾也沒有直接踏劍飛入皇宮,因為他看到皇宮外站著一個人——崔無悔。


    堂堂文相都出麵了,李諾當然也是要賣他一個麵子。


    “崔相大人,你這是來迎接本公的嗎?”


    李諾收了飛劍,嘴角掛著濃濃的嘲諷之意。


    崔無悔負手而立,不悲不喜,一臉澹然道:“此事,本相並不知曉,也未曾參與。”


    “崔相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陛下自己的主意?”


    李諾詢問道。


    “嗯。”


    崔無悔點點頭。他不屑於撒謊。


    李諾隨口問道:“為什麽?”


    崔無悔麵無表情地吐出八字箴言:“功高蓋主,不知進退。”


    李諾自嘲一笑。


    果然如此啊!


    各朝各代那些立下赫赫戰功的功勳,好像都沒有什麽好下場呢。


    他本以為這一天會離他很遠很遠,甚至一輩子都見不著,哪知這麽快就降臨到他頭上來了。


    崔無悔繼續問道:“你準備怎麽做?當麵質問陛下?”


    “是又如何?”


    李諾冷冷道。


    他就是準備進宮當麵質問景泰帝的。


    “此非為臣之道。”


    崔無悔反倒是教育起李諾來。


    “哈哈,陛下都要殺我了,難道我隻能引頸受戮,任他宰割?”


    李諾帶著一絲悲哀大笑起來,“文相,你該也不會也認為玉麒麟那什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君臣真理吧?”


    “你若逼宮,乃至廢帝,那麽在世人眼裏就成了權臣。而權臣沒有一個能得善終。”


    崔無悔澹澹說道,他其實看的非常透徹。


    其實在景泰帝“借屍還魂”後,就好似變了一個人,變得連他都有些陌生了。


    崔無悔雖然明白人總是會變的,但他沒有料到,和他並肩戰鬥數十年的景順,在得“長生”之後,會性情大變。


    其實他的心思也是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和動搖


    但是很快,這種讓他不舒服的感覺就一掃而光。


    身為二品大儒,他的意誌力,並不比李諾差多少。


    他堅信自己走的道是正確的,是通往天下一統的大道!


    李諾問道:“那此事陛下準備如何解決?”


    崔無悔麵無表情道:“這一切,都是釋空和尚的私下行為。殺之,便可堵悠悠之口。”


    “人們會相信嗎?”


    “這重要嗎?”


    是啊。


    信不信重要嗎?


    “也罷,這個官做得太窩囊了,既然陛下這麽防著我,我便請辭吧。”


    李諾歎道。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真以為他稀罕當官嗎?


    隻要掛印辭官,那麽……他就不再欠這個大胤皇朝什麽東西了。


    而這也代表著他和大胤天子真正的決裂!


    “聖旨到……”


    這時,一個大太監舉著聖旨急忙從皇宮裏走出來,尖嗓音分外刺耳:“李子安接旨。”


    “微臣接旨。”


    李諾很敷衍地拱了拱手。


    作為皇家奴才的大太監眼中閃過一絲憤怒,這個武安公,竟目無君上,不過此時他也隻能強忍著怒意。


    先將陛下交代的差事辦好再說。


    他攤開聖旨,抑揚頓挫地念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召曰:長安公主年二十有三,賢淑溫婉才貌雙絕,尚未婚配……”


    聖旨有點長,念了一大堆,總結起來就一個意思——


    慶陽(因戰功而改封長安)公主要許配給你李子安了。你既然要當駙馬了,那就辭去太子太師這個官職吧,不然就不和體統了。至於武安公,這是功爵而封,就繼續保留著。


    景泰帝本來是想像當年那樣直接將李諾一擼到底的,但李諾現在羽翼豐滿了,他若這麽做,必然會遭到很大的反彈,所以他想到了溫水煮青蛙。


    身為駙馬,是不能做三品以上文官的!


    所以,先拿掉李子安的太子太師官職。至於武安公這個世襲爵位,以李子安的性格,必然還會犯錯,到時候借機拿下便是。


    而沒了官職和爵位,那麽李子安,便不足為慮。


    不過景泰帝還是低估了李諾的剛烈性情。


    宣完旨後,李諾想也不想就將太子太師印和武安公印都丟給了太監,哈哈大笑道:“這兩印你拿迴去交給景泰帝,就說老子不伺候了。還有,老子也不稀罕做什麽駙馬。”


    “啊!這這這……你怎敢!”


    大太監難以置信,話都說不利索了。


    崔無悔神情澹然,不過心中還是非常的感慨,李子安這吃軟不吃硬的性子,還是一點都沒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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