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取名好麻煩的再次打賞!)


    所謂“圍點打援”,便是圍住一個戰略要點,以之為誘餌吸引其他地方的敵軍增援。


    真正目的,並不在圍住的“點”,而是殲滅援軍。


    現在“始安七少”便是陳成圍住的“點”,隻要扣著他們當人質,就不怕他們的三表哥四堂弟七大姑八大姨不來援救!


    雖然今天不是“詩榜段位競賽日”,可這麽一來也不愁沒有對手了!


    小六這個傻乎乎的家夥,自以為留下來是監視不讓陳成溜掉,殊不知他恰恰弄反了,誰才是真正被監視的!


    李鴻儒迴去找自己的堂哥,一時半會兒卻來不了。


    可這邊,郭小四已經帶著氣勢洶洶的兩個少年來了!


    “四哥!你把‘東學西讀’兩位哥哥都找來啦!”小六一看到郭敬帶來的兩個人,十分高興,“東學西讀”兩個都是以善讀書學習著稱的,知識儲備那是滿滿的!


    “哼哼,那可不!柯兄、程兄都是家中世交,正好看到他們在一塊,我一說,兩位哥哥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了!”郭小四高興道。


    “東學西讀”兩個人打量著陳成,陳成也打量著他倆。


    “在下始安人稱‘東城小學士’,程學東!詩之力,五段!”右邊的少年首先開口道。


    “在下是客居始安的‘西城讀客’,柯震西!詩之力,也是五段!”右邊的少年倨傲地衝陳成點頭。


    陳成差點沒笑出來:陳學東,柯震西——的確是郭小四愛用的男演員,“小時代鐵三角”麽!


    你一開始說“東邪西毒”我還有點小怕怕,原來是這個“學”,這個“讀”啊!


    郭敬興奮地對小六道:“不要怪我們等級碾壓——東學西讀兩個哥哥都是五段,虐他一遍都不夠,還要再來一遍!”


    小六心神激蕩之餘也有些尷尬,撓撓頭道:“那個,四哥,剛剛他連勝了三哥的表哥,三哥表哥的表哥,三哥表哥的表哥現在去找自己的堂哥去了,這小子現在——”


    也是詩之力五段了……


    “……”郭敬小吃一驚:“這麽快的嗎?”


    江興發、李鴻儒也有才名,竟然一眨眼的功夫都失敗了,以至於郭敬還以為自己是第一個引援軍殺到的呢!


    程學東、柯震西兩個也不得不稍稍收斂了倨傲,看向陳成早先寫好的那兩首詩,區區四十個字,看完之後壓力陡增!


    陳成忽然開口道:“你倆的五段,是‘正兒八經’的五段嗎?”


    他冷不丁這麽一問,讓“東學西讀”兩個人鬧了個大臉紅。


    “我……稍稍含一點。”程學東支支吾吾著,他這一“含糊”,其實可不少,真實應該是4段半,強行“五段”而已。


    “我是5段。”柯震西道,這也是昨天找“複仇者聯盟”的人,花錢給自己提升了0.25段,從而使段位更好看,算是符合陳成的“正兒八經”之說。


    “我可是正兒八經的詩之力5.25段!”陳成不無得意道,現在才體會到蕭子平說的“一上來就給你評詩之力九段是多麽大的榮耀”那句話的含義,感情這些已經有“綽號”的本地高手,也隻在詩之力中階徘徊麽!


    “為了不耽誤大家時間,你們倆一起上吧!”陳成擺擺手,顯示了自己作為詩之力5.25段高手的巨大魄力。


    程學東、柯震西二人對視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如果光是“詩之力5.25”段,比他們高那麽一丟丟的話,說“你們一起上”那就是侮辱,可是從他先寫好的兩首詩來看,分明是有超出詩之力五段的實力!


    一起上就一起上吧!


    不丟人!


    輸了才丟人!


    “我跟你比的是,二月的茶花!”程學東道。


    “而我要跟你比的,是三月的蘭花!”柯震西也道。


    陳成看了看自己先前的兩首詩,“臘梅”和“水仙”,陳成想說這倆題目都是周小三那兩不著調的表哥給命的題目,跟自己毫無關係。


    我並沒有說限定了必須要跟你們比“花詩”,也沒說一定要讓月份按等差數列來排啊!


    我可是個詩歌多麵手,從金戈鐵馬到紙醉金迷,都是沒有問題噠!


