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白帶著麾下重甲完成了第一次作戰,這是白小白成為重甲將軍之後的第一次獨自領兵,雖然他做的事情和曾經沒有什麽區別,但是現在的感覺可不一樣了,以前還得照顧一下到處亂跑的將軍,現在沒有那麽多的顧慮了。


    可迴到軍營的白小白則一臉的苦大仇深,他是打完仗之後才發現的,這支軍隊裏麵居然有女人,而路朝歌肯定早就知道了,卻沒有告訴他,不管是曾經的涼州軍還是大明軍,都不會將戰刀揮向女人,可這一次他破例了。


    “咋地?我死了?”路朝歌看著白小白。


    “您怎麽不告訴我有女人?”白小白說道:“我大明的軍隊,不管到什麽時候,都不能殺女人。”


    “我記得你不是這種分不清輕重的人吧!”路朝歌說道:“是不是從你進入軍隊的那天開始,我就跟你說,不管是誰,隻要手裏拿著戰刀出現在戰場上,那就是敵人,和性別沒有任何關係。”


    “那為什麽戰場上會出現女人?”白小白問道。


    “你問劉子騰去啊!”路朝歌說道:“白小白,我再告訴你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你給我牢牢的記好了,上了戰場不要強調性別,女人殺你也一樣簡單。”


    “現在還有什麽疑問嗎?”路朝歌問道。


    “沒了。”白小白說道。


    “這個答案我喜歡。”路朝歌說道:“統領一支軍隊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你以為楊大將軍曾經帶著你們衝上去的時候,他的壓力不大嗎?他隻不過是不太會指揮軍隊,但是在打仗和上了戰場的心態方麵,你要多向大將軍請教,他是這麽多年以來,我見過上了戰場之後情緒最穩定的一個人,包括我都不如他,這一點我必須承認。”


    “一人追著五千人砍也是?”於吉昌在一旁補刀。


    “滾。”路朝歌瞪了於吉昌一眼。


    “於吉昌,明天你不是要去冀州那邊嗎?”路朝歌來到輿圖前:“你既然要去,那就死命的往冀州城給我打,在進攻的過程中,給我找到劉子騰的下落,你是嚴刑拷打也好,你是敲詐勒索也罷,把人給我找出來。”


    “我盡力。”於吉昌說道。


    “對,一定要盡力而為。”路朝歌說道:“哪怕是知道他的動向都可以,隻要稍微掌握一些他的動向,我就能判斷出他要往什麽地方跑,最好是草原方向。”


    “要是我實在找不到呢?”於吉昌也有些擔心這個問題。


    “找不著誰能有辦法。”路朝歌說道:“那麽狠的錦衣衛,都沒找到的人,我也不可能完全指望你把人找到啊!我都說了盡量……”


    “韓俊達。”路朝歌看向了韓俊達。


    “少將軍請吩咐。”韓俊達說道。


    “明天,你帶著人不要去晉州港。”路朝歌在輿圖上點了點:“你們往晉州腹地走,物資補給隨後會跟上。”


    “啊?不管我們將軍了啊?”韓俊達有點擔心謝玉堂,他一直和謝玉堂在一起,太了解謝玉堂了,那是個沒有騎兵就不知道怎麽打仗的主。


    “放心,我給他派了九千騎兵過去。”路朝歌說道:“我還能看著他死啊?”


    “那就行。”韓俊達說道:“我們將軍就是個離開騎兵不會打仗的主,平時告訴他多學點領兵的本事,他就跟我要害他似的,恨不得把自己練死也不學。”


    “你也是閑的,你管他幹什麽玩意。”路朝歌笑道:“他那貨你也不是不知道,和楊延昭比,也就是腦子比楊延昭好那麽一點點,你以為我沒勸過他?”


    “進入晉州之後,你就給我往幽州方向打。”路朝歌說道:“在你們進入幽州之後,往忠州道方向走,去和夏侯大將軍匯合,若是劉子騰往草原方向逃竄,你配合夏侯大將軍把人給我抓迴來,若是和伊稚斜開戰,你們暫時歸夏侯將軍節製,戰後在返迴長安駐地。”


    “末將領命。”韓俊達應道。


    “白小白。”路朝歌喊道。


    “末將在。”白小白應道。


    “你明天就開拔。”路朝歌說道:“去支援謝玉堂方向,若是你趕到的時候戰事還在繼續,三天之內解決問題,然後讓謝玉堂留下三千守軍,將港口給我清理出來,把後續部隊給我運出來,讓他帶著人往晉州城打,一定要一步一步的穩紮穩打,至於怎麽打,你和他商量著來,指揮步卒他確實差了點意思。”


    “是。”白小白應道。


    “少將軍,那您呢?”於吉昌問道:“你不會是還準備帶著三千騎軍留守蘭溪港吧?”


