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晉國成為卿大夫的最大好處是什麽?其實就是能夠擔任一個軍團的軍將或是軍佐。


    成為一個軍團的軍將或軍佐,他們就能夠名正言順地接觸眾多家族,用盡手段吞並那些家族或讓他們成為自家的附庸。


    當然還有其它的好處,例如獲得了指揮權,借刀殺人除掉自己的政敵,乃至於故意讓不肯投效的家族在戰場上遭到覆滅。


    那些就是有卿位的家族,他們為什麽實力增長速度極快的原因。


    所有的要素基於一點,也就是晉國的政體沒有崩壞,國家意誌能夠得到伸張。


    換作誰都不拿中樞當一迴事,來自廟堂附加的權威自然煙消雲散,所有人隻能各憑手段來經營自己的勢力了。


    所以了,卿大夫允許晉國生亂,他們卻是會將亂象限製在可控範圍之內。


    當然,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到底能不能控製住,不再由人去決定。


    很多時候放了一把火,究竟會燒到誰,放火的人在開始之初絕對認定自己不會被燒,往往卻是引火燒身了。


    欒書針對樓令的計劃失敗了嗎?在他看來並未失敗。


    “新軍佐倒是如同往常,其餘人不再像以往那般了。”欒書知道自己離間樓氏與多數家族的計劃成功了。


    欒書看著欒黶卻是說道:“你不能與中軍尉起衝突,即便是他故意找事,你能躲就躲。”


    “憑什麽啊?”欒黶一臉的詫異。


    欒書嚴正警告道:“樓令不是一個能夠一忍再忍的人。你若真的惹怒了他,以為他不敢殺你?”


    欒黶沒有被嚇到,隻是難以置信地問道:“他敢殺我?”


    欒書沒有多說,隻是說道:“為父將他逼得太過了。”


    盡管樓令有很多種多樣的表現,一貫以來給予他們那種莽撞的印象卻是更深一些。這個也是他故意經營的一種人設,曾經不惜參與到殺死胥童的行動,便是最成功的一次人設經營了。


    欒黶還是感到難以置信,他可是欒氏的宗子,不管誰殺都是與直接跟欒氏進入不死不休的狀態。


    “你怎麽不長長腦子!為父已經設局要覆滅整個樓氏,他是莽撞沒有錯,怎麽可能看不出來?”欒書直接說出自己在做的事情。


    欒黶錯愕說道:“為什麽要覆滅樓氏啊?”


    這一刻,欒書突然感覺很累。


    那用得著多說嗎?任是哪個家族要對卿位發起衝刺,他們便會是所有卿位家族的敵人。


    欒黶表現得這麽蠢,更加讓欒書認定必須打擊乃至覆滅敢於對卿位發起衝刺的家族,要不然會失去卿位的家族一定是欒氏。


    “父親,你不會要濫用職權解決中軍尉或顆大夫吧?”欒黶問道。


    欒書抬手指向帳簾:“滾出去!”


    即便是能夠做得到,欒書說什麽也不敢那麽做。


    說到底,保證沒有家族敢於衝刺卿位,不是所有卿位家族的事情嗎?憑什麽隻讓欒氏在付出代價。


    然後,欒書真的那麽做,他的政治信譽就將全麵破產。


    也就是,欒書能夠利用職權讓樓令或魏顆死在戰場上,同樣可以那樣去針對任何人。


    欒書真的那樣做,直接下台可能不至於,隻是別再想取信於任何家族,哪怕屁股仍舊坐在中軍將的寶座,有多少人願意服從權威,真的就變得不怎麽好說了。


    當前的晉君壽曼為什麽會在權威上麵無處發揮?不正是因為他做事荒唐,得不到多少人的信任,以至於明明身為一國之君卻難以作威作福。


    欒書在剛剛成為中軍將的初期,可不就權威得不到發揮,需要緊抱晉景公大腿才保住屁股下的寶座嗎?


