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最可怕的地方不是他在戰場上殺過多少人,也不是他為了這個國家建立了多少功勳,而是他這個人站在這裏,就等你讓你有一種放棄抵抗的念頭,曾經有很多人都要和路朝歌掰掰腕子,結果已經是顯而易見了,他站在了這裏,而他的那些對手們,該躺下的躺下了,該老實的老實了。


    此時的蕭淵琅就是這種情況,在路朝歌麵前,他連抬頭看一眼路朝歌的勇氣都沒有,別看路朝歌此時和顏悅色的說沒事沒事,可這位翻臉可比翻書快多了。


    “你說你,同樣是當二叔的,好好的當二叔不好嗎?”路朝歌看向低著頭的蕭淵琅:“既然是二叔,你就應該多想想我,我也是這孩子的二叔。”


    說著,路朝歌還輕輕的拍了拍李存孝的後背:“你看這孩子,是不是性格什麽的都挺像我的?”


    “是是是。”蕭淵琅在李存孝麵前還能對付兩句,可在路朝歌麵前,他是真的不敢亂說話。


    “那你知道,以前和我作對的那些人,都怎麽評價我嗎?”路朝歌又問道。


    “不……不知道。”蕭淵琅說道。


    “他們說我是瘋子。”路朝歌壓低了聲音,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而且是個睚眥必報的瘋子,你說你閑著沒事算計我幹什麽?算計我姑娘幹什麽?你想一步登天也不是這麽個登法啊!你能毀我姑娘的名聲,我還不能要了蕭家滿門的性命嗎?你們都死絕了,其他的事也就無所謂了,你說是不是?”


    路朝歌這話是笑著說出來的,可傳到蕭淵琅的耳朵裏卻冷若冰霜,此時若是四周沒有別人,他可能已經一屁股坐在地上呢了。


    “我……我……我沒有想毀了公主的名聲。”蕭淵琅顫抖的說道。


    “有沒有,你心裏最清楚。”路朝歌說道:“我心裏也很清楚,在我麵前跟我玩這些小九九,你不覺得可笑嗎?”


    “用你那不太聰明的小腦瓜想想,我這麽多年見過的爾虞我詐還少嗎?”路朝歌繼續說道:“更何況,你覺得我是那種會和你玩爾虞我詐那一套的人嗎?縣官殺人判決生死需要證據,就連我大哥決斷生死也需要證據,可是我不需要,我隻需要知道你是不是對這個國家有害就足夠了。”


    “知道為什麽嗎?”路朝歌問道。


    “為……為……為什麽?”蕭淵琅問道。


    “因為我是路朝歌。”路朝歌說道:“因為,我也不是一個好人,我身上的屎尿屁多了去了,還在乎身上多點嗎?瀘州八姓我敢抓,祖翰良他們那些人我敢殺,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你可以說我是以權勢壓人,也可以說我不講道理,你覺得我會在乎嗎?”


    “不……不會。”蕭淵琅說道。


    “知道不會就行了。”路朝歌拍了拍蕭淵琅的肩膀:“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再有下次,你就去見你們蕭家的列祖列宗吧!”


    “還有啊!”路朝歌繼續說道:“別再打正房的主意,不然你可能死的悄無聲息。”


    “蕭姑娘,我路朝歌就是個不講理的。”路朝歌轉身看向蕭浠洛:“但是該有的禮數我還是有的。”


    “請帶我去祠堂,我想給已故蕭老先生上炷香。”路朝歌繼續說道。


    “這……”這個蕭浠洛可做不了主,這祠堂可不是說去就去的,就算是路朝歌貴為當朝親王,你也不能隨隨便便去人家祠堂。


    “我沒有惡意。”路朝歌說道:“當年蕭伯召老先生和草原打過一仗,那一仗雖然不算是大獲全勝,至少讓草原人知道了中原王朝的厲害,他值得我路朝歌敬香。”


    “殿下,這件事我做不了主。”蕭浠洛趕緊說道:“我得問問祖爺爺。”


    蕭浠洛口中的這位祖爺爺,其實是蕭伯召的親孫子,也就是她蕭浠洛的太爺爺,是蕭家輩分最高的,她能接掌蕭家,也是在這位太爺爺的鼎力支持之下才成功的。


    “請。”路朝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蕭浠洛衝著路朝歌行了個禮,然後趕緊去後院見自己的太爺爺,這件事也隻有他能做主了。


    蕭浠洛離開之後,路朝歌就不再搭理任何人,整個蕭家也就蕭浠洛能和路朝歌說幾句話,至於其他人,路朝歌壓根不會用正眼看他們,和他的身份地位什麽的沒關係,主要是這些人也不敢和他說話啊!


