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不知道雲台山島到底是什麽地方,可是有人知道,此時正好是午後,讓內監叫過來轉運司之中,在淮南東路待過的官員,問問那個地方。


    很快的,以為三司副使過來,這位曾經在淮南東路帶了17年高官,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是什麽地方。


    雲台山島應該是海州的一個大島,還是不確定的那種。


    連這位在淮南東路待了17年官員,都不太熟悉這麽一個島嶼,可想而知他是什麽地方。


    仁宗可以想象,首先,必須要是小,隻有足夠的小,才會讓一個在哪裏待了17年的官員,連想都想不到。


    小之外的另外一個,就是窮了,沒有什麽產出,時不時的還需要救濟,當然了,不是那種大災大難的救濟,最多就是死人了,轉運司會準備一部分的資金下去,用於救濟一下,聊勝於無。


    官員的記憶非常的模糊,好在,他在淮南東路待了多年,知道皇宮秘藏之中,是有一張淮南東路的地圖存在的,哪怕這一張地圖,繪製於仁宗年間,可總算是一張地圖。


    很快的,內監去秘藏之中,把地圖弄了出來,這是一張繪製了整個淮南東路,還有周邊的一些地區的詳細地圖,當然,也包括了海島。


    這位官員知道,剛剛他的表現,在仁宗那裏失分很多,這一下子使出了渾身解數,進行解釋,首先找到了海州,然後找到的小島。


    順著這個官員指向的方向,仁宗在地圖上麵,有在的海州的海邊,很小的一個島嶼,看不出來大小,可是在官員解釋,他大致的了解了這一個地圖的比例,大致上說,東京汴梁下轄的任何一個縣,都要比這個島大,而且是大得多。


    官員還想解釋,可是仁宗已經沒有興趣了,他隻是了解了一個就知道了,小,果然是很小,連一個縣都沒得大。


    仁宗明白了,沒有繼續的問下去了的興趣了,他揮揮手打,讓這個官員離開,沉思了很久。


    哪怕對於這個地方不了解,可是用腦補,就可以補出來這個地方到底是什麽樣的地方,孤懸海外,還一窮二白,沒有什麽城市,更沒有什麽港口,隻是散養了一批的民眾,每年交出來的錢糧,放在海州,都不是特別的起眼,更別說是淮南東路,這也是沒有人知道根本原因。


    甚至這那個官員,他之所以能夠想到這裏,還得益於災害。


    仁宗腦補的一點都沒有錯,官員之所以想起雲台山島,還真的是災害,在他擔任淮南東路轉運使的時候,一場20年一遇的颶風,吹過了雲台山島,哪怕北方,颶風的破壞力,不會如同南方那麽可怕,一場颶風下來,毀掉房屋4000間,直接死亡和失蹤的超過8000人,可以說震驚了整個淮南東路。


    這個災害,最終是輕描淡寫的匯報了,因為雲台山島上麵大部分的島民,都沒有登錄戶籍,有些幹脆就是沒有什麽,地方官員也懶得上島查看,除了的淮南路批複了8000貫救濟款和1.2萬石的糧食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了。


    一個一窮二白,孤懸海外,對於整個大陸沒有任何的影響的海島,把他們劃出去,不但沒有絲毫的問題,淮南東路和海州,還巴不得把他們劃出去。


    要知道,孤懸海外的島嶼,一旦遭遇到了台風的天氣,都需要提供震災支援,可能一次賑災,可能就要十年,甚至是20年的錢糧,少了這個城市,對於他們而言,就少了一個巨大的包袱,這對於淮南東路,甚至是海州,都有巨大的好處。


    地方上不反對,這是第一個的要務,至於宰輔們,如果把海州化為邊境軍州,或許還在考慮,最起碼是一個陸地的州,人口也有幾十萬,這樣的軍州,又不是頂在關鍵的所在,屬於可批不可批之間。


    海州的一個島,海特別的小,隻要是島,在文官的印象之中都沒有多大的,實際上,雲台山島,還真的就不大,也很荒僻,這就問題真的不大了。


    仁宗隻是稍稍猶豫了一下,就在第二天的朝堂上麵,拋出了這個問題,三司首先就同意了,宰輔們也沒有什麽反對的,可是一個中級官員提出了反對。


    雖然這隻是一個中級官員,可是仁宗很清楚,背後的人是誰。


    說實話,這個點位非常的關鍵,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特別是最終的名單還沒有出來的時候,拿出來苗定獲封節度使的消息,肯定是有人反對的。


    苗定是誰,在朝堂上麵,有資格知道的,都非常清楚,苗定就是原來的趙昕,仁宗的第二個兒子,又不是封什麽親王,儲君,一個連一縣之地都沒有的邊境軍州,這算什麽,還是海州哪裏鳥不拉屎的地方。