    南下的晉軍過“孟津”進入王野區域。


    十幾萬大軍浩浩蕩蕩南下,周王室官民可是討論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每一個人都在震驚晉國的瘋狂。


    從勢力範圍來看,晉國其實不如楚國。


    講人口的話,晉國則是比楚國多了百來萬的樣子?


    對於晉國來講,比較要命的地方是耕地麵積遠遠少於楚國,乃至於連齊國都比不過。


    現在是個什麽情況,晉國敢於進行擴編,一個滿編軍團抵得上其餘諸侯的三個軍團,不怕養不起嗎?


    “公子已經在‘洛邑’安家,聽聞得到天子多次召見?”樓令又一次與公子周見麵了。


    十歲的公子周看著有了小大人的模樣。他正怔怔出神地看著源源不斷開拔而過的晉軍,眼眸之中充滿了震驚,多少也是感到心有榮焉。


    樓氏在公子周安居“洛邑”出了比較大的力氣,借錢給買了宅院,幫忙進行翻修,送了不少的家具。


    那些事情當然是用樓小白的名義去做,不可能由樓令親自下場。


    “今次過來,是特意來向令大夫致謝。”公子周說著行禮。


    樓令沒有避開。


    現在的公子周盡管是晉國公族,尤其是有繼承權,隻是繼承權排得很後麵,可他作為一名個體,真的有些什麽都不是。


    樓令有正式的爵位,名下有幾塊封地,治下有著超過十萬的人口,附帶還有擔任晉國中軍尉的職位。


    那樣算下來,以周王朝體製而言,樓令的家世背景是不如公子周,其餘種種方麵卻是勝過的。


    樓小白是樓氏的世子沒有錯,沒有樓令這位一家之主的允許,怎麽可能借一大筆款給公子周呢?


    與此同時,當前時代的政治生態又決定了一點,一家之主不允許的話,世子可無法調動家族的人手,怎麽派出隊伍幫公子周翻修在“洛邑”的宅院。


    因此,說是樓小白幫忙,不如說是樓令主導。


    聰明如公子周,他知道真正應該感謝誰。


    所以說,樓氏幫了公子周那麽大的忙,樓令不接受公子周的道謝,雙方以後還怎麽交往。


    “看到這樣的場景,公子有什麽想說的嗎?”樓令問道。


    晉軍過“孟津”肯定是要途經王野。而這個王野是一個地勢相對平坦的所在,大軍某種程度上能夠列隊筆直路過。


    現在,晉國的中軍、下軍和新軍各成隊列,成建製一個又一個方陣不斷向前,哪怕是在行軍途中也是保證了隊列的整齊。


    公子周深唿吸一口氣,說道:“何其壯觀!”


    是啊,十幾萬大軍列成隊列行軍,看上去怎麽會不顯得壯觀呢?


    樓令可不會問一句“想不想取而代之,坐擁這般的大軍”之類的話。


    其實,哪怕公子周成為晉軍,以為大軍真的就是一國之君的嗎?


    “令是問,與楚軍爆發大戰的前景。”樓令說道。


    公子周露出了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


    這種事情擔任要職的晉國君臣判斷不出來,用得著問久居國外的公子嗎?


    樓令看到了公子周的表情,笑著說道:“旁觀者清。”


    是那樣的道理,隻不過勾起公子周的傷心事了。


    誰願意背井離鄉,尤其是這種放逐模式?