    “那個——”陳成想說明了一下,可想了想還是把話吞迴了肚子裏。


    你們愛咋寫咋寫,反正陳某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你們有“強迫症”,我就遂了你們的心願好了!


    “行,兩位的作品陳某洗耳恭聽!”陳成拱拱手道。


    東學西讀兩個交頭接耳了一會兒,討論該打出怎樣的一套組合拳。


    陳成就看著能商議出什麽結果。


    “我的茶花詩來了!”程學東率先開口道:“


    北人偏愛雪精神,更惜寒梅點絳唇。


    孰料嶺南多玉麵,臘前含笑已知春!”


    他一念完,柯震西緊接著道:“我的蘭花詩也作成了!有道是:


    軟碧深深遮幽徑,斑紅淺淺滿山坡。


    清香國裏誰魁首,春色十分蘭占多!”


    唔?有點意思!


    陳成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倆小可愛。


    郭敬也明白這兩位的詩做出來端的不俗,立即喜笑顏開地上去又是揉肩又是捶腿,盡顯諂媚之狀。


    茶花的栽培可追溯到蜀漢時期,當時劉皇叔治下的人們就非常看重茶花的地位,被列為“七品三命”。隻是直至隋代,帝王宮廷、貴族庭院裏栽種的,仍是野生茶花,花單瓣紅色,故稱“山茶”。


    到了唐代的此時,世人喜愛茶花鮮紅可愛,而且開得耐久,栽培的人就越來越多了,從10月到翌年5月都能觀賞,隻不過盛開期通常在1-3月,所以說“二月茶花”正是其最美之時。


    而到了程學東這首詩裏,他指出“北方人喜歡梅花淩寒傲雪的精神”,殊不知在嶺南這裏,早在梅花盛開之前,茶花已經不知道開了多少個月了!


    就因為它的“長紅”,位次理應還在梅花之上!


    陳成一看就不樂意了,首先就這個“北人”,他就怎麽看怎麽不舒服,搞得就好像自己是在外興安嶺打獵,或者貝加爾湖牧羊似的!


    我的足跡遍及大江南北好嘛!


    也有江南情懷好嘛!


    怎麽就給打上“北人”的標簽了?


    你聽我這標準的“洛陽正音”,說一句東都來的“洛人”也好聽點啊!


    但是想想似乎也挺合理,到了後世,兩廣的同胞們覺得廣東廣西以北都是“北方”……


    至於你說茶花開得比梅花還早,似乎就壓過了陳某一頭了。殊不知,老子壓根沒把自己當“北人”,也沒和“梅花”自比,自比“梅花”的是“生平不為高標格”的周小三表哥江興發好吧!


    而到了柯震西的“蘭花”詩,算是將程學東的詩意更進一步,東學的“茶花”隻是“知春”,可是“西讀”的蘭花卻是“春色共一石,而蘭花獨占八鬥”了!


    客觀的說,兩首詩都頗為出色,而最好的地方,還在於兩者有聯係:


    評斷花的好壞,以“春”為同一個標準,一個預示著春天到來,一個象征著春天的極盛。


    他倆立下的這個評判就是給陳成設置了一個陷阱:


    陳成把茶花說得品格太高,就會導致寫蘭花的時候讓蘭花的品格表現得遜色;


    兩個都說好,別人就覺得你是片湯話,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該怎麽誇,尺度是一個難點。


    而撇開聯係,自顧自地各寫一邊,就顯得零碎,沒有很好地接下“東學西讀”的組合拳!


    陳成也忍不住托著下巴,仔細琢磨了會兒。


    這兩小子,如果把精力放在寫詩上,而不是“兵法”上,我敢保證你倆還能再出色一些……


    看著他反複琢磨的樣子,郭敬不由得大喜,心說自己這兩位哥哥請來的真是及時,現在“詩之力”段位還要低於對方,可是一加一直接顯示出大於二的效果!


    你那區區多出來的四分之一段位,並不能帶來什麽實質性的作用。


    一時跟小六調笑不已,大讚自己的“識人之明”!


    嗯,我不應該還叫“郭敬”,應該直接叫“郭敬明”啊!


    “你如果寫不出的話,那麽就快快認輸吧!”郭敬明大叫道。


    陳成白了他一眼:“他們兩個人都想了那麽長的時間,我這才多久,急性子也不是你這樣的!”


    既然你開始催了,那我不寫出來也對不起觀眾!


    陳成揮筆寫道:


    北茶花滴雪,依稀豔含煙。


    嶺南地氣暖,何曾經歲寒?


    看得程學東一陣氣苦無語!


