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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莫元家,“詩中元尊”念叨著這兩句話,喃喃道:“陳夢見這是為莫炎當說客來的嗎?”


    當莊園裏的劈柴人潘鳳熱情洋溢地來莫元家時,莫元還以為莫炎為了除掉自己這個“頭號情敵”,“必殺令”都下達了,想要用潘鳳的大斧肉體消滅掉自己這個大哥。


    詩中元尊都準備倉皇出逃了,才發現對方是想讓自己評詩。


    八首詩稀裏糊塗地看下來,這個“兄弟”,那個“兄弟”,看得莫元無比頭大。


    說實話,他最青睞的是“白骨山川宜寫照,黃泉兄弟盡能詩”——


    自己和莫炎的矛盾,不到天仙姐姐成親那天,是無法了結的。


    如果天仙姐姐嫁給了別人還好,要是嫁給了對方中的任意一個,那可就真的“不及黃泉,無複相見”了!


    我說真的!


    一想到莫炎為了一個女人跟自己翻臉,莫元就氣不打一處來!


    恨不能罵莫炎祖宗十八代!


    可是莫炎的祖宗的十八代,就是莫元的祖宗十八代,所以莫元隻好隻腹誹莫炎父子倆。


    三叔啊三叔,以您“大善人”的名望,咋就不提前給莫炎定一門親事,讓這小子整天想入非非,妄想跟優秀的侄兒我競爭天仙姐姐呢?


    不過,以莫炎這等廢柴樣,保管還沒到成親的時候,人家女方就登門退親了!


    莫氏青年一代的希望,還是在莫元我的身上!


    盡管對莫炎滿腹牢騷,盡管看了雷拓的詩深有同感,盡管不打算接受任何人的調解——


    可是莫元還是推選了陳成的詩作為最佳!


    不用跟他說作者誰誰誰,這兩句如此心靈雞湯、如此聖母的模樣,一看就是出自陳夢見的手筆吧!


    從他講葫蘆娃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的立場,無非是“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合則兩利鬥則兩傷”這種大實話,甭管我樂不樂意聽,但是陳夢見畢竟啟發了一代“比興大師”,這點麵子還是要給他的。


    等潘鳳和羅興離開後,莫元又想:我和莫炎要不要征求一下人家女方的意見啊?


    我和他,你到底選誰?


    不用說啊,無論哪方麵都是我更出彩啊……


    ……


    莫楓、莫塵的理由大致相當,甚至覺得那天陳成勸架的時候就聽他說過這兩句話,心照不宣地投票給他。


    於是就造成了陶李羅,縱橫詩界元尊大主宰齊齊戰隊陳成的壯觀局麵!


    見狀的鍾氏兄弟都隻能感慨,民心所向,無法動搖呀!


    “我!不!服!”泰倫打死不相信這是詩歌本身的力量,篤定這裏麵必有陰mao。


    隻是雷拓冷著一張臉,一副置身事外,毫不關心的樣子。


    泰倫還想安慰一下雷神,說“陳夢見慣會借用外力來取勝”,上次在在昭州就是,明明陳夢見寫的什麽“外婆她的期待慢慢變成無奈”,奇爛無比!可是發揮出色的鄧鐸就是哭著喊著要輸給他,你往哪裏說理去?


    泰倫哪裏知道,有種東西叫做“主角光環”。


    雷拓伸手製止了泰倫的暖心雞湯,冷冷道:“竟然諸位執意曲解如此,雷某也沒辦法。徒留無益,就此告辭!”


    雷拓打不贏就跑,沒說要再來一局,完全沒有複聯人那種死纏爛打的派頭,眾人都很驚訝。


    可是相對於“敵方”,複聯內部顯然更加驚訝,泰倫急道:“雷神大哥,誰都能走,你怎麽能走呢?”


    沒有你當帶頭大哥,我們如何能與“歪聯”抗衡?


    雷拓冷冷道:“我還沒答應要入會呢!”


    想讓我加入複仇者,簡單,你先把答應付給我的酬勞給我!


    沒錢,免談!


    “這不正找莫炎討要嗎!”泰倫見雷神哥哥真的要棄複聯而去,當真著急了。金曉客、羅興等人也都軟言相勸。


    陳成莫動鍾氏兄弟等人看到對方自己要鬧分裂,都忍不住啞然失笑。


    原來雷拓跟他們走得近,也為的一個“錢”字啊!


    你光給人家畫大餅,卻不兌現,又沒有理念感召人家,人家能跟你們一條道才怪了呢!


    陳成小聲對莫動說:這麽看來,更不能繼續當冤大頭,給複聯經費了。


    莫動點頭不迭:花錢給對手補強,我們傻啊!


