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信封背麵那個不起眼的印記,李煜記得不久之前才剛剛見到過。他從懷中掏出那本看不到字的《道德經》,翻過來便有那一模一樣的標記,仔細看便能知道印記中有“天瞳”二字。


    李煜抽出信紙看了看,寥寥數字。百裏加急,暗度陳倉。他略微思量了一下,便了解了其中的含義。百裏加急指的乃是驛站,至於暗度陳倉嘛,指的乃是下一句,確切的說是下一句中的一個字,“棧”。意思便是在驛站旁邊那個房間裏等他,隻是這般打啞謎一般的做法不是有些多餘麽,有心的隨便派一個武功比自己好的自然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追蹤自己了。


    店小二看著李煜出店而去,轉瞬便從客棧中取出一隻信鴿,匆匆寫了幾字,捆綁好之後便到後院放飛了。目送著信鴿消失在視線中,這才迴客棧中繼續打起盹來。


    越是靠近驛站路上的行人便愈多,這與城中央的冷清截然不同。看著那些進進出出的人皆在東門方向,李煜心知倭賊並沒有完全剿清,官衙那邊的異樣顯然不合情理了。他並沒有想太多,已是推開了那家不起眼的旅店。


    “大俠,本店客滿,還請到別家去吧!”李煜才一進到店內,便有一名店小二跑了過來,恭恭敬敬地說道。他們做的便是這些江湖人的生意,無論是為了錢還是性命,不得罪江湖人是最基本的常識。


    “我找人。”李煜四處看了看,眼前這名店小二麵相陌生,並不是以前見過的那位。


    店小二見李煜觀察他,眼中頗有些不自在,似乎很怕李煜的樣子。“不知大俠找誰?”說著便一臉卑微地望著李煜。


    李煜心中一動,朝店內又走了幾步,來到上樓的樓梯處。如他料想一般,那名店小二立馬便屁顛屁顛地跟了過來,而且還站在樓梯處,擋住了上樓的通道。“我的朋友叫陳子玉。”李煜在腦海中搜尋了一番,報出了一個絕不可能出現在此的名字。


    店小二聞言低下頭,似乎在思索迴憶,不一會便搖了搖頭,“本店沒有叫這個名字的客人。”一臉遺憾的模樣。“大俠,現在天色已晚了,您看……”


    “可是他約好我這個時候來找他的,你再想想,要不去查查登記冊。”李煜自然知道,不過還是繼續說道。“幫幫忙,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


    銀票對於生意人來說最是親近了,這名店小二眼見李煜遞了一張銀票過來,臉上頓時有了一片喜色,尤其是看到上麵上龐大的數目後,嘴唇更是顫抖個不停,幾次欲舉手去接。不過最後還是咽了咽口水,痛苦地說道,“大俠,本店實在不曾有這個人住宿,您再想想,是不是記錯店名拉!”


    李煜隻得遺憾地收迴手中的銀票,“那好吧,唉,這家夥跑哪去了?”說著便朝店外走去。


    店小二見狀忙有跟著送到門口,盡著自己的本分,在等李煜走得不見身影後,便急急忙忙地講店門給關上了。


    店門剛剛一關,李煜便從暗處轉了出來,這店小二果然不對勁。剛才他用銀票試探,盡管店小二表現得很貪婪很愛財,但是他的眼神一直在注視著自己腰間的長劍。另外,剛才自己手中的銀票麵額很大,就眼前這家毫不起眼的小店統共也值不得這麽多錢,那店小二竟然思量幾下便斷然拒絕了,都沒有去核查一番,實在不合情理。


    李煜相信,天瞳既然說在樓上等,那自然不會爽約,好在那間房子靠著大街。他輕身來到樓下一看,果然一扇窗戶正打開著,而且那房間中隱隱還有紅光閃爍著,都彌漫到窗戶外來了。見得此景,他再無遲疑,躍身便往那扇窗戶而去。


    “啪啪啪”,李煜剛一落腳便聽得一陣鼓掌的聲音,血瞳正促狹地望著他,臉上帶有一絲詭異的笑容。而天瞳,正好整以暇地在桌子邊泡著茶,一縷縷的茶香在緩緩溢出,惹得血瞳的鼻子抽動個不停。


    “來,坐。”天瞳神情專注地繼續手中的動作,對李煜說道。


    李煜無視掉血瞳的眼神,徑直走到桌邊坐了下來。“君山銀針?”


    天瞳聞言沒有說話,倒是血瞳把窗戶關好之後走了過來,疑惑的問道,“你怎麽知道?”這茶葉可是珍貴之極,江湖上很少有賣的,價比黃金。


    “昨天剛好喝過,可惜我對泡茶不怎麽在行。不過即使那樣也是讓我記憶深刻。”其實讓李煜記憶深刻的並不是那君山銀針,而是那名不知姓名的女子。


    血瞳聞言頓時便急了,跳起來一把抓住李煜的手臂,“什麽,你在哪裏喝的?而且還是你自己泡的?”