    樓令也就是隨便問一問,不奢望能夠得到什麽靠譜的答案。


    南方的消息已經傳迴來。


    目前鄭國正在入侵宋國。


    宋國遭遇鄭軍的入侵,一方麵盡起大軍迎戰,另一方麵請求在己方勢力範圍內駐紮的晉國上軍移師前往防備楚國。


    在晉軍正式南下之前,鄭軍與宋軍在“承匡”、“大棘”、“巢”等地先後發生交戰,打著打著戰場向西偏移,戰火已經燃燒到了鄭國勢力範圍之內。


    楚國那一邊,楚君審下令盡起三軍,由子反、子重、子革分別擔任某一個軍團的統帥,各個家族的私軍前往陳國的境內集結,隨時等候命令開拔北上。


    另一個方麵,楚君審派人前往南方各部落,要求各部落首領帶人北上,一樣是前往陳國境內,接受子重的節製。


    楚國的軍製跟中原列國不一樣,他們的軍團並沒有固定多少人員這種編製,看的是哪些個家族歸納入哪個軍團,每一個家族的家主攜帶兵力多少之類。


    那麽就是說,實力強一些的家族,他們的一家之主帶來的兵力多少不由楚國廟堂說了算,不同家族編成的軍團有多少兵力也就變得不受控製。


    這種情況之下,楚國的一個軍團可能是不超過一萬的兵力,也有可能一個軍團就多達數萬兵力。


    楚君審從各個部落征召部隊,更不可能控製兵力的多寡了。


    因此,盡管楚國有軍團這種建製,軍團以下卻是以家族來劃分建製,進行統率的總指揮能不能在戰前了解麾下兵力多寡,哪個家族能不能打,那個家族到底有多麽能打,成了勝敗的關鍵。


    這樣的楚國竟然能夠一再北上與中原諸侯爭鋒,乃至於試圖推翻姬周王朝?


    隻能說,過去的楚國君臣很團結,地方封君得到國君的征召願意出力。


    等地方封君變得不願意出力的時候,楚國的勢頭肯定也就變得不怎麽樣了。


    曆任楚君並非不想做出改變,相當要命的地方在於,哪怕有一任楚君做出了一些成績,繼任者未必能夠繼續保持下去,上述現狀慢慢也就變成了楚國的軍事傳統。


    這一次,沒有等到大軍集結完畢之前,楚君審或子重都不知道能夠集結起多少兵力。


    實際做事的子重需要詢問應征前來的眾多一家之主,再將相關信息匯總,隨後稟告給楚君審知曉。


    至於說有沒有封君會在出兵數量上麵欺騙子重,到戰事結束都很難進行分辨,等於子重匯報給楚君審的數字並不靠譜。


    如果楚君審覺得兵力不夠,他隻能下達第二道征召命令,征調之前沒有得到征召令的那些家族。


    在這種體製之下,楚國的出兵流程與速度,講實話就是無法跟中原列國相比較。


    然而,哪怕是麵對這樣的楚國,無論是曾經的中原霸主齊國,還是現任的中原霸主晉國,少有能夠兵鋒插入楚國本土。


    可能恰恰因為是麵臨的壓力不夠大,所以才導致楚國難以做出軍事製度上的改變?


    公子周哪裏能夠迴答樓令的問題,喪氣話卻是不能說,隻能說道:“能夠再次打服鄭國的吧。”


    樓令笑了笑,不再為難公子周了。


    晉國大軍過王野,代表周天子前來檢閱的公卿乃是劉公季子。


    目前的周王室直轄地區不大,治下的公卿卻是多不勝數,享國的則是有單公朝、劉公季子、毛伯衛。


    也就是說,周王室能夠實際控製的小小地皮,分出了三個國家。


    其中的這個劉國建立於周定王八年(前599年),到目前已經有二十四年的存在時間。


    樓令見過劉公季子,時間是在三年前,地點則是在“麻遂”這個地方。


    講實話就是,晉國有權勢的人,沒有人將周王室的公卿太當迴事。


    根本因素就是周王室已經全麵衰敗,看著也不像有可能中興的奢望。


    那麽,依附在周王室的三個小國家君主,他們有什麽值得被重視的地方嗎?那是有能夠有,可能性估計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了,拜師單公朝的公子周,事先有誰能夠瞧得上?晉國內部也就沒有人關注到樓氏跟公子周的交情,哪怕有人知道一轉頭也給忘了。