    “我等康嘉福過來,把這裏當成補給基地,我就開拔。”路朝歌說道:“你們過來的時候,我大哥有沒有什麽話帶給我?”


    “沒有。”於吉昌說道:“倒是皇後娘娘派人找到了我,讓我給你帶句話。”


    “我不聽。”路朝歌都知道自己大嫂要說什麽。


    “皇後娘娘的那是懿旨,你不聽不好吧!”於吉昌說道:“更何況,那是您大嫂,她的話您不聽,您迴去不得挨收拾啊?聽聽吧!”


    “我到時候就說你沒告訴我。”路朝歌說道。


    “皇後娘娘說了,你要是再敢領兵衝陣,迴去就揍你。”於吉昌可不管他聽不聽,這話他必須帶到:“那根‘父慈子孝’棍已經很久沒用了,她倒是想練練手了。”


    “我就知道。”路朝歌說道:“她要跟我說的話,肯定沒別的,除了想揍我就是想揍我。”


    “那天,那個給我傳話的宮女,可是帶著那根棍子去的。”於吉昌說道:“我可是看了,那根棍子上可是寫著‘李氏家族傳家寶,專打路氏掌舵人’。”


    “用你說,你以為我不知道啊!”路朝歌說道:“這老娘們,一天到晚就想打我過癮。”


    敢稱唿皇後娘娘是‘老娘們’,整個大明也就路朝歌這一位了,誰讓人家和自己大嫂關係好呢!


    “幾位將軍,吃飯了。”就在這個時候,斷了兩根手指的範吉祥在帳篷外說道。


    “走吧!吃飯去。”路朝歌率先走出了帳篷。


    幾個人跟在路朝歌身後,一出帳篷就看見了範吉祥。


    “這是……”於吉昌好奇的問道。


    “我抓的俘虜,對麵的。”路朝歌說道。


    “你抓了俘虜就斷人家兩根手指頭啊?”於吉昌說道:“你現在怎麽還不講理了?”


    “於吉昌,我是不是給你好臉給多了?”路朝歌笑罵道:“你都開始質疑我了?”


    “兩根指頭換條命,挺值得的。”範吉祥趕緊說道:“能活著就已經不錯了,少將軍還說等打完這一仗,就讓我迴去和家人團聚,這已經是萬幸了。”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這覺悟。”路朝歌說道:“你們這些老兵油子多學著點,人家說話好聽還中聽。”


    “切!”幾個人衝著路朝歌投來一個鄙夷的眼神。


    幾個人越過路朝歌奔著輜重營的方向就走。


    “不是,你們都學學怎麽拍我馬屁啊!”路朝歌笑著說道:“我也喜歡聽你們說好聽的,我可不扛誇了。”


    沒一個人搭理路朝歌,就他這貨隻要不打仗,就跟個神經病似的,誰搭理他誰有病。


    “大將軍,這幾天我也看了。”範吉祥走在路朝歌身後:“劉子騰是肯定沒希望了,就那個……那個……”


    “有什麽話你就說。”路朝歌說道。


    “你們占領冀州之後,真的給分地?”範吉祥問道。


    “分啊!”路朝歌說道:“按人頭分,現在一個人分多少我不太清楚,但是肯定足夠你們一家吃喝的,我們的賦稅並不高。”


    “你好歹也是個將軍,就算日子過的緊巴點,也不至於一點存銀都沒有吧?”路朝歌說道:“你們就算是配給製,也是剛開始沒多久,之前你就沒攢下點銀子,你好歹也是統領三萬人的將軍。”


    “我出身不好。”範吉祥說道:“一路走上來怎麽也得四處打點,我弄那點銀子全都送人了。”


    “家庭出身不好。”路朝歌歎了口氣:“劉子騰輸就輸在這裏了,太看重家庭出身嘍!”


    “你家有幾口人啊?”路朝歌問道。


    “六口。”範吉祥說道:“我和我媳婦,還有兩個孩子,父母都還健在。”


    “那不錯啊!”路朝歌說道:“你這屬於是上有老下有小,挺好挺好啊!等給你分了地,就好好的種地吧!”


    “是啊!”範吉祥說道:“我特別會種地。”


    “那就更好了。”路朝歌笑著說道:“多給朝廷納稅納糧,那你也算是為這個國家做出貢獻了。”


    “這也算是貢獻嗎?”範吉祥問道。


    “當然了。”路朝歌說道:“隻要你努力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為這個國家做貢獻啊!”