    “爹,我先走了。”路竟擇現在知道,自己得趕緊跑,剛才衝進來的時候,自己罵的挺髒的,他老爹活的很隨性不假,但是也不能當著他的麵罵人,還罵的那麽髒,這和他的身份不相符。


    “你給我戰那。”路朝歌瞪了一眼路竟擇:“我問你,誰教你罵人的?我怎麽跟你說的?無論什麽時候,不許說髒話,尤其是在我麵前。”


    路竟擇被自己老爹這麽一說,抬頭看了一眼路朝歌,然後又看了一眼李存孝,最後看向了皇宮的方向。


    “你別看我啊!”李存孝趕緊從路朝歌身邊退開:“二叔,這罵人絕對不是我教的,我都敢承認我領他去過青樓,但是我絕對沒教他罵過人。”


    “那他看我是什麽意思?”路朝歌當然看見自己兒子第一眼看的是自己:“路竟擇,我什麽時候教你罵人了?”


    “你罵過劉子騰。”路竟擇小聲的嘀咕道:“我大哥還有二哥迴來的時候跟我學過了。”


    “不對啊!”路朝歌想了想:“我罵人的時候,這兩貨當時不在場,你怎麽知道的?”


    前麵的話是跟路竟擇說的,最後半句是問李存孝的。


    “你麾下的親兵人挺多的,跟我關係還行。”李存孝想起來了。


    “一幫碎嘴子。”路朝歌暗搓搓的罵道:“早晚把他們的嘴都給縫上。”


    “爹,你看看,隨根。”路竟擇小聲的說道。


    “你等我迴家在收拾你。”路朝歌瞪了路竟擇一眼,然後又看向李存孝:“小子,這次這件事莽撞了些,不過……你二叔我喜歡,男人就應該這樣。”


    “是嗎?”李存孝笑著說道。


    就在路朝歌誇李存孝的功夫,路竟擇緩緩後退,眼看著就快退到大門口了,他又看了路朝歌一眼,看路朝歌沒看他,他轉過身撒腿就跑,他準備未來的一段時間去他姥姥姥爺家住,家肯定是不能迴了。


    跑出蕭府,府門外已經被路朝歌的親衛戒嚴了,這種事怎麽能讓太多人圍觀呢!


    從親衛身邊擠了過去,轉身就跑沒影了。


    而去請見自己太爺爺的蕭浠洛這個時候也迴來了,老爺子歲數也大了,能管的事也不多,但是這個決定還是可以做的,而且蕭浠洛也將路朝歌的意思轉達給了老爺子,老爺子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了。


    蕭家男丁引領路朝歌來到祖祠,蕭浠洛的父親點燃上柱香,恭恭敬敬的送到路朝歌手裏。


    路朝歌接過香,衝著蕭伯召的靈位拜了拜:“蕭老先生,您才是個真正的聰明人。”


    留下了這句話之後,路朝歌帶著李存孝離開了蕭府。


    路朝歌這句話,給蕭家人都弄的一頭霧水,他們不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臨走之前還要說他們的老祖宗是聰明人呢!


    出了蕭府,同樣一頭霧水的李存孝開口問道:“二叔,你最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啊?”


    “你說,當年為什麽蕭伯召在自己權利最頂峰的時候,要將那些旁枝末節沾親帶故的親眷都納入主脈?”路朝歌咂了咂嘴:“這麽大的家族,弄得亂七八糟的,對他未來的仕途影響不可謂不小,為什麽?難不成就為了讓蕭家看著人多點?你沒想想這裏麵的原因嗎?”


    “我想那個。”李存孝說道:“要不是我大哥,我知道蕭家是誰啊!”


    “好好的,別整那死出。”路朝歌拍了一巴掌李存孝的後背:“蕭伯召可能很久之前就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大楚長不了,若是他蕭伯召的後人不斷湧入官場,那他們蕭家的下場就和那個什麽祖翰良之流一樣了。”


    “不能吧!”李存孝一臉震驚:“一百多年的事,他都能看得到?”


    “這條線很好看的。”路朝歌說道:“大楚的老皇帝,為什麽要和‘天地院’決一死戰,為什麽世家大族不支持老皇帝,因為他們都看明白了,老皇帝廢了‘天地院’之後,第二個要廢的就是他們,所以他們不希望老皇帝贏,而‘天地院’也不希望朝堂脫離世家大族的掌控,所以他們才會沆瀣一氣啊!”