    不知道公子周以後會迴國成為一國之君的樓令,至少在目前與公子周的交往是出於欣賞,沒有太大的其它目的。


    要說樓令的期盼是什麽,頂多就是公子周可能迴國,日後成為政治盟友。


    公子周真的就是特意來對樓令表示感謝,目的達到也就離開了。


    樓令當然是隨大軍繼續南下。


    晉國的大軍進入鄭國勢力範圍之內,沒有當即對鄭國展開軍事行動,麵對途經的城池或村莊視而不見,目標明確往“製田”這個位置行軍。


    沿途的鄭國貴族,他們不可能主動攻擊晉軍,應該說晉軍不打他們就該感到慶幸。


    “鄭軍已經撤兵,我們的上軍正在隨行監視。如果開戰,大概就是在‘製田’周邊。”


    這一次晉國出兵是由欒書力主。


    有欒書力主,自然也就有人反對。


    當時的樓令麻煩纏身,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幹涉廟堂決議。


    講一句大實話,樓令擔任的職位無法真正去幹涉國家大事,隻能通過郤氏、旬氏、範氏來起到影響。


    所以步驟是有卿大夫支持,樓令才能幹涉國之大事。


    一旦郤氏、旬氏或範氏不搭理樓令,樓氏也就隻有從命行事的份了。


    認為不應該出兵的人是當時在宋國的士燮,還有重病纏身的旬庚。


    商議期間,旬庚病故,也直接導致晉國卿位出現變動。


    現如今,晉國出現了新的卿位排序。


    中軍將仍舊是欒書擔任,士燮遞進成為中軍佐;上軍將由郤錡接任,旬庚之子中行偃被委任為上軍佐;韓厥和荀罃的卿位排序不變;新軍將從邯鄲旃變成了郤犨,新軍佐還是郤至。


    在卿位出現變動期間,韓厥可是有不小的意見。


    本來,邯鄲旃是頂替了趙氏的卿位,默認就是幫趙武看住屬於趙氏的卿位。


    結果這一輪卿位變動下來,邯鄲氏失去了卿位,默認趙氏該有卿位的默契被打破。


    韓厥當然要擔心趙武能不能獲得卿位,礙於自己聲望不足夠,韓氏的實力相對有限,無法力推趙武坐上卿位。


    僅是從結果來看,郤氏變成了最大的贏家,形成一門三卿的格局。


    一門三卿的郤氏隻覺得是理所當然,原因自然是他們認為自己很強大,完全夠資格享受三個卿位。


    郤氏是忘了在晉國卿位越多越危險這麽一個事實。


    曾經一門三卿的家族,大多列上了覆滅的名單。


    那麽多的例子在前,郤氏竟然認定自己會是例外?


