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裝扮成家奴上門,又認識婁家大少,想來已經知道自個身份了。


    夏靜容也神情嚴肅二分,“既然齊先生這樣說,那我就不客氣。我有個5歲的小弟,可愛伶俐,活潑聰明,落落大方……”


    “咳咳,娘子,我知道你弟弟是個很不錯的孩兒了,你能直接說你的目的了。”齊駿寧微汗,就沒有見到過這樣誇自家孩兒的,謙虛一下不好嗎?


    “噢。”夏靜容輕咳,“是這樣子,我想齊先生能收我小弟靜軒為學子,教他念書。”


    “就這樣?”


    夏靜容非常嚴肅的點頭,“我聽婁少爺說齊先生博學多才,我看他們婁家全都將孩兒送到這兒上學,想來先生必定不錯。”


    齊駿寧吃了口茶,恩,算婁昭崗有眼光。


    “我收學子一貫看學子的資質,如果是可以入我眼,不管貧富,都可以做我的學子。我還沒見到過令弟,娘子不妨帶你弟弟過來瞧瞧?”


    夏靜容笑吟吟,“沒例外?”婁家不是憑人情將婁建沈送來的麽?雖說她是非常相信自家小弟的資質的。


    一邊的仰氏就伸出手撞了齊駿寧一下。


    齊駿寧唇角抽了下,輕咳,“也有,娘子今天幫我家大忙,我當然能放寬要求。”


    至於放的多寬……唉,誰叫他愛他家太太呢?


    5歲孩兒,無論是笨也好,品德不端也罷,他隻要多花點精力,總可以掰過來的。


    夏靜容聽這話便安心,“除這事兒,還有一事想和齊先生談談。”


    齊駿寧眉毛微皺,喂,得寸進尺了哈。


    夏靜容卻瞧了瞧邊上,說,“這事兒,我想單獨跟齊先生說。”


    齊駿寧眉毛擰的更緊,就是下一秒,他忽然想到他也是有意問一下這娘子有關婁家打賭的事是否和她有關,於是答應了,叫丫環帶閨女出去,也叫本來站門口的家奴離開了。


    隻是他沒有叫仰氏走,“我從不瞞著太太的,娘子有事兒就說。剛好,我也有事兒想問一下娘子。”


    夏靜容沒有意見,她反倒覺的這般互相尊敬信任的夫婦才叫人安心。


    隻是……


    “齊先生有事兒想問我?”這就有些怪,“先生先問。”


    剛好也乘機多了解一下齊駿寧,到底她接下去要說的事還是要謹慎一點。


    齊駿寧也不推辭。


    “夏娘子是明勤村人,又跟婁家大少是好友,那應當知他跟薑家打賭的事兒?我想知道,這事是否和娘子有關?”


    原來如此。


    她點頭,“是跟我有關。”


    齊駿寧神情驟然嚴肅起,“這樣說,娘子果然便是那個揚言可以製出白綿糖,而且叫婁少爺篤信不疑的女人?”


    “應當沒有別人。”


    齊駿寧忍不住輕揚聲音,“娘子可知,這事兒現在已然鬧到州城,如果再不遏製,後果將不可預想。”


    仰氏憂心的拉了下他的衣袖,齊駿寧輕輕吐氣,繼續說,“我今天去婁家,見到婁家大少,原本想勸他息事寧人,可他並不肯聽。他好像非常相信夏娘子,可問原因他又不願意說,夏娘子可否告知齊某原因?”


    “原因非常簡單,因為婁少爺相信我可以製出白綿糖來,齊先生你信麽?”


    齊駿寧忽然想笑,“夏娘子,你我今天才第一迴見麵,乃至到此時,我尚且不知道娘子芳名,我又怎能信你有那等能耐?”


    說的很有理的模樣。


    夏靜容點頭,屈身提起一直放到一邊的筐子放到桌上,隨後拉開布,露出裏邊瓷瓶。


    “那先生看完這,相不相信我有這能耐?”


    齊駿寧一怔,瞧了瞧那瓶,隨後和仰氏對看了眼。


    “先生打開瞧瞧?”夏靜容做個請的手勢。


    齊駿寧頓了下,表情緊繃地打開蓋兒,一看……


    裏邊白白細細一片,好像是鹽巴,好像又不是。


    “這是……”


    “先生嚐嚐。”這迴夏靜容預備個小勺。到底人家先生是文人,總不可以和婁昭崗一樣直接下手抓。


    齊駿寧狐疑地拿起小勺盛了點,猶疑須臾,眼看著仰氏要自個過來吃,才湊到唇邊,抿了口。


    下一秒,瞳仁猛然一縮,從木椅上站起。


    “甜的……”


    夏靜容也跟著站起來,“如你所見,這就是白綿糖,先生如今信我有這能耐了?”


    齊駿寧全身一振,眼猛地變的炯炯有神。


    夏靜容被他這目光看的汗毛都豎起。


    她穩穩心神,“先……生?”


    齊駿寧卻從新坐下,一把把手中的勺塞入嘴中,全吃進,隨後合上眼,好像迴味一樣,抿了下。


    夏靜容,“……”別搞的跟吸那啥一樣好不好?


    齊駿寧再張開眼時,已然平靜許多,可目光卻依然是狂喜。


    他輕輕吸口氣,“夏娘子,真是你製的?”


    “是呀。”


    “好呀,你可是為咱國做出了大貢獻。”


    為國?呃……


    夏靜容笑說,“先生可不要給我戴高帽,我就是農家女人,這糖啊,我也是打算拿來賣,為錢罷了。”


    齊先生唇角抽動,她怎就一點點也不興奮呢?


    “可是夏娘子,你知道把配方獻給朝堂,你得到的東西遠比錢更多。”


    夏靜容點了下頭,“或許你說的對,我可以得到聲譽,得到賞銀,乃至青史留名。”


    噢,大約會寫上青水縣夏氏,連個名字都不配記下來。


    齊駿寧點頭,這不是非常明白麽?“莫非不好?”起碼齊駿寧是想要這般的聲譽。


    夏靜容,“自然好,可是之後呢?我還是明勤村的夏靜容,配方獻給朝堂,我就不可以用了,我乃至想要白綿糖做點其他還要自個買。”


    她未來還要做很多買賣,都是需要大量白綿糖,可雜貨店中的白綿糖那價錢實在兇殘。


    即使皇上因而認識她這人又怎樣,不出一月便忘了。她沒有了掙錢來源,日子隻怕過不好的。


    便如同21世紀的某些體育冠軍,為國爭光時叫人敬佩,可退了役,又有多少冠軍生活窘困?


    夏靜容自認沒有那樣偉大。


    齊駿寧蹙了蹙眉,這樣說倒也沒有錯。


    “那你今日來找我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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