    “蕭伯召就是看明白了,若這朝堂一直掌控在世家大族手裏,早晚有一天會出事的。”路朝歌繼續說道:“若是他不把蕭家的那些可能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找過來,他就有可能被扶持成為下一個世家,到時候他們就和整個大楚密不可分了,一旦大楚覆滅,蕭家能有好果子吃嗎?”


    “你看看現在。”路朝歌說道:“蕭家雖然沒落了,但是好歹族人還在,族人還在這蕭家是不是就比什麽祖家之類的強多了。”


    “二叔,你開玩笑的吧!”李存孝說道:“扶持一個世家大族哪有那麽容易。”


    “扶持一個文壇魁首也不容易啊!”路朝歌說道:“可是,雲牧儒不也成為了大楚的文壇魁首了嗎?”


    “你記住,隻要一個國家想要幹什麽,就沒有幹不成的。”路朝歌繼續說道:“除非這個國家的內部出了問題,就像現在我要是向北上滅了草原,你猜你爹能不能全力支持我?”


    “那肯定會啊!”李存孝說道。


    “那你覺得這件事能做到嗎?”路朝歌又問道。


    “能啊!”李存孝說道。


    “可是從前沒有人認為可以。”路朝歌說道。


    “那不是遇到你了嘛!”李存孝說道。


    “和遇不遇到我沒關係。”路朝歌說道:“其實大楚時,蕭伯召那次也有機會,但是內部有人不希望他滅了草原,這才造成了當時那場不上不下的戰爭。”


    “那不對啊!”李存孝說道:“若是蕭伯召能開的這麽遠,那肯定會進行一係列的布局,怎麽能讓蕭家落魄呢!”


    “你以為布局那麽容易?”路朝歌說道:“這裏麵不確定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任何一點小小的意外,都可能導致他的布局走向另一條路,而另一條路是什麽,你現在難道不知道嗎?若是他能一直活著肯定沒問題,但是他能活那麽久嗎?不確定的事就不做,做了有可能讓整個家族遭殃,倒不如什麽也不做,哪怕家族沒落了,至少還都活著。”


    “那這蕭伯召還真是個能人。”李存孝說道:“那怎麽就沒好好培養一下自己的兒子孫子呢?剛才聽蕭浠洛說那話的意思,他孫子應該還活著,那要是好好培養一下,沒準現在蕭家依舊鼎盛呢!”


    “誰知道呢!”路朝歌聳了聳肩:“別人家的事,我就懶得操心了,現在我的操心一下我自己家的事了。”


    “什麽事?”李存孝感覺不好。


    “臭小子,學會罵人了是吧!”路朝歌一把抓住李存孝的後頸:“我什麽時候教過你罵人?我是不是和你說過,不管到什麽時候,都要懂禮貌。”


    “那我不是有樣學樣嗎?”李存孝掙紮著:“我這不是都跟你學的嗎?”


    “你就不能跟我學點好的?”路朝歌說道:“老子滿身有點,你就學了這?”


    “都學了,我都學了。”李存孝說道:“這不就是學了個全套嘛!”


    “還有啊!”李存孝繼續說道:“你咋不說我大哥,你咋不說老三呢?”


    “對啊!”路朝歌四下看了看:“我兒子呢?”


    “早跑了。”李存孝說道:“那小子看情況不對就跑了,估計現在都跑到他姥姥家裏了,要不然就跑到宮裏去了。”


    “我告訴你,你要是以後再讓我聽見你說髒話,我踹死你。”路朝歌說道:“最後一次,下不為例。”


    “二叔,我這麽一鬧,會不會影響我大哥那邊啊!”李存孝問道。


    “不會。”路朝歌說道:“你大哥的婚事和這件事不搭邊,就算是蕭浠洛嫁給了你大哥,有關係的也就是蕭浠洛這一脈的那些人了,和什麽旁支根本就沒關係,他們不是想要蕭家嗎?給他們就是了,到時候在扶持另一個蕭家就是了,沒你想的那麽多事,歸根結底就一件事,你大哥喜歡就可以了,至於她的家族,存在就好了,人多人少不重要。”


    李存孝是擔心這件事最後會把自己大哥的媳婦鬧沒了,他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名聲,反正他也不用繼承皇位,也不用想什麽品行聲望之類的破事,他就是怎麽開心怎麽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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