    陳成心想:這個真不好說,畢竟你們家莫炎犯傻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些,等你們事成之後再說吧!”雷拓不理會泰倫金曉客等人的苦苦挽留,最終仍是鐵石心腸,揚長而去,留下複聯眾將麵麵相覷。


    雷拓和複聯的“結合”,自然是一場意外,主要就是因為雷神現在缺錢。


    他賭氣,離家出走,改了姓氏,沒有了張家的財力支持,斷了經濟來源。可雷神畢竟隻是綽號,甚至大概率是他自己給自己編造的綽號,而不是“真神”,是人就要吃飯。


    在家靠父母,出門找組織。


    雖然鄧鐸、鍾氏兄弟至少兩次邀請他進入正義聯盟,可是這些人都是張珪的關係戶,都是幫張珪當說客的,他怎麽可能會跟這些人走到一起?


    “複聯”的實力稍遜一些,但是起碼“複仇者”這個名字雷神看著就覺得親切,很喜歡。加上泰倫等人許諾了他一筆不菲的簽字費,還推選他當帶頭大哥,唯他馬首是瞻,內心偏向哪個,也就顯而易見了。


    隻是複聯無法從莫炎這裏討要經費的話,一切都是空談。要不是雷拓實在太缺錢,也不會陪他們一起到宜州討債。


    現在,債沒討到,莫名其妙還被判決“完敗”陳夢見,當真氣煞人也!


    複聯這些人不是盟友之選,實在不行,自己大可以領頭組建複聯、歪聯之外的第三大勢力,叫“阿斯加德”或者“銀河護衛隊”,不都行嘛!


    看著雷拓遠去的背影,小六忽然忍不住喊道:“哎!你的段位!”


    五人對決之前,可是說好了,這是根據“詩榜規則”進行的正規比賽!


    你什麽話都不說,賽後的段位怎麽計算?


    雷拓頭也不迴,擺擺手:“現在是你們的段位了!”隨即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雷拓是不會向陳成認輸的,因為他根本不覺得憑自己的詩會輸給陳夢見的聖母雞湯。


    但是段位無所謂——


    反正那是他大哥搞的鬼,他打心裏根本不認可那個段位。


    是詩士九段,還是詩之力餘額不足,他都不在乎。


    聽到這一喜訊,支持陳成的始安七少忍不住再次集體歡唿起來!


    成年人隻看勝負,而小孩子隻關心段位!


    我們管他是怎麽贏的,隻要能提升段位,那就值得大肆慶祝,中午多吃一頭烤豬!


    那應該怎麽計算呢?


    大家隻是“公推”陳成是最大贏家,雷拓的意思也是“你們的段位你們分”,可彼此誰贏了誰,也沒分清啊?


    “那麽麻煩幹嘛,”鍾矩道:“我們都輸給陳兄弟段位,不就行了!”


    大鍾也表示同意。


    這樣一來,五人中也就泰倫沒有表示了,可是他隻是詩士七段,最弱的一個,無論從哪個維度說都不能說此輪中能勝陳成,隻能忍氣吞聲。


    這樣,七段的泰倫輸給八段的陳成,陳成增加0.25段;


    “其實呢,”陳成撓撓頭:“我之前可能八段還差一點,但是最近比詩比得多,我都記不清了。”


    但是隻要加上泰倫的這一點點,無論如何陳某人都是詩士八段有餘了。


    泰倫:“……”為什麽我每次都被淪為“添頭”。


    詩士九段的雷拓輸給八段的陳成,陳成增加一段,為詩士九段!


    同樣詩士九段的鍾矩再輸,同段位的陳成增加半段,為詩士九段半!


    加到這裏的時候,始安七少七個少年都激動到不行,小臉通紅,因為感覺即將見證曆史性的一刻了!


    嶺南詩壇,又一位“詩師”即將誕生!


    事實上,這是毫無懸念的,因為剩下的大鍾鍾規,是五人中段位最高的“詩師一段”!


    他再讓陳成增加一段!


    直接晉升為詩師一段五!


    “哇!賺大發了!”始安七少紛紛為陳成喝彩起來!


    “祝賀陳兄晉升詩師一段五!”


    “萬裏之行,再次邁下堅實的一步!”


    “了不起啊了不起!”


    鍾氏兄弟也都笑容可掬地過來祝賀,他倆低調,並不看重這些虛名,或者說在他們可以取得“大詩師”段位之前不在乎。


    但是他倆都由衷地為陳成感到高興。


    陳成在接受祝賀的時候,還在心裏盤算著這些人的計算是不是有問題,調整這些人的順序的話,能不能給自己把段位搞得再高一點——


    比如我上來就贏的詩師一段的鍾規,是不是一下子就提升一段五了?