    李煜試著甩開血瞳的小手,可惜沒有成功。“就在洞庭湖上,主人沒有時間,我便自己動手了。”


    “啊啊啊,真是暴殄天物,豬頭,大豬頭。”血瞳氣急敗壞地丟開李煜的手臂,坐到一旁不再理會他了。


    品茶講究的就是一種意境,在許多方麵均是有著嚴格的要求。當然了,這些東西李煜是全然不知曉的,茶嘛,能喝就可以了。看著天瞳慢悠悠的動作,心中雖然念想著她叫自己前來的目的,卻又不能催促,隻能靜靜坐在一旁等候。


    看到李煜忽然拿出一本《道德經》翻看起來,血瞳當下便奪了過來。她在一旁生氣沒假,但卻沒有停止過對李煜的注意。


    李煜這個時候把書拿出來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的,“給我念一段吧!就從這裏開始。”指著空白紙張上的一處,他對血瞳說道。


    血瞳嘴角一揚,似乎想說什麽,最後卻又收了迴去。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又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李煜聽著血瞳流利的誦讀,依稀間,眼前便若換了一個人,也是這般溫言朗讀著。


    “你對《道德經》很熟悉嗎?”李煜忽然插口問道。


    血瞳合上手中的經書,略微思索一下後說道,“不熟,不過本姑娘會背。”說著頓了一頓續道,“第一頁。”


    聽到血瞳的迴答,李煜先是一陣失望,接著又聽到她竟然隻記得第一頁,便又是一喜。


    血瞳見到李煜臉色的轉換,頓時高興萬分,先前的鬱悶一掃而空。


    李煜倒是毫不在意,再次證實了這本經書很正常,不正常的是自己罷了。接著他從血瞳手中把書取了過來,指著背麵的那個標記問道,“這書可是你姐姐的?”


    “是,不見好久了。”這次開口的卻是天瞳,說著她手中一動,一縷紅色真氣便將一茶杯推到了李煜麵前。


    李煜聞言卻是一怔,“你有幾本《道德經》?”


    “一本,我姐姐的書都隻有一本。”血瞳說完便站了起來,跑到天瞳身邊,眼巴巴地看著桌子上的茶杯。等到天瞳將茶水倒好,便小心翼翼地端起來,接著迫不及待地找了把椅子坐下,細細品嚐起來。


    李煜將經書放在桌上,微微用力一推,“那便還給你吧!”


    “嗬嗬,是不是沒有字了。”


    李煜一直便覺得哪裏不對,當天瞳發出習慣性的笑聲時才明白,原來是缺了這個。不過在聽清楚天瞳的話時手中一顫,差點沒能端穩手中的茶杯。


    “嗬嗬,總會習慣的。”天瞳說完便品起茶來。


    李煜借著喝茶的時候將心情整理了一下,看來自己的異樣天瞳顯然是知道緣由的,隻是看她的樣子並沒有解釋的意思,看來還是得自己去尋找答案。


    良久,天瞳放下手中的茶杯,又從茶壺中緩緩倒了一杯。早已喝完的血瞳正一眼不眨地看著,當看到天瞳將茶水輕輕倒在地上後,臉上露出痛惜的神色。


    “下麵那些人……”,李煜見一切停當,便看口詢問道。


    “不用理會,跳梁小醜而已!”血瞳混不在意地說道。


    李煜現在的心情突然很糟糕,兩個問題,明明答案就在眼前,卻根本沒辦法知道。


    血瞳自然見到了李煜的表情,不過有些事情上麵規定不能說,她也無可奈何。“一個幫派的幫主而已。”不不過終究還是小聲嘀咕道。


    “嗬嗬,純言,麻煩來了。”天瞳又丟出了一個難題。


    血瞳補充說明道,“有人要破壞純言建立幫派,真正目的是為了針對你。”隻要稍微有心的人去調查一下,李煜和純言關係自然一清二楚。“那個人你也認識。”說完指了指李煜身上的道袍。


    李煜見她沒有直接說出那人的名字,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武當服飾,心中頓時有了底。如果是那個人的話,自然是看不得自己的勢力發展起來。


    “無花死後,出了丐幫和少林開放外,江湖上卻沒動靜了,你也很奇怪吧!”血瞳忽然說道。李煜之前便猜測,她們找自己來或許便是為了這件事,現在聽來果不其然。


    “我們說過的話自然不會有錯,隻是在一些細節上出現了無法預料的偏差。最遲十天,你便知道是怎麽迴事了。不對,或許你明天便能知道了,嘻嘻。”血瞳說道這裏,忽然笑了起來,笑容看起來是那麽的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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