    仁宗在準備今天的提案的時候,就已經讓淮南東路,把雲台山島的詳細情況,都給列了出來。


    一個隻有下縣地盤那麽大的島嶼,距離岸邊還有幾十裏,在海州登記在冊的隻有400多戶,不到1500人,最關鍵的是,還有海州在過去30年之中,對於雲台山島的收支情況。


    每年收的稅收,折算成銀錢,不過是400貫,平均每人不足250文,可是在5年前和12年前,分別有一次台風,僅僅是其中一次,撫恤金支出,都高達1.5萬貫。


    一排排一列列,都證明了,這是一個窮的幾乎沒有比這個還窮的島嶼,這裏劃出去,不但不會劃出利益,反而會讓地方去掉一個龐大的包袱,這是好事情啊。


    再說了,背後是苗定,哪怕是要一個富裕的上縣,也都會捏著鼻子認了,更別說一個根本算是不毛之地的地方。


    本身,宰輔們還怕仁宗造假,可是宰輔們在朝堂之上,千絲萬縷的聯係,海州或許是一個陌生的地方,雲台山島同樣也是,但是總有對他熟悉的,隻要找在哪裏任職的問一問。


    官員幾經流轉,不知道有多少曾經在哪裏任職過,就算是中樞,七八百個,或許困難,三五十個,應該是沒有問題。


    果然,關於那裏的消息傳過來,跟仁宗說的差不多,甚至會更差。


    這樣一個毛都不算的地方,還有人要反對,很顯然,他並不是就事論事,而是為了反對而反對。


    仁宗的臉色一沉,多年皇帝形成的威懾力,直接壓在這個中年官員身上。


    這是仁宗第一次在朝堂之上,徹底的發出了自己的威懾,不但其他的宰輔們都大吃一驚,更別說,處於核心區域這個人了,他差點沒有軟癱再地,隻是趴在那裏,不敢說話。


    “那麽再議吧!”仁宗並沒有直接壓服他,而是見好就收的說道,宰輔們都心裏有數,甚至是一些聰明人都知道,這個中層官員的政治前途,徹底結束了。


    朝堂之上,擱置了這個議題,並不代表這個議題就徹底的不動了,重點還是接下來的爭鬥。


    那個中層官員,不過是推出來的炮灰,動了他,不但沒有什麽效果,反而會讓那些被汝南郡王抓住把柄官員,徹底的投奔到他的麾下。


    沒錯,在這個中層官員跳出來的一瞬間,仁宗就非常清楚了,背後的人是誰。


    還能有誰,如果說,這一次額坑的最厲害的,就是汝南郡王了。


    如果說在這件事情之前,汝南郡王是仁宗朝的頂級大腿,先不說他本身作為宗正的權利,就說他的兒子趙宗實,有巨大的可能性,成為儲君,甚至最終登頂的,到現在,隻是候選人之一的,甚至連入選都有問題他能不著急麽?


    跟趙信有關係的事情,他一個都不能放過,隻差沒有親自的上陣了。


    這個中層官員,不過是他抓住把柄的眾多官員之一,在他的逼迫之下,不得不站出來。


    仁宗歎息了一下,對於他還是保持了相當的警惕,甚至必須要用時間,來瓦解潘恆在汝南郡王之間的力量。


    這股力量,也不是可以無休無止的被汝南郡王使用,這個中層官員,算是介入比較深的,可是這一次之後,汝南郡王能夠用的了他。


    看樣子,還是要給他點麵子,本身還要在抻一抻他的,現在,不得不做出別的選擇了。


    第二天仁宗沒有再一輪苗丁獲封的事情,而是拿出來了另外一個議題的,已經討論了很久,讓整個朝堂都混亂不休的儲君候選人,終於塵埃落定了。


    經過仁宗的提出,加上宰輔們的認可,宣布了最終的結果,8個入圍者的名單,絕大部分都在預料之中,唯一的變數就是汝南郡王的兒子趙宗實。


    換成立儲這件事情之前,幾乎不可能跟趙宗實爭奪,現在他進入到這個序列之中,已經算是意外了、


    有心人看出來了點什麽,卻沒有點破,聰明人都是悶聲發大財的,願意在官道之上點化你的,除了親朋,就是老師,甚至這兩者,都未必會。


    汝南郡王終於心滿意足了,這是一小步,卻是向前的一小步,真的一切都失去了,那就萬劫不複了。


    接下來,當之後,仁宗再一次的提出了雲台山島的事情的時候,一致的通過了,再也沒有任何的阻礙了,海州的雲台山島,單獨化出來,被單獨的定位為定海軍,設定海軍節度使,保州侯苗定,改封定海侯,定海軍節度使,全權處理定海軍的一切軍政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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