    “你孩子多大了?”路朝歌問道。


    “兒子十六了。”範吉祥說道:“女兒歲數小點,六歲。”


    “行,讓你兒子可以去學堂讀讀書。”路朝歌說道:“即使不能出人頭地,至少也可以識字明理,姑娘也要送去讀書,多讀點書準沒錯。”


    “女孩子讀什麽書啊!”範吉祥說道:“好好在家就挺好的。”


    “可不是這麽說的。”路朝歌笑著指了指走在前麵的那幾個將軍:“他們這些人家裏也有姑娘,都送到學堂讀書了,女孩子讀書不是不可以的。”


    “這都是將軍,人家的姑娘自然要讀書。”範吉祥說道:“我以後就是平頭百姓了。”


    “這和身份沒什麽關係。”路朝歌說道:“咱《大明律》有規定,六歲的孩童必須蒙學,若是不送孩子去蒙學,可是要增加你的賦稅的。”


    “還有這規定啊?”範吉祥不解。


    “開民智可不是說說而已。”路朝歌笑著說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今天中午吃什麽啊?”


    “我們家鄉的燴菜。”範吉祥說道:“我也好久沒吃了,今天突然想起來了,就給大家做的燴菜,不知道合不合大將軍您的口味。”


    “吃的方麵我從來不挑。”路朝歌說道:“我挨過餓,知道挨餓什麽滋味,有吃的有喝的就相當滿足了,而且我可是聽說了,這冀州的燴菜那可是天下美味,沒想到這次倒是吃到了,以前想吃都吃不到啊!”


    “還有您吃不到的東西呢?”範吉祥好奇道:“您可是王爺,我在冀州都知道,您可是大明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存在,您想吃什麽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我這人喜歡自己做飯吃。”路朝歌笑著說道:“我就不會做這個燴菜,所以就沒吃過。”


    “您要是想學,等有時間了我教你,特別簡單。”範吉祥說道:“我在家的時候經常給我媳婦做著吃,她特別喜歡我做的燴菜。”


    “你家也是你做飯嗎?”路朝歌笑著問道。


    “我就是偶爾做。”範吉祥說道:“尤其是後來進了軍隊之後,很少有時間迴去了。”


    “我聽說,你們訓練的時候,都不給發盔甲戰刀?”路朝歌一直想親口問問,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對。”範吉祥說道:“尤其是越來越多的人跑去大明之後,他們不僅自己跑,甚至還把盔甲戰刀帶走了,從那之後訓練的時候就再也不發裝備了。”


    “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劉子騰的腦子。”路朝歌說道:“他應該是沒這玩意,你看看他幹的這些沒腦子的事。”


    “賣官鬻爵他都能幹的出來,還有什麽幹不出來的。”範吉祥說道:“當年他賣官鬻爵那時候,我就覺得他玩的太大了,這種事他爹都沒幹過,結果讓他幹了。”


    “後來更過分,為了能弄到更多的銀子和糧食,他把冀州、晉州兩地的世家大族全給收拾了。”範吉祥繼續說道:“這些人本來是支持他的,結果他一個也沒留,抓的抓殺的殺,當時軍隊差點暴亂,也就是那時候那幫世家大族的人,隻知道買文官位,但凡軍隊中的人再多一些,劉子騰就倒黴了,被他直接鎮壓了。”


    “這事我聽說了一些。”路朝歌說道:“當時我都想出兵了,可沒來得及這事就結束了。”


    “劉子騰他不是善茬。”範吉祥說道:“他殺起世家大族比您還狠,您好歹還找個理由,他直接就是讓人帶兵殺過去的,一點反應的機會都不給那些世家大族。”


    “我不講理的時候也多。”路朝歌看了看範吉祥的手:“我但凡講點理,你這兩根手指也不會斷。”


    “斷了就斷了。”範吉祥倒是看得開:“總比死在戰場上要強很多吧!好歹我留著一條命迴去,能看到妻兒,看到父母親,我已經很知足了,之前的幾陣我都看到了,您連個活口都沒留,我這不是還被您抓了活口了嘛!”


    “你還挺知足的。”路朝歌笑著說道:“算我欠你的,將來若是遇到了什麽麻煩,去長安城找我,我幫你一次。”


    “那你都這麽說來,我可就不客氣了。”範吉祥說道:“能讓大明的王爺欠我一次,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


    路朝歌主要是覺得真的虧欠了範吉祥,主要是當時他也是在氣頭上,在戰場上看到了女人的,他怎麽可能高興的起來,範吉祥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就像他自己說的那般,留住了一條小命,甚至還讓路朝歌欠了他一個人情,其實他是賺大了,路朝歌的人情可不是用金錢能夠衡量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征伐天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披甲莽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披甲莽夫並收藏征伐天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