    總之,自己設計的段位體係,漏洞百出,十分奇葩,總覺得有很多漏洞可鑽。


    可是既然大家現在都這麽為他高興,他也就不好意思再精打細算了,向道賀的人一一還禮。


    “可惜啊,不在始安,否則陳兄弟現在就可以領取‘詩師’的名牌和認證書了!”鍾矩遺憾道。


    陳成心想:我的行囊裏不但有“詩師”的名牌,“大詩師”“詩靈”“詩王”一個不缺。


    我甚至連“詩聖”都早早雕刻好了,準備——


    準備下次見到杜甫大大,頒發給他……


    “沒關係的,金杯銀杯,不如朋友們的口碑!”陳成感慨道:“首先,我能成為一個正兒八經的‘詩師’,離不開父母的養育,恩師(孟夫子王老師王大叔)的教導,朋友們的愛護。然後,也要感謝始安七少對我的大力支持,沒有他們的不離不棄,我很難走得這麽遠……”


    始安七少很得意:可不是麽,我們還要繼續監督你完成33個三千六百九十六丈的“罰跑”呢!


    (魯迅:難道你不準備感謝我?)


    “最後,還要感謝我自己勤學不怠,無忘初心!”陳成想想到嶺南後的經曆,也是無比感慨,到桂林的第一天,他就成為了詩之力九段,第三天就在與七律派的“吉祥三寶”、黃峻的比拚中晉升為“詩士”。


    在這之後,他除了與五律派的小挫敗,基本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饒是如此,也花了大半月的時間才從“詩士”晉升為“詩師”。


    這大半月,簡直有如半年那麽漫長啊!


    迴顧前塵,陳成當真是滿腹荒唐言,一把辛酸淚呀!


    好在,他已經成為了受人尊敬的“陳詩師”,以後就沒有幾個人敢不尊重自己了!


    “陳詩師,陳詩師,”陳成念叨著,感覺很奇怪,問羅教習道:“您是羅詩師?”


    “不錯!”羅教習點頭,他可是老資格,第一屆詩榜評比的詩師!


    “您是陶詩師!”


    “也對!”


    “那您……”陳成有點尷尬。


    “李詩師啊!”李教習高興道。


    陳成:“……”


    感情您和浪子燕青還有一段不了情呢……


    ……


    雷拓從莫氏莊園走出門的時候,發現莫家的閽人正在和門外一群人理論,對於外人的事情,雷拓根本不感興趣。


    正打算繞道離開,就聽外麵的人不斷爭論什麽“陳夢見”“五律派”“幹翻他”之類的話。


    陳夢見?


    雷拓心思一動,在“不公平的比試”之後,雷拓篤定了陳成是那種沒啥實力,就靠朋友硬捧,和大哥一樣的虛偽的人,鄙視的不行。


    於是他忍不住開口問:“你們找陳夢見幹嘛?”


    “你又是何人?”來人中的一位以為雷拓也是莫家的:“你去跟陳夢見知會一聲,就說他的冤家對頭找他來啦!”


    雷拓一見對方吆五喝六,毫無禮貌,竟然把他當做傳話的小廝,當即沒好氣道:“你找他,便叫他就是!”


    幹老子屁事!


    我走了!


    “嘿!”來人也火了:“陳夢見躲到莫家莊園裏,就以為可以相安無事了嗎?好叫他知道,他的好日子到頭了!專門治他的五律派來宜州了!”


    五律派?


    雷拓打量著,感情這幾個都是五律派的弟子嗎?


    管你們是誰,我走了。


    五律派的人見這人聽不懂人話,也就不理會他,繼續叫門:“陳夢見快滾出來!別躲在裏麵不吱聲,我們知道你在家!”


    “輸慘了吧?輸怕了吧?告訴你,咱們之間沒完呢!”


    “我要跟你比:誦《圓覺經》之感!”


    “我要跟你比:《解深密經》密意!”


    “我跟你比:《楞嚴經》如來二次以心論心!”


    “我跟你比:《金剛經》、《楞伽經》、《壇經》與禪宗再論之我見!”


    “我也要我也要!我擬定的題目是:那羅延=可否避過‘宇宙’輪迴?”


    雷拓:“……”


    這特麽都什麽跟什麽題目!


    我看你們不是“五律派”的,分明是“西慶林寺派”的吧!


    雷拓扭頭走出了一段,聽到五律派中站出一人示意眾人安靜,一臉平靜地對莫家閽人道:“勞煩通傳一下,就說五律派掌門人路承允有訪!”


    雷拓驚訝,猛地迴頭!


    路承允?


    五律派的大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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