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工程完結,偌大一廣場皆用石鋪就,旁有亭廊、池閣,種幾行楊柳花草,在一角上築一高台。國王趁這春意融融,萬木待蘇的好時節巡視一番,滿心歡喜,擇日舉行大典,舉國歡慶。大典之日,萬民輳集,熱鬧非凡,遊人甚多,也有一些人挑來些自產的米酒、吃食、絲帛、器物來此叫賣,多數人隻為遊覽觀光。國王也與民同樂,早已布告國民隻管自樂,國王所到不須行禮,國王領幾個議事官及近身侍衛,四處漫遊。

    遊了一會兒興盡,正想迴宮,忽然望見遠處有賣酒老漢在那裏叫賣,旁邊一女子正忙著從壇中給人打酒,隻見這女子身段勻稱,穿戴樸素,麵容清秀端莊,神態從容。國王縱然真是那天之驕子,也須假借肉身俗骨,一眼瞥見不覺心動,再看第二眼時,已是不能忘懷,女子隻顧打酒,哪裏知道這邊一個有情有意的國王?正所謂多情卻被無情惱,雖貴為國王也不敢駐足常看,隻好心神不寧地迴了宮。

    日思夜想,煩悶不已,便將心思說給王後知道,王後聽了非但不惱,反說道:“各代先王不蓄妃嬪,都因國弱人少,現大王功高德隆,國家富庶,人丁繁密,納一妃有何悖理?不設三宮六院,倒不像帝王之家。你說的是哪家女子?”

    “不知是哪姓哪家,隻知道家裏釀的好酒在外賣。”

    第二日一早,皇後召來幾個議事官定奪此事,其中梁姓議事官說:“正該納妃,此係國事,應於朝中議定。”

    等到上朝,梁姓議事官啟奏說:“大王,古國國君多儲妃嬪,今我國人口漸多,國力強盛,大王正該納妃,以增添帝王之氣,也令國民自豪,請大王見準。”

    其它議事官一齊附議。

    國王說:“隻怕背負昏庸荒淫之名,既然各位議事官有這些道理,就依所奏。慶典那日,我偶見一女子,甚為心動,有意查詢此女子,隻知道她家中釀好酒在外賣,若能訪得此女子為妃最好!”

    和姓議事官說道:“大王,你說這女子一定是我和姓一老漢的女兒,名叫和耽。大王果然有眼力,這女子不但有傾城之貌,而且人品很好,極其勤懇儉樸,心底善良,隻是現已與人有了婚約,隻待請期、親迎。那男子姓楊,名迴,滿腹才學,卻無心仕宦,隻在家安心種田,正待完婚。此事恐怕難成。”

    當時單統領在朝,上前說道:“這有何難?婚姻以約成,以約散,既然未行大禮,隻要一張退婚文書不就結了嗎?如果這女子真是我桃花國之良女,自然會以國事為重,同意退婚,請大王派楊姓議事官立即前去辦理此事。”國王聽了高興,令議事官前去,臨行前囑咐:“不要強求。”

    議事官領命,前往楊迴家,楊家父母見本姓議事官來,立即請上正堂,議事官叫找來楊迴,才開口說:“現賴我大王聖明,才有今日之繁華,萬民之鴻福,我國也正該增添帝王氣象,朝上議定為國君納妃,現有意一女子,姓和名耽,是你家未過門的兒婦,不知你家願不願意退掉此婚,以成國事?”

    楊氏父母也是國之善民,聽說為國家盡力,毫無怨言。隻怕兒子與和耽相知多年,兒女情深,一時難通,就迴身望著兒子,目光有詢求之意。楊迴聽說,心中一沉,就覺如同失去和耽一般,湧下淚來,忽又想到為國效力,又有幾分高興,翻來複去,思想多遍,最後竟不知所措,倒覺得自己有緣與一王妃娘娘相知多年,有點過意不去,去到一邊仰天長歎:“上天何故戲我,叫我兩難?誰知她有娘娘之命……”。就忍悲傷對父母說:“請父母退掉此婚,孩兒並無心仕途,卻並非無意為國盡力,現正該是盡心盡力之時。”

    於是,又婉言寫了退婚文書,附錦書一段,送給議事官,議事官幹事麻利,又急策馬來到和家,說明來意,和老漢急叫來女兒和耽,和老漢聽說當今國君之意,又見楊家退婚文書,心想女兒有緣成了王妃,又無貪慕富貴之嫌,倒也高興,正是喜從天降。女兒和耽聽後,哭迴房中,向隅悲泣,想起與楊迴山盟海誓,況且馬上就要成親,想象起婚後的恩愛甜蜜,更加傷感悲痛,沒想到楊迴慧劍斬情絲,從此成了陌路人,哭了一會兒,才又想起王妃來,想起當今國君仁慈聖明,似乎又觸起一顆心,作個明君的賢淑的妃子,忠心事君,若有這一天,倒也對得起國君,對得起萬民,對得起父母了。雖如此,仍覺楊迴心狠,便含淚跪告蒼天:“我與楊郎對天有盟,請上天告我,這可是楊郎真意?”

    議事官取出錦書叫和母遞入房內,和耽展開,見上有一段詩文:

    金翅河畔鳥,常與群鳥戲,一旦高飛去,長天聲寂寂。

    本是仙山鳥,自當棲玉枝,群鳥常自慶,金翅曾與戲。

    讀完錦書,又想起楊迴的退婚文書,言辭委婉,對朝庭忠心可嘉,倒佩服楊迴果真大丈夫……

    議事官在堂上對和老漢說:“容你考慮,國君有旨,不讓強求,隻是退婚已成定局,恐難反複。”

    老漢說:“我女兒與楊迴相識多年,今日突變,肯定一時不能想通,心平之後定能接受,請單統領迴複國王,此事已成。”

    議事官喜不自勝,告別老漢立即迴朝報功,國君對議事官大加讚賞,令人擇黃道吉日,與和耽成了這千古美事。

    和王妃果然溫柔、賢慧,國君無限愜意。

    單統領將此事說給夫人知道,夫人一聽,說:“堂堂丈夫幹些害人之事,你這權當殺人,竟還大言不慚,可憐一個統領。

    “我何曾害人?國君歡喜,萬民高興的事,怎能說是害人?”

    夫人歎道:“可笑這對男女。”說完拂袖而去,從此單統領與夫人隔閡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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