    眾所周知,茶花性喜溫暖、濕潤的環境,在珠江流域和雲南各地很多。


    問題就在這裏,你們看不起我們北方人,說我們的梅花開得根本就沒有你們早,殊不知——


    你嶺南這麽溫暖,哪裏有什麽“冬天”啊?


    不是有句話說“四季如春”麽?


    由於廣西屬亞熱帶季風氣候區,氣候溫暖,各地年平均氣溫17.5~23.5c。到“冬天”,桂林市大部及隆林、靖西、德保、樂業、鳳山、南丹、羅城、三江、融安、金秀等地氣溫都在20.0c左右。


    根本沒有寒冷的時候!


    既然全部都是春天,沒有冬天,那就無所謂什麽“知春”不“知春”,本來就是一個偽命題……


    你們生來就不知道什麽是寒冷,憑什麽對北方人“淩寒傲骨”說三道四呢?拿一種隻生活在溫暖環境中的“溫室花朵”說事,未免太嬌貴了吧!


    而且,隻這一首詩,陳成就等於直接推翻了他們“知春”、“春色十分”的論斷。


    陳成那一副無賴的樣子,看得東學西讀都被他氣得半死,可是對於“嶺南”沒有冬天這句話,又不知道怎樣反對。


    畢竟這不是一個文學問題,而是一個地理問題……


    “我覺得你這首詩全是詭辯,並沒有寫出什麽好的風貌來!理應判程學東哥哥獲勝!”郭敬叫道。


    “急什麽!”陳成微微笑,你說茶花不大好寫,可是蘭花陳某人不是已經寫爛了嗎?


    要文采,要風貌,給你!


    “空山四無人,知有幽蘭花。


    花開不可見,香氣清且嘉。”陳成寫下了四句,對郭敬道:“怎樣,這夠不夠?”


    郭敬一見陳成隻要一迴到自己舒適的範圍內,瀟灑的詩風就立即顯露無疑,有些傻眼,可是不願意承認他的詩“氣度絕佳”,強行道:“不夠!”


    “好啊!”陳成微微笑,繼續寫道:“


    飛流下危磴,時有橫風遮。


    香久亦不聞,山深愁路賒。”


    然後又抬起頭問:“怎麽樣,現在夠不夠?”


    “不夠!”郭敬硬氣道。


    “好好好!”陳成繼續笑著,又接著往下寫:“


    眾草何青青,吐豔明朝霞。


    如何咫尺間,渺若天一涯。


    援琴坐白石,日暮三歎嗟。”


    看到這裏,郭敬有些說不出話來,想說“不夠不夠永遠不夠”,可看陳成也是一副“隻要你欲求不滿,我就能永無止境地寫下去”,隻能垂頭喪氣,退到一邊。


    東學西讀兩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也隻能頹然歎息,認輸下場。


    “那個,四哥,我們這裏,真的像他說的,沒有春冬麽?”小六被陳成的一番歪理邪說說完之後,對人生、世界都產生了巨大的懷疑,郭敬勃然大怒:“純屬捏造!已讓律師處理!”(哈哈哈,這話郭敬應該說不出來)


    小六還在琢磨著“沒有冬天”的事,眼角瞥見小五一下就帶著三個人匆匆而來!


    喜出望外地對郭敬道:“四哥快看!”


    郭敬一看也是大喜過望:“小五真有兩把刷子!‘風情三士’也找來了!”


    “他們三個人一起現身,那可真是不多見!”


    “我還記得上一次詩榜評比的時候……”


    王小五和兄弟們高興地揮手,但看著這邊的情形,還有些鬧不清楚狀況,正欲發話,陳成手直揮:“不要浪費時間了,這次你們三個一起上!”


    眾人:“……”


    你春兒太侮辱人了吧,我們可是——


    “我管你們是什麽!”陳成臭屁哄哄道:“老子現在是詩之力六段了!”


    眾人:“……”


    也不耽擱了!一起上!


    “我寫的是四月桃花!正所謂:


    帶露桃花別樣紅,嬌羞含笑滿目中。


    年來不見春帝至,辜負多情四月風!”


    “我寫的是:五月玫瑰!


    千朵氤氳帶刺開,一枝折得久徘徊。


    而今香色猶如舊,且寄風情在酒杯”


    “我寫的是:六月梔子花!


    玉瓣瓊葩夏月寒,孤姿許客隔窗看。


    分明六出英英雪,卻有清香一院漫!”


    陳成心想:你們這不是“風情三士”,分明是“風騷三人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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