    由於樓令見不到郤至,很多該說的話到新格局確定下來,後麵也就不用再提了。


    這種格局的確立,其實幫到了當時的樓令,也讓魏氏從中獲利。一切隻因為郤氏吸引了其餘卿位家族更大的警惕心和仇恨感。


    有一點沒有改變的事情是,樓令參加旬庚的葬禮期間,雙方的裂痕被其餘家族看到了。


    那種裂痕就是,旬氏在招待樓令上麵很平淡,並且樓令無法在私下見到中行偃或智罃。


    麵對這種情況,無疑是逼得樓令沒得選,樓氏隻能更加靠攏向郤氏。


    而樓令已經看到郤氏麵臨的危險,偏偏樓氏跟郤氏的綁定更嚴重,一定要找機會與郤錡或郤至深談。這個機會卻是一直沒有降臨。


    所謂的機會,不是其它,需要有外因來讓郤氏眾人察覺到危險。


    南下的晉軍沒有曆經一戰,抵達“製田”駐紮下來。


    因為歸途有晉國大軍駐紮的關係,撤退的鄭軍幹脆轉道,他們向著洧水中下遊而去。


    本在尾隨鄭軍的晉國上軍,他們確認鄭軍轉道,沒有繼續進行尾隨,趕到“製田”與主力進行會合。


    一時間,鄭國的“製田”駐紮了晉國的十五萬大軍。


    “宋國的華元傳來消息,楚國盡起三軍,屯駐陳地的楚軍已經超過十八萬。”士燮當然知道卿位的變動,不變的是反對在當前與楚國進行大戰。


    時隔數個月後,樓令再一次參加這種級別的會議。


    在剛才,士燮再一次重申晉國應該謹慎,礙於一些話不能講出來,反對意見很難說服眾人。


    欒書僅僅一句話,直接就將士燮給堵得臉色尷尬,那句話便是:大軍已經屯駐“製田”了!


    無法阻止的士燮提到北上楚軍的兵力,純粹就是警告眾人必須嚴陣以待。


    欒書看向晉君壽曼,用眼神詢問意見。


    晉君壽曼近來偶感風寒,沙啞著嗓子問道:“楚軍還在陳地嗎?”


    因為卿位變動,有的是人想要表現。


    郤犨搶先說道:“暫時沒有聽說開拔北上,想來是被我們震懾住了。”


    這種話,誰都知道是鬼話。


    問題是什麽?人人都愛聽那樣的話,尤其是在戰前。


    晉君壽曼很直接地問道:“我們是駐紮等待楚軍北上,還是主動迎上去?”


    如果想拍馬屁以及表忠心,應該表示晉君壽曼生病,當然要等病好了再展開下一步行動。


    “臣的意見是,上軍原地休整,下軍作為前導,中軍與新軍居中,大軍先後南下直逼陳地。”欒書說道。


    樓令繼續目不斜視。


    不少人則是皺眉看向欒書,隻差明白說:你就這麽迫不及待要展示陰謀?


    “下軍由中軍尉代為指揮,盡管沒有不妥當的地方,由下軍作為前導,合適嗎?”晉君壽曼可沒有忘記自己好些寵臣在下軍編製。


    欒書看著樓令,問道:“中軍尉覺得合適嗎?”


    樓令站起來說道:“君上有所遲疑,臣自然覺得不合適了。”


    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任何的退縮都將造成不可逆的後果。


    所以,樓令跟欒書隻有一頂到底,別說由下軍作為前鋒,真的不是那麽合適。


    “中軍將就那麽迫不及待想看到中軍尉倒黴?”郤錡滿臉的嘲諷,看都不看欒書,往下繼續說道:“叔父,你與至率軍先行。”


    在場是郤錡叔父輩分的人不少,會讓郤錡那麽稱唿的人隻有郤犨。


    而郤犨臉色看著有些僵硬,明明不想那麽幹,也隻有開口說道:“極好。”


    晉君壽曼直接笑出聲,一笑就是一陣咳嗽。


    這是什麽情況?


    隻不過是郤錡個性使然,又一次直接給欒書難堪,用的還是越俎代庖的方式。


    可是在其餘人看來,能夠解讀出相當多的含義來。


    “這樣,怎麽跟楚國爭鋒啊?”士燮滿滿的憂心忡忡。


    如果說當前的晉國誰最有公心,不論所作所為隻看內心,隻能是士燮了。


    換而言之,隻看行事做派的話,上到晉君壽曼到下麵的很多人,他們看著就是不拿國家命運當一迴事。


    內部一團糟,這種狀況之下進行國戰,是一件可行的事情嗎?偏偏晉國馬上就要與楚國展開大戰。


    那種亂象可不是樓令所導致,他背不起這樣的黑鍋。


    沒有樓令的曆史版本之中,晉國也是一團亂的現象,甚至可以說更為嚴重。


    有樓令的這個曆史版本,起碼他能夠起到讓郤氏與旬氏、範氏、韓氏等家族的緩和作用。


    相對要命的地方在於,郤氏達到一門三卿的高度之後,樓令恐怕無法繼續擔任郤氏與其他家族的緩和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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